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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第41章

小说: 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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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病哥哥搂着我就不怕了。”
“是吗!”
……
“舅舅……”他走进卫青时,脸上不自觉的红了。
卫青忙遮掩过去,“这哥哥作得怪不错的,还带据儿去骑马。”
霍去病暗暗松了一口气,笑了。
“去病,吃点心。”卫皇后拉他坐下,“让姨妈看看,去病真是长大啦。疑?去病,你是不是没洗脸啊?”
“嗯,我起晚了!”霍去病早饭没吃,连午饭都措过去了,现在饿了,头也不抬的吃点心。
“姨妈叫人给你做好吃的。”卫皇后出去吩咐人给霍去病做饭,一边叫人给他打水洗漱。
“大将军,末将是剽姚校尉了!”那精神头儿简直就像已经踏平匈奴凯旋而归的一样。
卫青一看他这完全不靠谱儿的过度兴奋,心就拽到嗓子眼儿,这样毛糙浮躁的出去,非出事儿不可……
“大将军。”春陀带着几个内监来了。
“春公公。”
“工匠用博望侯带回来的精砂和秘方锻造的宝刀出来了,还没有开刃。陛下一早看过了,说挑两把让大将军先看看,再开刃。奴卑耽搁到这会儿才送过来。”
“有劳春公公了。”卫青站起来,两个内监托着给他看,卫青拿在手里掂了掂,果然手感不同。
霍去病更来了精神,抄起一把没开刃的宝剑在当院里舞起来。
卫青想到了什么,“去病,舅舅教了你那么多,你敢和舅舅比比吗?!”
春陀听出卫青口风儿不对,先吃了一惊。
“好!!!”霍去病全不放在心上。
卫青也拽过一把,笑了一下,脱了氅衣,只穿剑袖,扣紧护腕。再看霍去病,心不在焉的还在耍弄那宝剑。
“来吧!”卫青倒提着剑,站到他面前,“可别留情面!”
霍去病一剑扫过来。
卫青略一闪身,将将抿过去。霍去病一剑走空,一翻腕子那剑迅捷的又抹回来。卫青又闪过去。霍去病一个马步扎下去,横着冲卫青的下盘而来,卫青险险越过去,好小子,果然还可以,“让你三招!舅舅可要出手了!”
霍去病又是一剑劈下来,卫青用剑一镗,就觉得胡口一麻。混小子,果然好大的力气。
霍去病乐得要开花儿了,一个翻身,向空中跃起,吊个跟头落下来,一剑奔着卫青顶门扎下来。耍花活!卫青冷笑一声,但知道了他的力道,也不敢再硬搏他的剑,卫青也不躲,用剑尖儿拨开他落下的剑,趁他落地立足不稳,一剑横到他腰际,霍去病还没站住,卫青的剑已经到了,霍去病猛的往后一撤腰,高大的身形失去了平衡,直接倒退几步,摔坐在地上。
卫青背过剑,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冷冷的说,“耍什么花活!上了战场,谁容得你耍花活!站起来!!”
霍去病有点儿不服,一个鲤鱼打挺儿,蹿起来。不能相信自己输了一局,愣愣的看着卫青。
“怎么?剽姚校尉,还没输明白?!”
据儿从没见过舅舅这样生气,害怕的要掉眼泪,卫皇后还没回来,春陀看出来,忙过去哄他。
这边霍去病不服,早又冲上去,比先时认真了许多,一剑紧似一剑。几个回合过去,卫青对他剑术还是满意的,尤其是他的速度和力量。逼得他很久没有如此专注而竭尽全力的挥剑相搏。
卫皇后听得有铁器相撞的动静,忙回来,一看这阵势,卫青从没这样扳着脸过。据儿一看见娘,眼泪马上下来了,“娘,抱。”
“据儿不怕”,卫皇后搂过他。
“去病哥哥不听话,舅舅打他。”据儿不敢看,畏在卫皇后怀里。
“春公公,这怎么回事?”卫皇后看卫青的神色如此认真,也不敢劝,只好问春陀。
春陀也没见过卫青这样,“大将军先说是较量,剽姚校尉输了一局。两人又开始了……奴卑看,要不叫陛下……”
“刀剑无眼……劝又不是……这……”卫皇后也做了难……
“奴卑这就去……”
……
“陛下呢?”
“去李夫人那里了。”
“快!”春陀连忙往李夫人宫中来。
李夫人正看着乳母给小皇子喂奶。
“春公公来了,快里面请。”
“奴卑岂敢,娘娘,陛下在吗?”
“陛下中午和髆儿玩儿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不知往哪里。”
……
“春公公,陛下好像在王夫人那里。”
春陀赶到王夫人宫门,一看宫人内监都在外面站着,就知道陛下估计又在颠鸾倒凤。
“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公公有什么急事?”小内监看出春陀的焦急。
“哎,什么急事儿也得等啊……”春陀没办法的叹气。
一时门开了,几个宫人出来,听见里面刘彻笑着往外走。一脸春风得意,出门就看见春陀,“出什么事儿了?!”刘彻的笑容一下敏感的散去了。
“这……”
刘彻看出出事儿了,马上舍了王夫人,拉着春陀飞快的往未央宫走,半路停下来,“快说!没人了!”
“是大将军和剽姚校尉……”
“怎么啦!快说!”刘彻一听这两个,更急了眼。
“大将军和剽姚校尉动起手儿来了!”
“啊!!!”这个答案刘彻简直没法儿相信,“在哪儿啊?”
“在皇后娘娘那里啊!”
“怎么不早回!快去!”
……
将近三刻了,二人还没见分晓。卫皇后恐他舅甥二人打急了眼,只看他两个打得火热,根本无法靠近,据儿又怕,也没法儿劝。
刘彻两步穿过正殿,绕过花廊,背着假山,就听见里面有兵器相搏的声音,紧赶几步转过山石,在看里面,卫皇后抱着据儿在游廊里傻看着,宫人内监都远远的哨着,没一个敢靠近。在看当院里,一蓝一白,两个身影是剑花翻飞。
“陛……”卫皇后刚要出声,刘彻示意她不用言语。
黑眸子蹙着眉头,认真的盯着这舅甥二人,暗自思量。
……
卫青、霍去病谁也不记得打了多少个回合了。好小子,还可以,竟还没有破绽,卫青心里越打越平静,如果真是这样,他倒放心了,大不了一会儿卖个破绽给他,也就罢了。
打了快三刻了,舅舅剑法中没有丝毫破绽,虽毫无蛮力,但稳健轻捷,滴水不漏。霍去病除了觉出自己的力道远比舅舅大以外,就没找出自己的其他优势。渐渐熬干了耐性,眯了眼睛,猛地力道极大的劈下来,料定舅舅不敢镗他的剑。没想到,卫青迎着一剑就上去了,剑身将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卫青突然腕子一松,撤了剑。霍去病闪得这一剑直楚向地上,心里一慌,知道露了破绽,已经来不及了。
卫青刚觉得他出手认真了,他就急于求成的大意。卫青来了气,不过手底下还是留了情面,横了剑刃,但手上的力道没放松,也该给他个教训了。卫青一剑重重地拍在霍去病肩膀上,拍的霍去病手中的剑一下脱了手,顾不得疼,刚要矮身去拾剑再战,卫青回手一剑又拍在他后背上,拍得霍去病吃痛的一个滚儿,拾起剑,半天直不起腰来。
“这要是在战场上,这膀子,这性命,此时已经还给舅舅了吧!”卫青哽咽了,“急于求成,心高气傲,舅舅昨天跟你说的,你有一句往心里去了吗?!舅舅一手把你带大,你就这样心不在焉的上战场。外一有半点差池,你让舅舅怎么……干脆让舅舅今天先废了你,你倒从此老老实实在我身边,不用到疆场上冒险。站起来!拿起你的剑!再来!!”
刘彻也从没见卫青发过火。
霍去病点点头,心里的浮躁压下去了,“去病知道了——”
一咬牙,一剑又冲过来。这回他全神贯注,再不敢有半点大意和急躁。又过了一刻,卫青看他的路数,觉得满意了,气也就消了。又见他是个懂事明理的,知错就改,诚恳可爱,心也就软了。小伙子哪个不骄傲气盛,收一收给他点儿教训就行了,也别太敲打他了,若失了信息倒不好了。
想着卫青顺手卖个破绽给他,霍去病全神贯注,一下逮到,一剑砸在他小臂上,卫青的剑脱了手。咝!好疼啊,混小子!卫青下意识的捂住胳膊,又怕他担心就马上放开了。
“舅舅!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啊?少婆婆妈妈的……呃!陛下?!”卫青一愣,忙跪下,“臣卫青不知陛下驾到……”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怎么了,这是?”刘彻走到席前,大家都坐下,“去病可真行啊,把你舅舅这样的好性子都能惹急眼,你可真有本事!”
“没有……”霍去病不好意思了,“舅舅,你不要生气。让我看看打到哪里了?”
卫青哪儿能让他看,“没事儿,舅舅打你,你不生气吗?”
“打死我也愿意啊!”
“胡说!”
……
“撩起来!朕看看!”刘彻下着棋,总盯着卫青的手,觉得他举棋时好像略微有些抖。
“并不疼……”卫青想遮掩过去,继续落子。
刘彻要上手,卫青忙拦他。
“你先看看自己的手!”刘彻黑着脸说。
卫青早知道挡霍去病那一剑胡口一麻,当时洇出血也不觉得,此时血已经凝固了,“习武哪有不磕碰的,这算不了什么……”
“撩起来!反了你了,要抗旨!”
“臣岂敢……”卫青没有办法只好撩起氅衣的宽袖,剑袖上一块血渍!卫青自己也愣了,这小子有这么大的力道?!那剑根本没开刃啊!
刘彻脸都白了,“剁下来才算吗?!”
卫青忙解了护腕往上拽剑袖,已经粘在皮肉上了。
“快来人!给大将军端水,拿药!!!”刘彻瞪着他,“他是什么岁数?!你以为自己也还是个小伙子呢吧?!”
卫青让他嚷的得心里发慌,不愿张扬得人尽皆知,“陛下,臣没有大碍……陛下不要着急……轻,轻声……”
刘彻方觉察自己失态了。
宫人内监一通忙,刘彻盯着卫青小臂一道高高肿起的乌紫,皮肉有些翻卷,洇着血。
一着水,卫青咬紧了牙,仍不习惯人伺候,自己拿过药来敷上,用白布扎起来,“没事儿的,陛下不用担心……”卫青看他脸色发白,见宫人内监都出去了,才说了话。
刘彻叹了口气,“你教育的对,他们不明白,朕明白!去病是太张狂了,轻敌冒进是拿性命开玩笑。朕还没见过仲卿发火呢……你一句话,对他来说,比朕说一百句都管用。他和你不一样……”
刘彻坐到卫青身边,卫青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刘彻瞥他一眼,也往里挪,仍旧靠着他,“朕记得,东瓯回来,你在朕怀里……”
卫青耳朵都红了,使劲儿的别着头。
刘彻清清嗓子,“说你杀了人……那孩子才不会呢?他不需要朕,可他需要你……”刘彻扳过他的下颌,“看着朕……面对他,我们都是长辈了……”
卫青看着他,他从没说过这些话,原来他还会说这些话……
“怎么?”刘彻看着那依旧清凉的寒眸子,仿佛有了读心的异能,“朕也可以说这样的话。怎么,朕当然是他的长辈,朕是他姨夫!?”
“是……”卫青没话说。
“去病外表放荡不羁,其实远没有你坚韧。他没有受过磨砺,就永远是脆弱长不大的孩子。他的张狂,是因为你在他背后撑着。仲卿啊……”
“陛下……”那根心弦轻轻的响着,让卫青如此契合的安静的望着他。
“你为帅,他便如猛虎一般,无人可敌。你比我了解他。正像你常说的,他是个‘胡闹的孩子’。他是脆弱的假放肆,他无时无刻不需要你……”刘彻说的自己也有些哽咽,“那朕呢……”他不能说,多年来,随着卫青的成长,他更需要他是自己的仲卿,是自己一个人的仲卿。朝野上下,几度云卷云舒,他不能落入孤家寡人的谶语中,只要有他的仲卿……
卫青垂下眼帘,又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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