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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第69章

小说: 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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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心口还是发闷,长呼一口气,抬眼看见平阳抱着嬗儿看着他,眼睛里含着眼泪,脸沉着不说话。
这件事,因果情由,这一家子妻妾儿女未必识得,而平阳是绝对明白的。卫青躲过她的眼睛,转过脸来,又看见霍光跪坐在去病旁边,“霍光,最近有没有去骑马啊?”
“……舅舅……”霍光只看着他,“舅舅,您真没事了吧……”
“什么事也没有……”
“将军,妾叫人把午饭端过来吧。“
卫青点点头。
“和娘到那边屋里吃吧,让爹好好休息。霍光也来,跟舅妈到那屋吧。让哥哥给爹换药吧。”侧室带着孩子们出去。
平阳抱着嬗儿坐到卫青榻上,蹙着眉头看着他,“……”她想要说什么。
卫青知道,看看她,又侧目悄悄扫了一眼身后的霍去病,示意平阳什么也别说了。卫青岔开话题,“嬗儿,让舅公抱抱。”
平阳哽咽了一下,还是把嬗儿放到卫青怀里,卫青单手搂住嬗儿,“嬗儿,你又沉了。”
嬗儿看着他甜甜的笑,那雪白的皮肤衬得那双大大的黑眼睛更加火亮,卫青看着孩子,心中宽慰很多,也淡淡的笑了,“嬗儿,你认得舅公了?去病,你看嬗儿这双眼睛,简直和去病一摸一样。”
平阳叹了口气,摇摇头,“将军失血过多,应多休息,添养精神。早饭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早晨的药也没有吃,赶快吃了午饭,吃了药,换换药吧……”
“我也觉得总像睡不醒似的,把嬗儿抱走吧,你也去吃饭吧。”
……
“平阳公主到。”
“请皇姐登舟。”刘彻拿着钓竿,看看身边正摆弄钓上来的鲤鱼的王夫人,“你先回宫吧,朕晚上去。”
“臣妾谢陛下。”
内监划着小船,贴住刘彻的楼船,春陀忙过去,扶平阳过来。
王夫人见了平阳,慌忙行礼,“臣妾参见平阳公主。”
平阳沉着脸,没有回话。
王夫人不敢多留,由宫人、内监扶着登了小舟去了。
楼船上只剩了刘彻姐弟二人。
“春陀,给本宫也拿个钓竿来,本宫有多少年没在这苍池上垂钓了。”
“诺。”春陀看一眼刘彻,刘彻点点头。
姐弟二人同坐在楼船上长竿垂钓。
夏日午后的阳光蒸腾了水汽,娇养一辈子的皇室姐弟,都见了汗,可谁也不开口说话。
春陀算是看着他们长起来的,也些许知道平阳的来意和刘彻的为难。
“陛下、公主,炎天暑热,这鱼也钓得都装满了漆桶。若是陛下、公主热着了,奴卑们担待不起。请陛下、公主登岸,到渐台吹吹风,喝些冰过的酸梅汤,解解暑。”春陀说着便先来扶刘彻起来,又使个眼色叫两个宫人过去扶平阳。
姐弟二人都晒得晕头转向,弃舟登岸,坐到渐台上。酸梅汤端上来了,刘彻一口气就喝了好几碗。平阳也一边摇扇子,一边喝冰凉的酸梅汤。春陀一边冷眼看着这两个,觉得好笑又不敢笑。
“那年这个时节,天比现在要热吧……”平阳垂了眼眸,摇扇子的速度变慢了。
“……”,刘彻心里一酸,“如今皇姐那平阳公主府的荷花也该开了……”
“只是如今姐姐的‘府里’没有了荷塘,也少了丝弦歌舞……”
“皇姐……二十多年了,该变得不该变的,都变了……匈奴从那夜皇姐家……平灭……”
“原来……”平阳垂了眼泪,“原来皇弟还记得……”
刘彻哽咽了……却不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
“舅舅,天气热,我叫人给舅舅烧了水,泡了草药。去病帮你洗洗再换药吧。”霍去病说着不等舅舅说话就过来搭起他。
卫青磨不开用他,但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家人已经把木桶热水都搭进来,倒好了。
霍去病给舅舅把中衣宽开脱下去,脸上忽然有些红了。
卫青还是开了口,“去病,你扶舅舅进去就行了,舅舅一会儿叫你。”
“那怎么行。”霍去病轻轻把缠在他肩头胸口的包扎白布解下来,“舅舅,疼吗?”
“……”是疼的,可卫青怎么能说,只摇摇头。
霍去病见他咬着牙关,额头见了汗,就知道了。白布全解下来,舅舅左肩窝上一个紫黑的血窟窿。霍去病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可此时看着舅舅肩上的伤,当时呼吸就有些困难,眼睛都有些花,手下的动作不自觉的就停住了。刚才那些胡思乱想此时一下散开了,而那对伊稚邪的切齿之恨,对李广自杀的愤懑以及对李敢封候的迁怒一下儿都顶上来。
卫青自己也侧头看了一下,怪不得这么疼。再看霍去病的手僵在那里,“去病……舅舅自己可以,你去……”
“舅舅……”霍去病蹙紧眉头,“你说不疼?!”
卫青躲开他的眼睛。
霍去病扶着卫青迈进泡着药水的木桶,“舅舅,你替去病出定襄,受了伤。还不如去病自己去,便是……”他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想法,那脸上显出了心疼和担忧,还凝聚着一种复杂的怨恨。
“你又来了”,卫青截了他的话,他脸上明显的风云变幻怎能逃过卫青的眼睛,“舅舅若知道伊稚邪在胡杨林布十万兵等着你,还让你去定襄,那舅舅即使去了代郡,心里也不踏实。说不准,这一仗就要变成败仗了……”
霍去病一点一点小心的给他擦背,又把研好的草药敷住舅舅的箭伤。
卫青屏住一口气,慢慢才松下来,“暑天,其实不该拿布缠着,就这样敷着,晾着倒好得快些,若总捂着,反而要溃烂,倒不好了。”
“嗯。”霍去病点点头。
卫青又有些头疼,便用右臂靠着桶边,枕着右臂缓口气。
霍去病看他那受罪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舅舅,你又难受了,去病给你擦干,你躺着吧……”
“等一下,舅舅缓口气……”卫青觉得眼前晕得厉害,又呆了一会儿,吐了口气。
霍去病扶他起来,用力把他搭出木桶,给他擦干身上的药水。卫青不让在包扎肩伤,只套上裤子,裸着上身,把草药末敷在伤口上。
霍去病扶他到榻上。
卫青不想再躺,躺多了头更晕,便要用右手拎起枕头。
霍去病接过去帮他靠好,“舅舅,这样不会受凉吧?”
卫青摇摇头,“你见过这等暑热天受凉的吗?”
霍去病也笑了,给舅舅端过冰过的酸梅汤。
卫青喝了一口,看着他,“去病……舅舅有些话必须和你说……”
霍去病隐约觉察到他要说什么,脸又不自觉的沉下来。
“去病,不是每个军人都能在争战中长胜不败的。舅舅和你都该算是幸运的……”卫青澄澈的眼眸有些黯淡,左手轻轻握住霍去病的手。
霍去病仍然耷拉着脸,抿紧嘴唇,不抬眼皮,垂着头,看着舅舅握住他的手,轻轻的磨嗦着舅舅的手背。
“有汉八十年,汉匈之间的对垒日久。舅舅虽然征战多年,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战场胜败都是半由天意半由人。而你我舅甥能全平灭匈奴之志,不能不说是得天助了。”
卫青叹了口气,抬起右手,理理霍去病鬓角的碎发,“多少将军征战一生,却阴差阳错无所获……”
霍去病撇撇嘴,不服与不平使他的眉关攒蹙到一起。
卫青拍拍他的脸颊,“李广将军自刎而终,舅舅心里沉沉的,说不清的乱。舅舅知道‘飞将军’一世英明,却这样死在我统兵的队伍里,会带来的天下人的是非。然而舅舅更自责内疚的是……”
“自责?!内疚?!”霍去病终于忍不住,“舅舅,出征前,陛下有密旨给你,叫你保全他……”
“舅舅记得去病当时和陛下说,不如干脆不让老将军上战场……”卫青截了他的话。
“早就该那样,陛下他就是……”
“去病,你觉得陛下没想过不让老将军上战场吗?要是那样,老将军不会多次到陛下那里去请战。陛下他是想过不让老将军上战场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把李敢放到你的队伍中去的。”
“那他为什么又改了主意,把这‘蒺藜’往舅舅手里塞!”
卫青摇了摇头,“去病,英雄一世,何该建功立业,以全英雄之志。你这样想,舅舅这样想,何况李广将军那样征战三朝的老将。英雄抱憾,天地动容。舅舅想,陛下是有全老将军之志的心意。让他跟着舅舅出征,又不让他做先锋,既经历这最后一战,又可保全,岂不是两全其美。舅舅也是这么想。”
霍去病垂了眼眸,不说话了。
“如果一切按照舅舅布置好的进行,那么今日的境况便完全不同了”,卫青沉沉的垂下眼帘,“去病啊……造化弄人……”卫青的声音有些颤抖,“去病也曾和舅舅说过,与其俯首垒城,不如昂首御虏,宁可马革裹尸……”
霍去病慢慢抬了眼帘。
“这正是舅舅内疚与自责的……若早知道有今日之果,还不如违旨让老将军为先锋,总之是死,这自刎而死,岂不抱憾……”
“舅舅,去病明白了……”
“舅舅必须承担李广将军自刎的结局,你明白吗?舅舅既为帅,便要承担二十万将士的一切责任。去病,这很重要。你知道陛下为什么要将这大司马的头衔同时冠于舅舅和你的头上吗?”
霍去病一脸茫然的想了想,蹙了眉头,一时间没了话。
卫青淡淡的注视着他,“舅舅这个头衔不重要了,舅舅已经算是老臣了,而去病还年轻。匈奴虽然平灭了,而大汉的疆域仍需有人时刻守卫。而那个统兵之帅,该换个年轻人了。舅舅真该退下来了……”
“舅舅……”
“这个年轻人该是舅舅的外甥……”卫青拍拍霍去病的肩膀,“为将与为帅是截然不同的。去病一个人的仗打得好,却并不知怎样和同行的将军们共同商量。舅舅的外甥在军中为将,在家中也已为人父,但其实还只是个急躁毛糙、不管不顾的孩子。陛下叫你照顾舅舅要寸步不离,舅舅就知道你在舅舅不省人事的时候大概都干了什么。”
霍去病红了脸。
“陛下是怕你一时冲动闹出是非,你明白吗。舅舅的外甥要慢慢学着做一名统帅,慢慢学着与人共商军国之事。舅舅便放心了……”


(八十三)

秋凉,朝堂上又出现了霍去病的身影,仲卿应该无大碍了。
刘彻隐在冠冕下的眉头略见舒展。
散了朝,刘彻转到昭阳殿。
卫皇后一见他来,赶快出来迎,“臣妾参见陛下。”
“子夫平身吧”,刘彻随意的坐下。
“陛下”,卫皇后叫宫人端上苍池莲子熬的莲子粥,“陛下,这是今年的新莲子。臣妾命人熬了,陛下尝尝吧。”
刘彻尝了半碗,点点头,“不错。”
“陛下,秋凉了,苍池的藕、莲子都正好,臣妾前日叫人送些给皇姐。”
刘彻可找着台阶儿了,“噢?子夫真是会当家啊。皇姐怎么说?”
“皇姐说她最喜欢苍池的莲子,说是这未央宫风水好,莲子比别的地方的都饱满。皇姐也给陛下送东西来了呢。”
“什么好东西?”刘彻倒是很好奇。
“陛下看了就知道了。”卫皇后笑了,点手叫宫人去拿。
宫人托着苫着红锦的漆盘过来。
“怎么,子夫还要射覆不成?”
“那陛下就猜猜吧。”卫皇后抿嘴不语。
皇姐家现在还能有什么呢?他是亲自到过仲卿那府上的,一院子的树木,总不是劈柴吧……刘彻寻思了好一阵儿……
卫皇后岂能看着他被难倒,一笑,抬手掀了托盘上的红锦。一串串绿莹莹饱满欲滴的葡萄衬在红黑的漆盘里,越显得鲜艳剔透,真像玉做的一般。
“呵!这倒是新鲜物儿啊,难道是张骞又回来了?”
“是青弟自己种的。陛下”,卫皇后拈了一粒递给刘彻。
刘彻已经痴痴的在那里发愣了。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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