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 阎王梭-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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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的钱家饭铺,天寒地冻,朔风猎猎,水二兄弟又是一腿残废,早一天接回墨云谷来,也
好使大叔早一天高兴,父子团聚,也算是一桩喜事,不是吗?
金小山满面喜悦的拍马赶路,远处山坳里,正有一股白烟袅袅升空而起,看看天色,天
知道是什么时辰,不过肚皮有些饿却是真的。
那是一幢小小瓦房,上面正覆盖了一层白雪,这附近的几株不知名的树枝上也压着白雪,
白得像一张白被单的一个空场子上,场边种了十几株盛开的腊梅花,把毛大雪落在花蕊上,
没有落花,却又被风吹落下来,腊梅花更见傲寒而清艳。
金小山还未曾来过这地方,大山里能有这么一处幽清所在,可也着实的不容易。
来的时候还听总管林童指点,说是连翻三座山峰,就可以赶到官道,再由官道西行两天
路程,就会赶到老金矿村的,如今才翻了两座山,就出现这块地方,怎么连林童也没有提起
过。
也许外面的西北风太大,有些像拉风箱似的“呼嘟嘟”响个不断,所以金小山把枣红马
拴在屋前的小场边腊梅树上,屋里的人还是没有一些察觉。
于是,他抖抖大麾上的雪花,缓缓的登上三层台阶向那极为精致的三间小瓦屋中央两扇
门前走去。
金小山双手在口边哈哈热气,正要伸手拍门呢,突然听得屋内有女子哭声传出来,不由
把起伸出的手忙又缩回来,稍一思忖,立对移身到窗边。
侧耳细听,可听了金小山一跳。
才几步路时间,屋子里的哭声又成了笑声,这是他娘的什么古景?
金小山很想找个小洞往里面看,但他失望了,因为就算是那扇窗子,也是用玻璃的,不
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小瓦屋里十分暖和是真的,因为正有一股热气自窗缝中往外溢出呢。
金小山轻轻移步往小瓦屋后面走,而后面正有两扇窗户,正巧有一块玻璃是破的,露出
一个小如细线的缝口。
金小山忙把眼睛凑近去——
一件粉红缎底绣着翠绿鸳鸯图,帘子是酱红色串玉珠子的,把个纤巧的身段兜得可真紧
凑,现在,这兜着兜肚的羊脂白玉般的窈窕女人,正坐在一个烂眼猪唇颧骨高耸的年青人怀
中。
她一边解着带子,一边把一张一吹就破的嫩脸尽往那年青汉子下巴杵,直杵得那个烂眼
大汉呵呵笑个不停。
墨绿色的大木床,床前面好大一盆炭火,炭火上面还支了一个火架子,上面放着个大酒
壶,酒壶似在“沙沙”响呢。
就在火盆的对面,一个只穿着小衣的姑娘,泪眼婆娑,双手掩住胸前,一副可怜兮兮模
样,光景是一头待宰羔羊。
扭蹭而坐在烂眼青年怀里的女子,看来总有二十三四岁模样,但另一哭泣女子,却令金
小山无法看清她的面貌。
因为她是背着床边侧坐在火盆一边的。
隐约中,只听得烂眼年青汉子道:
“不玩没关系,看看又何妨,小姑娘,你把脸转过来呀,只要你一看,就知道人活着是
多么的幸运,如何的快活了呢!”
另一边,那女子也尖笑道:
“别想不开,人嘛,干吗要活的这般死心眼的,你看我苗菁菁,不是蛮快活的吗!”
边伸出嫩臂往烂眼的长脖子上一钩,又道:
“宏色呀,她是初出道的小雏儿,先叫她见识你的真本事,完了她必定会顺从的,你说
呢?”
叫宏色的烂眼汉子笑嘻嘻的道:
“这么办,我且去把她捆在双足上的绳子换个方向,她就是不看也由不得她了。”
那叫苗菁菁的女子扭身坐起来,笑道:
“何不把她抱到床上大家一起痛快,那该多好。”
这时背坐床下的女子头更低了——
窗外面的金小山几曾见过这种场面,一颗心正突突的跳个不停——
他心中在想:
面前这三个人是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是一家人,自己抖然出现,必会引起诸多尴尬,如果——
也就在这时候,床上的烂眼青年汉子已走下床来。
他并不先移动捆坐在床边的女子,顺手桌上取过一只酒杯,提起火架子上面的酒壶,先
注满一杯酒,仰起脖子喝卞去,喝完再注满一杯,这才走向被捆女子面前。
一伸手托起那女子下巴,笑道:
“姑娘,外面大雪纷飞,屋内暖烘烘的,这时候你难道不是心中似火烧?”
女的脖根一扭,说道:
“你们会后悔的——”
只这一句话,早令窗外的金小山一愣,这会是谁?
金小山一时间还想不起自已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声音。
当然,这声音绝不会是桃花娘子方小玉,那会……
就在这时候,大床上的女子双手狠抱着一床棉被笑道:
“宏色呀,你快来嘛!”
烂眼的年轻汉子一听,哈哈一笑,道:
“别急,总得叫姑娘看个清楚,要她明白我们并未欺骗她才是呀!”
床上棉被中的女子早吃吃一笑,道:
“最好把她也托进棉被窝里来,那才有意思……”
烂眼年青汉重重放下酒杯,一弯身把捆在凳子上的女子换了个方向——
当然是面向着大床的方向,而这个方向正是面对着窗子,也面对着窗外的金小山。
于是,金小山几乎肺也气炸了!
因为……怎么会是她呢?
我的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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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 《阎王梭》
二十二、栖凤谷小色徒弄花
窗外的金小山看得真切,他几乎狂呼而出的全身在哆嗦着,因为他绝对不相信屋子里的
人会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大雪天的来到这荒山中的?
不错,屋中被捆的女子正是老金矿村钱家饭铺的钱凤姑娘。
宏色移好钱凤,他已迫不及待的一把扯下身上那唯一的一件宽而又松的睡袍,犹似一头
饿狼般“哦”的一声已压向大床上去。
不,应该说两个大男人压在大床上,因为这时候外面的金小山也厉叫一声,同时横肩一
撞,人也自大窗外冲进了大床上。
一张大棉被下面,早已赤裸裸的苗菁菁,原本是“格格”的笑,中途却突然“啊唷”一
声一双粉臂已掀开大棉被来,不由得大惊,她长身而起,忙抓住一件衣衫往身上披。
不错,金小山在怒火攻心,忍无可忍下,一头撞进这间暖洋洋舒坦已极的小瓦屋子里。
开始的感觉,当真像是洞天福地,与外面那种醋寒的银色世界,成了截然不同光景,奶
奶的,大山里有这么一处妙地,天下谁会想得出来的!
金小山扣身砸在大床上,他砸痛了苗菁菁,也撞上了叫宏色的烂眼年青人,当然更令被
捆在椅子上的钱凤惊喜之余而哭叫起来:
“小山哥!”
一看大床上多了个大个子男人,狮目在眯,准鼻在抽动,双手十指抖动,那叫宏色的拦
眼年青人暴退而落在床下面,边抚摸着额头,戟指金小山破口骂道:
“你奶奶的,哪里冒出你这么个冒失鬼来,就算你闯阎王宝殿也该看看门牌号码呀!”
金小山双手又插在两胁下,闻言冷笑道:
“烂眼瘪三,在我未收拾你以前,我想给你一个建议,你可愿意接受?”
他一顿,又道:
“当然这建议完全是为你而着想的,不过愿不愿接受,我就不做勉强了。”
叫宏色的烂眼汉子眨着一双快要流泪的烂眼,道:
“什么建议?”
金小山指指外面,道:
“你该看到吧,外面大雪纷飞,我想你一定急需穿上一件衣衫吧,就算屋里不冷,至少
也该把你那件难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儿遮一遮吧!”
他此言一出,立刻就见一旁的苗菁菁抛了一件大棉袍交在烂眼汉的手中。
狠狠的穿了长袍又登上裤子穿上靴,烂眼汉已见金小山在他穿衣的时候也解下了钱凤,
且把钱凤扶在屋子一边帮着穿衣裳!
“嗖”的一声,烂眼的宏色早暗中拔刀向金小山劈来。
腾身跃上床,金小山一脚撩起棉被向宏色盖去,不料另一边的苗菁菁也双手握着两把短
刃,和身向大床上卷杀过来,两个人似是根本不欲多言,光景是杀完了事。
冷哼一声,金小山旋身贴着苗菁菁的背跃下床,一掌拍在宏色的薄刃钢刀背上,顺势一
脚向宏色腰间踹去。
苗菁菁双臂一伸,双刀如巨鹰利爪般向下扑来。
屋子里空间有限,金小山见顶上冷焰连闪不断,反手拔出腰间的“阎王梭”,而披在他
身上的防雪大麾也被他解去,于是,叮当两声脆响,仍然包在绿绒包中的“阎王梭”,已扑
挡住苗菁菁的双刀,下面一脚虽未踢中宏色,但也把宏色逼退五尺。
现在,金小山手中多了一个绿绒布包,但他仍未打开来,人却闪展在宏色与苗菁菁二人
的刀锋之下,犹似怒涛中的一条大鱼。
又是一阵搏斗,烂眼的宏色突然一个倒跃,人已蹿在一张桌子后面,只见他沉声喝道:
“菁菁。”
不料苗菁菁早叫道:
“等什么,两个打一个,时间一久,胜在我方,还不施把劲做了这小子,别耽误我们办
正事呀!”
“哦呸!”,金小山冷厉的沉声道:
“大白天就干那种猪狗游戏也叫办正事呀,我操,简直是马不知脸长,屎壳郎钻粪坑—
—真的要臭不要脸了。”
尖尖的嗓音,只听叫宏色的戟指金小山道:
“你奶奶的,先报个名字来。”
金小山怒道:
“有必要吗?奋牲!”
又是一声尖叫,宏色道:
“王八操的,在这大山里谁不知道五月花关大爷,瞎了你的狗眼,你竟敢这般斗胆的撞
你家关爷的好事。”
苗菁菁早尖叫道:
“宏色呀,你一向不罗嗦的,怎的同这小子闲扯一通,且让我二人合力把他扯横,完了
你再去尝新鲜的,如今动上刀子,我已失去那股子火辣辣的兴头了。”
金小山心中琢磨,这下子可好,怎么又是个姓关的,只不知五月花关家与老金矿村北山
凹的关家,除了五百年前是一家之外,会不会是一根枝上发的芽儿本家人。
心念间,他冷冷一笑,道:
“五月花庄,这会是什么地方?”
边回头去看蜷缩在屋子一角的钱凤,那意思是想听听钱凤的,但他见钱凤已吓的成了个
可怜虫,心中在想,我可怜的小女人呀!就这个场面已把你吓变了形,走了样!
其实钱凤不只是吓的,多一半还是冻的,虽然屋子里有那么一盆炭火,但外面却在下大
雪,这时候她衣服被剥光,岂有不受寒之理,再说那烂眼宏色几杯酒一喝,自是不怕受冻了。
这时钱凤冲着金小山直摇头,显然她也未曾听说过什么叫五月花的地方。
突然听得苗菁菁道:
“哟!你们在大山里走动的人,怎么连那五月花也没听说过呀,这可倒是新鲜。”
金小山一咬牙,道:
“新鲜不新鲜,难免手下见真章,二位何不省省口,专心一致的动手吧!”
烂眼宏色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