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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67章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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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你倒是拿起大了?我倒不信了,我这做婶子的,还不能教教侄儿媳妇规矩?哼,忤逆亲长,你就不怕一纸休书么?这是什么家教?”

前面的话,还没什么,曹颐不过是当她犬吠;后面这一句,却是使得曹颐恼了。

她挺了挺身板,看了奇德里氏一眼,又看屋子里其他人。

除了张佳氏带着几分不安外,其他人多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曹颐地心绪反而渐渐平息下来,瞥了一眼奇德里氏道:“我倒是不晓得自己有什么失德的地方,丢了娘家父母的脸?看来这几日,还真是要回娘家一遭,同姐姐、嫂子好好说道说道,省省自己的不足之处。”

奇德里氏还想再说,就听张佳氏小声说道:“额娘!”

奇德里氏见媳妇唯唯诺诺,皱眉刚想要训斥她两句,便见转过身,对曹颐道:“好嫂子,额娘情急之下失言,嫂子别同额娘计较才好。”

见媳妇带着几分祈求,奇德里氏这方晓得自己一时说错话。

骂曹颐教养不好,不是连带着将平郡王福晋同和和硕额驸曹都给骂进去了。

曹颐已经是不耐烦应酬这些女眷,瞅着张佳氏满脸赔情,冲她点了点头,随后对众人道:“诸位随意,我先失陪了!”说完,转身想要出去。

她刚到门口,还没出去,便听“啪嗒”一声,帘子挑开,进来个横眉竖目的半大小姑娘。

这小姑娘穿着八成新的蓝缎子旗装,梳着个大辫子,青白了脸,看着屋内众人,道:“这是穷疯了么,见天的来,还让人安生不安生?都给我滚!”

后边跟着丫鬟婆子进来,听着小姑娘这话,都唬了一跳,忙劝道:“格格,噤声,使不得!”

小姑娘红了眼圈,看了室内众人一眼,道:“哪里使不得?有些人不要脸面,难道我还说不得?是强盗么,天天往别人家里划落东西,连个花瓶儿、茶盏儿都不落下,比抄家的都干净,是不是要逼得人去宗人府告上一状,才肯安分?”

奇德里氏同其他人被骂得脸上红了青、青了白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小姑娘见了,冷哼了一声,伸出手来,将南窗户根下的两个胆瓶使劲一划落,摔了个粉碎。

瓷片溅起,散落了半地。

小姑娘仰着下巴道:“来人,清地,这屋子臭死了,要洒水三遍,不,要十遍,总要去了这污秽之气才好!”

就算她闹腾地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姑娘罢了奇德里氏醒过神来,“咳”了一声,道:“玉格格,我们也不过是因你额娘的遗命,来取些物什罢了。你还小,大人的事儿,不好说话。”

这小姑娘是老公爷的嫡女,小名叫玉瑞,今年才十二。

玉瑞看着奇德里氏道:“什么遗命,不就是额娘生前提过要把嫁妆分一半给九哥将来的媳妇么?九哥人都没了,媳妇都没影儿,婶子便来做主了?”

她口中地九哥,就是老公爷之前的嗣子,已经病故的嵩喜,也是奇德里氏的幼子。

奇德里氏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做炕上一坐,从腋下抽了帕子,捂着眼睛,哭道:“我可怜的儿……”

玉瑞并不看她,转过身来打量了曹颐一眼,道:“倒是瞅着眼生了,你就是万岁爷指过来的嗣媳妇,你也想分额娘的嫁妆不成?”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七十五章 君恩(下)

虽说玉瑞说话硬邦邦的,不中听,但是曹颐哪里会同她计较?

曹颐见玉瑞站在满地碎磁片中,伸出手去,牵了她的手,将她引到一边。

玉瑞见她不吭声,还在纳罕。等她醒过神来,忙缩回手,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曹颐,道:“你怎么不吭声,是寻思什么瞎话来哄我么?”

曹颐见她小刺猬儿的模样,不禁失笑,道:“我有我母亲给我置办的嫁妆,不稀罕别人的东西。既是夫人先前留下的陪嫁,自然是格格的,谁还能夺了去不成?”

玉瑞见她这般坦荡,还有些不信。视线从她身上扫过,仔细打量了一番。

看到她脖颈上带着小拇指肚大小的珠子,手腕上亮亮闪闪的宝石镯子,玉瑞的心里已经是有些信了,点点头道:“是了,你日子过得比我家好,就不会稀罕那些物件了。”

曹颐被她盯了半晌,听了她这话,倒是真真松了口气。

实没法子,这人啊,有的时候,不做贼也是心虚的。明明是清清白白的,要是被人误会,岂不是怄得慌?

这样看来,方才这一番拾掇倒是没有白忙,要不然的话,被玉瑞误会,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解释。

曹颐心里想着,已经从袖子里摸出一串钥匙,送到玉瑞跟前,道:“内外库的钥匙都在这里,格格收着吧!”

玉瑞却是没有伸手,看了看那钥匙,又看了看曹颐,道:“这是张公公交给你的?既是如此。那你就收着,省得搁我这里儿,就该有人欺负我年岁小。见天寻思如何哄我欺我了!”说到最后,扫了其他人一眼。

虽说贪心,但是身份地位在这里搁在。又加上玉瑞方才将话说开,奇德里氏同众人并不占理。因此,虽说看着曹颐手上的钥匙眼睛冒火,但是众人也不好明抢,只能暗自着急,脸憋得通红。

玉瑞的话虽说带着孩子气。但是也在理,曹颐便将钥匙收了,牵了玉瑞的手,道:“将到老公爷二次用药地功夫了,格格随我往厨房去瞧瞧,可好?”

自打生了孩子后,喜塔腊氏隔三差五地吩咐熬不补药给曹颐滋补,这半年来她倒是丰腴了不少。

玉瑞觉得小手被暖暖乎乎地拉着。在看她笑容可掬。透着几分亲近,便点了点头。

姑嫂两个,不在瞧众人,相携出去了。

内宅这边的事情才了,前院却要开始上演全武行。

老国公有八个亲侄子,除了病逝同早夭的,还有五个在世。出了这事是齐刷刷地都来了。

这些人中。除了嵩贺比塞什图小一岁,其他的都要大上十来岁。

虽说他们都带着长随仆人。各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但是塞什图因为是背负圣命,心里有底,并没有放到心上。

还是嵩贺,悄悄地将塞什图拉到一边,道:“快使人望大木厂请简亲王过来做主吧,小心出大事儿。”

塞什图还有些不解,道:“能出什么事儿,还用宗令过来?”

“那些个奴才身上带着家伙呢,万一有不开眼地……到底是份家产,逼急了这几位哥哥那个是手软的?虽说我是跟着劝阻的,但是一会儿,他们真闹将起来,我怕自己个儿拦不住。”嵩贺小声道。

塞什图拍了拍嵩贺的肩膀,道:“好兄弟,谢谢你想着哥哥。”

说着,他也寻了长随过来,往简亲王府去。

这几位除了叔伯排行第七的嵩贺,剩下的是排行第二地嵩寿、排行第三的嵩禄、排行第五的嵩庆、排行第六的嵩乐。

同女眷的话差不多,只不过这次倚仗的不是国公夫人的话,而是老国公的话。这兄弟几个是一口咬定,那就是老公爷因这边府里没有儿子,早说过要将家产平分给诸侄。

今天,他们便来分家产来了。

库房地钥匙有没有,有地话,交出来;没有的话,也无需费事,直接卸了大门就是。塞什图没有亲叔伯,也没有兄弟手足,对于兄弟争产这些个事平素只是当笑话听的,如今才是头一遭得见。

见诸位这般理直气壮,塞什图不禁都有些糊涂,莫非老公爷先前真说过这话,否则怎么能这般信誓旦旦的。

随即,塞什图便反应过来,不过是打着幌子罢了。

老公爷卧床又不是一日两日,要是真有此心,早就将家产分了,还能挺到现在,给万岁爷上折子,请上面给选嗣。

他们这般迫不及待,不过是怕上面让塞什图正式为嗣的旨意下来,什么也捞不着,所以才巴巴地上门来。

虽说塞什图嘴码儿没有他们那般伶俐,信口雌黄都不脸红的,但是也晓得个“拖”字决。

他脸上也尽是恭顺,使人给众位沏茶。

饶是如此,也看的嵩禄等人心头火气,就听嵩禄道:“哎呦嘿,这就摆开主人地谱了?我们这些个亲侄子都能充家主,倒是要劳驾你来待客了!”

他在众人中年级最长,四十多岁,蜡黄脸儿,骨骼精瘦,眼皮耷拉着,露出双白眼仁儿多、黑眼仁儿少地三角眼。

嵩庆也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哥说得是,这叫什么占什么巢来着,就是黑老鹞子那个?”

嵩禄将三角眼翻了翻,道:“读了那多年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那是鸠占鹊巢。”说到这里,横了塞什图一眼,冷哼了一声。

塞什图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他们话中的嘲讽之意?只是眼下这边府里乱糟糟地,御前也没有明确的旨意下来。他也没有什么可争辩反驳的,便唯有笑着听了,装糊涂罢了。

嵩禄同嵩庆这般做作。不过是探塞什图地底儿而已。如今见他并不硬气,他们几个就越发地蹬鼻子上脸,嘴里就有些不干不净起来。

塞什图有些听不下去。“唰”地一声从座位上起来,道:“各位哥哥慢聊,弟弟是奉命来侍疾的,先少陪了!”

嵩禄扬声道:“慢着,怎么着,当咱们爷们是消遣不成?方才我说什么了。库房的钥匙交出来,别碍着咱们搬家伙什!”

塞什图笑道:“弟弟忘说了一句,库房地钥匙弟弟没见着,哥哥们随意。”说完,拱拱手,抬腿出去。

嵩禄原是诚心想要激怒塞什图,但是塞什图不接招,他也没有法子。便道:“走。既然大伯病着,这府里没人做主,那东西先就分了去,省得便宜了外人。”

除了嵩贺,其他几个都起身迎合。

嵩贺犹豫了一下,道:“三哥,大伯已经上了折子到御前。这侍疾的人也指派下来。这样下去,会不会不太妥当?”

“没卵子的东西。瞧你那个熊样,怕个球?老七你到底是哪伙地?方才叫见你腻腻歪歪地往塞什图身边凑?”嵩禄听了,还没应声,嵩庆瞪着眼睛说道。

嵩贺被骂得没话说,支吾了两句,低头不言语。

嵩禄脸上阴晴莫辩,看了嵩贺两眼,背着手出去了,其他几个都跟上。

嵩贺落在后头,想要开口劝阻,人已经出去得差不多了。他了脚,没有立时地跟出去,思量了片刻,叫着长随出府去了。

虽说嵩禄他们说着是卸库房大门,但是哪里是那么轻易地?都是两层寸厚的生铁大门,门锁也是两尺来长的大铜锁。

他们身上也带着家伙事儿,不过是匕首蒙古刀什么的,哪里是能撬锁的?

需要用的榔头等物,吩咐府里地下人找,也没有人敢应承。因此,这边的进展极是缓慢。

曹颐端来药,摸着觉得碗不那么烫了,递给玉瑞。

玉瑞看看床上阖眼躺着的父亲,从曹颐手中接过药,却是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因手抖,药汁也溅落出来。

曹颐见她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伸手又将药碗接过来,软言道:“我来吧,昨儿听说你身子不舒坦,要是难受就去歇一歇。”

玉瑞的脸上露出几分哀色,道:“我不歇,我怕歇了醒了的,就再也没有阿玛了!”

塞什图在旁,见玉瑞如此,想起昔日丧父之痛,对她的怜惜便多了几分。

塞什图将老公爷扶起,曹颐用调羹,一调羹又一调羹地喂药。

因老公爷昏迷着,不晓得吞咽,一口药倒是要流了一大半。

用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喂了小半碗下去,曹颐取了干净帕子,将老公爷身上撒落的药汁擦拭干净。

突然,远远地传来“哐哐”地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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