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大师的噩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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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从厨房走出来问道:“咦,阿樽呢?”
若菜的视线仍未离开电视,只是微侧着头,以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八成又在里面那间。”
一楼最靠内侧的房间有八个榻榻米大,原本是民平和阿常专用的,民平死后就没人使用了。目前最常在此出入的是樽夫。
樽夫平日待在此房的时间,反而比在二楼自己的房中还要多。不知是因思念过世的外公外婆,或是因此房内有一台电视,可以玩电动玩具之故。后来樽夫自己也说,当天他吃完午饭后,就立刻走进“里面那间”,关在房内独自玩电动玩具。
“你怎么不陪他一起玩呢?”世枝说道。
若菜轻摇着头,默然不语。
“以前连和男也和你们玩在一块儿,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呢?”
若菜依然摇头不语,但心中暗忖:我要怎么回答呀?
若菜和樽夫是阿姨与外甥的关系,但因年纪仅差三岁,所以平常就像姐弟一样。樽夫唤他“若菜姐姐”,称和男为“和男哥”。很久以前(其实也不过是几年前)三人的确是常玩在一块儿,然而,如今若菜已残废,和男很少在家,樽夫则变得阴沉忧郁,几乎整天都不开口。这样要如何像以前般一起玩呢?
若菜心中所想的,世枝可能一清二楚。她凝视着垂首不语的妹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将趴在沙发上的武丸抱在怀中,转身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对了,若菜。”世枝在楼梯口止步道。
“——什么事?”若菜抬头道。
世枝表情诚恳,好像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最后她只是露出落寞的笑容,摇头说道:“——没事。”
“……”
“你要振作起来。”世枝说完,便抱着武丸上二楼去了。
此时是下午两点多。
8
改装后的机车排气声震耳欲聋,和男听了就浑身舒畅。招摇过市引得行人侧目,更令他心花怒放。他才不管那些路人脸上有什么表情,只要能引人注目,他就心满意足了……
中岛田在前座驾驶,和男坐在后座。机车发出轰大巨响,呼啸而过。只有这样做,和男才能“确认自己的存在”。其实这是庸俗无比的,只是和男本身并未察觉。
座下风火轮爆音喧天,驰过熟悉的大街小巷,在和男家门口停下来。
“你稍等一下,我去弄点钱。”和男说着就跑进家门。
来到客厅,只见若菜坐在轮椅上,如往常般望着电视发呆。
“大姐呢?”和男问道。
若菜不答,只是指指天花板,象是表示“在二楼”。
(好极了!)和男暗喜。
最近世枝都这样。下午一定会在固定的时间上楼,独自关在房内,直到傍晚五点才会下楼进厨房。此事不仅和男及松夫知道,好像连盛介与妙子都晓得那是“世枝近来每天必做的功课”。
自己一人躲在卧室内,究竟在做什么呢?和男虽有此疑问,却毫无探究的兴趣。
他迅速走进厨房。客厅的挂钟正在报时,此时是下午三点整。
他想:应该是在碗橱最下面那个抽屉里。他知道世枝老是将私房钱藏在那里面。
打开抽屉,手伸进去摸索,搜出一个褐色信封,从中抽出一张万元钞,塞进裤袋内。心想:家里虽穷,偷个这么一点点,应该不会受恶报……
外面传来震天撼地的喇叭声。那是中岛田在催他快一点。
(叫你等一等嘛!)
和男将抽屉恢复原状,跑去开冰箱。他渴得要命,想喝杯果汁。
哪知冰箱内并无果汁之类的饮料,只有一盒一千CC装的牛奶。那是铝箔包的。
(真衰!)
和男心中诅咒一声,但转念一想:这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吧?于是拿起那纸盒。因已开封过,所以直接将开口抵在嘴上,咕噜咕噜将剩余的牛奶喝了一半,随即跑出厨房。他并没有将那纸盒放回冰箱内。
9
松夫走出车站时,听见一声巨响,那是机车改装后的排气声,简直是魔音穿脑,令他头痛欲裂。他不由得驻足蹙额。
一辆摩托车从站前马路呼啸而过,上面坐了两个人。那车身是紫色的,真是庸俗又恶心。
松夫想:吵死人了,车速却比普通汽车还慢,只是要引人侧目而已,根本就不够资格叫“飙车族”,大概只能叫“噪音族”吧?
“近来的年轻人真是……”
他忽然发觉自己又犯了这毛病,立即改口道:“唉,我怎么又这么说呢?”最近他老是不知不觉说出“近来的年轻人如何如何”这类的话。
(难道说,我已老了?)
那还用说吗?
夫妻结缡已经多年,儿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就算嘴巴直说自己还很年轻,但现实生活的各层面,也会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不再年少了。
(这几年,世枝的鱼尾纹好像明显多了。)
松夫长叹一声。
比他小十五岁的情妇那张吹弹可破的粉脸,蓦然出现在脑海中,把世枝的脸庞挤到角落去了。
这两、三个月,每逢周六下午,就和那俏佳人幽会。今天本来也早已约好要共度美好时光,谁知昨天她突然打电话来说有要事,约会取消。松夫心想:一定是要去和年轻小白脸幽会,所以才……他虽感嫉妒,却也无可奈何。
走到站前马路时,他看看手表——下午三点十五分,实在不想就这样回家。
他决定去玩小钢珠。马路对面有一家新开的柏青哥店,他打算进去玩玩。
他站在行人穿越道旁边等绿灯时,猛然想起一事……
昨晚带回家那瓶药,已放到仓库的壁橱上面。那褐色的广口瓶……
(……啊,对了……)
他继续回忆。
(那里还有一个瓶子,瓶上画了一个骷髅头,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仓库近邻厨房,占地宽广,内中堆满杂物,如厚毛毯、火炉、坏掉的家具和电器、做木工用的工具、园艺用具、画轴、匾额、旧玩具、旧书等等。不需要的物品,趁房屋改建之际丢掉就好了,但民平和阿常却坚决反对,于是只好将放在旧仓库的所有物品,原封不动搬至新仓库堆放,所以里面有很多不知内装何物的纸箱。
墙角有个破旧的壁橱,里面也堆满了杂物,连松夫也不知那些东西是什么(大部分都破破烂烂的,只能视为杂物)。
昨晚他在那柜子中段部分的角落,发现了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墨绿色的小瓶,上面画了一个很大的骷髅头,愈看愈可疑。
他拿起来仔细瞧。从瓶子的形状看来,里面放的应该是药品,但上面却无标签或说明书,不知内为何药。摇一摇,有声音,里面好像有粉末状的东西。
正忍不住要打开瓶盖观看时,世枝在外面大喊:“松夫,洗澡水好了,快来洗呀!”于是他只好把瓶子放回原处,走回仓库。
那怪瓶子中究为何物?
他想:岳父生前在一家中型的制药公司上班,那或许是很久以前从公司带回来的某种药物。也许那是……
绿灯亮了,路人蜂拥而上。松夫中断沉思,踏上行人穿越道。
10
砰咚!若菜听到一声怪声。
从二楼传来的吗?——没错,是二楼。从客厅正上方那个房间传来……
时间是下午四点二十分。若菜依旧呆坐在电视机前面,茫然望着那些不知所云的画面,内心愁苦,愈想愈悲,愈悲愈想。
卡隆!砰咚……怪声又起,仍是从二楼传来的。
“怎么回事?”
若菜昂首看看天花板,又望望通往二楼的楼梯,心想:这客厅正上方的房间是……是松夫和世枝的卧房,以及那间六席大的日式房间,那里面有西式衣橱,也有日式衣柜。
怪声仍然在响,断断续续的。
世枝在打扫房间吗?或是在找东西?还是——若菜陡然生出奇怪的感觉。
正在狐疑时,那怪声戛然而止……
……下午四点五十分刚过,庭院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叭不!”
育也又来玩了。
若菜仍然望着天花板,眼神呆滞,目光黯淡。内心依旧哀怨惆怅。此时她听见武丸“瞄”了一声。
转头一看,武丸正从厨房那边慢慢走过来,一身褐毛湿漉漉的。
“武丸,你又去游泳了呀?”若菜说道。
武丸像在回答似的,当场就翻身仰卧,四脚朝天,露出腹部。地板上全是水。若菜想:一定又是去池塘戏水,然后从厨房那边猫咪专用的小门钻进来的……
“叭不!”育也的声音又从外面传过来。
11
下午五点四十分。
松夫在自家门前偶遇浪尾妙子。算起来,妙子应该叫他表姐夫。
“啊,表姐夫,你刚回来呀?”
“咦,噢,是啊——你找世枝吗?”松夫问道。
妙子面犯愁云道:“我担心育也又跑来这里捣蛋。”
“哦。”
“一转眼就不见了,不知是不是跑来这儿……”
“所以你在担心——来,请进。”
松夫当先推门而入。
大门并未上锁。平常在天黑之前,门窗都是不上锁的。以前伊园家就一直是这样,房屋改建之后亦然。
“我回来了。”松夫喊道。
须臾,若菜坐着轮椅从里面出来。
“姐夫!”若菜一见松夫,立刻以悲怆的表情叫道。“我好怕!好怕呀……”
“怎么啦?”
“不得了,二楼……”
“二楼?发生了什么事吗?”松夫问道。
若菜正要回答时,外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咦?”松夫转头望向大门。“是妙子吗?……怎么啦?”
不知妙子有没有听见这句话。尖叫声仍不绝于耳,是从庭院传来的。她可能是进了大门后,就直接绕到庭院找育也了。
“若菜,你等一下。”松夫说完就往外冲,绕到屋子左边,奔向庭院。
“育也……”是妙子的声音。
“是……”是育也那天真稚嫩的声音。
“妙子,怎么回事呀?”松夫跑到妙子身边问道。
妙子脸色惨白,嘴唇不住颤抖,转头向松夫道:“表姐夫,唉,怎么办?育也他……他竟然做出这种……这种……”
育也就站在她旁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妙子泪光浮动,盈盈欲泣,以免伸左手拭泪,一面伸右手指着儿子的脚边。
“是。”育也向着松夫微笑道。
松夫这时才看见,育也的双手和衣服都已染成血红色,还有……
武丸就在育也脚边,脑袋已被敲烂,动也不动,已成了一具鲜血淋漓的猫尸。
12
“姐夫!”若菜在客厅窗户那边大叫。
“姐夫,快来呀!”
松夫急忙跑回去,来到玄关正要进门时,和男恰好回来。
“啊,和男。”松夫一惊说道,因为和男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你、你怎么了?”
和男衣裤皆破,浑身脏污,下巴、手臂以及从衣裤破洞中露出来的皮肤——全都已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和男,你的伤……”
“这点伤不碍事。”和男撅嘴道。“只是车子倒下去时擦伤而已。”
“姐夫呀!”屋内又飘来若菜的呼唤声。
松夫向右转,奔向走廊,再跑进客厅。
“若菜,对不起。”松夫气喘吁吁说道。
“到底什么事?”
“你看那边!那个!”若菜说着,伸出食指,指向斜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