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枭-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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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时候,杨荣拧着眉头,恶狠狠的朝被兵士们押着跪在当街的那群汉子。
先前还凶神恶煞,一副要吃人模样的骗子们,这个时候却像是一群得了禽流感的瘟鸡,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连吭都不敢吭上一声。
他们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出来行骗,居然就会丢了脑袋。
看杨荣那架势,今天不杀他们,也是不可能罢手,这些骗子此时才开始后悔,但他们并不是因为骗了别人钱财而后悔,他们只是为不该找这个借口来骗人感到后悔。
若是用其他借口,恐怕杨荣还真是没有理由和借口杀他们。
在杨荣说出这些骗子的罪名后,围观的人群开始沸腾了,不少人一边伸手朝着跪地上的骗子们指指点点,一边跟身旁的人不知咕哝着些什么。
“乡亲们赚点银子不容易,骗子却想要把你门手中的银子骗光!”见人群有了反应,杨荣冷着脸接着说道:“像这般没有廉耻,人性卑劣到极点的人,留着终究也是祸害!因此末将已向知州大人禀明情况,知州大人也已下达批示,即刻将此等败类当街处斩!”
说完话,杨荣一拂衣袖,对押着那群骗子的兵士们说道:“杀!”
以往行刑,都是侩子手掌刀,今日事出紧急,也不可能等侩子手赶到再杀这些人,杨荣只得临时安排那些兵士来做这种事。
当杨荣一个“杀”字刚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跪在地上的骗子们扭动着身子,一个个哭爹叫娘的喊起了冤。
若是侩子手持刀,砍杀这些人,绝对是有着准头,无论他们如何扭动身子,都能准确的砍到颈子上。
这些骗子倒霉就倒霉在今天行刑的是一群只会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的士兵,士兵打仗,只要刀枪能招呼到敌人身上就行,根本也不会考虑是不是能把对方的脑袋整个给砍下来。
骗子们扭着身子喊冤的时候,兵士们抽出腰间的佩刀,朝着他们头上就是一通猛劈。
平日里但凡有人被执行砍头,城内的百姓们围观的时候都会是看的心惊胆战。
这次行刑,更是把百姓们吓的心胆俱碎。
十多柄大刀闪着寒光,划出一道道银亮的弧光朝着那些骗子的头上招呼了过去,有砍的巧的,一刀将脑袋从颈子上劈落;也有砍的不巧的,大刀没有劈到颈子上,而是正巧劈到了脑瓜子上,随着大刀的劈入,一股股鲜红的血液和着白花花的脑浆喷溅了出来,着实是把周围的百姓吓的快要失了魂。
最倒霉的就数那个先前欺骗老妇人的骗子,大刀劈落的时候,他恰好侧了侧身子,锋利的刀刃劈进了他的肩膀上,当兵士把大刀从他肩膀上拽起来的时候,他惨嚎着,身子倒在地上扭曲着,两条腿还在不停的踢腾着,地面上还没融化的白雪被他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见一刀没劈死他,负责对他执行死刑的兵士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抬脚蹿到他跟前,提着刀朝他心口猛的扎了下去。
这一刀直将那骗子给钉在了地上,等他踢腾着腿,终于咽了气的时候,提刀的兵士伸手揪着他的头发,像砍猪肉似的,一刀将他的脑袋给切了下来拎在手里。
刑场是一派凄惨,先前还在指责骗子可恶的百姓都像是被吓傻了,一个个浑身哆嗦着,满眼惊恐的看着杨荣。
“乡亲们!”等兵士们把那十多个骗子全都砍了之后,杨荣双手叉着腰,对围在四周的百姓们喊道:“我可以告诉你们,眼下辽军即将推进到代州,你们若是有亲人还在城外,他们也不是傻子,定会避开辽军,等我们把辽军赶走之后,你们就能全家团聚。若是有人告诉你们,你们的亲人被辽军当成探子抓了,要用钱来赎身,我也可以负责任的跟你们说,对待探子,无论是辽军还是我们,都是一个杀字!无论你们花多少钱,都不可能将他们救回来!切记莫要再上了骗子的当!”
说完这番话,杨荣对一旁的潘惟吉点了下头,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
潘惟吉应了一声,与杨荣一同带着几个兵士向府衙方向去了,剩下的兵士则留在行刑的地方处理尸体。
原本二人是打算出外喝酒的,没想到遇见这档子事,喝酒的心情也没了,回到府衙,向伙房讨要了些饭菜,简单吃了,又各自回了房。
杀那些骗子的时候,杨荣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可真的把他们杀了之后,他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那些人虽然品性低劣了一些,可他们真的该死吗?
想了好半天,杨荣也没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就在他打算不去想,钻进被窝好好睡上一个午觉的时候,房门被人轻轻推了开来。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46章庸臣误国
冷飕飕的风儿从门口灌进了屋内,刚脱了衣服爬上床的杨荣朝门口看了看,却没看到人。
“谁呀?”心内有些疑惑,杨荣扯着嗓门向门口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人回答。
杨荣记得他进屋的时候已经把门关好了,应该不会被风吹开才是。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杨荣披着衣服下了床。
他睡觉有个习惯,就是假如不把衣服全脱光,睡的会很不舒服。
在外行军倒也罢了,眼下是在府衙里,也不用担心有敌军突然杀进府衙,脱衣服的时候,他是把全身的衣服全脱了个精光。
以前脱光衣服睡觉,他身上至少还是要留件小裤衩,可宋朝并没有那种东西,把衣服脱光,就只能光着腚窝在被窝里。
披上了袍子,虽说是把带子系上了,可走路的时候,两条并不算多么性感的毛腿还是会随着走动有大半截露在外面。
到了门口,他伸头朝外面看了看。
门外并没有人,刚才房门被人推开,就像是撞了鬼似的。
“见鬼了!”杨荣嘴里咕哝着,伸手把房门关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他又回到了床边,伸手把衣带解开,正要将袍子脱下,一柄长剑又从后面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杨荣的脖子最近总是会被一把长剑抵着。
“唉!”当长剑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叹了一声,对站在身后的柳素娘说道:“我说柳姑娘,咱们能不能别这么玩了?大冷的天,一把剑架在脖子上,怪冰的慌!”
“少贫嘴!”站在杨荣身后的柳素娘把长剑朝他颈子上又抵近了一些,冷声对他说道:“前几次都没能杀掉你,今日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从我剑下逃脱!”
听了柳素娘的话后,杨荣根本不去理会架在颈子上的长剑,他身上的袍子松散着,慢悠悠的转过了身。
袍子的上半部分挂在杨荣的两只肩膀上,整条袍子松散着,背对着柳素娘的时候,还能遮掩住他的身子,可一转过身,整个前半身则是被柳素娘一览无余的尽收眼底。
“我不就是看过你吗?”转过身后,杨荣朝柳素娘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今天还给你,让你看个过瘾!咱俩扯平,咋样?”
转过身后,映入柳素娘眼帘的杨荣,形象着实是不怎么样,他大咧着两条毛茸茸的腿,胯间那一点还颤悠悠的晃动着,就好似在向柳素娘示威似的。
“无耻!”看到杨荣最关键的部位,柳素娘顿时满脸通红,扬起巴掌往他脸上重重的抽了一耳光。
长剑还架在杨荣的颈子上,柳素娘完全可以一剑把杨荣杀了,可不知为什么,她这个杀过无数人的杀手,就是无法真的狠下心去用长剑将杨荣的颈子割开。
柳素娘这一巴掌抽的很是用力,杨荣脸被抽的向一旁偏了过去。
他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脸上挂着一抹坏坏的笑容对柳素娘说道:“柳姑娘,我看过你,你也看过我。你我算是扯平了,若是心里还会感觉到不快活,我随时等着你来杀我。不过今天,看样子你并没有打算真的杀我!”
杨荣这番话把柳素娘说的一愣。
她来这里,确实是想要动手杀杨荣,可不知为什么,见到杨荣的时候,她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一剑杀死他。
伸手把袍子拉上,杨荣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柳素娘说道:“柳姑娘,其实你要杀我,我也没什么怨言。只是眼下辽军即将进攻代州,杀了我,就少一个人抵抗辽军!身为军人,最终的宿命可能就是马革裹尸,即便你不杀我,有一天我也可能死在战场上!”
这番话说的很是伤感,在听杨荣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柳素娘的脸上竟然现出了几分悲戚。
“好,我今日便不杀你!”沉默了好一会,柳素娘撤去了架在杨荣颈子上的长剑,犹疑了一下,转身朝门口走了去,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她又回过头对杨荣说道:“今日不杀你,是因你要率军抵抗辽国人。不过你这条命我早晚会取,你的人头暂且寄放在这里!”
说完这番话,柳素娘这才抬脚走了出去。
杨荣叹了一声,脱下袍子,躺在了床上。
来到代州才短短几天,柳素娘已经数次将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可是除了第一次,她有过真动手的打算,后来的两次她完全有机会动手,却都没有真的下手。
唉!女人啊!真是一种古怪的生物!琢磨不透她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一觉,杨荣一直睡到天彻底的黑下来,才醒过来,早先他已经得到消息,说是辽军主力正朝代州赶来。
计算脚程,他们早该到达了才是,可辽军偏偏就像是上一次那样,一直拖延着,不肯向代州太过推进。
就在杨荣还寻思着辽军为何迟迟不来的时候,张齐贤带着一个厢军军官,慌慌张张的跑进了他的房间。
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的杨荣,看到张齐贤慌慌张张的进了屋内,一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一边拽过床上的衣服往身上套着向他问道:“大人为何如此慌张?”
“不好了!本官惹了祸事了!”听得杨荣发问,张齐贤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对杨荣说道:“早先本官曾派出密使,请求太师发兵前后夹击辽军。可不曾想,密使被辽军截获,消息却是还传到了太师那里,若是太师回兵,必遭辽军埋伏,如此奈何?”
听张齐贤这么一说,杨荣愣了一下,随后重重的叹了一声说道:“张大人啊,你这祸事惹的可真是不小!”
“太师想来已经向代州进发,辽军也到了代州附近,若是想要再派出密使,已是不太可能!如何才能告知太师,要他不回师代州?”张齐贤显然是已经乱了方寸,在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着。
“为今之计,我军只有静观其变!”杨荣拧着眉头,想了一下,才对张齐贤说道:“或许太师不会回师代州也未可知!”
“得知代州告急,太师如何不会回兵?”张齐贤摇了摇头,脸上的恐慌却是半点也没退去。
“请大人与末将一同去城墙上看看再说!”说着话,杨荣已经穿好了衣衫,招呼了张齐贤一声,径直向门口走去。
心怀忐忑的张齐贤见杨荣镇定如常,也期待他到了城墙上,能想出破解辽军对潘美大军埋伏的法子,这才定了定神,跟着他一同向城墙走了去。
上了城墙,杨荣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辽军早已到了城下,可他却是半点消息也没得到。
“辽军已然到此,为何不告于我等知晓?”一手扶着城垛,杨荣朝城下的辽军一指,向张齐贤问道:“若是辽军来此,立刻展开攻城,我等领军将领都不知晓,如何了得?”
张齐贤伸头朝城下看了一眼,向一个守城的兵士问道:“为何辽军已经兵临城下,却不报于我等知晓?”
他这么一说,杨荣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