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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的虚拟婚姻 作者:徐兆寿-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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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听见灵灵在里面哭,就去看灵灵。陈敬见程琦不说话,以为程琦生气了,就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我这个人跟别人不会开这个玩笑,不知道怎么地,就是跟你开玩笑,反正我觉得和你很有缘。程琦笑了笑,说,是啊,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两年多时间了,我经常烦你,你却从来不烦我。陈敬笑道,说句实话,刚开始我真的有些烦,但后来就不一样了,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的东西。程琦笑道,什么与众不同啊,还不是被逼的。陈敬说,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你影响了我。程琦惊奇道,我能影响你?噢,也对,对你的工作和心情可能有影响。陈敬笑道,不不不,我说的是你的良知和正义感,说真的,我年轻的时候很有激情,也富于正义感,但慢慢地就没了,上海那地方很容易让人迷失,是你,让我找回了自己,真的,一点儿都不夸张。
  程琦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尔后笑了笑说,不会的,不会的,像你这样的名人还会受我的影响。陈敬说,你千万别这样说,我在别人眼里也许真的是个名人,但在你这儿,我只是一个朋友,一个非常知心的朋友,说得好玩些,就是红颜知己。
  程琦的脸红了,心跳得很厉害。她只是微笑着,一直看着桌上的茶杯。陈敬说得很激动,他不笑了,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发生过一次很大的位移,你知道吗?
  程琦的脸还红着,她还是没看陈敬的眼睛,但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敬说,刚开始也许是你在求我,因为我是个医生,还是个名医,我们讨论的也只是些病理方面的事,但慢慢地就不一样了,你的内心太丰富了,你与杨金秀打官司的事改变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也许原来你在我心中只是个弱女子,后来就成了一个自强不息的奋斗者,一个正义与良知的使者。当然,我不是说你是一个女强人。女强人也没什么。我开始对你敬佩起来。再后来,你竟然又给杨金秀打官司,还居然又打赢了。你在我心目中又一次升华了。如果说,你为自己伸冤是人人都能做出的正义之举的话,而你给你的仇人杨金秀出钱住院,又替她破案打官司就不一样了,你已经抛弃了个人的成见,已经超越了小我,真正成为了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
  程琦摇着头笑道,陈教授,别说了,虽然谁都爱听好话,可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高的评价,你把我给吓住了,我可不是你说的那么好的人,我当时就是想那么做,就是觉得这世道不公,让人恶心。
  陈敬笑道,这最好了,这说明你是一个自发的人了,一个觉悟的人了。我绝对不是奉承你。我前面说过,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充满了激情与正义感的人,但后来我在大上海的物华中迷失了自己,是你唤醒了我。刚开始唤醒了我的良知,后来你唤醒了整个的我。在那个时候,我们之间的位置发生了根本性的位移。再也不是你求我,不是我给你治病了,而是我求你了,是你在给我的心灵治病了。所以,当你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给你打。也许在世人看来,这太不足道了,可对我却是地震。我仿佛觉得自己在大上海上忽然停止了漂泊。对,过去我是在名利场和物华中漂泊,现在我停止了这漂泊。
  程琦还是摇着头,表示不相信,她缓缓说道,你的话使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是那样的人吗?
  陈敬说,是的,也许你蒙在鼓里是最好的,浑然不觉中完成了灵魂的超越,却又不拒绝世俗的生活,这是最好的。
  程琦终于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是一个哲学家,不是一个医生。
  陈敬笑道,我年轻时的理想就是想当一个哲学家,并不是医生。医生只能医好人的身体,却不能医好人的灵魂。这是微不足道的。相反,哲学家能医好人的灵魂,功莫大焉。
  程琦问道,那你怎么从事了医生行业呢?
  陈敬道,这是命运。我有想当一个哲学家的愿望也是在大学里有的,但那时已经学习了医学。不过,想当一个哲学家的愿望也同样成就了我。哲学家始终要医治的是人的灵魂,医生要医治的是人的身体,这两种思想一直在我思想深处斗争着。我刚开始学的是中医,发现光有一种模糊的思想是不行的,必须得学习西方医学的科学精神,于是便从研究生开始学习西医,从解剖学方面认识人的身体。到我上博士的时候,两种医学精神开始慢慢地统一了。精神能影响物质,同样,物质也能影响精神,根本没有谁决定谁的说法。在新物理学的研究中,科学家发现,当他们在观测量子的运动时,他们的心情对量子的运动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几乎可以改变量子本来的运动。所以,我对那些在西医上认为是患了绝症的病人,就用精神治疗法,而对那些在精神上患病又引发身体病变的病人,则直接动用手术。这就是我的成功之处。我喜欢教书,我常常给我的学生讲,一个医生如果不懂哲学的话,他永远都是一个庸医,而一个只懂哲学的人,却不懂医学,他就永远都被世人看成是一个无用之人,因为他对具体事件无法处理。
  程琦笑道,你越说越深奥,我听不懂了。
  陈敬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但是,我在跟你交往的后期,我才发现,这是我的幼稚和局限。人生的道理是无穷无尽的。我在给别人治病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早已得病了。我说的是,我的心灵有病了。它迷失了本我,迷失了良知。但要真正医好它,却绝非易事。现在,你是我的医生。
  程琦大笑道,你说什么呢。
  陈敬说,我是认真的,你也许不相信,但我真是这么想的。
  陈敬并没有留下来,他还是回了自己的地方。那天晚上,程琦一直睡不着。她回忆着自己这两年来的种种酸甜苦辣,有些事情连她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做出来的。从来没有人像陈敬这样透彻地分析过她,也从来没有人像陈敬这样对她的这些行径如此热爱如此赞美。想着想着,她忽然为自己的过去流下了热泪。是,她相信陈敬说的一件事,那就是她从一个弱女子变成了今天这样一个有着独立自我与品格的女人,一个热爱自我的女人。是痛苦,是儿子的疾病,是不幸,把她逼成了今天这样一个人。她原来是多么地痛苦,为自己的不幸,但现在她有些庆幸了,她要感谢命运了。她相信再没有任何苦难能打倒她了。
  她想着陈敬的那些玩笑睡去了。
  陈敬说要带程琦和灵灵到洛杉矶的游乐场所去玩,程琦犹豫着,灵灵却愿意。她就只好跟着去了。他们玩的很开心。一路上,陈敬给程琦讲他在美国的学习经历。陈敬是一个非常刻苦的人,因为家境贫困,所以自强不息。程琦对他的了解越多,就越是觉得心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感情。在经过一个豪华的餐厅时,陈敬说,他曾经在这里打过工,也是在这儿,他曾经请一个意大利姑娘吃饭,他苦苦地追求她很长时间,但最终因为他是个中国学生而告失败。他的情敌是一个英国的贵族。他本来想留在美国的,但因为这件事他下决心回国了。回国后,他已经三十三了,头发也没了。虽然他是留洋博士,但很多姑娘还是看不上他,因为他的头发。三十五岁时,经别人介绍,他认识了一位教经济学的大学教师,他比她大九岁。他们结婚了。可以说,生活也很幸福,但是,慢慢地,他却没有了激情,没有了理想。
  程琦说,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陈敬说,问题是,你的出现使它不真了。
  程琦沉默了。
  在坐过山车时,程琦不愿意,因为她怕灵灵太小,产生恐惧。陈敬说,不用怕,就是要刺激灵灵,你懂吗?她只好愿意。她一只胳膊紧紧地抱着灵灵。在一种惊恐中,灵灵吓得哭了起来,程琦把灵灵抱得更紧了。当车慢下来时,她惊奇地发现,她的手和陈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她没有反抗。陈敬也一直握着,直到他们下车。
  后来,他们到附近的一个森林公园去的时候,陈敬开着车,一路上,他们沉默着。进公园后,陈敬要抱着灵灵,程琦也没有反对。他们玩得很快乐。回来的路上,陈敬问程琦,你觉得这儿怎么样?程琦说,挺好的,各方面都比咱们国内要强。陈敬说,那你觉得美国怎么样?程琦说,很好啊。陈敬说,若是让你生活在这里,你愿不愿意?程琦笑着说,如果是这样,我会考虑的。陈敬问,真的吗?程琦说,当然了,但我的英语水平不行。陈敬说,这不要紧,你只要学习一段时间就适应了。
  那天晚上,陈敬领着他们去陈敬曾经打工的餐馆吃饭。有两个人还认识陈敬。那儿吃饭的中国人很多,有好多人程琦都觉得似曾相识,但她确信不认识。陈敬说,你看,这儿的中国人其实也很多,在这儿生活一点也不寂寞。程琦说,是啊。
  后来,他们在公寓里聊到很晚。陈敬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快两点钟时,陈敬才说,我们休息吧,我回去了。程琦说,就住这儿吧。
  陈敬盯着程琦的眼睛,程琦温柔地笑了一下,低下了头,说,这么晚了。陈敬故意看了看表,说,好吧,就住这儿吧。程琦帮他把床整好,便站起来要走。陈敬将她的胳膊一拉,将她拥在了怀里。程琦颤抖着,挣扎着。陈敬已经把双唇贴过来,温热的呼吸吹到了她的脸上,她也被感染了。她想挣扎,但她又不想挣扎。他的双唇已经吻到了她的双唇。她本能地摇摆了一下,颤抖着身子,说,不要,不要。可是,他还是吻了她。她满脸的泪水。
  陈敬倒是被吓坏了,他说,怎么了,你不愿意?程琦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才说,我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
  然后,她默默地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一夜,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左思右想,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爱着谁。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虽然她过去常常想过要离开杨树,可是她从来没有过什么不轨行为。她摸着自己的双唇,还在发烫。她真的忘记自己是一个女人了,她只记得自己是灵灵的母亲,只记得灵灵的病,其它的一切都忘记了。她忘记了自己是杨树的老婆。她想起这一年多来从来没和杨树亲热过,一想起那件事就让她恶心。她似乎也没有那方面的要求。她已经习惯了。可是,她被另一个男人吻了。她明明是想反抗的,可她又半推半就。她知道自己在心里还是喜欢人家的。是什么样的喜欢呢?跟那少女时候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少女时候喜欢一个男孩,就是要看见他绯红的脸,要看见他燃烧的眼,要听见海誓山盟,要听见心的地震,要做梦,要流泪,然后要手拉着手去幻想,把心灵的大地走遍。少女时想到的首先不是性,而是心。这段时期是漫长的。当爱情走遍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后,才会是性。那性也是绯红的,燃烧的,是不易放弃的,永久的。到了成年时,这一切都变了。再没有那漫长的心灵的煎熬,只剩下性的吸引。这是多么让人难堪!当然,她与陈敬的喜欢不仅仅只是性,他们首先是心灵的共鸣,然后才是性,更何况他们还没有性。应不应该有性呢?她问自己。
  半夜里,她听见陈敬老上卫生间的声音,知道他也是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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