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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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虽有些不情不愿,还是乖乖听话,又喝了半碗笋汤才撂下筷子。
到底是有些撑住了,弘昼是摸着肚子,出的曹府。弘历少不得说教一番,回到宫里,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使人去太医院开了消食丸给弘昼送去……
曹颙回府时,已经是戌初(晚上七点)。
外头起了风,开始扬起小雪花。
曹颙进屋时,身上就带了寒气,帽子上、肩膀上也有些积雪。
初瑜见状,忙服侍他换下补服,又使人端了热水给他洗脸。
曹颙虽身上带了寒气,心里却是一团火热。
经过数日讨论,海贸条陈终于通过了部议。
这通过的海贸条陈,已经不是曹颙最初提议的那个,而是经过十三阿哥提点,做了详尽补充的,其中有一条就是开放南洋海禁,允许士庶在合法的范围内进行对样贸易。
明日就是户部御前轮值,这份海贸条陈,将由他同张廷玉递到御前。若是皇上批了,那明年就能开放海禁。
曹颙最初提出的海贸条陈,就是在进行开放海禁的试探。只有朝廷真正认识了,海贸的收益,才能重视这一块。
没想到十三阿哥的胆子更大,直接让曹颙将开放海禁之事补充到条陈中。
历史,一点一点改变了么?
曹颙的眼睛亮亮的,眼睛有些湿润,耳边想起十三阿哥的话:“我有这个念头,都是因孚若的缘故。从圣祖爷开始,对洋人防范甚严。入广州港的外国船只,必须先到澳门接受检查才能入港。这样关门防范,只是防君子,不能防强盗。若是有朝一日,他们瓜分外其他地方的土地,将主意打到大清,那岂是我们想要关门就能关门的?”
国人向来自大,自诩为天朝上国,视外国人如蛮夷。
只有十三阿哥因王府有洋货铺子,也有门人在广州,对西洋的情况晓得得多些。加上曹颙三番两次,提及洋人用火枪与大炮开道,占领各个地方,开辟为殖民地之事,使得十三阿哥对洋人戒心慎重。
初瑜察觉出丈夫的喜悦,心情也跟着欢喜起来。
曹颙却不单单是为公事欢喜,还因十六阿哥那边传过来消息,恒生请封世子之事**不离十。
待曹颙用了饭,初瑜便提及两位皇子下降之事,还有弘历提议恒生补侍卫之事。
这两位皇子并不是头一回来曹府,曹颙倒也不甚意外。只是言及恒生补侍卫时,曹颙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倒是不着急,要不然再。”
初瑜有些意外,道:“莫非,爷还有旁的打算?总不会真的让恒生去考武举?”
曹颙摇摇头,道:“侍卫总要补的,不过要是等些日子,说不定就能越过蓝翎与三等,直接补了二等,说不定还能一等。”
初瑜晓得,丈夫从不说虚话,可这说能越过蓝翎与三等侍卫,也有些过了。
宗室侍卫中,是有些年岁不大,也能补一等、二等的,那更多的是荣誉、是体面;外臣补侍卫,更多的还是宿卫圣躬,多是一级一级熬出来的。
事情将成,曹颙也不怕妻子跟着担心,便将为恒生谋世子位之事对初瑜说了。
初瑜先是欢喜,随即却是皱眉:“如此说来,恒生要是受了朝廷册封,就要辟府另居?他一个人,怎么叫人放心?”
曹颙摇摇头,道:“不会那么急,就算要在京城辟府,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得的,快了说也要一年半载。你不必太担心,开府是开府,又没说他不能继续在家里住……”
话虽这样说,夫妻两个都晓得,以十六阿哥这样热心势头,恒生世子册封下来,指婚的旨意也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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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谋爵
次日一早,外头已经风歇雪住。
“入冬以来,可是下了好几场雪。”初瑜站在窗前,看了看窗外朦胧的雪景,转身对丈夫道。
曹颙刚洗漱了,站在妻子旁边,看着外头隐隐的雪色。
虽说十月立冬,可立冬后还有一阵小阳春的气候,正经的降雪多是冬月、腊月。即便十月偶有降雪,雪量也少,化的也快。
今年却是反常,不仅下了几场雪,雪量也大。
直隶一带十年九旱,不过今冬若是雨雪充足,明年开春直隶将不被旱情困扰。
他与唐执玉的农耕计划,也更容易出成绩。想到此处,曹颙不由皱眉,莫非真要便宜李绂?曹颙心中,有些为唐执玉抱不平。
若不是皇上将李绂升上来,明年农事经营的好,唐执玉也能去了“署”字,督抚直隶。
这时,就见乐菊挑了帘子,乐兰、乐桂两个,提了食盒进来。初瑜上前,带着乐兰几个摆好桌子。因天气冷,上的都是肉粥肉包子,好耐寒耐饥。曹颙吃了四个羊肉包子,喝了一碗鸡肉菠菜粥,才撂下筷子。这会儿功夫,初瑜已经使人找了一件大毛衣裳出来。“是不是早了些?”曹颙问道。往年多是进了九,才开始换大毛衣裳,眼下还有半月才进九。
“今年不必往常,多穿些,也比冻着强。”初瑜说道:“说起的大毛衣裳,有一件事还需问老爷一声。前几日,二老太太跟太太念叨一遭,说四妹妹陪嫁的大毛衣服不富裕,想向这边借几张皮子。我应了,借不借的没意思,只当咱们给四妹妹添妆。只是府里的皮子,多是有年头的,爷您瞧着,是不是打发个人去盛京一趟,采买些皮子回来。妞妞出门,便也可以换成新皮子。
这些家务事,曹颙向来由妻子做主。
再说,对于自己那个二婶,他也晓得其秉性,说是“借”不过是变相向他们讨要罢了。
因是给四姐做嫁妆的,计较起来也没意思。
“二姐姐与王爷前几日打发管事回京送寿礼,应该还没回盛京,让曹元安排个人,等万寿节后同那管事一道去盛京去采买就是,正好也多采买些山货、野味回来做年礼。”曹颙道。
雍正同康熙不同,登基四年多,都在京里,不曾北巡避暑。蒙古王公,都是轮班进进京或者遣子弟进京陛见。先皇差不多年年都要到关外避暑,关外的山货与野味便随之遍及京城。这几年皇上不出关,世面上的山货与野味也稀缺起来。
初瑜应了,曹颙换上大毛衣裳,罩上补服,夫妻两个相伴出来,到兰院给李氏请了安。
陪着李氏说了两句话,外头天色渐亮,时间差不多了,曹颙便出门。今天是户部御前轮班,不需要先到官署,他直接骑马到了宫门外。除了张廷玉外,其他几位侍郎已经到了,正在太和门前候着。见到曹颙,几人忙上前见过。曹颙拱拱手,还了半礼,便站在几位侍郎身前。除了几位侍郎,太和门外,还有些递了牌子请见的外地督抚。其中大半都是曹颙认识的,其中就有唐执玉同李绂。这两人同是直隶官,又是上下级,就站在一处。
按照规矩,皇上在用过早膳后,会先传这些递牌子请见的官员,最后才轮到轮班大学士与六部官员。
就在曹颙拱手为礼,同几位督抚见过时,便就远处走过两人。为首的是内侍装扮,后头跟着的正是仰着下巴、耷拉着嘴角的田文镜。
一时之间,众人都望过去,却是日光各异。
他容长脸,面色紫红,额头上是深深的抬头纹,眯着眼睛,面向有些刻薄,身上穿着松松夸夸的补服,看着很是单薄,不见什么官威,倒像个倔强的老农。
走出太和门,他的脚步顿了顿,看着李绂冷哼一声,才对其他人拱拱手,大踏步离去。
曹颙见状,有些无语。
田文镜现下只是河南巡抚,。有风声说要加封总督,可毕竟还没有加封。
也就是说,门前这些人,除了唐执玉还有另外一个侯见的巡抚外,其他人都比田文镜品级高。
田文镜这般托大,果然引起众人侧目。
众人都望向李绂,李绂不由露出几分苦笑。
看来自己同田文镜之争,皇上已经有了定论。而且这个定论,还是向着田文镜的,否则他不至于这么得意。
他能想到这点,自然也有人想到此处,便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小声议论。
那个引田文镜出来的内侍果然“不负重负”,传口谕,传召李绂陛见。
李绂随着那内侍进了太和门,背影挺着直直的,竟带了几分悲壮。
曹颙则是看了唐执玉一眼,唐执玉正看着李绂的背影,面上带了几分担忧。
换做旁人,曹颙会疑其作态,毕竟现下李绂督直隶,正是唐执玉的顶头上司。
可眼前之人是认识了十多年的唐执玉,曹颙相信这份担忧之情之真。
转念一想,他也就明白唐执玉担心李绂的缘故。
李绂与唐执玉之争,并不单单是两人的义气之争,还是科班正途官导纳捐杂牌官之争。
唐执玉亦是进士出身的正途官,希望李绂能在这次御前官司中获胜也是人之常情。
同僚这些年,曹颙也瞧出来,唐执玉对于杂捐与正途出身的下属面上看着差不多,实际上还是差别对待。对于前者更防范些,对于后者则是更器重些。
他如此作为,曹颙也能理解。
那些科举出身的官员,打小被圣贤书影响,多还蒙着一层遮羞布,爱惜名声如爱惜羽毛一样;杂捐出身的官员,不是权贵子弟混履历外,就是chi裸裸抱着贪墨的念头来的,成才者少。
李绂去了足有两刻钟,回来的时候脚步依旧坚定,脸色儿却有些泛已经是卯正二刻(早晨六点半),还不见张廷玉的身影。曹颙心里有数,八成张廷玉现下就在御前。李绂离去后,雍正又传了两个官员,才轮到唐执玉。
进了养心殿,雍正正坐在龙椅上,面前左右侍立着几位大学士与十三阿哥,张廷玉正在其中。
曹颙与几位侍郎上前两步,跪请了圣安,而后才退到一旁。
开放海禁与发展海贸之事,由曹颙亲自递上折子,报禀此事,雍正早已看过,现下又经过部议,自然顺利通过。
接下来,又由两位侍郎,分别禀了户部其他几件政事。
整个朝议下来,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这都是拖了张廷玉这个大学士的福,他分管户部,又兼户部尚书,将主要精力多放在户部,使得户部鲜少有悬而未决的公务,朝议自然是顺当许多。
从养心殿退下时,张廷玉并没有随同众人出来,依旧留在御前。
殿外,吏部两位尚书不知何时到的,正在候着。
不是吏部轮班,吏部两位尚书齐至?
曹颙心里疑惑,止住了脚步,拱拱手同两位尚书见过,才带了几位侍郎出宫回了衙门。
还有三日便是万寿节,真要是升迁加恩的旨意,也不会这个时候传召吏部尚书。
曹颙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又觉得不可思议,便埋在心中,静观其变。
当天下午,蒋坚便到曹颜面前,转述了刚听到的大新闻:李绂迁工部右侍郎,田文镜晋河南总督。
李田之争,尘埃落定。
田文镜全胜,李绂惨败。
直隶总督与工部右侍郎,都是正二品,可却是不可比的。
前者是天下首牧,后者六部中排行最靠后。
一个是炙手可热,一今是冷衙门副京堂。
雍正用这种干脆利索的方式,表示着他对田文镜的恩宠与支持。
“还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