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邪江湖 作者:西门尧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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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金潘道,他显然已由那一式拈花指看出了那黑衣人的身份。
“我已用独门内功封了你心口大穴,噬心丹一时之间难以作祟。不过这种方法只能维持七天,七天之后若是没有解药,你一样会被毒虫噬心而死,而且死状会凄惨十倍。在这七天之内你是继续寻找「熄邪剑谱」还是自行了断,我也无权过问,请阁下好自为之并切勿泄漏在下身份。告辞!”黑衣人飞身而去,轻轻叹道:“今日我放过了你,他日,谁来放过我呢……”
黑衣人走后,小青解开金潘胸口的衣衫,果然见噬心丹的那一脉黑线不再向心房处蔓延,而是在心房附近堆积。若是大穴冲开,毒虫迸发,死状,也该会更加凄惨。
只是七天,金潘有机会夺回自己的性命吗?
第六章 千秀剑客
无风杨柳漫天飞,不语梨棠满地花。人生愁恨何能免,□独我情何限。分别数日,总是如临寒霜,欲思不忍,罢思不能,若是再这样下去,西门吹雪怕是会死的。
死?孙秀青已经死了,一切的重担,一切的责任,都已落在了西门吹雪的肩上。为人父,为人夫,他不再是一块冰。一颗心,化掉了,便会流动,会不安,会为某人思前恋后。
花满楼。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深满画楼。西门宁语的伤势渐渐好转,西门吹雪便已忍不住动身去寻找那个让他深爱却又深深埋怨的人。埋怨他,不是因为孙秀青的死,而是因为他低估了西门吹雪对他的情。生生死死难变的情。
他很信任花玥凝,所以才会放心的把西门宁语交给她。离开了江南,一路,直奔倾城山庄。手中握剑,为了花满楼,他再用青锋。
一个红色的身影阻住前方的路程。
西门吹雪勒马停住。“让开。”冰一般的声音自西门吹雪口中泄出。
那红色的身影没有答话,更没有动,雕塑一般的站着。清风吹起血红的衣襟,纤细而修长的手显露于外。手上,是一柄细的出奇的剑,红鞘,格外显眼。
西门吹雪的眼睛亮了。这红衣男子不是普通人。缓缓抬起头,透过微黄的发丝,西门吹雪琥珀色的眼眸中映出了一幅绝美的画面。参差的发丝低束于脑后,轻若蚕绦,修长细眉高挑如剑,却自一舒一蹙间流露一脉阴柔,丹凤眼狭而长,珠转流波别有一番凄迷,红唇稍嫌凝厚,一翕一张尽是媚惑,红衣裹身,更映冰肌明亮,瘦削肩头,犹显独揽风韵。难以想象,这,是个男人。没错,他是个男人。
西门吹雪不易察觉的笑了笑,一丝讥诮也随之溢出嘴角。他已看出了这红衣男子的身份。能有这样妖媚的身形与面容,除了千秀剑客令狐踏雪,还会有谁呢?只不过这样的艳美,在西门吹雪看来不过是轻浮的堆积,勾不起他一点兴趣。比之花满楼的清淡,灵秀,俊雅,面前这个人实在是不堪入眼。
可西门吹雪偏偏正盯着他。因为他手中有剑。
“令狐踏雪。”许久,西门吹雪才低低的讲出这个名字。
“西门吹雪。”千秀剑客没有回答,也只是低低的讲出这个名字。
“让开。”西门吹雪欲勒马向前。他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这个妖里妖气的人闲扯。
令狐踏雪仍然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闭起双眼,正正的挡在路中央。许久,他丰润的嘴角微微一翘,带出了细柔纤软的声音:“你叫西门吹雪,我叫令狐踏雪,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呢?”
有没有缘西门吹雪不敢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西门吹雪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让开。”西门吹雪依旧冷冷的说道。同样的两个字,他竟然重复了三遍,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天下不怕死的哪儿都有,西门吹雪倒霉,碰上了个难缠的。令狐踏雪笑了,妖媚的红唇染血般鲜红欲滴。
“我若不让,又如何?”
“不让,死!”西门吹雪翻身下马,青锋紧握,乌鞘离手。刹那间二人交战,迅疾周旋,四周轻沙漫卷,近处玄铁激鸣,身形变换,简洁玲珑。这一刻,仿佛雪与血的融合,洁白与殷红,透出一股骇人的煞气。西门吹雪剑神之名绝非虚得,而令狐踏雪也绝非俗物,十几招下来,二人谁也没有占到上风。令狐踏雪眼神一厉,片刻前的娇柔早已荡然无存,不及喘息,狭长红剑已再度攻出,速度之快,实为凡人所不及,纵是当初紫禁之巅的那一招天外飞仙也该为之动容,甚至甘拜下风。剑气凌厉,割开面前的空气,破风之声直传入西门吹雪耳际。
第一次,西门吹雪竟然感觉到死亡正向自己袭来。剑之轮回怕已在此,虽然西门吹雪早已做好了败于人手,亡于剑下的准备,可不能是这里,更不能是现在!花满楼在等他,他清楚的感觉到,花满楼在等他,等着和他一起回家,回到那远在漠北边际的万梅山庄。可如今还有可能吗?白衣已红,清风鼓动,好一个吹血。
剑神倒下了,败于千秀剑客之手。江湖会怎样看待这件事呢?该说千秀剑客后来居上,还是说他西门吹雪浪得虚名?僵直着躺在地上,西门吹雪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正在源源不断的流失,气力也渐渐弱下去,弱下去……在失去意识的瞬间,西门吹雪终于明白,原来这远胜于天外飞仙的一招,竟是叶孤城的尘封之技,陌影剑法。
痛,哪里都痛,不止是伤口。胸膛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这一点,西门吹雪感觉的出来。真气无法凝聚,或者可以说,此时的西门吹雪根本没有什么真气可以凝聚。看来传言是真的,西门吹雪固若玄冰的内力在一瞬间被千秀剑客尽数吸去。
好毒的剑法,叶孤城的剑法。
西门吹雪讥诮的笑了笑,可没有出声。
他已经没有力气笑出声来了。
也好,死在叶孤城的剑招之下也不算亏。九月十五那一夜,若不是叶孤城有心求死,西门吹雪怕早已是个剑下亡魂了,活到今天,赚了。况且没有了内力,剑神还如何苟存于世?也许,死了更好。
不!不能死!他若死了,花满楼怎么办?谁来救他?他若死了,西门宁语怎么办?失去了母亲的孩子,不能在失去他的父亲了!活下去,要活下去啊……
“小姐,有个人躺在前面。”一个小女孩在西门吹雪身边停下了脚步。她的身后,是一辆黑色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不算惊艳但却十分有气质的姑娘。
“是他!”那姑娘显然认出了西门吹雪。怎么会认不出呢?一年前,正是这个身穿白衣的男人杀了她的哥哥,关晋扬。
“看来,他受了很重的剑伤。”小女孩蹲下身来看着西门吹雪胸膛上的伤口。不大,却异常的深。
“海儿,把他带回山庄。”那姑娘下了命令。
“可是……”小女孩脸上露出为难:“小姐,庄主让我们出来找花公子和绿绮公子回去,我们没找到也就罢了,可若再带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回去,我怕庄主会发火的。”
“你怕?”语气像是质问,更像是在责备:“你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好了,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还不动手把他抬上车!”
见小姐面露凶色,海儿只好叫几个人把奄奄一息的西门吹雪抬上了马车,却也不忘嘟囔两句:“庄主舍不得打你,可他却舍得打我。”
“我不会让庄主打你的,”坐在马车上,小姐的语气显然也柔和了下来:“庄主也绝不会再打你。”
“为什么?”海儿瞪大了眼睛。
“因为有人不会允许他再打我们的。”
“谁?”
“陆小凤,花满楼,还有,他。”小姐伸手指了指躺着不动的西门吹雪。
“他?”海儿显然不相信,这个几乎没命的废人竟然可以救她们,光是长得好看也不顶用啊。
“你知道他是谁吗?”小姐看出了海儿心中的疑惑。
“看他的样子,怕又是哪家的有钱公子吧。”海儿一脸不屑。这样的公子,她见的多了,个个都是无用之辈。
“你只说对了一半。他是一个有钱的公子,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那个在紫禁之巅打败了白云城主叶孤城,破了那招天外飞仙的剑神西门吹雪?”海儿叫道,若是她的眼睛再大一点,她的眼珠恐怕都会被瞪出来。
小姐闭了闭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没错,剑神。剑神也有战败的时候,败的还如此难堪。她自然知道是谁伤了西门吹雪,因为不是每个剑客都会使陌影剑法的,也不是每个会使陌影剑法的剑客的剑都如千秀剑一样的纤细玲珑。
“令狐踏雪。”小姐呆呆的说道:“今日没有杀死西门吹雪,是你今生最大的错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总有一天,你会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你等着吧,令狐踏雪,报应是很快的。”牙缝中挤出的言语像是恶毒的诅咒。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一个本来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说出这样的诅咒?不,她已经不再是个大家闺秀,自断魂山庄惨遭灭顶之灾的那一天起,她就已不再是断魂山庄二小姐关念仪,而是倾城山庄的女仆苏媚儿。苏媚儿,过了这么久,她竟还是无法习惯这个名字,正如海儿还是无法习惯不去叫她小姐 。
马车很快到了倾城山庄外。因为带着一个西门吹雪,马车自然不能从正门走入,而是七拐八拐进了东侧的一个角门。那里直通苏媚儿的闺房。刚把西门吹雪放到床上,苏媚儿便急忙赶去服侍华残霜。若是去晚了,怕是又会有麻烦。
“找到花公子和绿绮了吗?”华残霜问道,这当然也是陆小凤急于知道的问题。
“没……没有。”苏媚儿支支吾吾的答道。刚一出门就碰上了西门吹雪横在面前,还顾的上找什么找啊。
华残霜显然是对苏媚儿的回答颇为不满,可又碍于陆小凤而并未发作,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苏媚儿下去。苏媚儿欠了欠身,正准备退走,却被陆小凤叫住:“等等,这壶茶凉了,你去换一壶热的来。”
苏媚儿应了一声,伸手来接陆小凤递过来的茶壶,谁知这普通的茶壶捧起来似有千斤重,苏媚儿没有防备,险些被壶中灌的力道压的跌倒地下,本来就裹的不紧的胸脯此刻竟全然袒露在陆小凤的面前。
没错,陆小凤你是故意的!可是如果没有这一下,陆小凤可能永远都看不到苏媚儿胸前的朱砂痣,也永远都无法断定她就是断魂山庄的关家二小姐,关念仪。
“你下去吧,不用换茶了。”陆小凤抬抬眼皮,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苏媚儿红着脸,福勒福,退了下去,嘴角,竟有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
西门吹雪在里间沉沉的睡着,或者可以说是晕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到了日夜急赶的地方,更没有察觉出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已在黄昏之前回到了倾城山庄。
“花……花公子回来了!”海儿怯怯的走进来说道,一语已让陆小凤跳了三尺高。陆小凤紧握着双手颤抖的盯着自屏风后悠悠转出的一个人。
如月般明媚,如花般俊美的花满楼。
虽说在杯莫停喝了许多酒,可花满楼的脸上依然淡洁,没有一丝醉色。
“花满楼!”陆小凤猛的向前扑出,紧紧的把花满楼锁在怀里,直到感觉到花满楼的呼吸已渐困难才缓缓松开手,凝视着那张千年不变而此刻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