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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决战(上) by尘印-第16章

小说: 决战(上) by尘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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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曾答应过我不会勉强我做不喜欢的事情,还不是一样强迫于我?冷夜语扫过轩辕昊颈中凝结的血痕,忽然觉得身心俱疲,长长叹道:“我累了,你回去罢。”阖上眼帘,竟不愿再听他说话。 






“……冷夜语……”轩辕昊伸手想要抚摩他脸旁墨发,指尖已触到乌黑柔亮的发丝,冷夜语肩头一颤,却始终未睁开眼。轩辕昊手指微抖,终是没有摸上去,收回手:“……只怕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愿相信,是么?”他理齐衣物,缓缓站起身:“不过我确实没有让人来劫持你。我轩辕昊做过的事,从不怕承认。”语气中充满傲意,王者之势流露无遗。 






冷夜语眼睫微颤,却仍缄口漠然。 






“……我不阻你休息了,明日再来看你,可好?……”轩辕昊温言道,柔情满溢的眼波在冷夜语苍白清冷的脸上流连良久,最终轻叹一声,转身走向门外。 






“……不用了……”冷夜语的声音在轩辕昊手刚推上房门时突兀响起,平静而含着倦怠。 






脚步一顿,轩辕昊微微一震,随后挺直身形:“我说过要等你一生一世……即使你不喜欢看到我,我也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房门在轩辕昊出去后合上,丝丝冷清的月色水般自缝隙中泻了一地。冷夜语凤目倏启,摸上脸旁发丝,暖暖地,仿佛还留着适才轩辕昊指尖残温。他呆呆坐着,突然一剑劈灭桌上微弱将熄的烛火,房内登时一暗,月华显得越发亮洁,映着冷夜语孤单的身影。他捂住嘴,身子渐渐颤抖起来,越来越剧烈,最后在床上蜷成一团。一片死寂中,只听得几声细不可闻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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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的杯,粉色的唇,赵公子浅嘬了一口,悠闲地抬起眼。他倚躺在小院中间的青藤榻上,随意盖着条雪狐皮裘,清晨的薄阳照上他清俊的眉眼,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侧了侧身,换个更舒服的卧姿,他微笑看向屹立榻前的俊魅男子:“你居然一早就来看我,难得。” 






轩辕昊无表情的眼光掠过他,望向天边朝霞。 






赵公子一挥手,侍立身后的丫鬟立即上前,取走他手中玉杯。他浅浅一笑:“怎么,杜太师府竟有此等高手,能伤到你?”玩味的目光扫上轩辕昊颈中那道细细的伤痕:“轩辕教主,你几时亲自出马杀人了?” 






淡淡哼了一声,轩辕昊总算把头转向他,凌厉的黑眸对上他含笑的眼,赵公子依然笑得云淡风轻。 






“你的笑容可真能骗人,恐怕许多人被你杀死前还会替你立个长生牌位。”轩辕昊突然开口。 






“错了。”赵公子似丝毫听不出他话里讽刺,笑吟吟道:“我从来不用亲自动手杀人,有你帮我。”不理会轩辕昊沉下的脸,施施然道:“我生性仁厚,连下人都从不舍得重罚一下,怎么会杀人呢?” 






“你这虚伪的性格倒确是从来没变过。”轩辕昊别过头:“难得你有这分好兴致,天天戴着面具做人,哼哼,我看着都累。” 






赵公子温和的面容飞快闪过一丝愠色:“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轩辕昊——” 






空气一下冷凝,轩辕昊眸中光彩闪动:“莫非你还在怪我当初把个烂摊子塞给你?”他嘴角微露嘲讽:“其余人都争得头破血流,我替你扫清障碍,让你顺顺利利地掌握大局,你反倒怪起我来。若非是母亲遗命,我才懒得搅这淌浑水。” 






赵公子已恢复了一脸和气,悠然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必当真。” 






“你随便说说,就可以让人头落地了。”轩辕昊微微叹了口气:“这几年,你要我帮你除掉的人恐怕你自己都记不清了罢。不过,我倒是没料到,你连杜太师也要除去……”他一扬眉:“杜太师毕竟是已故杜太后的亲兄长——” 






“那又如何?”赵公子懒懒笑道,眼底却没有笑意。 






“杜太后才是你的生母,你不会连这都记不清吧。玄昭。”轩辕昊平静地道。 






四周突然沉寂下来,半晌,赵公子或应该说是玄昭,眉一皱又松开,轻轻笑了起来:“说好在宫外不要叫我的真名,你怎么忘了?” 






“怕什么?担心别人知道仁德圣明的昭帝原来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轩辕昊不以为然,目光闪动:“连自己的亲舅父都不放过?” 






“住口!”玄昭面上笑意荡然无存,泛起薄怒:“那姓杜的女人阴狠毒辣,只知把亲生骨肉当作巩固她地位的工具罢了,我年幼身患怪症,药石无效,她竟就对我不闻不问……算她命好,死得早,否则,哼!”他眸子滑过森冷,随即怒容微敛,正色道:“她根本不配做我母亲,我玄昭所承认的母亲,从来只有轩辕太妃一人,也就是你的母妃。”望向轩辕昊的眼神已变得甚是柔和。 






轩辕昊微叹一声,玄昭续道:“当年多亏轩辕太妃见我可怜,抱了我去,日夜照料,才捡回我一条命。那时她忙着照看我,连刚出世的你都丢在一旁,呵呵,你一喝不到奶,就哭得惊天动地。”他想到儿时好玩处,不由“噗嗤”一笑,轩辕昊却横他一眼:“你可好,从小就知道跟我争母亲的宠爱。” 






玄昭笑了几声:“我病好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了。轩辕太妃待我如己出,我玄昭不是忘恩之人,那时起便认定她才称得上是我母亲。”忆起轩辕太妃对他的诸般疼爱,心里温馨,神色也十分温和。但慢慢没了笑容:“可惜,母亲大人她福薄,竟被些小人陷害至死——” 






轩辕昊沉声道:“这几年,那些人也被我除得差不多了,我原以为你会放过杜太师——”玄昭哼道:“怎么可能?他是罪魁祸首,若不是顾忌他朝中党羽众多,我又是新登基,早几年就除掉他了,何必隐忍到现在?” 






“你还真是记仇。”轩辕昊摇了摇头。 






“当然。”玄昭一脸阴沉:“凡是有份加害母亲的人,我绝对一个都不会漏过。”他眼射寒芒,盯着轩辕昊:“谁伤害我喜爱之人,我自然要他付出代价,不是么?” 






轩辕昊回视玄昭,片刻,露出冷峻笑容:“不错,我也一样。”他冰冷的目光落在玄昭身上:“……我再警告你一次,不准动他。” 






玄昭眉一挑,哦的一声:“你说的可是冷夜语?” 






轩辕昊冷冽一笑:“我知道你昨天和他在一起,我不管你玩什么花样,总之,不许你伤他分毫。” 






他此刻的脸色森冷,旁边几个丫鬟都吓得瑟缩,玄昭却丝毫无惧,反而笑道:“我要伤他做什么?”懒洋洋坐起身,亲自倒了杯酒,递向轩辕昊:“你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难看。” 






轩辕昊面沉如水,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也不接他递来的酒。 






玄昭微微而笑,回手将酒杯送到自己唇边,饮了一口:“这么好的酒,你既然不要,那就别怪我喝了。” 






一旋手中玉杯,玄昭笑道:“你尽管放心,那么一个妙人儿,我疼爱还来不及,怎会舍得伤他?”瞥见轩辕昊骤然阴冷的眼光,他嘴角升起暧昧神色,用只有轩辕昊听得到的声音轻轻一笑:“他的皮肤好滑,真像上等绸缎——” 






“玄昭——”压抑的怒吼夹着凌厉的劲风卷向玄昭,他举袖一挡,“啪”的一声脆响,手里的玉杯被震得四碎,一片碎屑斜飞出去,划过他左颊,登时一线细细的血丝淌了下来。 






随侍的丫鬟惊呼四起,玄昭眉头一皱,啧啧叹道:“可惜了这杯美酒。” 






“玄昭,你想逼我弑君么?”轩辕昊面现暴戾,双眸透出浓浓杀气。 






玄昭仍笑如春风,温和之极地道:“你若有此能耐,我等着你。” 






第十三章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峙,如刀剑交错,火花四淬。 






一片落叶缓慢飘至两人中间,竟滞留了一下,随后在无声无息中被两人之间汹涌暗动的气流绞得粉碎,散乱一地。 






玄昭蓦地站起,状极慵懒地伸了伸腰:“也差不多是早朝的时候了,我要摆驾回宫。”他看看面色阴冷的轩辕昊,笑道:“你若有兴致,不妨与我一同回去。还是说,你想回王府?” 






“不劳费心。”轩辕昊语如冰珠,霍然转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玄昭叫住他:“明日宫中有宴,你一并来吧。”他慢吞吞地笑道:“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宫里的繁文缛节,不过你好歹是个王爷,总该露个面罢。……那班朝臣都快忘记朕还有你这个皇弟了。” 






轩辕昊头也不回:“那些俗物与我何干?”步履忽停,略一沉吟,道:“……也好。”宽袖一拂,扬长而去。 






手指缓缓抚上左颊伤口,玄昭目光闪动:“你不去怎么放心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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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小厮轻轻附在房门外叫唤,却不敢拍门。已经晌午,冷公子还未出房门,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他不禁想到昨晚好似听到公子房内有些动静,心里一急,又叫了几声,嗓门也大了起来。 






“公——”门突然大开,小厮下一个字便哽在喉咙里。冷夜语披着白衫,头发凌乱散落腰背,气色甚差。小厮与他冷冰冰的眼光一对,不由打个寒战,他脖子一缩,吃吃道:“公子,要,要小人现在伺候您梳洗么?……” 






“不用,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冷夜语一关门,径自走回桌边坐落,头一垂,不知静静在想些什么。 






房内仍残留着丝缕淡淡的血腥味,冷夜语慢慢抬起头,望着床上,被单床褥都已焕然一新——昨夜直到四更,他才缓过劲,将那些沾了血的衣被拿到后院僻静处,一把火烧个干净。看着一切在肆虐的火舌中化为灰烬,他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也消失了,在夜风中呆立半晌,才回房换上备用的寝具,一番折腾,将近黎明,实在撑不住疲惫,一路睡去。 






他木然片刻,起身去外间沐浴。褪下衣物,白皙的大腿内侧交错着一道道血线,早已干涸,暗红的颜色却刺得冷夜语眼睛发疼。他疲倦地一闭眼,舀起一瓢冷水便自头顶浇落。皮肤被寒意一激,毛孔都收缩起来,股间撕裂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罔若未觉,兀自一瓢瓢的不停浇在身上。忽然一丢水瓢,用力搓擦着腿间的血污,但血迹干透紧粘肌肤,极难拭去。他益发用劲,直擦得泛红生疼方才罢手。望着微红的血水蜿蜒流下,冷夜语仰首,长长吐了口气—— 






都看不见了,已经结束了,什么也不要再去想了! 






不愿再想—— 






他回房刚擦干长发,封衍下了朝,回府听小厮说冷夜语似乎身体不适,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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