游戏民国-第3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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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声开市锣的鸣响,上海联合交易所里面的“闹剧”继续开始上演。
现在……大牛市开始了!
差不多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大幅上涨,除了面粉、石油、煤炭、黄金还有外汇。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和当时上海联合交易所里面的“保证金交易制度”以及允许“卖空买空”交易有关。事实上今天上午的市场暴跌最主要的推手便是以日本财阀和北洋财阀为代表的“卖空”盘。他们利用手中的巨额资金,使用“卖空”交易的制度,直接大幅打压市场。不过由于缺少对手盘,所以他们在高位抛出的卖空盘几乎为零。直到市场重挫之后,才陆陆续续有承接盘入市,这个时候在大部分品种上面真正的多空较量才算开始……而日本和北洋财阀这时则继续利用资金优势疯狂打压制造恐慌,吸引跟风盘一起做空股市、债市,对南中国的“九大银行”进行“逼仓”。试图将股价和债券价格压到足以让“九大行”破产的价位,然后引发储户的挤兑,这样就能彻底打垮对手。当然,不打到这一步他们也不过是少赚一些罢了。因为在恐慌盘的跟风杀跌下,市场肯定会崩溃到一个极低的位置。足以让他们在相对高位进行的“卖空”交易获利。
理论上说,日本人和北洋财阀在这一轮的卖空交易中赢面极大,几乎不可能失败!可问题是在这个时代中国的证券、期货交易的法规制度非常不完善。实际上全世界各国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完善,基本上都将监管市场的责任交给了交易所和经济商。而创立上海联合交易所的江浙财阀、南洋财阀和国民党官僚资本家们又故意留下了一些漏洞……比如做空和做多交易的开仓量的上限是由交易所临时决定的,也就是说可以设也可以不设。此外,期货交易也没有“熔断”机制和临时停牌制度,这个实际上当时各国都是没有的。
因此一个巨大BUG就这样出现了!首先,任何一个交易标的涨幅是没有上限的!而跌幅是有下限的,最多就是跌到零。
其次,交易标的在“卖空买空”和期货合约的交易中的“持仓量”也不设上限。就拿三二七公债了举例,它的总发行量只是三亿法币,而眼下在期货合约上的总持仓量却高达十万口,相当于十亿法币面值的公债!说得再详细一点,就是一种总量只有三亿的公债,日本人在期货市场上卖出了十亿!这样怎么可能完成到期交割呢?所以这种“期货”交易已经纯粹成了资金实力的较量,看谁能将对手逼到“爆仓”?
第三个问题就是在这场资金实力的较量中,日本人和北洋财阀一共拥有十五亿到十六亿法币!而国民党一方拥有可以无限量发行法币的中央银行!
这样,在这次赌局中,日本人和北洋财阀是以有限的下跌对决无限的上涨,以有限的资金去和无限的资金较量!而陈光甫之所以会选择三二七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品种的债券一共发行了三亿,其中的两亿五千万都在九大行手中。事实上就是把它拉到两百块,也没有多少现券可以砸出来……真的是想怎么拉升就怎么拉升了。而每拉升十块钱,日本人和北洋财阀就要损失一个亿!只要把这个到期只有一百一十五块的债券的期货合约成交价拉到二百六十块,日本人和北洋财阀的十六亿法币就一毛钱都不剩了!他们的钱没有了,那用资金实力打出来的暴跌自然也没有办法维持了。
事实上根本不要到这一步,那些充当经济商的欧美大行就开始实行“强制平仓”了,也就是把日本人手里面可以卖掉的统统卖掉,可以平掉的也统统平掉,套出法币来作为三二七公债期货合约的保证金。而首先被卖掉的就是日本人和北洋财阀手上的外汇,因此法币开始疯长。其次被卖掉的就是面粉等物资期货,由此物资价格开始暴跌。第三个被平仓的就是各种股票和债券的卖空交易(就是买回相应的品种),于是股市、汇市和债市就开始反转了……
第0406章 战争阴影(一)
上海,虹口。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
新任总领事重光葵这会儿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头大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而在他这间并不怎么宽敞的办公室内,这会儿挤满了一大堆在日本国内跺一跺脚,四下都要抖一抖的财经精英们。不过这些往日里气度悠闲,总是挂着一丝谦恭微笑的精英,现在也都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一口一个“八格”在跳着脚的骂。而且还嚷嚷着要他这个总领事赶紧出面去向中国人施加压力。还有让驻上海的日本军队出动,去上海联合交易所“维持秩序”!
“八格!支那人卑鄙无耻,他们是在公开抢劫大日本帝国的财富!我们无敌的皇军在哪里!现在就要让这些支那人尝一尝刺刀的滋味!”平素里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绅士派头的岩崎久弥男爵这会儿最是气急败坏。大概他们三菱财阀在这场赌局中投入的最多吧?这把输得差不多要破产了。
代表富士财阀的结城丰太郎也紧跟着大嚷道:“领事先生,您赶紧呢!再不能犹豫啦!只要盘后结算一完成,我们带来上海的钱就没有啦!那里面可有不少是属于国民的血汗钱,不能就这样被支那人抢走……”
重光葵一脸的为难,只是不住地叹气,好半晌才道:“列位诸君!眼下……眼下已经不是三年前了!我们大日本帝国在上海的驻军早就撤走了!而且……难道你们这些日子都没有发现,这个虹口现在已经是中国警察在维持秩序了吗?”
瘦得像个猴子一样的三井银行首席常务池田成彬为人最是细心,他到上海的第一天就发现虹口日租界里面的不寻常景象,只是出于矜持和礼貌没有向重光葵打听。而且在这次的投机中三井财阀出的钱也比较少,所以这时的他还维持着一点最基本的镇定,只是阴沉着脸儿问:“重光君,那就请您告知一下,这个上海日租界到底是怎么了?”
“上海日租界?”重光葵苦苦一笑:“上海从来就没有过日本租界!这个虹口只不过是‘上海国际公共租界’在清朝同治九年越界筑路后被非正式的纳入公共租界管理罢了!去年第二次日俄战争的时候,公共租界当局就将这里归还给了支那的上海市政府了!驻扎在虹口的海军陆战队也被调往海参崴作战,而且并没有派军队来接替他们。所以各位要动用的驻上海的皇军是根本不存在的。”
“什么!”岩崎久弥就觉着眼前一黑,差一点就要晕厥过去了。军部的那些人也太混蛋了,居然没有向上海派出驻军,呃,好像黄埔江里面也没有见到帝国的军舰!这样可如何是好?难道只能听凭中国人把他们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都合法抢劫走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租界内的‘上海公共租界临时法院兼上诉院’起诉上海联合交易所,要求他们……赔偿你们的一切损失。”重光葵思索了半天,最后还是想出了这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起诉他们?”这岩崎久弥眼睛直直看着重光葵:“这个……能管用吗?”
这个问题其实是明白着的,如果吴淞口、崇明岛、金山卫、舟山四大要塞里面安放着的十二英寸、十四英寸的大炮不管用的话,那起诉或许还能管点用。要不然也就是个态度问题罢了。
重光葵两手一摊,阴沉的脸上滑过一丝杀气:“眼下我们能做得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看国内如何应对了。是向北京政府交涉,还是直接开战……”
……
在天津证券交易所里面主持大局的陈炯明和潘馥等人,大概是最后知道上海发生的事情的那一批人了。原本上海方面的消息应该是由交通银行总裁章宗祥,通过架设在上海汇丰银行大楼里面的电台随时通报给天津。可是整整一个下午,上海方面居然没有任何消息过来……应该是一切真常吧?不是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吗?
潘馥蹙了蹙眉毛,又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交易席位。那里现在空无一人!包括中国银行、中国通商银行、浙江银行、四明银行和太平洋贸易公司的所有人,在今天下午开市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莫非是携款潜逃了?
“乃器啊,中共方面真的不想参与一下吗?这个法币啊,我看还要跌!别说是八块(兑美元),就是十块十五块都是有可能的!”
说话的是陈炯明,这位大佬眼下可是最得意的时候了,正翘着腿坐在一张临时挪到交易大厅里的沙发上。一手拿着玻璃酒杯一手夹着古巴雪茄,脸上则是一副胜利者的微笑。呃,应该是胜利了,敌人都逃跑了嘛!不管是孙中山还是对面的那些银行经理,眼下好像都逃走了。
章君子侍立在陈大佬的身后,只是摇摇头:“中共认为这是投机倒把,所以他们不参与。他们是一心救国救民,真不是为了钱啊!”
陈炯明也是一脸敬佩,笑道:“中共才是真君子,呵呵,不像孙大炮这个伪君子,每次一看到苗头不对就仓皇出逃。”
章乃器皱皱眉:“孙大……总统又跑了?”
陈炯明哼了一声:“还什么大总统啊?一个擅离职守还不够弹劾他的吗?自民元以来几时见过逃跑的总统?真是无耻之极了,这个脸都丢到世界上了!连北京的公使团都感到莫名惊诧。这会儿恐怕正在开会讨论对策呢?”
章乃器闻言一怔,深深吸了口气。目前的形势变化的也实在是太快了,国民党的经济才刚刚崩溃,中央政权居然马上也要保不住了。如果孙中山的总统也不保的话……那继任的会是谁呢?莫非张作霖要当总统了吗?不知道中共方面会做何表示?
“……法币暴涨!法币……现在在上海那边暴涨啦!最新消息,日本财阀和交通银行在债券投机中败北,损失惨重,估计就要破产啦!”
就在此时一个天津交易所的“黄马甲”急匆匆地冲进了交易大厅,人还未到,就已经大声的报告了最新收到的电报。这个“黄马甲”穿着整齐的西式洋装,但是白色的衬衫硬领早已经给自己扯开了,头发也凌乱不堪,只是直直的冲进来,一边冲一边喊。
大厅内传来一阵阵抽气的声音,几个交易商立马就跳了起来,椅子给碰得乒乓乱响。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日本人怎么可能会输!”
也不知道是谁嚷了那么一句,所有的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摒住呼吸,都用怀疑的眼神望着那个跑来报信的“黄马甲”。说真的,这个家伙看上去实在是太可疑了!一看就是国民党的狗特务假扮的……
某个“狗特务”也看到众人投来的不善的目光,忙不迭喘着气解释道:“是真的!这是真的!国民党在上海用公债期货给日本人设了个圈套,让日本人赔了个底掉!连交通银行也折进去了,现在麦加利银行的洋大班正在忙着结清和交通银行的头寸呢!你们要不信自己去问洋人。”
……
北京顺承郡王府里面。
书房之内,张家父子默默对视。杨宇霆正坐在一旁扒拉着一把算盘,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吧嗒、吧嗒”的珠算声儿。不过这声音在张作霖听来却比战场上的枪炮声更刺耳,更可怕!
到了最后,珠算的声音终于停止了。紧接着就是杨宇霆长长的叹息声:“大帅……咱们的损失……唉……”
“说吧,我受得住!”张作霖的声音明显有些嘶哑,整个人瘫软在一把太师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