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邪江湖 作者:西门尧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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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又何必去想。乔健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他只知道他的兄弟们死了，武林同道死了，他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要报仇，他一定要报仇！
看着乔健的身影一步一步的从人群之中显露出来，石下的豪杰也渐渐静了下来。说是豪杰，实则多半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以成什么气候，能够撑得起场面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那几个人，也正是最沉寂，话最少的几个人。十二连环总坞的总瓢把子鹰眼老七正抱臂而立，一个时辰都没有讲一句话；古松居士抬眼望天，不置一词；流云居士自来到此处便四处闲走，未停止片刻；唐二先生闭目而立，一副深思之状直到道乔健开口讲话才缓缓睁开双眼。他们来到此处，目的根本就不是参加什么武林大会，而是为了要见一个人。一个人人见了都会头疼，可偏偏谁都躲不掉的人。
陆小凤。
自陆小凤从幽若山谷跑到倾城山庄之后便了无声息，害得他的这些朋友担心的要命，所以今日才不约而同的赶到了这里，否则就凭乔健那么个毛头小伙子无论如何也是请不动这些在武林中有如泰山北斗似的人物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同时请动他们几个人的，除了陆小凤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真不知这班朋友他陆小凤是怎么交下的。
乔健已开口：“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在下此次唐突之中请各位英雄来到神剑门是为了什么吧，如今东厂番子多次搅扰武林欺人太甚，武当派更是惨遭东厂锦衣卫血洗，在下的贴身死士十八精剑手也死在东厂番子中一名神秘的红衣剑客手下。乔健虽不才，却也深知血债血偿之理，东厂犯下如此的滔天重罪，天理不容，论罪当诛，今日，我乔健在这里，代替神剑掌门，以秋水剑为信，希望各位英雄能够同在下一起替天行道！我们结成武林侠义同盟，为白白惨死的同道们讨回公道！”
瘦削的乔健此时相当亢奋，他的心中已充斥着复仇的烈焰，任是什么理智都已被燃烧殆尽。石下的排山倒海的呼声，仿佛是对乔健的号召格外同意，只有那几个闲云野鹤般的武林前辈对乔健的话无动于衷，依旧平静的立于原处。几十年的大风大浪他们都已经闯过，自然不可能会因乔健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的几句话而被鼓动。
“今日我等结为侠义同盟，自然要选出一个顺应众心的盟主来。否则群龙无首，事情便没那么好办了。”一名手持鬼头刀的人对着荣耀石大吼了一句。乔健笑了笑，不置可否，仅是回身吩咐随从拿了一些酒来，分与了各位英雄。
“说到推选盟主，在下认为乔健乔少侠实在是最佳人选，大家说是不是啊？”崆峒派雁不归喝下一口烈酒，号召似的说道，周围众人立即随声附和，一时之间乔健登上盟主之位已是众望所归。
乔健重新登回荣耀石，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脸上依旧带着平静的近乎凄惨的神情。众人再次静了下来，等待乔健接下来的行动。乔健手持酒碗，目中无任何喜悦，甚至没有丝毫的情绪。他环顾四周，微微有些失望，可却依然接着说道：“乔健何德何能，岂敢坐上盟主之位？在下倒认为有一个人比在下更加适合来做这个盟主。”
众人疑惑，唯有古松居士等人了然一笑。他们自然知道乔健所言何人，在这个世上，能够让所有人心甘情愿的陪他卖命的，除了那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还会有谁呢？只是这陆小凤，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乔健道：“只可惜这个人，到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乔健语气中一阵惋惜。这时突然自人群之外传来了一个声音，那声音虽远在丈外却似近在咫尺，每一个字都听得十分清楚。“既然该来的没来，那这侠义盟盟主，就由我这个不该来的来做好了！”
第十四章 清风无忌
众人听到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劲吼都是一阵巨震！若单是劲吼，威力也未必至此，可真正让人讶异的却是这一声可撼天地的吼声竟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乔健循着声音的来源极目远眺，却见远处沙尘四起，似是有千军万马正向栖霞山席卷而来。
乔健心头闪过一阵不安。
待他收回视线看向石下之时，已有一紫衣劲装女子骑着丈高的枣红骏马拨开人群施施然驰了进来，临到石下，那女子赫然勒住马头，骏马急停引得那女子身形一颤，如云般蓬松柔美的秀发也随着这一个轻微的震动而扬起一股波浪。
女子微微仰起俏脸，一双清眸如星如月直叫人目不忍转，艳丽红唇微张，勾抹出一袭雍容华贵，脸上脂粉极厚，却毫不俗艳，一身的桀骜不似小家碧玉，不似大家闺秀，反而极像一位极具威严的统帅。
乔健目不转睛的盯视着，竟不由看得痴了。蓦然神回，乔健竟发觉这女子居高临下的盛气和紫衣劲装的英姿像极了一个人，江南霹雳堂堂主燕少峰！
女子此刻已被武林侠士们团团围住，可她的面上却丝毫没有恐惧之感，那自得悠然的神情让人觉得她仿佛正信马阔步于自家庭院一般。
可这里不是她家庭院，这里是栖霞山！正在举行武林大会的栖霞山！她一个弱女子何以如此大胆的闯入此处？刚才那一声劲吼是否又昭示了什么？
乔健心里尽是疑惑，不由得走下石来，昂然立于女子面前。女子低头看着马下这个苍劲清瘦的英俊男子，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
“你这女子好大的胆子，莫非不知道这里正是召开武林大会之处么？”雁不归手握长刀呵斥道。
那女子缓缓转过面庞，脸上带着似是不屑亦似是惋惜的神情。乔健见此情景心中暗叫不好，可未及他出手阻止，那女子的一记风云掌已击在了雁不归的胸膛上。雁不归因毫无防备，丝毫未用护体之法，只叫这女子的一掌击的真气涣散，当即喷出一口鲜血，面前数尺以内立时形成一团血雾，人眼见是不能活了。
乔健眉毛一震，举臂阻住崆峒派疾奔而来的弟子，面向女子说道：“葶妃娘娘果然武功非凡，只是这一记风云掌也未免太重了些。”
原来这霸气雍容的女子竟是皇上的宠妃楚葶云！楚葶云似是料想到乔健早已猜到她的身份，闻言未有一丝惊讶，仅是浅浅一笑，翻身下马。“乔少侠果然好眼力，不错，小女子正是当今皇妃，也是东厂锦衣卫现任统帅楚葶云。”楚葶云幽幽说道，满意的听到众人倒抽冷气的声音。
作为燕少峰的亲妹妹，身着紫衣劲装的楚葶云自然与霹雳堂堂主极为相似，而她身上的那股子桀骜不驯的凌厉霸气却又与西门吹雪极为相似。
这女子，不简单啊。如果谁不小心成了楚葶云的敌人的话，下场通常都会很惨。不巧的是，现在所站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她的敌人，因为这次栖霞山武林大会，本就是为了针对东厂而开的！可此刻，东厂的头子就在眼前，这些侠义中人，或者所谓的侠义中人，却个个呆若木鸡般的站着，目光盯着乔健，仿佛将自己的任务与使命全然交给了面前这个年轻的蓝衣男子。
乔健不易察觉的笑了笑道：“葶妃娘娘既然有胆量站在这里，想必是带了许多后援吧，山下的那些搅得四处飞沙走石的人，就该是您东厂门下的锦衣卫了。”
楚葶云挑了挑眉道：“乔少侠猜得一点都不错，看来这个侠义盟盟主，还是乔少侠来做比较合适。”
听出了楚葶云温婉语气中的嘲讽，乔健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昂首哈哈大笑，笑毕，高深莫测的说道：“葶妃娘娘莫要再讥讽在下了，不过在下想说的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选什么盟主了。”
楚葶云一阵疑惑，而看在场众英雄的表情也并不了然。乔健没有过多的解释，微一挥手，便有十八名持剑的门众自人群外飞身而入，稳稳落在了乔健与楚葶云的面前。
楚葶云的脸色登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焦躁不安。因为那十八名剑手的装束竟与当日在武当山清风殿中残杀的十八精剑手丝毫无异！更让楚葶云不安的事情是，那十八名剑士手上，多了几十枚东厂锦衣卫的令牌，上面的刻字清清楚楚，分明是十分方正的一个楚字！锦衣卫的令牌向来从不离手，此次既然几十枚令牌都已到了乔健手中，想必楚葶云所带来的那几十名锦衣卫都已惨遭不测。
乔健迎上众人诧异的目光，微带凄凉的一笑道：“江湖皆知我乔健自少年时便训练了十八精剑手，可却很少有人知道，十八精剑手其实是三十六个人！我将他们分成两组，每次只带十八人出现。上次我带去武当山的，只是其中的一组而已。不过武当山一事虽说不至于让十八精剑手全军覆没，也的确重创了他们的元气。以后的日子，没有人与你们更替，就更要辛苦你们了。”
那十八名剑士闻言恭敬地一揖，随后退出了众人的视线。
楚葶云镇定之气已锐减，却仍旧硬撑起威严昂首挺立。此刻，她所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而是整个东厂，整个皇权！在武林面前，如果东厂头领都会低下头来，那皇上的江山怕是也坐不稳了。
乔健道：“葶妃娘娘好过人的定力！如今娘娘已成瓮中之鳖，却仍可以昂首挺立，岿然不屈，这样的胆量实在让乔健佩服！”
楚葶云冷哼一声，没有答话，不过她即便讲话，也该会是那句刚烈之人都会讲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我落于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吧，不过这样悲烈的言辞实在不适合楚葶云这般绝美的女子。
石下豪杰见楚葶云此时势单力孤，本已压抑的杀性又再度升起，崆峒派弟子已按耐不住，不论是谁，都想争一争这为掌门报仇的头功。眨眼间崆峒派大弟子已挥舞起四尺长刀击向楚葶云颈项，楚葶云略吃一惊，回手欲以掌风砍下对手的刀锋。掌风并未触及长刀，长刀也未触及楚葶云的颈项，只因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迅猛落下的长刀突然被一道青碧色的光芒击中，骤然飞出了三丈开外，深深钉入了山石之中。那弟子只觉虎口一阵发麻，长刀便已离手。众人惊呼，而乔健也瞬间变了脸色。
他认得那道绿光。不，是再熟悉不过！那势如迅雷的光芒正是神剑门掌门方绿绮的笙笛剑！
乔健抬头仰视，果然见一清秀俊逸的青衣男子自高处悠然飘落，瞬间已立在了乔健面前。闪亮明眸不改，如缎长发不变，正是离开神剑门一月有余的掌门方绿绮。
“掌门。”乔健将笙笛剑递回方绿绮手中，恭敬地唤道。方绿绮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师兄，你这次行事为何如此鲁莽？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怕是已经铸成了大错。”
乔健闻言面色一紧道：“乔健不懂掌门的意思。”
石下豪杰本就对方绿绮方才的举动十分不满，此刻见了乔健这般态度更是放肆起来，再次向楚葶云缓缓逼近。楚葶云不得已运起十成真气，风云掌护在胸前。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若是这班江湖人联起手来，楚葶云也必定占不到便宜。
方绿绮不讲话，只是缓缓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