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9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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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满的就是三阿哥,他这两年行事“淡然”的紧,但是“目明耳聪”对于御前与诸位兄弟也都盯得紧紧的。
“做戏!”三阿哥守着个空棋盘,对坐在对面的十五阿哥抱怨道。
虽说圣驾离开热河行围。但是也没有依照往年似的每日拔营,而是到草场辽阔的地方,就多驻扎几日。等到蒙古各部王公来朝。
三阿哥管着礼部与理藩院。每日招待这些蒙古王公。
今日却是难得清净半天,他就拉十五阿哥到自己帐子里“下棋”说是下棋,不过是兄弟两个寻个说话的由子。
“即便他不做戏,曹颙也早就向那边投诚了”十七阿哥带着几分冷笑道。
“咦?怎么可能?曹家虽说抬旗,仍是皇阿玛的人。就算想要站队,也不会挑老四啊”三阿哥闻言,眉头紧皱,有些不信。
他记得清楚,曹颙当年初进京城时,因为是曹寅嫡子的身份,二阿哥、八阿哥与自己都曾打过那边的主意。
若是没有七阿哥请旨,曹颙的婚事,应在三阿哥的掌控中。
后来,曹颙不做弘曙的伴读,得罪了二阿哥;与九阿哥结怨,得罪了八阿哥那头;与自己虽说没有什么仇,但是婉拒了自己的示好也是肯定的。
若不是康熙护着,又扯出李氏身世秘闻,曹颙卑便也不会顺顺流流地当着和硕额驸,官运亨通。
十五阿哥挑了挑眉,道:“曹家站队,那是才曹寅在世的时候。如今曹颙做了家主,有个“救命之恩。的幌子挂着,还用站队么?”
曹家不算什么,但是曹家背后牵扯的各家各府算起来,权势也不小。
三阿哥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还是不肯承认曹颙会因恩情选择四阿哥,道:“什么救命之恩,当初里头牵着二阿哥的门人,他面上还装太子党,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说不定是为了算计二阿哥,故意寻机发作。”
兄弟多年,十五阿哥是晓得三阿哥脾气的,就爱自说自话,所以也不同他争辩,道:“就算“救命之恩。分量不足。如今加上“半师之谊”分量也当差不多了。”
三阿哥闻言,神色有些狰狞。道:“我就知道,老四没按好心。不过是看着安份,时时都算计。”
说到这里,他都有些坐不住,站起身来,道:“不行,不能让他顺心如意。走,咱们见皇阿玛去。就算不能告一状,也要给他上点眼药。”
十五阿哥跟着起身,迟疑道:“三哥,不好一块儿过去吧?”
三阿哥身上兼着礼部、理藩院的差事,寻个由子,能御前回话;十五阿哥却是在刑部兼个闲差,不过是挂个名儿罢了。
三阿哥点点头,道:“那我去御前,十五弟先回去。”
他有些迫不及待。同十五阿哥说了两句就步履匆忙地去了;十五阿哥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后,才挑了挑嘴角,转身回自己个儿帐子去了。
三阿哥走到御帐附近,才放缓了脚步。
就算想要给四阿哥上眼药,也不能将他自己个儿兜进去。
要是在皇父心中,留下排挤手足的印象,就得不偿失。
与其直接往四阿哥身上说。还不若隔山打虎。
曹颙身为二品京堂,又是户部这个紧要衙门,才能不足“难堪大任”也该叫皇阿玛知晓,省的受了蒙骗。
可是。如此一来,四阿哥“示恩结党”的帽子未必能扣上,自己却要与曹家结怨。
想到这里,三阿哥就有些踌躇。
还没等他拿定主意,是继续前行,还是转身折返,就听到一阵笑声,随即就见几个人从御帐中出来。
中间穿着石青色常服袍的。正是康熙。旁边高声阔论的,是十六阿哥,另一侧小步跟着的是乾清宫总管太监魏珠。后边随着的,是几个大臣。
这会儿功夫,也不容三阿哥多想。
他趋步近前,躬身道:“儿臣见过皇阿玛,恭请皇阿玛金安。”
集熙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叫起。
十六阿哥见三阿哥独行而来,笑着问道:“三哥是打哪儿来?来见皇阿玛的?”
三阿哥见十六阿哥随意的模样,隐隐地有些吃味。能在御前。这般随意话家常的,除了早年的十三阿哥,也就只有十六阿哥了。
“按照报备,明日科尔沁和硕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就该到了。派何人出迎,儿臣特来请皇阿玛示下。”后一句,三阿哥是对着康熙说的。
卓礼克图亲王是蒙古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初封亲王是已故太皇太后的同胞兄长吴克善,世祖废后之父。
他原本是个实权王爷,与土谢图汗分掌科尔沁各部。
因他同多尔衰交好,被世祖顺治所厌。多尔衰死后,顺治亲政,已加恩继后家族为名,夺了吴克善的权,将科尔沁左翼交给他的兄弟达尔罕王一支,使得这一支成为闲散亲王。
等到康熙即位,为了尊崇太皇太后的娘家,对于和硕卓礼克图亲王这支也屡有加恩。
现下的亲王巴特麻是吴克善之孙,与康熙平辈,算是蒙古诸部众辈分较高之人。三阿哥郑重其事来请旨,倒是也说得过去。
康熙想了想,道:“既是巴特麻要到了,就由你带着理藩院大臣出迎;过几日罗卜藏衰布到时,再让四阿去迎。”
听到前面的话,三阿哥还欢喜,听到后边的,却是不由犯嘀咕。这明明不干户部的差事,为何要安排四阿哥参合外藩之事。
罗卜藏聂布也是太皇太后娘家人。固伦瑞敏公主长子,执掌科尔沁左翼蒙古的达尔罕王。
论起分量来,罗卜藏衰布比巴特麻只重不轻。
三阿哥口中应着,心里还在郁闷,康熙已经带着十六阿哥先行。
三阿哥不敢跟着,但是也好奇他们做什么去,就趁人不注意,看了魏珠两眼,眼里满是询问之意。
魏珠伸出手来,比划一下,带着侍卫们随着圣驾而去。
三阿哥怔住,要是他没有眼花,那就是个“四”看着是圣驾一行的方向,可不正是四阿哥的帐子?
十六阿哥跟在康熙身边,心里念叨着的苏赫巴鲁。
虽说他不是嗣子,没有继承王位,但是有公主额娘在,日子就不会难熬。等到公主薨了,要是他在科尔沁待得不如意,就想个由子将他调到京城任职。
方才,魏珠比划;得确实是“四”,跟在康熙身后,他瞄着十六阿哥的背影,寻思十六阿哥的用意。
曹颙这些日子,经常出入四阿哥行帐。并不是秘密。
比如魏珠,就已经有所耳闻,只是没人在御前说嘴而已。
十六阿哥向来同曹颙交好,当不会害他,在御前捅开这件事儿,指定另有用意。
想到此处,魏珠就放下心,不再胡思乱想。
四阿哥行帐中,四阿哥正结合前些日子直隶堤工冲决之事,同曹颙说《农政全书》中的水利卷。还问询起他的对策。
对于农事,曹颙这几年关注得多。还能接上几句;对于水利,曹颙作为一个文科生,就是上辈子听过的“植树造林”
等他说出,却是被四阿哥一口否决。
河坝附近,只宜囤淤开田。不易种树。会使坝体松弛,更不易抗洪。
曹颙有些不服,即便河坝附近不易种树,那上流源头附近,是不是应该光植树木,减少河沙冲击,使得水流流畅,减少流水堵塞河道引发的洪灾。
这点,四阿哥早先也听人提及,却是因操作起来不易,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听曹颙这般说辞,他寻思了一会儿,道:“这也未尝不是个法子。倒是应了“堵不如疏,这个道理。”
两人正说得热闹,却不知帐子外康熙一行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
听了这些功夫,帐子里的两人没有半句闲言,说得都是正经学问与政事,康熙点了点头,暗暗满意。
十六阿哥早就盯着康熙的表情。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挑了帘子。躬身请康熙进帐子。
帐子里,四阿哥与曹颙已听到动静,都往帐口这边看来。
见是康熙,两人忙屈膝跪迎。
康熙进了帐子,视线就落在书案上高高的一摞书上。待上前看了。除了《农政全书》,还有其他的几本农书。
听十六阿哥提及,曹颙现下做了学生。康熙开始时并不高兴。
他向来习惯揣测人心,自然想着四阿哥此举是否有其他用意。
直待亲耳听了,这两人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学的认真,他先前那点不快也都烟消云散。
他坐在椅子后,视线从书上,移到四阿哥身上,又从四阿哥身上移到跪在四阿哥身后的曹颙身上。
没有人知道,他厚待卓礼克图亲王一支,并不仅仅是因太皇太后的缘故。还因为他的玉荫姑姑,没进宫前就养在卓礼克图亲王府。
等到追封时,玉碟上写的玉荫是“科尔沁三等公吉阿郁锡之女”不过是为了在辈分上与康熙相符,寻了合适的人家挂名。
而现下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的老爹都勒巴,吴克善王爷的次子,玉萌在蒙古那段生活,曾经得到这位表兄与他妻子的照看。
她曾对康熙提及此事,对于表兄表嫂的照顾。也甚是感激。
因这个缘故,康熙对于都勒巴也多有恩宠,早年封了他贝勒爵位。在吴克善嫡孙病故无嗣后,又恩典他袭了亲王爵位。
都勒巴却不是个有福的,做了几年亲王就病故了。
老一辈子的人,没剩下几个了。
一时之间,康熙竟生出几分怅然。
若是他的玉荫姑姑还在世,会是什么光景?
他这边陷入沉思,十六阿哥却是有些站不住了。
总不好让四阿哥与曹颙老跪着,他上前两步,低声道:“皇阿玛。”
康熙这才从沉思中警醒,抬起头来,叫四阿哥与曹颙起身。
一时之间,斥的话与褒奖的话。他都不想说了,对曹颙道:”明日卓礼克图亲王来朝,你随三阿哥出迎。”
众人听了,都觉诧异,这不是礼部与理藩院的差事么?
曹颙躬身应了,想到一个可能,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莫非是康熙看出他户部的差事吃力,要掉他去礼部与理藩院任闲职?
康熙倒是没有留意众人的脸色,随后对四阿哥吩咐道:“罗卜藏襄布也这几日到,到时候你替联招待。”
让四阿哥出面招待蒙古王公,并不是头一次。
前些日子在热河时,康熙身子不好,也多有三阿哥、四阿哥代他找到蒙古王公。
还是十六阿哥顾忌少,笑着问出心中所想:“皇阿玛这是要发配曹颙到理藩院?可不是屈才,就算曹颙户部差事做得不好,还有内务府这头。去理藩院陪着吃茶吃酒有什么意思?”
康熙瞥了他一眼,道:“好好的内务府。叫你弄的乌烟痒气,联还没找你问罪,你还想拉上曹颙?谁说他户部差事做的不好?他是和硕额驸。出迎卓礼克图亲王也不算逾越。”
十六阿哥听康熙没有贬斥曹颙的意思,心中松了口气。
他是好心,怕旁人拿着曹颙与四阿哥学习之事借题发挥,才想着捅到御前。以绝后患。要是曹颙因此丢了差事,他不是要羞愧死。
四阿哥在旁,却是心中一动,想起慧妃的相关传闻来”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一十五章 会亲(中)
好在曹颙的补服、朝服、吉服都预备了好几套,有按照爵位的,有按照官职的。所以。换上身正式的伯爵蟒服。随同三阿哥去行营外迎接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的曹颙,也带出几分气派。
自从昨儿得了消息。晓得今儿要同曹颙一道出迎。三阿哥心里就惊疑不定。
他不知道这是皇父看不惯曹颙与四阿哥走的太近。故意为之,还是有其他用意。
曹颙这边,却是想着随着科尔沁这几位亲王、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