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第1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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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北国世界,这里并不是火车站,而是一片荒原,铁路边停着近百辆卡车。
等所有人从火车上下来,便开始清点人数。确认人员到齐,又押送战俘上卡车,开始新的行军。几十分钟后,一片巨大木板房营区映入眼帘,铁丝网栅栏围绕营区,栅栏顶部竖有带刺铁丝网。这就是美国战俘目的地,国防军战俘营,特意为美国人准备的战俘营。
“终于来了!”站在办公室外,身穿大衣的肖新仁望着鱼贯而入的车队,喜不自胜,戴皮手套的左手拿一份战俘营管理规章 。几个月来,通过对英国战俘的“管理”肖新仁已总结出一套全新的战俘营管理规则。杰克和汤姆好奇的打量战俘营,警卫清点人数时,站在第一排的杰克看到战俘营指挥官,一位个子不高的中年上校走上简易木台。
距离不远,站立一排先期到达的军官,尽管同为战俘,但待遇天壤之别,军官身穿崭新大衣,仪表整洁,大衣钮扣一直扣到喉结,皮靴闪亮。列队时,其中一名上校军官皮靴后跟靠拢,笔直立正,冲中国军官举手敬礼。中国上校举手示意后,军官连忙遵命稍息站立,待遇的差异,让士兵义愤填膺,军官脸上看不到一丝长途跋涉的艰辛,反而红润不少。
就在大家愤愤不平之际,中国上校开始训话,“先生们,在这里你们可以享受纪律约束下的自由,得到应有的待遇,但必须牢记……”肖新仁环视战俘,见他们注意力全在军官身上,肖新仁窃喜,瓦解战俘对军官信任的手段奏效了。“在战俘营,必须绝对服从。”
转眼间,约翰逊上校来到战俘营己经十天了,除进战俘营第一天填了一张表,并回答了几个千篇一律,毫无新意的问题,就再也没有任何人问他任何问题。随时间流失,约翰逊上校对战俘营深感疑惑。约翰逊当然知道真正的战俘营是什么模样,但从来没想过,世间居然存在这样的战俘营,完全另类的战俘营。
位于草原上的战俘营,环境很优美,空气清新,除铁丝网和整齐的木头房子,根本不像战俘营,反而像渡假营。不但有贩卖香烟和酒精饮料的日用品商店,还有家餐馆和酒吧,拐角甚至设立了邮局和中国银行战俘营分理处,每一名战俘可以自由给家人写信,并要求家人汇款,一切如同渡假村。
以常规衡量,美军战俘营根本谈上残酷,战俘们有吃,有喝,有住,更没有受到酷刑折磨。事实上,待遇比约翰逊所知的任何战俘营都更加优越。尽管如此,约翰逊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战俘营的恐怖出人预料。战俘营管理者用“军衔相应待遇”成功瓦解士兵对军官的信任。士兵为什么要信任衣食住都远比他们优越的军官。
中国人的特殊款待,让军官和士兵分裂成两个团队,士兵用不服从命令反抗拥有特殊待遇的军官,军官权威受到质疑,周围的士兵和军官麻木涣散。只不过十天,在和蔼可亲肖的“战俘营新模式”管理下,曾经亲如兄弟的战俘队伍充斥冷漠和不可信任。
“长官,巴丹投降前,菲尼从连长处得到全连军饷,至少5万美元,被菲尼存放在巴丹某一树洞下,菲尼曾告诉我,如果战争结束,就取出钱,回美国做富翁。”安东尼向中国准尉告发战友,稚气的脸上忐忑不安,为出卖战友而愧疚。“安东尼先生,要烟吗?”李泽平从铁制烟盒中取出根烟。安东尼出卖战友时,李泽平甚至没有做记录,根本不需要。
“长官,我所说会令菲尼受到惩罚吗?”接过香烟,安东尼询问和善的中国军官,他会因此处罚菲尼吗?“安东尼先生,从你来到这里,可曾见过处罚战俘?”李泽平笑嘻嘻为安东尼点上香烟,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接连不断,只需要一点小恩小惠,一根香烟或者两片涂有黄油的面色,他会出卖所有人。
人性如此,尤其见出卖并没有给朋友、战友带来麻烦,就会彻底放下心理负担,不断出卖。而自己只需要倾听,倾听出卖。“为鼓励战俘互相告发,可以给告发者香烟等奖励,但对违纪者和告发者都不加惩罚,只是鼓励,最终目的在于,破坏战俘之间的关系,挑起内讧,彻底摧毁意志。”李泽平曾听过肖新仁的讲座。
战争爆发前,西北大学医学院心理学硕士就研究过各国战俘管理,战俘管理向来一成不变。“必须启用全新的战俘管理模式,从心理学角度进行战俘管理。很多人认为,残酷无情的虐待,会瓦解战俘意志,但实际上,对战俘的殴打、辱骂,会激怒战俘,激励求生意志。我们要做的是不施加任何刺激,彻底瓦解战俘间的友爱,使其完全丧失求生欲望。”
肖上校的讲座让李泽平不寒而栗。中国是国际交战法则和战俘公约倡导国之一,而且在国防军战俘营中的确很难找到虐待战俘的证据,但精神打击远甚肉体折磨,正如肖上校所说,使其完全丧失求生欲望。离开办公室,李泽平看到在营区自由活动的战俘。身穿墨绿军装的国防军宪兵和战俘在同一营区居住、生活,甚至经常交谈,如果没有军装和肤色区别,很难区分谁是战俘,谁是管理者。
围成一圈的美国士兵,正在展开自我批评,这是战俘营与众不同的地方之一。为推动自我批评,肖上校将战俘分成10…12人一组,进行所谓“战争创伤团体心理治疗”。开会时,每个人必须站在全体面前,当众坦白做过的坏事及应当做却没有做的好事。这一战术核心在于,战俘并不向看管的国防军宪兵,而是向同伴坦白。
通过暗中瓦解被俘士兵的相互关爱、信任、尊重和宽容,肖上校成功的创造出一种氛围,战友之间的友情慢慢耗尽,不信任感逐渐漫延。“李准尉,是不是无法适应?”肖新仁笑容可掬。“长官,我总觉……”李泽平话说一半,却找不到合适的名词。肖上校的战俘管理试验,并没有违反中国签署的国际公约,美国士兵没有遭到虐待、殴打,甚至不需要劳动,伙食参照国防军丁级供给,无可挑剔。
“李准尉,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做为我的助手?”肖新仁对这个年青人充满期待。李泽平是斯坦福大学心理学专业毕业,是难得的心理学人才,培养新人是自己的义务和责任,必须要有人继承和发展战俘心理学。
“国防军中,对心理攻势重视程度不足,国防军更相信飞机大炮坦克。比如战俘管理,往往走向两个极端,要么给予战俘良好待遇,要么残暴虐待。这毫无意义,良好待遇和残暴虐待,都不科学。但通过心理战术可以有效瓦解战俘意志,比面包和拳头更有效。三个月后,战俘营三道铁丝网会被拆掉,我打赌,不会有任何人逃跑,当然不是用一人逃跑全队枪毙进行愚蠢的威胁。”
“长官,我进入战俘管理局后,曾听过你的内部学术报告,昌吉战俘管理营的确是个奇迹。拆除战俘营外铁丝网后,3。8万英国和英联邦战俘无一人逃跑,甚至无人尝试,中立国记者交口称赞:中国战俘营,就像奇妙的东方旅行。”李泽平充满敬佩,选择成为他的副手,是希望学习并协助他整理战俘心理学报告和学术论文,并进行继承和发展。
在战俘营才真正明白消极心态是杀手,看不见的杀手。昌吉战俘营四周没有铁丝网,也没有荷枪实弹的岗哨,却没有一个英国和英联邦士兵企图逃跑。不仅如此,英国俘虏还经常相互告发和出卖,甚至与国防军看守成为好友,一起娱乐、举行联谊活动。其中很多人在红十字会到来后,甚至懒得和家人报平安,无所事事的慢慢死去。
有什么比让人彻底绝望,失去生存意志更残酷的?长官研究的是极端变态的心理摧残。昌吉战俘营没有铁丝网,但所有人都被关进没有钢筋和水泥的意识的牢房,尽管没有任何肉体虐待事件,但短短三个月,昌吉战俘营死亡率却创造了国防军战俘营管理史上的最高纪录。7。56%的死亡率,连宪兵司令部战俘管理处长官,都无法接受,
但调查发现,的确没有任何肉体虐待事件,否则肖长官已进入军事监狱服刑,毕竟国防军需要维护荣誉,可以接受适当虐待,但绝不能接受大规模战俘死亡。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承认,战俘心理战的确非常有效,以至国内一些医科学院和部分心理专家都参与到史无前例的心理研究中。
“言不由衷,你心中肯定腹诽我负责昌吉战俘营三个月,战俘死亡率7。56%。有人说,如果让我负责战俘营,战争结束时,战俘营不会有人幸免,但我并没有违反国际公约和国防军战俘管理条令,不是吗?”肖新仁报怨,总有人无法理解,只看到战俘心理战攻势残酷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大规模试验对心理学研究的促进。此前,谁能料想简单的心理战术在战俘管理上的运用,竟然会产生如此巨大的效果。
“只是一个试验,不是吗?心理学研究必须建立在大量病例和实际研究上,而战俘营为心理学研究提供了一个良好的试验场,如此而已。”“但长官,对正常人进行心理试验,不合人道。”李泽平清楚心理试验危害性远甚人体试验,人体试验尚需挑战人类伦理道德,更何况极端的心理摧残。
“人道?事实上,战俘营待遇史无前例的优越。其实,在任何战俘营中,战俘都需要经厉意志的考验,意志薄弱的人死去,意志坚强的人活下来。重要的是,通过研究,可以获得大量第一手资料,促进心理学研究进程。
同样,中央调查局、军事情报局、中央警署对研究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军事情报局,在战俘营得到的机密资料,远多过其它渠道所得,仅仅两个月,英国人就会主动透露各种各样的机密情报。最初出卖朋友,当出卖成为习惯,出卖的就是国家。”
肖新仁无奈的耸耸肩膀,事情总有两面性,一方面国防军战俘管理处不喜欢战俘营的高死亡率,但另一方面,却又非常欣赏轻易获得的情报,大量情报让情报部门充分认识到心理学在情报界的作用,使他们获益良多,颇受启发。
“相互告发、自我批评、瓦解对上级和祖国的忠诚、剥夺一切积极情感支持,当然最后一条管理处长官不喜欢,他们不希望看到战俘都死光,但前三种心理攻势,却让我们在心理学研究和情报上获益良多。李准尉,我们并不是刽子手,不需要处决这些可怜虫?生与死的决定权,实际上是由他们自己掌握,而不是我们。”
第一百八十八章 身在异国
共和16年,西元1927年10月4日,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天主教圣安德修道院内,低沉缓慢的乐声配合摇曳闪烁的灯光,庄严肃穆的气氛让人充满对上帝的敬畏。院长南文主教面前跪着十名虔诚的信徒,他们通过修道院数月的生活体验,获准成为本笃会新修士。此刻,南文主教正为他们举行“更衣礼。”
本笃会是天主教中最古老的一支教派,以清苦简朴和顽固守旧闻名于世。它向来不重豪华礼仪,但这天,修道院却破例接待了许多显赫的来宾。一旁观瞻的人,除比利时天主教重要神职人员,还有中国驻比利时、驻法、驻德、驻英、驻葡萄牙、驻荷兰公使代表,及外交官眷属,甚至有国务总理私人特使及比利时外交部门官员。
共和中国外交官来到僻静的修道院,是因为这十个即将脱下凡装俗服的人中,有一个曾长期担任要职的中国人,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