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邪江湖 作者:西门尧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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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侠气故然可以过人,但这些却不足以让人迹神。惟有一种心境,一种境界,惟有达到了旁人无法达到的心之静土,才能真正取得为神的成就。这一点,西门吹雪和花满楼都做到了,所以他们契合,行为虽有差别,但心契合。君子和而不同,也许正是这样吧。小青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与他们,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思考间小青已到了秋鼎山门下。没有人阻拦,因为守门的弟子已齐齐躺在了地上。天太暗,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如熟睡一般,安安静静,无声无息。他们并不知道已经有人闯上山去,正如他们仿佛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他们是死了,颈上各自留着一道剑痕,一剑毙命,没有挣扎。杀他们的人,显然是个高手,可从他们颈上血液的流量来看,凶手的兼法远不及西门吹雪,甚至不及乔健。
小青无暇理会这些,只悄悄走入秋鼎剑派的机关重地。收藏剑谱的密室门前本该是有两名弟子守护,可此时二人却也如山下的弟子一般倒于地上,颈上依旧是淌血的伤口。究竟会是谁抢先了一步?小青疑惑着,伸手去推密室的门。本以为门会紧锁,可此时的室门却仅是虚掩的用力一推令小青险些跌倒。
天哪!这是秋鼎剑派的剑谱密室吗?这般的零乱不堪,似是刚刚被江洋大盗洗劫过一般,满地七零八碎的破纸已让小青找不到一块落脚的地方。
“但愿那东西不在此处。”小青嘟哝着。与其剑谱落入贼人之手,还倒不如是自己判断失误白跑一趟。
“什么人?”小青拔剑出鞘,转过面前的画屏,将短小而锋利的笙笛剑搭在了面前瑟缩着的人的颈项之上,抵的太紧,仿佛已能够感受到那人颈间动脉的跳动之声。
一阵惊惶之后,那人渐渐恢复平静,右手握了握自己的剑鞘。那是一把坠了金黄色流穗的宝剑,武当掌门的剑。那人,正是武当掌门金潘。
“是你?”小青将剑稍松了些,眼中带了疑惑。以金潘的武功,本不至于如此无招架之力,莫非他身上有伤?既然有伤又为何还要冒险夜闯秋鼎峰?小青更加疑惑了。金潘见小青收剑回鞘,方稍稍松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了警戒之色。
“武当掌门来这做什么?”小青冷冷的看着金潘,语气也是冷冷的。
金潘拂了拂道袍,踢开脚下的剑谱残片,盘腿坐下来道:“你不是也来了?”
“哼,”小青冷哼了一声道:“你怎么与我相同?我是个贼,而金掌门不是。”
“你本也不是贼。”
“现在却是。”
金潘沉默。
“莫非金掌门也甘愿自丢盛名来做贼?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金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丢掉盛名,总好过丢命。”
小青闻言蹙眉,疑惑道:“金掌门何出此言?”
金潘苦笑了一下道:“阁下又怎知在下的难处?”
“有人逼你?”
“是我一时疏忽才中了他的奸计。”金潘说着挽起衣袖将手臂递到小青的面前道:“我被他下了噬心丹,除了他的独门解药之外无药可解。”
“所以他以此来要挟你?”
金潘放下衣袖,站起身,望着满架新旧不一的剑谱,双手负于背后握紧了剑鞘:“如果单单是失去我个人的性命,倒爷部族为惧,只是他……”
“什么?”小青弹了弹衣襟,站在了金潘身侧。
“他抓走了我的妻儿。”金潘沉吟许久方徐徐说道。
“妻儿?”
“想不到吧,我金潘,我堂堂武当掌门,竟带头破了清规,在外娶妻生子。这件事我隐瞒了十年,一直密不透风,可他却不知自何得知,我一人清誉尽丧也就罢了,可若我不能得手,我妻儿的性命便会不保。”金潘目已含泪,嘴角也在微微抖动,也不知是心中悲恸还是因为噬心丹噬心之苦。
还有一天。今夜,是最后的机会。待到明日子时若再无解药,便是华陀再世也难保金潘一命。
“一本「熄邪剑谱」真的如此重要?”小青说道,可比之不解,更多的是悲伤与无奈。
“单单是一本剑谱自然不至于此,他真正想要得到的,是藏于剑谱之中的惊天秘密。”金潘答道:“据传言,白云城主在与西门吹雪决战之前曾经藏下了一笔巨大的宝藏,而与宝藏有关的线索则藏在了城主亲著的「熄邪剑谱」之中。”
“传言是真的?”
“大概是的。”
“究竟是谁放出了这个消息?这个人是否可信?”小青显然依然不愿相信。
“最初的消息来自一个叫令狐踏雪的人。”
“令狐踏雪?千秀剑客令狐踏雪?”
“是的。”
“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也许你还不知道,令狐踏雪在以千秀剑客的身份成名之前,曾经在白云城做小厮。”
“哦?”千秀剑客曾经做过小厮?这还真是件有趣的事情。
“令狐踏雪居于白云城中之时,曾见白云城主持着一本剑谱叹道:‘我一生的财富齐聚于此,纵使给我天下奇珍,我亦不愿交换。惟愿你能长存于「熄邪剑谱」之中,永不得见于世。’之后令狐踏雪便私取了叶孤城的剑谱逃往中原,而叶孤城也因决战临近而不曾追究。此后几个月内,令狐踏雪剑法进步神速,仰仗一柄千秀剑,一式陌影剑法扬名于世,声名已不逊于西门吹雪。”
“只短短几个月,令狐踏雪的剑法已精进至此,莫非他当真是个练武的奇才?”
“谁知道呢,只不过我现在所知道的是,我今夜若不取到剑谱交给那人,我一家老小便活不过明日子时。”金潘话音刚落,却听门外一人冷冷道:“恐怕你连今夜子时都活不过了!”
小青与金潘皆在诧异之中见一身着黑衣脸蒙面纱的人转入室来。那人周身包裹的非常严实,惟有颔下一缕银白长须极其惹眼。
“你不是秋鼎剑派的人。”小青说道。那人一声冷哼,没有答话。
“你究竟是什么人?”金潘反手握剑,厉声道。那人眼目一转,闪出一阵森寒之光,幽幽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而且,我也不会向死人表明我的身份。”
“我们岂是死人?”小青也握紧了翠碧的笙笛剑,准备随时迎接那黑衣人的杀招。
“即便现在不是,待我出手之后也会是了。”那黑衣人又转向小青说道:“此事与你无关,我不想伤及无辜。”
金潘闻言身形一颤,却也故作镇定的问道:“是他派你来的?”
黑衣人默认。
“比预定的时间早十二个时辰。难道他就能确定我在这十二个时辰内就不会找到那本「熄邪剑谱」吗?”金潘愤怒的说道,既然那人已派杀手来杀他,那么他的妻儿,也很可能已经遭到了毒手。
“因为他找到了一个比你更有利用价值的人。所以你,只有死。你也知道,他不会白白供养无用之人。”黑衣人的语调低冷却透着一种怪异之感,显然不是他本来的声音。由这一点便可以确定,他的目标只有金潘一个而已。如果他打算一同除掉小青,那便大可不必如此掩饰身份,因为在这个世上有一种人是绝对不会泄漏他的身份的。死人。他还不想让小青变成死人。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就要杀掉吗?”小青紧蹙双眉道。他虽身在江湖,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可他却如花满楼一样的看重仁义,看重人命。这样卸磨杀驴的做法,他实在不敢苟同。更何况,金潘不是驴,而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该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没有人可以肆意剥夺。可偏偏就有太多人想要去剥夺别人生存下去的权利。人性可畏。
“若是有一日你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是不是也会像让你杀掉金潘一样派人来杀掉你?”小青盯着那黑衣人的双眼,幽幽说道,满意的看到一丝迟疑的神色,可回答他的,却是十分斩钉截铁的语气:“会!”
小青剧震。“既然这样,你还要替他做事?”
“我别无选择。”
“不!你有选择,你与金潘都有选择!你们完全可以与他做最后一搏,既然横竖都是死,又为何不在死前为武林除害?”小青跃到那黑衣人面前,激动的说道。
“我们做不到。”金潘低垂着双目,神情沮丧:“噬心丹不是一般的毒药,它本是来自苗疆的一种蛊毒,一旦毒虫种入体内,中蛊之人的行为与思想便皆会受施蛊之人的控制,有时甚至自伤而不自知。前几日我便受体内蛊毒所驱而到神剑门做了一些有辱武林名门正派颜面之事。当时虽身不由己,可今日想来,却仍旧兀自内疚不已。”
“沦落至此,就不要再以什么名门正派自居了!”小青轻蔑的喝道。此时的小青,竟与当日的乔健这般相象。若不是因为二人过于相象,他们也许便不会同时喜欢上同一个人,也就不会有神剑门内那让小青后悔一生的豪赌。
“没错,”金潘道:“事已至此,我金潘还哪有什么资格去自称名门正派?只可惜我武当百年基业将于今夜葬送在我手中了!”
“武当基业不会葬送。”小青淡定的笑了笑道:“我相信这世上尚有公义存在,今日你若真的遭遇不测,上天也定会更加眷顾于你武当派。”
“但愿如此。”
“而且我也知道有一个人,绝不会任由武当败落而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是什么人?”金潘的眼中闪动起了希望的光芒。
“乔健。”
金潘闻言,眼中的光芒突然淡去:“当日我那样对他神剑门,他还会帮我吗?”
“放心,”小青拍了拍金潘的肩头安慰道:“乔健的秉性我十分清楚,他虽外表刚直强硬利如剑锋,却并不是个懂得记仇报复的人,若武当有难,乔健一定会挺身襄助。纵他不肯,以我微薄之力,调动神剑门一些门众还不是难事。”
金潘感激的看着满脸诚恳的小青,只觉一直以来心中难以放下的牵挂终于可以放下,心情顿时开朗了起来。生死,也已不再放在心上。未及金潘的感激之语出口,一直呆立一旁的黑衣人突然冷冷的说道:“后事安排完了?”一语未落,那黑衣人已然出手。
金潘与小青猝不及防,只得向后急退几步,堪堪避开黑衣人的掌风,却觉背后沁出了一层冷汗。这一掌若是劈中,金潘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那黑衣人显然是铁了心要将金潘至于死地,出掌尽露锋芒,招招不离要害。小青手握笙笛剑在一旁注视。他在寻找黑衣人招式的破绽,以便一剑攻出,阻其掌势,可这黑衣人的武功却似无边大网,笼罩一切阻碍自己的力量,同时遮挡自己显露的一切破绽,并以金潘为掩护,时时躲于金潘身后,即便小青已看出破绽也无法近其身,即便近其身也无法破其招,眼看金潘已欲命丧当场。
就在金潘准备束手待毙之时,那黑衣人骤时改了武功路数,开山掌瞬变拈花指直逼金潘心脏。金潘心叫不好却也无力躲闪,只得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来临。小青一生惊呼,却见黑衣人迅速于金潘胸前抚上数指,指落之处竟尽是心口大穴。
金潘睁眼,诧异的看着那黑衣人,和他颔下的那一缕银白的胡须。
“你是……”金潘道,他显然已由那一式拈花指看出了那黑衣人的身份。
“我已用独门内功封了你心口大穴,噬心丹一时之间难以作祟。不过这种方法只能维持七天,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