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枭-第45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让你那几个兵放下兵器,此事我便不再追究,若是不然……”
“若是不然,你能怎样?”杨荣完全没有想到孙蛟竟真是胆大妄为,丝毫不理会他这个忻州都部署,不仅没有命令他的兵把武器收起来,反倒对那几个兵士喊道:“将军需官给我救下来!”
“抗命者,杀!”几乎在孙蛟下达命令的同时,杨荣也冷冷的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孙蛟听他说出“抗命者杀”,心知今日若是不除了杨荣,他以后恐怕不会好过,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径直向杨荣刺了过来,那架势完全是要将杨荣一击毙命。
杨荣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孙蛟,他仿佛根本没发现有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正刺向他胸口似的,竟是屹立在远处岿然不动。
就在孙蛟的长剑将要刺到杨荣胸口的时候,一道剑光在孙蛟的颈部一闪而过。
阎真将长剑插回剑鞘,朝后撤了一步,站回到杨荣身后。
杨荣低头看了看已经快要顶到他胸口的剑尖,嘴角牵了牵,露出一抹冷笑。
手持长剑站在杨荣对面的孙蛟圆睁着双眼,颈子喷涌着猩红的血泉,他至死都不敢相信,一个女人竟会有如此快的剑,竟会杀人连手都不抖上一抖。
身子直挺挺的仰着倒了下去,孙蛟的身躯抽搐了几下,再没了声息。
远远朝这边望着的兵士们全都愣住了,前任都指挥使要查办孙蛟,竟被他给赶走,没想到,新任的都指挥使来了之后,根本不问缘由,直接将孙蛟激怒,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给杀了。
与杨荣一同来到忻州的两个兵士都是曾经参加过代州之战的老兵,孙蛟手下那几个养的白白胖胖的兵士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没过几合,那几个兵士已是被击倒在地。
“将军,如何处置?”最后一个孙蛟的手下被打翻在地,一个兵士扭过头向杨荣问了一句。
“抗命者,杀!”杨荣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那两个兵士得了命令,手上哪里还会留情,挥起单刀,将那几个敢于拦阻他们的兵士的脑袋全都像切西瓜一样给劈了开来。
劈杀了几个抗命的兵士,那两个杀人的兵士满脸满身糊的都是白花花的脑浆和殷红的鲜血。
站在营房处围观的官兵们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早已是吓的两腿发软,直有种要尿裤子的感觉。
“将士们!”见诛杀了孙蛟和跟着他的几个兵士,杨荣转过身,对军营里的官兵们喊道:“我杨荣既然做了你们的都部署,就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我从来不相信一支饿着肚子的军队,能打出多漂亮的仗来!军需官克扣伙食,罪该当诛!副部署孙蛟,公然抗命,意图谋害长官,已然伏法,从今日起,除了当今陛下有旨,你们只需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你们明白了吗?”
杨荣喊过话后,官兵们还在发愣,竟是没能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70章一口肉换来的忠诚
忻州大营的官兵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的面前居然会摆放着香喷喷的大肥肉。
阎真从城内饭馆里请来了十多个厨子,又安排了一些兵士到城内的屠户那里,一次将屠户家新宰的生猪全部买光。
军营里十多口大锅都在炖着猪肉,站在军营外,老远都能闻到一阵阵的肉香。
厨子们做好了饭菜,杨荣并没有让他们立刻离开,而是请他们留在军营里,等明天驻扎在城外的官兵们回来,让所有人都打打牙祭。
天色刚刚擦黑,出城通知所有忻州禁军全都返回城内大营的徐保回来了。
他刚回来,杨荣就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对。
果然,徐保也给杨荣带回了个不好的消息,城外的官兵比城内官兵过的更苦,莫说底层的官兵们,就连在城外驻扎的几个军都指挥使,都是一脸的菜色。
听了徐保带回的消息,杨荣反倒是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孙蛟在忻州搞的确实过分,连下属军官的军饷和伙食他都克扣,看来杀了他,或许还是个能树立威信的机会。
军需官被杀,杨荣并没有委派别人,而是直接任命阎真做了军需官。
这个任命有些不合规矩,大宋的军队里,还从来没有女人做官的先例,恐怕即便报到朝廷去,吏部和兵部也不会批准。
不过杨荣才没工夫去考虑这些,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任命他信的过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来忻州大营,对这里原先的人马并不熟悉,自然是无法立刻任命新的官员。
杨荣很清楚,孙蛟作为副部署,杀了他,必然隐瞒不住,为今之计,只有彻查孙蛟的罪行,给他扣个非杀不可的理由,才能过了朝廷那一关,让他在京城的后台找不到理由来寻麻烦。
“徐保,你即刻去调查孙蛟克扣军饷之事,所有涉案人员,一个也不能走脱!”坐在离大锅不远的地方,杨荣两眼望着正煮着香喷喷猪肉的大锅,一手捏着下巴,对徐保说道:“凡是涉案人员,一律抄没家产,咱们不杀人,只让他们把过去从将士们身上得的好处全都还回来就成!”
“是!”徐保应了一身,站在杨荣身旁,望着正煮着肉的大锅,吞咽了两口口水,对杨荣说道:“将军,这肉煮的可真香,我都想搞些来吃了!今天在城外军营,吃那啥麸皮饼,真是快要噎死了!”
“哈哈,你已经吃饱了,今天就免了!”杨荣朝徐保摆了摆手,对他说道:“等抄没了孙蛟等人的家产,兄弟们以后天天都会有肉吃!”
第一晚,杨荣并没有让官兵们吃太多的肉,就连新蒸出的白面饼,他也没有给官兵们发放太多。
看着官兵们狼吞虎咽吃着肉和白面饼的模样,杨荣心内感到一阵阵的发酸。
回到营房,杨荣伸手摸着门上的那个大洞,不禁苦笑了一下,都部署的营房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官兵们的营房了,是该给他们改善一下住宿、饮食和训练条件了。
正摸着房门上的大洞,杨荣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呼喊声,他清晰的听到,那是一阵:“杨将军威武”的喊声。
杨荣的眼圈红了,这一声“杨将军威武”与他以往听到的都不同,这是一群不知道饿了多久肚子的官兵们喊出来的。
这一声呼喊,不仅是对他由衷的赞美,还是官兵们向他做出的控诉,控诉副部署孙蛟和他手下那班人为了中饱私囊而造下的孽。
第二天一早,杨荣刚起床不久,一批又一批的宋军开进了忻州城。
这些宋军全都是衣甲不整,几乎每个人都面带菜色,就像是一群刚打了败仗,又被敌军包围了好几个月,整天靠着吃树皮草根勉强活着的败兵一样。
城外的军队全部返回城内大营,原本只能容纳一千多人的大营,突然间多了一两万人,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对大营内拥挤的状况,杨荣并没有太多放在心上,眼下的这座大营根本不适合驻军,他要扩大大营面积,重建营房,将这里建成一个能够容纳两三万人马的军事基地!
底层军官和士兵们的想法很简单,谁是朝廷委派来的将军,谁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何况杨荣来了之后,能让他们这些人吃饱肚子,由此推断下去,过不多久,还能让他们穿上新衣,这样的将军是官兵们一直盼望着,却一直没有在他们的生活中出现的。
仅仅只是一顿炖猪肉就大饼,官兵们内心深处就已是对杨荣死心塌地。
十多口大铁锅里炖着猪肉,另外还有十多口大锅蒸着白面饼,四处飘溢的肉香和饼香,直把从城外回来的官兵们馋的不停流口水。
“两年没吃过肉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手拿着一块白面大饼,看着大饼上平平摆着的那块肥的晃眼的猪肉,舔了舔嘴唇,红着眼睛叹了一声说道:“杨将军真是个爱兵如子的好将军啊!”
“是啊!”另一个兵士嘴里嚼着的饼子还没咽下,手已经抓住了另一块饼子,一边咀嚼着一边咕哝着说道:“没说的,杨将军以后就算是让我去死,我也认了!”
“对!”另几个与他们二人围成一圈的士兵全都点头应了一声,其中一人还说道:“跟着杨将军,能吃饱,有肉吃,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军营里聚集着一两万人,有些官兵先分到了肉和饼子,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更多的官兵则满脸期待的等着领取他们那份。
杨荣带着徐保和两个跟他一同来到这里的山后军兵士,在军营里来回的走着,看看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到热腾腾的肉和饼子。
那几个兵士说话的时候,杨荣恰好走到了他们身后。
面带笑容,听兵士们说着话,杨荣并没有去打搅他们,只有在不知道被议论的人在场时,人们说出的话才可能是真心的发自肺腑。
兵士们一边赞不绝口的夸赞着杨荣,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饭,有个兵士在吃完了手中饼子,伸手再去拿大饼的时候,恰好看到了站在他对面的杨荣。
“将军!”发现杨荣正面带微笑看着他们,那兵士连忙放下手中的饼子起身站了起来,将身板挺的笔直。
听他这么一喊,其他兵士都扭过头来,一看见杨荣,他们连忙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将身板挺的笔直,看着杨荣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敬仰。
“不要理我,吃你们的!”杨荣朝那几个兵士虚按了两下手,笑着对他们说道:“只要你们认为这肉和饼子好吃,我就没白宰孙蛟那王八!”
等到这几个兵士都原地坐下后,杨荣抬起头,向着军营里的官兵们喊道:“将士们!兄弟们!今天我杨荣在这里告诉你们,做我的兵,我会让你们有饭吃,有饷银拿,有房子住,有衣服穿!若是打了胜仗,我还会让你们去找女人!我的要求,就是严格遵守军令,奋勇杀敌,不得祸害老百姓!你们能做到吗?”
在他喊过之后,整个军营沉静了片刻,过了一会,有个军官高高举起手臂,大声喊道:“誓死跟随杨将军!”
“誓死跟随杨将军,杨将军威武!”有人牵头,其他人才如梦初醒,顿时军营里爆出了一阵阵的呐喊。
喊声震彻云霄,把军营里的营房都给震的微微晃了几晃。
杨荣进入忻州军营的第二天,忻州城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血雨腥风。
与孙蛟案有关的人员,竟然达到了两百人之多,这些人之中,有些是军营里的军人,也有一些是当地的土豪。
中饱私囊,杨荣懒得去管,可这些人克扣的是军饷,是官兵们的口粮,杨荣不得不管!
他若是不将此案彻查下去,不仅对不起忻州官兵,更对不起他的良心,最重要的是也无法应对京城方面可能给他施加的压力。
几乎在忻州城街道上绝迹了的禁军终于又出现了,他们依旧穿着破烂的衣甲,不过每个人的脸色都要比两天前好上了许多。
这些禁军根本不管城内衙差和厢军是否会前来阻挠,冲上街道,在一些军官的带领下,踹开了许多富人家的宅门,其中包括了孙蛟的家和前军需官在城内的宅子。
两百多名与克扣军饷有牵连的案犯被抓了起来,像是串蚱蜢一样被禁军用绳索拴着,押进了忻州大营。
街道上乱哄哄的一片,有些不法之徒原本想要趁乱浑水摸鱼,可渐渐的,他们发现若是那么做,他们完全是在找死。
禁军虽然闯进了很多富人的宅子,可他们对那些与克扣军饷没有牵连的人家却是秋毫无犯,起先城内百姓并不知情,稍稍的有些混乱,到了后来,见禁军对他们半点伤害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