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别离-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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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自己不要再痴想了。沈锦陵眼神一冷,也无意再与他相谈下去。“王爷,沈某待会还有些事,实在是不便再与王爷相谈,改日定当再邀王爷赔罪。”
“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强求了。”玄昕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多做挽留,起身与沈锦陵相送。
沈锦陵最后看了一眼玉明若,就转身走了,背影决然。
下部 十六 抽刀断去水自流
沈锦陵一出了雅间,脸上连疏离淡漠的微笑也没有了,只是一片的冷凝和黯沉,配着他身上不怒而威的气势,身上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连过路之人都是不敢多看他一眼。
周觅追在沈锦陵后面,似乎一点也不惧于他脸上冷得能将人冻僵的表情,脸上依旧是方才雅间里的笑容,而且那笑容一点一滴放大,有着肆无忌惮的意味,只听他边走边说道:“以前就听你怎么说你那个汐儿的好处,人美,心美,貌比清莲,蕙质兰心,今日一见,其他我不敢说,不过这美貌倒是名不虚传啊,尤其是那身上的气质,清莲遗世,风华无双啊,倒是我周觅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怪不得北辽那么多人情的女人往你身上凑,甚至爬到你床上,你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就将人扔了出去,原来是已经是见过了最美的清莲,其他的女人都成了庸脂俗粉。”
沈锦陵似乎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继续走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冰冷,脸部越来越僵硬。
周觅也不急,再接再厉,“可惜,这朵倾国名花已经是有主的人了,没想到一向谦谦君子的静安王爷到了佳人面前就变得这么多情了,两个人的手握地可真是紧啊。不过人家也确实般配,郎才女貌的,两人一站在一起,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教人看得赏心悦目。”
沈锦陵袍袖中的拳头隐隐现出青筋,他忽然停住步子,猛然一个转身,幸亏周觅退得及时,否则两人非要撞到一起不可。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冰冷,眼中一簇冷焰潜伏暗涌。
周觅唇边绞黠一笑,也没有被他吓到,只是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只是想说,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了,你可以死了那条心了,别再犯糊涂了,否则小心后患无穷。”
“我有说过,我还对她存了什么心思吗?即便是我心中还有她,那又如何了?”沈锦陵反问一句,心中有被拆穿的恼怒。
“今天静安王的举动分明是来者不善,说出的话,一句句都是绵里藏针的,你可要小心。”周觅也不再去故意刺激沈锦陵,而是拉着他拐进一个小巷口,避开了闹市中的人群。
“你也这么认为?”沈锦陵知道周觅是认真的,也静下了心思,听到他的话不禁眉心一皱,看来不是自己多疑了,“可是之前我与他并无过多交集,看在前日,我,他与皇上结盟的份上,他也没有道理会如此对我……”沈锦陵没有将话说完,隐下了最后一句——除非是他知道了那个夜闯王府的人是他。
周觅细思,老谋深算的眼底也是三分沉,“看来,他是知道那件事了。”
沈锦陵还是有些不信,“不可能。那夜我是黑巾蒙面,而且又是深夜里,我的身形都隐在了夜色之中,应当看不出来的。回来的时候,我也是确定了身后没有尾巴,才进得府。况且今日汐儿没有主动认我,就说明她没有将我的身份告诉了静安王。”
沈锦陵分析的头头是道,周觅凭着对他的了解,知道他办事绝对是滴水不漏的,即便是打仗闯进敌营,也是教人完全察觉不到的。可是,从他刚才观察的仔细判断,静安王确实是已经知道了夜闯王府的那个人就是沈锦陵,否则不会一直纠缠在儿女情事之上,每一个动作都在向他们昭示着他与玉明若的情意,教沈锦陵知难而退。
周觅长叹一声,心中差不多已是明了,“不用想了,你那夜确实是做得滴水不漏,我也相信那个女子没有将你说出来,但是只要看着你的眼睛,是傻子都会明白了。”
沈锦陵别过头,避开了周觅直视而来的目光。冷静如他,也不是天生冷静的,尤其是涉及玉明若的事情,她从来都是比别人紧张了三分的。
“你看着那个女子的目光,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看待心爱女人的目光,即便是隐忍的,放在有心人眼里,却是更加的明显。那个静安王阅人无数,如果还看不出,你在觊觎着他身边的女人,那么他早在朝堂上消失了。”周觅一顿,语气中充满了语重心长,“我早就和你说过,你现在不只是玉明若的三师兄,你更是大胤的神武大将军,你要守护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你身后跟着你的兄弟们。这也是你那天答应过我的。你如果与静安王因为一个女人闹翻了脸,可就是大大的错了。先不说你对那女子的心意,就单只论人家心里压根没有你,你没看到今日他们在一起的情景吗,她心里念的都是静安王,你就该给我彻彻底底的将这份心意掐死。”
周觅将话说得极重,也很是绝情,既然玉明若如今已经选择了静安王,无论她心里是怎么看待沈锦陵的,那都已经不重要了,有些事该是了断的时候,就不能有妇人之仁。他情愿今日将沈锦陵一次性痛痛快快的伤透,从此心冷,也不要他长久纠结在这种男女私情之上,无法自拔。
沈锦陵有些颓唐的侍在小巷的青石壁上,脸上的神情似冰雪化去一般,留下一片的荒芜和衰败。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原以为他功成名就之时,便是他与她重逢相见之日,没想到造化弄人,再见已经隔世人,以后陌路相逢恐怕连一句话都已经是奢侈了。终究是他来迟了吗……
“周觅,你以后可以放心了。”沈锦陵闭上眼睛,将眼中的落寞和神伤尽数掩去,埋在心底最深处,从此尘封,就让这个伤,在他心里停留一辈子吧。“现在起,我就只是沈锦陵了,只是你们的将军。”
汐儿,如果那是你要的幸福,那么我愿意就此成全你。
从今以后,我会学习努力不再爱你,只是做一个你多年前相识的哥哥,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你。
但是,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生命里,再也不会迟到了。
传说中有这么一只鸟,一生只唱一次。它一直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
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
有些爱,没有说出口,就已经结束了,有些爱,注定淹没在红尘滚滚,擦肩而过的,一眼便是永远,永远的错过了。但是人真正的爱只有一次,即便是繁华无数,还是会如荆棘鸟般的寻找着那个属于自己的荆棘,染血而唱,痛而幸福着。即使被错过了,也会被爱过的人始终铭记在心里,不曾忘却。
爱,从来都是一个的事,只有心,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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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锦陵离去的背影,玉明若即便是在情感之上再迟钝,也觉察出了什么。张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竟是无言可吐,也不知该与谁说去。
从沈锦陵进门开始,她一直都是沉默的,偶尔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是浅浅的,教人不曾轻易察觉。
自从她来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她就觉得世界忽然变得好复杂。或许世界本就复杂的,只是她一直看的太过简单。她越来越看不懂三师兄,以前他们简单的日子似乎再也不去不复返了。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含秋口中“骑马倚斜桥,满楼招红袖”的大胤名将,当听到玄昕介绍的时候,虽然她脸上一直笑着,但是心中的惊讶早已将她震得无以复加。她的三师兄,一夜之间,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看着他坐在对面,与玄昕侃侃而谈,脸上的笑意,连她也看不出真假了。似乎大家都带上了一层面具,连她也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掩在了微笑底下。
这一刻玉明若才忽然发现,从她离开慈云静斋起,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现在的她,是站在玄昕身边的人,从她将自己的手交给他的那刻起,起手无回,她再也没有后悔的权利。
玉明若低头,正自纠结,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玄昕却忽然开口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这糕点都要凉了。”
玄昕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鸳鸯糕,递到玉明若嘴边,她抬起头,下意识的将糕团吃进口中,一入口,便酸的眯起眼。她忘了,这是鸳鸯糕,一半酸一半甜,这会子尝到的是酸,当下她哪顾得上纠结,端起桌上的清茶一口饮尽,但是嘴里的酸味始终没有散去。玉明若有些恼意的瞪了玄昕一眼,怪他也不提醒的一句。
玄昕似乎浑不在意,自顾自又夹起了一块,含进口中,动作随意,一块点心吃完,眉头动都不动一下,在玉明若的微微疑惑的目光下,他放下筷子,声音轻渺渺地道:“阿若,在我吃来,这鸳鸯糕一点也不酸,因为方才望着你看着沈锦陵的目光,我的心里可是比这酸多了。”
玄昕脸上依旧是笑着的,温润的带着水一般的柔情,可是这水沉沉的,让人望不进其深处的漩涡。玉明若握着茶杯的手一滞,看向玄昕的目光除了诧异,更是有些讶然。
玄昕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子恒……”玉明若喃喃唤着玄昕的名字,一时无言,因为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若,你不用解释,我也不需要,听着你还能唤我一声子恒,我就足够了。”玄昕安抚的望着玉明若,转过身,望着玉明若,眼里依旧还是那样的淡淡的光芒,“我知道,我的阿若是不会说谎话的,所以你不说,我也不会强求你的。”书香门第
“我……”玉明若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她不希望玄昕对她有所误会,她也不喜欢玄昕爱她爱得那么受伤,但是话未出口,就玄昕轻轻堵在指间了。
“我说了,真的不需要了。”玄昕深吸一口气,拒绝听地的解释,有些事情他是情愿不知道的,不论她与沈锦陵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也只能是过去了,从今以后,阿若只要是他一个人就好了。
玉明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用力拨开他的手,声音有些重,“你不需要,可是我需要。”第一次,她那么主动而又专注的望着玄昕,眼里只有他一个,“子恒,我既然答应与你携手,自然是会对你坦白的,我不说,不代表我想你欺骗隐瞒于你,而是,我不知道,该和你如何说。这一切发生都太突然了,这些日子里,我只觉得好混乱,一XX涌来,我根本应付不暇。但是,有一点我是不会忘记的,我想留在你身边。”
玉明若口中一顿,握住了玄昕放在桌上的手,他的手心,有些薄茧,握在手心有一些微刺的感觉,但是玉明若始终没有放开,她想告诉玄昕,她对他的心也是坚定的,也是不会轻易放开的,“刚才的沈将军,我确实是认识的,很早以前我们就认识了,他是我的三师兄。”
当“三师兄”三个字吐出口的时候,站在玉明若身后的含秋轻轻颤动了一下,这个似曾相识的称呼,让她不由回想起了某个微雨潮湿的下午,玉明若在睡梦中一直喊得名字,心中不由开始有些发慌,眼睛不由往玄昕身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