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宦之风流无边-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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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道:“由于你的失职,致使广宁陷落,锦州以西四十余城,被后金占据,群臣今天要杀你,你有怨言吗?”
“臣愧对大明历代先帝,愧对列祖列宗,臣甘愿领罪!”熊廷弼只是一个劲的叩头,并不辩驳自己的冤屈。
易土生读史书,知道熊廷弼是个忠臣,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魏宗贤站出来说:“陛下,罪犯既然已经认罪,理应叫其伏法!”
朱由校本来就是个昏庸无能的家伙,又习惯了听魏宗贤的话,闻言,点了点头,对熊廷弼道:“按我大明律例,丧师辱国,论罪当斩,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熊廷弼抬起头来,大气凛然的说:“臣死而无怨,只有一事相求。宁前道督军袁崇焕,乃是一员忠肝义胆有勇有谋的大将,臣敢断言,他日能平定辽东的必是此人,请陛下务必加以重用,臣死而无憾了!”
朱由校沉吟不语,把目光投向魏宗贤。
魏宗贤怒气冲冲的喊道:“你一个待罪之身,自身都难保了,还在这里举荐别人,狗拿耗子!”
熊廷弼冷笑了一声,道:“臣的话已经说完了,只求速死!”
朱由校道:“念你曾是有功之身,朕就赐你自裁——”魏宗贤打断了朱由校的话,“陛下,熊廷弼大败而归,致使辽东军心动荡,要想平复军心以儆效尤,只有将他的头颅‘传首九边’,才是上策!”
朱由校心想,已经下旨自裁了,怎么好收回,便道:“自裁之后,砍下头颅,传首九边。拿剑来!”
易土生一听知道轮到自己出厂了,立即去取来一把宝剑。捧到皇帝面前。
朱由校颐指气使的挥挥手,示意易土生把剑赐给熊廷弼。
顿时,金銮殿内气氛肃杀。
熊廷弼接过剑,向皇帝磕了一个头,说:“万岁,微臣走了!”
小皇帝没说话,熊廷弼抽出利剑,在脖子上一划,一股热血扑溅出来,一缕忠魂直飞天外。
易土生心中一阵震颤,都说明朝多慷慨豪迈之士,果然名不虚传,这熊廷弼也未免太刚烈了,政治上不够成熟,如果方才他据理力争也未必就没有一丝活路,这些可好,他自己一死了之,倒把南星给连累了。
果然,魏宗贤招呼锦衣卫把熊廷弼的尸体拉出去后,立即就向南星发难:“陛下,南星袒护罪犯,理当治罪。”
朱由校像魏宗贤的发言人一样,想也没想就下了命令:“南星不分黑白,按律罚俸一年,降为吏部侍郎,原吏部侍郎升任吏部尚书,钦赐!退朝!”
易土生扯着嗓子拉着长声吆喝道:“退朝!”
第13章 奉圣夫人
魏宗贤没能整死南星,心里非常别扭,跟着皇帝后脚跟来到了西暖阁,当着易土生的面,说道:“陛下,南星肯定和熊廷弼是一党,应该一并问斩。”
朱由校皱眉道:“朕没心情管这些事情,你用心做就是了,至于南星,他是百官之首,不能轻举妄动,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定死罪!”
魏宗贤点头应是,道:“奴才这就去搜集证据!”
朱由校道:“下去吧,下去吧,朕困了,要休息一会儿!”
魏宗贤一走,易土生叫来两个宫女准备服侍皇帝睡觉,没想到“奄奄一息”的朱由校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道:“终于走了,烦死朕了。”
易土生纳闷的说:“陛下不是说困了,要睡觉吗?”
朱由校咂嘴道:“你懂的什么,这是朕的妙计,朕要是不这样说,魏公公还是要絮叨的,朕已经听烦了,所以假装说要睡觉的。”
易土生满脸黑线,表面上却奉承道:“陛下真是诸葛再世,子牙重生,高,实在是高!就是不知道,接下来陛下想干些什么!”
朱由校道:“前些日子,朕仿照太和殿做了个小玩意,现在还差一点就要完成了,你跟朕过来。”
朱由校带着易土生来到西暖阁门外一株长有伞冠状树干的银杏树之下。
树下放了一堆斧凿,还有一些成形半成型的木制品,其中一间,形式仿太和殿的微缩景观,高不过三四尺,曲折微妙,巧夺天工。
此外还有各种玩具,俱造的玲珑小巧,实用美观。
易土生心想,这昏君当真是个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木匠,不干装修,实在浪费了。
得意洋洋的拿起快要成型的太和殿模型,朱由校对易土生道:“怎样,好不好看?”
易土生八面玲珑的说:“岂止是好看,简直就是巧夺天工,世上只怕只有鲁班老祖才有这番手艺,奴才猜想,这一定是番邦进贡的宝物吧!”
“胡说!”朱由校佯怒道:“刚才朕不是对你说过了吗?这是朕亲手做的,你怎么忘了?”
易土生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叩头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早就应该想到,这种鬼斧神工,只有当今陛下和鲁班老祖才能做出,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朱由校听到易土生把自己和鲁班老祖相提并论,心中很是高兴,笑嘻嘻的说:“你这奴才,还算是有眼光的,朕不怪你了,起来吧!”
“谢主隆恩!”易土生从地上爬起来。
朱由校端详着只差画龙点睛就可全面竣工的模型,皱眉道:“只差一个门户,可是有一道梁朕打造的太细了,若是用榫卯来固定门户,那道梁必定会断折,朕已经思索了好几天了,仍然没有个结果,你要是有办法,朕一定重赏——百两黄金!”
易土生知道百两黄金在当时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他此时并不在乎金子,他想要的是朱由校的宠幸。于是咳嗽了一声说:“奴才不要赏赐,只要陛下高兴,奴才就高兴了。”
朱由校喜道:“这么说你有办法了?”
易土生道:“奴才的确有个办法,不过需要铁匠来帮忙!”
朱由校大喜道:“别说是铁匠,就是当朝首辅也归你调遣。”
易土生心里暗暗叹息,好一个昏君,国家大事在他脑袋里,竟不如一件玩物重要。
易土生道:“陛下忧虑的事情,奴才已经明白了,奴才现在画一张图纸,陛下命宫中的铁匠打造出来,必定可以解决难题。”
朱由校急道:“快快画来!”
身后的宫女急忙端着笔墨纸砚过来。
头一次用毛笔写字,易土生真有些不适应,勉强的画了一幅‘铁合页’的图出来,交给朱由校,说:“把这种‘合页’固定在门框和大门边上,就可以使大门自由的开合了。”
朱由校看了半天没看懂,说:“先打造出来再说吧,告诉铁匠,朕只给他们一个时辰,过了时辰,就让锦衣卫抄家问斩!”
易土生心想,铁匠要知道是我出的主意,一定要暗中问候我八辈祖宗了。
帝王之怒当真非同小可,动不动就砍人脑袋。不过也挺过瘾的,将来有一天老子要是能做成皇帝,可就爽透了、乐翻了。
好在,宫中的铁匠是个资深铁匠,无论是技术还是经验都属一流,初看了一下合页不太明白,照葫芦画瓢打造了一个,就有了心得,一连打造了七八个后就非常的顺手了,原理也明白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造出了二十几个。
易土生捧着淬火之后的铁合页来见朱由校。
朱由校亲自动手,聚精会神的把小型的合页用钉子钉在门框上,两扇小门,果然开合自如,喜得他连连跳脚,高喊道:“传旨,太监小易子,帮朕解决了难题,赏黄金五十两!”
易土生暗自里叹了口气,袁崇焕、李成梁、孙承宗这些大将在边关立下汗马功劳,也不见得有这么重的赏赐!活该大明朝亡国!
易土生捧着黄金正高兴的时候,突听宫门外有人喊道:“奉圣夫人驾到!”
朱由校急忙停止了手中的活计,站在那里迎接。
易土生心想,奉圣夫人不就是‘客氏’妖妇吗?也不知道长的什么摸样?!
话音刚落,就有一华丽夫人在一群宫娥彩灯的簇拥之下从门外转进来。
那排场之大比起朱由校这位名副其实的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奉圣夫人身穿淡黄色十米拖地的彩裙,身上有金凤精秀,足踏红底金面宫鞋,头上高挽发髻,黛发长青,双目含情,嘴巴小巧,红红艳艳,虽然年过三十,但风韵却远远超过了身后几十个妙龄少女,却不正是易土生朝思暮想的那个回廊上巧遇的风流妇人?!
大惊之下,易土生差点把黄金掉在地上,吓得心里扑通扑通跳,他知道,这妖妇的心比蛇蝎还毒,要是想要他的命,跟踩死一只蚂蚁的难度也差不多!
到了这时候,易土生只想着凭着自己的武功逃脱升天了。
可没想到客氏竟然对他视而不见。缓缓的走到皇帝身边,福了一福,“陛下万福金安!”
朱由校急忙把她扶了起来,说:“乳母多礼了,你我之间不需如此。”
客氏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方熏香的帕子,给朱由校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才惊奇地问:“皇帝,怎么这个小太监手里捧着这么多的黄金?”
朱由校兴奋的说:“乳母有所不知,这个小易子是朕身边的亲随,他知道很多好玩的玩意,而且还帮助朕做手工,很是有用!”
客氏白了易土生一眼,惊咦道:“当真这么有用吗?”
易土生心想,你个死妖妇烂女人,老子在床上更有用,不信你来试试。
客氏道:“这小易子看起来怪灵巧的,陛下能否割爱,把他送了给我!”
朱由校笑道:“乳母想要太监还不多的是,这人是朕喜欢的,你为何要夺人所爱!”
客氏温柔的笑道:“陛下是不肯割爱了!”
“这个!”朱由校为难的说:“若是乳母一定要他去,那就拿去好了。”
说话的神情有些沮丧,仿佛一贯听话的孩子不敢违拗母亲的意思。
客氏得寸进尺笑道:“最近因为身边少了个贴身的人,所以才把他要去,等明个让王体乾再给我派一个,我就把这小家伙还给皇帝,如何?”
朱由校一听就乐了,“好好好,朕这就知会王体乾,让他从速办理。”
客氏笑道:“还是皇帝体恤乳母,臣妾这里谢过了,臣妾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了,小太监,跟我走吧!”
易土生心想,我他妈的跟你走了铁定被你整死,你个臭女人竟然公报私仇。
他两眼盯着皇帝示意不想走。
朱由校这几天跟易土生在一起玩,也觉得很有趣,舍不得放他走,可是客氏的面子又不好一口回绝,只得叹道:“你随着老祖太太去住上几天,朕过几天就接你回来!”
易土生想起客氏的凶狠,苦笑道:“就怕过两天奴才已经尸骨无存了!”
朱由校不以为然地说:“这是什么话,老祖太太一向厚待下人,你又是朕身边的人,他一定会关照你的,去吧!”
易土生千不愿万不愿的跟在客氏身后走进了挨着西暖阁东向的五间平房。
这里虽然是平房,但屋里却是珠光宝气。
门口竖起四扇绿玉制作的朱漆屏风,屏风上用透明的丝线精秀着梅兰菊竹四幅图画。一进门冷风拂面,就像进了有中央空调的房间。
绕过屏风,有一张绯红色的锦榻,靠窗台挂着竹子编成的窗帘,窗帘下压着一只檀香炉,正袅袅的冒出篆烟。香炉下是个矮几,矮几旁有个描龙画风的春凳。
易土生像上刑场一样,跟着客氏来到房间里。
客氏刚坐下来,他也跟着坐下了。
客氏脸色一沉,怒道:“大胆的奴才,这里有你坐的地方吗?”
易土生把心一横,暗道无毒不丈夫:“你把其他人都赶出去,我有十万火急的话要对你说!”
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