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兴亡,宠妃有责-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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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大祭司府,现在被重兵团团包围,刀刃之光映得亮白如雪,空气中弥漫着凝重沉闷的气息,每个人皆是面目肃然,呼吸不畅,让人毫不犹豫地相信,此时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导火线,大祭司府马上就会成为尸山血海,人间地狱!
易国公满含悲痛,“老臣的儿子竟被那个妖女当众毒杀,若不能帮儿子讨还公道,老臣枉为人父!”
易国公的声音饱含怨毒和杀意,王爷身后的星辰星魂皆是心底一惊,在无圣旨许可的情况下,在京城擅自调动兵马,往大了说就是谋逆之举,当了多年权臣,易家确实已经无视皇权君威的存在了,原来还有霍家制衡,现在霍家满门入狱,易家已经一家独大,温家更是和易家一丘之貉,互相依靠,互相提携!
君玄影的目光扫过面冷如霜的原野,再看向目眦欲裂的易国公,淡笑出声,“易国公有所不知,此事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易国公疑惑地看着高深莫测的豫王爷!
“易诺并非是被毒杀的,而是对神灵不敬,以致遭受天谴,上天降下责罚,易国公若是真的要为易诺报仇,也应该是去找神灵报仇,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结果却是找错了人,岂非可笑?”
易国公明知道豫王爷是一派胡言,却无法辩驳,王爷的话饱含警告和不悦,让他心生怵意,只得道:“请恕老臣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易诺分明是被毒死的,说是天谴无非是想放过真正的凶手!”
君玄影还未说话,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笑声,“易国公大人说的真是好轻巧,既是被毒死的,可曾查出了到底是什么毒?千万不要告诉本祭司是雪貂之毒,众所周知,雪貂之毒,不足以马上致命!”
重铁甲胄自动让出一条路,一抹红裳丽影徐徐而出,春风拂过,衣裳青丝缓缓飞扬,小雪貂娇憨可人,温顺地呆在她怀中,赤金手链发出清脆的铃铛声,在这紧张的时刻,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仿佛来自远古的宁静召唤!
她身后跟着一名面无表情的中年女子,手持神器,还有十二名侍女,鱼贯而出,气势惊人!
原野想不到大祭司竟然出来了,脸上映上一抹忧色,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并严密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易国公一见仇人,分外眼红,怒道:“我从来不信什么法术天谴之说!”
聂臻的目光淡淡瞥过君玄影,漠然道:“见过王爷!”
心底暗自思忖,看样子这对亲密无间的翁婿,已经闹了别扭,不过这也难怪,君臣原本就不是一家,易国公在京城大肆调动兵马,这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皇家不能容忍的挑衅君威之举,君玄影是皇家的人,不恼怒才是怪事,不过聂臻很想知道,这个时候,易清绾是坚定地站在她丈夫一边,还是她父亲那一边?
君玄影朝聂臻绽出一抹浅淡笑意,歉然道:“本王保护不周,让贵宾受惊了,还望见谅!”
聂臻不理会他似是而非的歉意,回首看向原野,在他眼中捕捉到深深担忧,轻柔道:“原将军,让将士们都撤了吧!”
原野盯着面前那些恨不得将他们食肉寝皮的人,明晃晃的刀映照得天上的太阳都黯淡了颜色,对聂臻的话充耳不闻,他不能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聂臻见状道:“本祭司知道原将军的担忧,无非是担心易国公难捱丧子之痛,一时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只是说到底,我们还是皇上的贵宾,可汗胸怀四海友邦,派我们前来为皇上生辰贺寿,普天同庆,自然不希望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易国公年老丧子,其情可悯,但相信也绝对不是不明情理之人,所以,原将军多虑了!”
聂臻的一番话,让易国公的老脸成了猪肝色,君玄影依旧是似笑非笑,原野的脸难得渗出一丝笑意,大祭司的话,看似安慰,实则警告,要是他们在宁国出了什么事,可汗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身后是强大的北齐,而宁国皇帝绝不会为了一个易诺去大动干戈,这一点,谁心里都明白!
原野一挥手,原本林立肃静的士兵齐刷刷而动,几乎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防卫尽数撤去,行动果决至极,完全可以想见,重新布防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位名闻天下的大将军,用兵之神,训兵之严,果然名不虚传!
聂臻看向嘴唇翕动的易国公,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置之一笑,“易国公大人,那天的情形很多人都看见了,本祭司告诫过易将军,可他一意孤行,实属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如果大人执意怪罪本祭司,本祭司也无可奈何,现在大祭司府的防卫已撤,本祭司就在这里,请动手吧!”
易家的兵力,刀剑离她只有数尺之遥,只要易国公一声令下,她顷刻间就会被刺成刺猬,至于原野,也不过是笼子里的猛虎,不足为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聂臻身上,她丝毫没有利剑近在迟尺的惊恐和慌乱,身上散发出来的淡然,从容,平静,不怒而威,有一种凛然的气魄,镇住了所有人!
君玄影忽然看见她颈脖上那道尚未愈合的伤痕,那是易诺死前留下的剑伤,黑眸瞬时一怒,“退下!”
那些仗剑持戟的将士皆是面面相觑,看看王爷,又看看易国公,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是撤还是不撤?
场面极为尴尬之时,君玄影身后的两条人影蓦然飞起,以迅疾之势,急速射出,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两声惨叫,两个带兵的卫队长,已经双双死于刀下!
星辰星魂一人一个,见血封喉,地上躺了两具尸首,空气中立即有血腥之气萦绕。
逢此突变,举军哗然,星辰厉声道:“不服军令者,留他何用?”
星辰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修罗,充满杀气,而在短短一瞬间,两名卫队长,就血溅当场,这一幕,立刻就决定了此时到底应该听谁的!
王爷的贴身侍卫,星辰星魂,能在顷刻间取人性命,血淋淋的一幕就在眼前,其他将士不再犹豫,急忙后撤,齐齐下跪,高声道:“谨遵王爷旨意!”
易国公的脸成了灰白色,气愤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豫王爷这一铁血残酷举动,算是和他争夺兵权的分水岭。
此时的情形明显对易国公不利,军心已经动摇,虽然还有效忠于他的人,可就算放手搏杀,也未必一定有胜算,想到那个虎视眈眈的原野,还有明显站在大祭司那边的豫王爷,易国公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君玄影淡然醇雅的声音远远地传入他的耳朵,“此事,本王定然会给国公大人一个交代!”
☆、第七十五章 兄弟之争
聂臻和原野对视一眼,双双了然于心,既然危险暂时撤去,聂臻也没有必要留在府外,对原野道:“我们进去吧!”
原野默默跟随,刚才危险重重,若是一时不查之下,定然会引起刀兵之祸,血流满地,而她却一直都面无惧色,有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淡定和从容,想起此事的因果缘由,他缓缓开口,“我有一事不明!”
聂臻顿住脚步,回首看他,“其实不用你问,我也早该告诉你了!”
原野微微颔首,露出皎洁的笑,目光轻柔,刚才那个满目肃杀的大将军,似乎只是聂臻的错觉!
聂臻看着远处的碧水盈盈,*烂漫,淡淡道:“易诺生性狂妄,又手握重兵,自然目中无人,他一击不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的手段一向简单粗暴,不是暗杀,就是逼供,他一直都认为这样的方法最直接,也最有效!”
“你对他似乎很了解?”原野不动声色一笑。
聂臻垂眸,“是啊,算得上非常了解,对于他的下一步会怎么走,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暗杀不成,下一步就是逼供了吧,所以我给他准备两种毒药,一种是貂儿的毒,另外一种毒药涂在……”
“你的面纱上!”原野眉心一动,打断了聂臻的话!
“是,貂儿咬了他一口,但不足以马上致命,如果救治及时,也会无碍,但我的面纱上涂有另一种毒药,在易诺扯面纱的时候,面纱上的细小金丝会刺破他的皮肤,将毒液渗入体内,两种毒液一结合,立即就成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如此触目惊心的事情,聂臻却说得很平静!
原野道:“你何以如此肯定易诺会扯下你的面纱?”
聂臻微笑,“想看我的庐山真面目的人不计其数,若在北齐,子民会心生敬畏,不敢有此妄念,可这是在宁国,没人会如此忌讳,更何况是一向胆大妄为的易诺,近在咫尺,我不相信他不会有这个念头!”
要预测易诺这个莽夫的下一步行动并不是太大的难事,再提前做好准备,掌握皇上的行踪,整个计划,一环扣一环,虽说难度不小,但事在人为,并非不可能。
易诺死得蹊跷,太医始终查不出来是什么毒,也为易诺的死蒙上了一层扑朔迷离的神秘色彩!
原野心下了然,面容冷硬,“刚才很危险,你知道吗?”
聂臻微微挑眉,“我从来不怕危险,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一早就明白!”
原野面容一黯,这时,乔桑姑姑悄然到来,“豫王爷来了,想见你!”
聂臻皱眉,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聂臻已经敏锐地看着,这对翁婿算是彻底决裂了。
易诺一死,镇南大将军留下的兵权归属就成了问题,易诺原来是君玄影麾下大将,现在到底是易家人继续掌握兵权,还是君玄影收回兵权?必然会有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
对于君玄影的为人,聂臻算是比较了解,他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兵权落入别人手中,否则也不会使出这么极端残酷的手段,让星辰星魂直接杀了不听他军令的卫队长,给易国公一个下马威,彰显皇家之怒!
易诺死了,可留下的纷争却刚刚开始,想到此,聂臻道:“让他在前面花庭等我!”
乔桑姑姑领命而去,聂臻朝原野微一颔首,“将军请便!”
到达花庭的时候,君玄影已经到了,阳光在他高大的身影后投下如墨的影子,逆着阳光,看不清他的表情,聂臻上前,开门见山,“王爷所为何事?”
君玄影微笑,“我觉得很抱歉,如果当初不是你答应我的请求,去为霍家说情,让皇上网开一面,今日就不会有此横祸,行走在刀尖之上!”
聂臻的声音浅淡而无所谓,“王爷多虑了,这只不过是我和王爷之间的一个交易而已,王爷欠我一个人情,我随时可以讨要,再说本祭司也从来不是怕事之人!”
看着她淡定无波的眼神,刚才的一场刀兵之祸虽然暂时化为无形,却不代表危机就此解除,她却如此安然,一股没有来由的怒气忽地从他心底升腾起来,她之所有如此有底气,是因为打定了主意冷啸天不会坐视不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冷啸天一定会举兵来袭,她所有的自信,都来自于冷啸天!
聂臻是何其敏感之人?盯着他莫名其妙的盛怒,也懒得理会,她早已知道,除去了一个易诺,就是与整个易家为敌,包括他的爱人,易清绾。
不过,刚好,看样子他和易家已经翻脸了,这个时候,聂臻不介意和他联手,先对付共同的敌人,只是偶尔会想起夹杂在中间的易清绾,她会怎么选择?他要对付爱人的家人,不知道心底会有怎样的纠结与煎熬,一定很痛苦吧?
“如今你有危险,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北齐!”说出这句话,他是极其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