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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独来独往 作者:蔡越涛-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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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又不是造大楼建民居,需要什么样的样式什么样的风格,可以事先在纸上谈兵,好好设计一张规划效果图出来。
    爱情这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鬼灵精,碰着就碰着了,碰不着就错过去了,你怎么就能事先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等你去规划设计呢。“巴日丹说。
    “倒也是的。”贺苏杭附和道。
    “本来吧,我还以为马欢心里只爱我一个的,他跟上官金珠的婚姻只不过是像中国绝大多婚姻一样,是写在婚书上的一种存在主义的躯壳,里边装的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而爱情是这个躯壳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其实我错了,就凭马欢挽着上官金珠时的那种神态,足可以断定:他是爱上官金珠的。这种爱是天经地义的永恒,是海枯石烂都不可摧毁的真实。”巴日丹说得很平静很坦白,无尽的伤感是撕开破裂的伤口,是难以弥合的脆弱,是无法表达的委屈。
    贺苏杭的手机响了,她竟有种莫名的慌乱:“你好,我是苏杭,请讲话……”
    巴日丹将车速稍稍放慢,侧脸看了一眼贺苏杭,她说:“搞什么,手忙脚乱语无伦次,谁来的电话,看把你慌成这样。”
    贺苏杭捂住听筒对巴日丹说:“雷天虹问我们到没到市区,我跟他讲在路上。”
    巴日丹的表情疑惑:“雷天虹? 不就是顾菡案子审理时那位风流倜傥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的检察官嘛,我对他印象很深的。你们俩……”
    贺苏杭跟雷天虹简短对话,都是些相互关心互请放心的常态内容,只是在挂断电话的瞬间,她有些冲动的情绪油然而生:“巴日丹,你真是这么评价雷天虹的吗? ”
    巴日丹说:“那当然,单从外表来看,把什么赞美之词用在雷天虹身上都不过分的。一个看上去很顺眼的男人,也一定会让你顺心的。他结过婚吗? ”
    “……噢,说是离了。”贺苏杭回答。
    “有女人吗? ”巴日丹问。
    “不清楚。”贺苏杭回答。
    “得,得,搞不准又是被雷天虹英俊的外表给迷惑住了,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你为什么也不问一问他有没有女人呢? 这个问题实在是要命的,不落实清楚,千万不能往坑里跳的。”巴日丹说。
    “我觉得雷天虹是一个非常坦诚真实的人,即便是我不问他这些问题,相信在适当的机会他也会告诉我的。只是现在还没有给他机会而已。”贺苏杭说。
    “你真有这样的自信? ”巴日丹问。
    “有。”贺苏杭回答。
    “那好,你得尽快给雷天虹机会。一旦双双坠入爱河,你再给他一颗无所不包容的女人心,搞成不清不浑的迷魂汤,估计麻烦事也就跟着来了。我和马欢不就是这样嘛,本以为爱他,就能包容他的一切的,没想到包容也是有限度的,包容更是有代价的! ”巴日丹说。
    “我们都过了拿青春赌明天的年龄,我会谨慎从事的。我现在跟雷天虹只是谈得来,还不至于昏了头的。”贺苏杭说。
    巴日丹把白色宝马停在贺苏杭的白色木格窗下,看着贺苏杭上楼去了,便调转车头,边开车边给马欢打手机,一连拨通几次没人接听。她继续拨则是不在服务区的声音,再继续拨打则是关机的提示。她胸腔里填满了妒火,填满了愤怒,也填满了委屈,她歇斯底里般地吼叫一声:“马欢没良心的东西,搂着你老婆好死你吧——! ”她往方向盘上一趴,喇叭声划破了夜空。
    这一夜她没有回家,开着车在街上闲逛,一边想心事,一边骂马欢。她跟着马欢这些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烦心事不少,快乐事也不少。如果上官金珠不是那样的贤惠和善良,马欢也早就跟她劳燕分飞了,而她偏偏是那么好的德性。上官金珠有上官金珠的魅力,上官金珠也有上官金珠的处世哲学,一物降一物,谁怕谁是一定的。马欢在外边再撒野再无赖,他到了上官金珠跟前就会收回野马缰绳,听不到打骂,听不到训斥,他就得乖乖地做个好丈夫好父亲,就是装也得装个好丈夫好父亲。在机场手挽手走出去的夫妻默契是装出来的吗? 肯定不是,那是骨子里的默契,那是大名星想演也演不好的默契,就为了那默契,马欢还会继续挽着上官金珠的手走下去的,直到白头,直到暮年,直到镌刻在青石板上的墓志铭。
    她越想越没有盼头,越想越烦心丧气,越想越觉得世界到了末日。索性不想了,加足马力以最快速度在空旷的夜色里穿行,神差鬼使,白色宝马在距离马欢和上官金珠的家不足三百米的地方熄火了,汽油已耗尽,想动弹都动弹不了的。她从肚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远远望去,整个小区是夜的姿态,灯光星星点点,鬼火似的一闪一闪的,怎么看都觉得不敞亮,不舒服,跟她的心境一样,是被夜压抑着的,不是不想敞亮不想舒服,是由太多的客观局限死了的,黑色是夜的局限,上官金珠是马欢的局限,马欢又是巴日丹的局限,局限就是受限制,受限制就会压抑,压抑了当然不会舒服的。
    她想把车窗玻璃打开换点新鲜空气,没有一个按键听使唤的,干脆推开车门,一股热浪扑进来,烤得浑身热乎乎的,蚊虫肆无忌惮地冲进车厢,逮着大腿啃大腿,逮着胳膊叮胳膊,它们成群成群地袭来,赶也赶不完,撵也撵不净。不一会儿功夫,浑身上下大包小包都鼓将起来,奇痒奇痒的,她一遍一遍地抓,一遍一遍地挠,直抓挠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就像她的心灵。
    环卫工人抡起扫帚扫地的声音的由远而近,轻缓的韵律,不紧不慢的节拍,悠扬动听,是这座城市的晨间奏鸣曲。有了这支奏鸣曲,所有属于夜的东西都留给夜了,宣告一个崭新日子的来临。环卫工人的身影是在薄雾中飘荡的,晨光穿过薄雾洒在她的身上,如梦如仙,朦朦胧胧的,恰似一幅美妙的油画。
    巴日丹是睁着一双惺忪的眼睛观察车窗外面的世界的,她似乎少了一些烦躁,多了一些沉静。当她将目光投向马欢和上官金珠家那扇窗时,还不免流露出妒忌的余火。她的联想太丰富太细致入微,那扇窗内可能发生的故事都镌刻在她的心里,有章回有细节有特写,满满当当的。只是故事的女主人公是上官金珠,而不是她巴日丹。她不想再做女主人公的梦了,想把梦完全彻底留在黑夜。她透过高楼林立的间隙,看到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
    上官金珠是个勤劳的女人,早间逛菜市场烧饭打发儿子上学,样样件件尽心尽力,今天是星期日也不会例外的。巴日丹有心理准备,果然,上官金珠穿一套蓝色家居服拎着菜篮子向这边走来。巴日丹的心怦怦直跳,目不转睛地从车窗里边盯着她的脸,她是贴着车身走过去的,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并没停下来,也没有看看是谁在车里,便默不作声地走了。
    巴日丹的脑海里一下子出现电流阻断,空茫茫的,有一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吊在半空中的感觉,她傻了! 她服了! 这就是上官金珠,是她巴日丹永远也无法相提并论的上官金珠。她突然觉得愧对上官金珠的罪恶感袭上心灵,她想跟她说声对不起,想跟她说把马欢完完整整地还给她,再也不分割她的爱了! 然而,她走远了,远到连背影也看不到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巴日丹的手机响了,是马欢用有线电话打进来的,问她一大早待在马路上干吗。很显然,上官金珠把信息传给了马欢。巴日丹将脸贴在听筒上,目光遥视菜市场方向,却什么也看不清楚,泪水像是决堤的河流川流不息,她搞不准为什么而哭,是为上官金珠的涵养宽容? 是为自己的悔恨愧疚? 是,也不全是。
    巴日丹的复杂心理直到马欢过来把油加上把车发动,也没有分辨出个所以然来。她看了一下表,估计上官金珠也该从菜市场回来了,还会经过这里的,不由得有些害怕,不是怕被上官金珠看到什么,而是怕对上官金珠有伤害。于是,她逃也似的离开了。
    巴日丹和马欢是前后脚到他俩的家的,马欢比她早到一步。马欢看得出来,她是扎着架势要摊牌的,他点燃支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发出怪怪的吸入声,吐出的烟圈是成串成行的,由浓变淡,由小变大,再变成白色烟雾在屋内弥漫开来。
    一支香烟很快就抽成了烟蒂,他将烟蒂上的过滤嘴揪下来丢掉,剩下的烟头接在整根烟上接着抽,接着发出怪怪的吸入声,接着吐出成串成行的烟圈。他到底还是沉不住了,把烟掐灭一丢,一脸苦不堪言表情:“你要我怎么办,那里是我的家.我不可能不回去吧? 再说了,上官金珠是无辜的,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欺负她甩了她吧? ”
    “你做得太对了,我是得好好支持你的。”巴日丹淡淡地说。
    “我的姑奶奶,你别说支持我了,就是能给予一点点理解,我这里就给你道谢了! ”马欢说。
    “你那么大嗓门干吗,邻居们听到还以为我巴日丹多么不通情理呢。”巴日丹将所有门窗紧闭,将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我真服了你的,就你这么个德性,也能摊上像上官金珠那样的好女人,老天爷真够垂青你的。”
    马欢脸上挂了些许笑容:“嗯,我马欢就有这造化。”他伸手就要揽巴日丹入怀,被巴日丹挡了回去。他说:“怎么,你还要给我来真的啊? 天天想你盼你,我就不能抱一抱你吗? ”
    他又要搂抱巴日丹,这回巴日丹干脆站起来跟他保持一定距离。他冷笑一声,又说:“娘的,怪不得人家说世间最狠女人心呢,我看你就够狠的,连一点怜悯都没有了,我有我的难处,你替我想过吗? 我想你念你见不到你,我也难熬啊! ”
    “你自找的。”巴日丹见马欢眼珠子瞪得好大,连忙摆手:“别,别,我不想跟你吵架,只想商量商量我们俩的事怎么办。”
    “能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马欢一下子软了,不再瞪眼睛,不再骂人,不再发火,反而叫巴日丹一时无语。
    马欢又开始抽香烟,吐出的烟雾在空中缭绕。
    巴日丹思考一夜决定要跟马欢说个清楚的,可当她真的面对马欢时,却不知从何说起,心理矛盾远远大于实际。沉默好大一会儿,她说:“你能有上官金珠那样的老婆算是你的大福,好好珍惜她吧,她不能没有你,你的儿子马森也不能没有爸爸。我在他们之间分割你的爱,是对他们的侵略,是不公平不道德的,也是世人所不能容忍的。所以……我决定退出。”
    顿时。满眼热泪夺眶而出。
    “别哭,哭坏了身子不还是你自己受罪嘛。”马欢到卫生间取来毛巾递给巴日丹,巴日丹不接,马欢便给巴日丹擦去泪水:“我看你呀,也只是嘴上的功夫,你说退出就退出了? 要是那么容易的事,你还哭什么。再说了,你我相爱付出的是真情实感,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散伙就散伙了,你同意散伙我还不同意呢,就是变成小鬼儿我也得纠缠你,看你能怎么退出吧。”
    “你是无赖,你不讲道理。”巴日丹照着马欢的前胸就是两拳。
    “打得好! 来,照这打呀。”马欢伸着脸叫巴日丹打他,巴日丹没有下手,捂住自己的脸哭了。马欢就势把她抱在怀里哄她吻她:“我知道,我马欢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巴日丹。不过,我可以对天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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