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极品闲人-第6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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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旦弄走了刘荣,谁来继任太子呢?馆陶公主眼睛一亮,当然得是她自己的女婿来继任太子!而这位未来女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面前这位“知己”的王夫人之子。
此时的王娡身边,共有五位未婚的小亲王,四位是她早死的妹妹的儿子,最小的才是她的亲生儿子。按照年龄来算,王息姁的长子广川王刘越才该是陈娇最般配的丈夫,但是如果这样联姻,王娡与长公主共同进退的动力自然不会太高。如果将陈娇嫁给小表弟胶东王刘彻的话,不光是王夫人要与自己里应外合搞定栗姬,小女婿自然也要比大女婿好摆弄得多。一番算计之后,馆陶公主一天之内第二次主动为自己的女儿倒提亲,表示自己愿意把女儿嫁与王娡做儿媳妇了。
王娡多聪明的人啊,说话听音,立刻就明白了馆陶公主的算盘珠子是怎么拨拉的,而馆陶公主的算盘,也正是她自己暗暗憋了多少年的指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受宠若惊状地应承了下来,为六岁的儿子刘彻订下了这桩婚事。
王娡一面欢欢喜喜地代儿子向未来丈母娘道谢,一面又加油添柴,故意长叹起来:“唉,只可惜我这个小子不过是个亲王,真是委屈阿娇姑娘了。长公主你虽然大人大量不嫌弃,我们母子却惭愧得紧哪!”
一番话恰到好处地正戳中了馆陶公主的肠子,横竖如今王娡母子也是自己人了,馆陶公主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自己的主意明着说了,很简单,两个字一一夺嫡!
俗话说,趁热要打铁,宜早不宜迟。馆陶公主说干就干,直奔刘启所居的宫室而去。
果然,馆陶公主立即跑去向弟弟下栗姬的烂药末子:“皇帝,听说你要册封栗姬做我朝皇后?这可万万行不得!”
刘启宠爱栗姬,立她为后的愿早已不知在枕边许了多少回,一时间真不知道三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瞠目结舌:“何解呢?”
馆陶公主道:“栗姬是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满怀恶毒,而且奇妒,她对皇帝你如今宠幸的美人们都衔恨入骨,不但没有友爱之心,而且还不停口地诅咒,偶尔相遇的时候,她更向诸美人唾吐连连。你想,她现在不过是个姬妾,就敢仗着太子这样嚣张泼辣,一旦正位中宫、日后成太后,我看日后‘人彘’惨象只怕又要重现在刘家,皇上你如今心爱的儿女们恐怕都难逃一劫!如果你真是一个圣明天子的话,就不要再被这个狐媚子蒙骗下去了!”
刘启被姐姐这番话说得全身冷汗直流。他既不敢相信与自己恩爱备至的女人如此心如蛇蝎,但是他与栗姬多年夫妻,对她的性情倒也有些了解,晓得她是个脾气不好的主儿,只怕姐姐所说并非空穴来风。
于是有一天,孝景皇帝特意来到栗姬的宫中,试探地向她开了口:“联已立刘荣为太子,爱姬不日也就要成为皇后。如今我身体日见不济,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大汉朝和联这整个大家,就都要托付给你了。后宫中的嫔妃们都年轻,朕的诸王又都年幼,朝廷后宫诸事纷扰,处处有危险,到那时候你可千万要帮我好生维护他们才是啊。”
孝景皇帝这年大约三十七八岁年纪,如果是现在,这正是一个男人成熟壮盛的最最好年纪,但是刘启的身体却早让后宫中的莺莺燕燕们淘澄得虚弱了,身体却并不好。这席话,虽说是试探之语,却也是皇帝掏心的话,说起来不是不伤感的。
栗姬如果够聪明,就应该赶紧应承下来,最好再安慰安慰丈夫,说他必定吉人天相啥的。可是老天真没给她一点脑子,再好的话到她的耳朵里一过,都变了味道。
于是,栗姬立刻变了脸色,怒气冲冲起来。不但不肯答应照顾诸姬和儿女,更连句好话都不肯说给皇帝听,当面就顶撞起来。史书上甚至记载,栗姬责骂孝景皇帝为老狗。
孝景皇帝一看她这副嘴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来真是认错人、白宠她一场了,立即起身,拂袖而去。栗姬一看丈夫居然一反常态地不来低声下气,更是怒火中烧,冲着孝景皇帝的背影就大哭大闹起来,并且迫不及待地就甩出了一串粗言秽语。辱骂后宫姬妾倒还是等闲,更重要的是她捎带着骂孝景皇帝是条“老狗”!所以才跟后宫中那些没廉耻的女人厮混,真是“狗男女”。
正当栗姬满地乱跳、大发雌威的时候,她却忘了,孝景皇帝虽然自觉身体不佳来交待后事,但是他毕竟还不到四十岁,还没有老到耳朵背的时候,完全可以一个字不落地把她说的那些狠话儿记得清清楚楚。
祸从口出,事情就此定局。
栗姬的愚蠢害了她,也害了她的儿子刘荣,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她恃宠而骄,过分的高估了自己在孝景皇帝心目当中的位置,结果落得一败涂地。
武京娘当然不想自己和栗姬一样,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坐上皇后这张位子之后,她始终都是如履薄冰,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骄纵,甚至都不敢放松警惕,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在朝中广为安插自己的人手,为的就是壮大自己的政治力量,一旦李承乾翻脸,她也好能有个依靠。
其实不单单是武京娘,或许连历史上的武则天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为了自保,才涉足政治的,只不过后来发现了权利的好处,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才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女皇的道路。
武京娘完全就是讲栗姬当成了一个反面典型,时时刻刻都在用栗姬的故事,告诫着自己。
栗姬善妒,武京娘虽然也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是为了不留下一个善妒的名声,她甚至还主动张罗过要为李承乾选秀女,只不过李承乾对美色一向不上心,屡屡拒绝了她的好意。
还有栗姬拒绝了馆陶公主的联盟,这是她最为愚蠢的地方,馆陶公主是孝景皇帝的亲姐姐,在孝景皇帝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得罪了馆陶公主,栗姬的命运基本上就已经定下了。
武京娘不会犯栗姬的错误,她甚至曾想过主动找人联盟,来稳固太子李弘的地位,还有谁能比杜睿更合适,当时杜睿是李承乾最为信任的臣子,更是当朝的驸马,在朝野之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武京娘想要为李弘求娶杜睿和她姐姐武媚娘的女儿杜太平,甚至不惜放下身段,主动上门,只可惜被杜睿搪塞了过去。
还有今天的事情,武京娘可以想象,如果是栗姬遇到同样的事情,肯定会对着皇帝大吵大闹,如果她要是那个蠢女人的话,那一切就全都完了。
李承乾原本就已经因为李义府是由她举荐,担任本次恩科的同考,结果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甚至学子都跑到礼部衙门的大门口去静坐请愿,致使朝廷的公信力大为减弱。
李承乾的心里已经对武京娘有所不满,甚至有了心结,武京娘如果来吵闹,甚至要强行辩解的话,她在李承乾心中的印象分肯定会大打折扣,甚至连以前的温婉恭顺的好印象,都会荡然无存。
好在武京娘够聪明,她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能降服李承乾这样的男人,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不得不说,武京娘果然好心机,没有走了历史上栗姬的老路,看李承乾的样子,就知道,这位性情中人的皇帝,已经原谅了武京娘。
“圣上!臣妾委实不知李义府居然是那等样人,臣妾原以为,那李义府能得已故马周大人的赏识,才学有被世人称道,才向圣上举荐了他,可是那李义府居然辜负臣妾与圣上的厚望,做出那等事情来,害的圣上都跟着受牵累,臣妾当真罪该万死!”
李承乾听武京娘居然说出了一个死字,心中更是大为怜惜,忙道:“皇后!朕也知你是被那李义府蒙蔽,此事无需再说!不干皇后的事!”
武京娘闻言,心中暗喜,脸上却依然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道:“圣上虽然宽宥臣妾,然臣妾却始终难以释怀,科举乃是朝中选材大典,至关重要,如今居然被李义府弄成现在这般模样,致使朝廷被百姓诟病,闹出这么多事端,臣妾身为皇后,原本是想为圣上分忧,可闹到如今这般境况,臣妾自然罪责难逃,还请圣上严惩臣妾,以儆效尤!”
不得不说武京娘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太有心机了,虽然嘴上请罪,但是话里已经言明,她之所以推荐李义府是为了给李承乾分忧,再说出请罪的话来,李承乾又是个耳根子软的皇帝,如何还能下得了狠心。
果然,李承乾闻言,只顾着劝慰武京娘:“皇后贤德,朝野内外尽知,而今虽有小过,却也是无心之失,朕不怪你就是,你切不可如此,让朕忧心!”
武京娘闻言,知道这一关,她是彻底的过了,而且因为她的主动请罪,还给李承乾留下了好印象,虽然因此舍弃了李义府,有些可惜,但是李义府终归是咎由自取,要是留着他的话,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情来,如今死了也好。
当然这里面还要多亏了那位天下第一蠢妇栗姬,要不是有她做反面教材的话,武京娘心慌意乱之下,少不得也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如今雨过天晴,皇帝皇后依然恩爱如初,琴瑟和鸣,这场危机总算是过去了,武京娘照样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只是可惜了李义府。
毕竟历史上李义府曾身居高位,地位显赫,虽然最后忧愤而死,但是总归轰轰烈烈了一把,可是现在,因为生了个蠢蛋儿子,收受贿赂都给别人留下了把柄,最后还落得一个凌迟处死的下场,当真可悲可叹。
……
次日,贡院门口,早早的就围满了人,贡院原本是国家选才的重地,可是这一天,因为此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科举舞弊案,居然成了刑场。
当李义府父子,还有他的女婿被带上来的时候,围观的百姓,还有那些来长安赶考的学子,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李义府虽然脸色惨白,但是毕竟是经历过龟兹攻防战,见识过大场面的,总归还有些胆色,只是低头不言。
可是李泽春就不一样了,就在前几天,他还在享受着幸福生活,可是如今却要遭受凌迟这般的酷刑折磨,早就被吓得瘫软成了一团,裤裆里更是屎尿齐流,只顾着哀声乞命。
就连行刑的刽子手都看不下去了,脸上带着深深的鄙薄。
李义府也在一旁看见了,忍不住大声喝骂道:“竖子!死便死!又有何惧!”
李义府现在也想开了,总归都是一死,倒不如想开些,显得硬气一些,只可惜他的硬气非但没能给他带来围观百姓的叫好声,反而引来了一阵痛骂。
李义府也是深恨自己的长子,要不是这个其蠢如猪的儿子,他哪里会沦落到今天这步境地,原本攀附上了皇后武京娘,他的前途一片光明,现在全都被李泽春给害的没有了。
李泽春也知道今天断无生理,听到李义府喝骂,他也不禁急了,也大声骂了起来:“老匹夫!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好歹也享受过了荣华富贵,死也就死了,可是我呢!?我还年轻,全都是你害的,要是你不贪财,如何会有今天!老匹夫!如今我们兄弟要和你一起遭受酷刑折磨,这下你断子绝孙了,都是你害你,老匹夫!我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李泽春骂得恶毒,就连那些围观的百姓都是一阵错愕,他们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大唐以孝治国,无论是哪一家,哪一派的学说,首重的都是孝道,可是如今这两父子四道临头,居然还反目成仇,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