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尽铅华悲何继-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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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琛笑了笑,没有说话。昨夜被烟雾熏着了嗓子,张的开口,却也说不出话。
“看你脸色好了些,我就放心了。”杭秉接过霂乔递来的米粥,欲要喂给沫琛。
沫琛摇了摇头,用唇形问钱杭秉,父亲怎么样?
钱杭秉把被子给沫琛掖好,便说:“董大人一切安好,太医正给看着呢。”
太医?难道北邝国的国主都已经知道了?
“姐姐,怎么会呢,这才几个时辰。”董卓言接着说:“昨儿去宫里和霍玑公主玩了会,时候晚了就没回来。今一早就接到府里丫头报信,说府里失了火,我忙叫了太医随我一起来的。”
沫琛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便眯上眼一副累了的样子。众人见沫琛不愿吃食,便都离开了。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沫琛一个人。她缓缓的睁开眼眸,一闪而过的悲恸,藏在眼底不易查唐寻的深处。水晶似的瞳孔不断缩小,再次陷入了冥想。
前院为何会失火?偏偏火源是父亲忙政务的书房里。况且今儿是父亲一个月来,第一次晚上在书房留宿,怎么那么巧合?
也许三夫人说的对,一味的逃避并不能改变现实。她只有变得坚强才能解开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董崇的房间里,大夫人侍候在左右。太医诊断过后,说老爷没有大碍,便叫瑾珺随太医拿药方。三夫人也在,瑾夏在一旁侍候着。
大夫人给老爷擦过脸,叫瑾夏来换毛巾。瑾夏看了眼三夫人,便说:“这……”
三夫人点了点头,瑾夏便过去接了毛巾,在水盆里淘洗。
大夫人见三夫人对老爷的事如此不上心,嘲讽道:“老爷昨夜受困,也没见你想法子救,真不明白老爷娶你作何。”
三夫人搁下右手的一把瓜子,漫不经心的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昨儿晚上失火时,你为什么要派人去钱府求救?章府离咱们董府更近些,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火,不是么?”三夫人口齿伶俐,但是心眼不坏,是卓言少爷的生母,也是董府二小姐董月湄的母亲。平日里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对府里所有的人都好,除了老爷董崇和大夫人。
大夫人这么一听,心想着这老三还是猜错了她的用意,说:“妹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三夫人冷哼一声:“我真有那么肤浅?眼下府里就沫琛还未出定亲,你八成是想把沫琛嫁给钱府的庶出小儿子钱杭秉吧。”
大夫人心里一惊,这时候瑾珺捧着煎好的药敲门。瑾夏开了门,瑾珺小心的将药端给大夫人。大夫人接过药,坐在床沿,轻轻吹着:“妹妹要是没事,就走吧。多个人又不多分力。”
三夫人二话没说就带着瑾夏离开了。
瑾夏跟在三夫人身后,问:“夫人先去吃点东西吧。”
三夫人说:“不了,去沫琛阁。你先去厨房备点沫琛爱吃的点心,我去看看她。”
瑾夏在花园里的长廊处,和三夫人分开。三夫人去了沫琛阁,敲门,不见有人应,便径自推了门。
见沫琛病歪歪的躺在床上,不免心疼:“沫琛,身子可好些了。”
沫琛说:“不劳夫人挂念,我好些了。”
三夫人点了点头,又出了内堂把门关上,回来后坐在沫琛身边,神色凝重的问:“你知道昨晚上的火是怎么回事么?”
沫琛淡淡的说:“没有头绪。”
三夫人小声的说:“我命几个信任的心腹,在前院的残骸里收拾以前书房里的值钱的东西。你猜如何?”
沫琛不解,问道:“如何?”
“一样都没丢。独独丢了一件,檀玉坠子。”三夫人眼神里是难以平复的恐惧。
沫琛蹙眉揣测,莫非是贼进了前院偷了东西又纵的火?
“不仅是这样简单。”三夫人又说:“我让瑾夏去问太医老爷有没有什么特别病症,太医说,老爷体内有一种淡淡的迷香,如果不是经验老道的大夫,根本诊断不出来。”
沫琛这才想起冲进书房里就父亲时,父亲是伏在桌案上睡着的样子。手里似乎还握着一个摊开了的折子。
“没错。”三夫人又说:“书房里值钱的多了,为什么单单丢了那件老爷最爱的檀玉坠子,还在老爷的书房里事先放了迷香。”
沫琛陷入了沉思。这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的事情,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呢。
———————————————————————————————————瑾夏端了几盘糕点,见三夫人和三小姐很有默契的安静无言,且相互颇有深意的望着对方,本不想叨扰的,可是有件事又不得不说。
“三夫人,沫琛小姐,有件事奴婢觉得你们知道总比我知道的好些。”瑾夏用绢子擦了擦手,说:“刚才从厨房回来时,听几个丫头说,薛姑爷来了。在正厅和大夫人寒暄几句,便抱怨大小姐淳萑嫁到薛家三年了,还未有个一男半女的。”
沫琛望了望三夫人,没有说话。
瑾夏接着说:“看薛姑爷的意思是想娶三小姐沫琛做妾室。”
三夫人笑了笑,正巧看见沫琛眼里闪动的不愿,便扶着沫琛躺下,说:“沫琛,当下最主要的是休息好。不要多想。”
沫琛见三夫人并未觉得担心,心里倒安稳了。三夫人对沫琛的好,就像月湄对沫琛好一样。年幼时,大夫人总是疼着淳萑,什么好东西都紧着淳萑先得,月湄和沫琛就只有眼巴巴看的份。
好在三夫人时常照顾开导她,心里很是感激。
只是空寂的房间里,蜡烛已经燃尽,却无人来换。她侧着身子,似乎看到唐寻安静的坐在桌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栈香味道一缕一缕的从他身上绽放开来。总是让人想起,一个英俊如白玉细琢的精致男子,坐在梨花树下,饮一青瓷碗的苦药,之后,淡淡的苦涩味从口腔蔓延到全身。薄风吹拂,晶莹雪白的梨花瓣飘然而落,细碎的洒在他肩头。而他就像一个来自神界的超脱之人,柔和的微笑面对世间的新旧更替,柳暗花明。
(唐寻,如果有来生,我宁愿做一棵梨书,陪伴在你身边。那时候,天空会永远湛蓝如水,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落在你脸上,会有浅浅的氤氲萦绕在你身边。那个时候啊,就只剩下你和我。)
正文 第四章,月湄
正文
第四章,月湄
Chapter4:
时光就在修养生息,和重建的日子里,悄无声息的溜掉。董崇的身子刚好些,便被国主召到宫里商讨政事,大夫人依然整日里抄经念佛,看起来是为了二夫人,也就是沫琛母亲去世而尽尽董府掌家夫人的职责。正巧利用这个机会,放权给三夫人,三夫人协调整个董府前院的重建工程,其实心里是不情愿的。
多半的时候,宁愿让瑾夏帮着监督,自己在房间里休息。
沫琛每日都和霂乔去净月轩看望董月湄。月湄是三夫人的第一个女儿,因为降生在十五的夜晚,月光皎洁似水,故以“月湄”为名,寓意为水岸边的月儿。只是月湄自打出生后,就没断过药。三夫人听闻南蔟国的巫术最为高明,便私自雇了几个人去南蔟国请人。不曾想的是,那巫师说月湄红颜薄命,须得静养在寺庙旁边,待嫁人后兴许会有好转。从那时候起,月湄就被老爷安置在净空寺附近的净月轩。
沫琛沿路走来,一路的红梅看的赏心悦目,不过,寒风倒是时刻惊醒着她冬季始终是冬季。
净月轩门外,细细的尘土覆在门匾上,多了一层朦胧之意,但却和“净月”二字背道而驰。
霂乔敲了门,是以前府里的一个粗使丫鬟来应门。霂乔是认得的,便问:“云奈姑娘,二小姐可在?”
云奈连忙敞开门,迎三小姐和霂乔进门:“二小姐去了净空寺祈福,这会子恐怕还在礼佛。三小姐快进屋里暖和暖和,外面风大,小心身子。”
待沫琛进了屋,霂乔又遣人去倒郗炭炉,给小姐暖手。沫琛望了眼月湄的卧房,瞧着床上那个秀鹂鸟的锦缎子制的枕头,看着眼生,遂问:“姐姐的枕头可曾换了,那个缝金丝的枕头呢?”
云奈端了杯茶给沫琛,“昨儿三夫人来过了,给二小姐捎来的枕头。说了府里失火的事情,这不二小姐去寺里诵经祈福呢。”
“嗯。月湄姐姐身子孱弱,你们要小心伺候着。昨晚刮了一夜的疾风,门匾上积了一层灰,你去找几个小厮清理清理。这儿不用你照顾着。”
云奈领了命,便退出房间。
“霂乔,二小姐回来的时候,不要乱说话。”沫琛淡淡的说,眼光却移到桌上的一簇红梅。
霂乔点了点头,陪着沫琛在屋里等月湄。
许是这几日一直阴着天,傍晚时分天儿飘起了雪。细细的雪花还没落到地上便融化了。世界静的骇人,又是这股宁静,勾起了沫琛碎屑般的回忆。
漫天纷飞的小冰晶,舞出一席旖旎绰约的姿态。偶有几片儿顽皮的雪花,飘在那个冒着热气的青瓷碗上,倏的就化作水雾蒸发不见。木缨亭里的男子面如白玉,细嫩白皙,但骨子里是清新高雅的贵族气质。他掂起手中的雪球,唇齿间撇出一抹温柔的笑,然后小心的把雪球放进滚热的青瓷碗里,只一会儿,那热气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冰霜。
“咚——”净空寺敲了暮钟,月湄也该回来了。
“沫琛妹妹!”一个声音,娇弱的呼喊沫琛。沫琛赶忙出门,之间一个披着白色狐裘大氅的女子,柳叶眉间是淡淡的忧郁。
“姐姐慢着些。”沫琛扶着月湄进了房里。“家中一切安好,你不用着急。”
“这就好。我生怕又出了什么不遂人意的事儿。”
“姐姐快坐着,我让霂乔去拿你爱吃的荸荠。”沫琛坐下之后,打发云奈,霂乔出去。
月湄握着沫琛的手,小声的说:“昨儿母亲来说,我的亲事定了?”
“这些事,我也插不上嘴,全是大夫人三夫人的意思。”
“那你可知,是谁家的少爷?”
沫琛当然知道。钱府的庶出二儿子,钱杭青就是大夫人给月湄物色的人选。三夫人虽然反对过,但是仔细琢磨许久,又同意了。
只是三夫人特意吩咐过,不到时候,万不可告诉月湄。
沫琛就这么支吾的搪塞过去了。两人在屋里聊了好一会子的家常话,月湄才又问:“沫琛,今年你也该出嫁了。可有心上人?”
“哎呀,姐姐说笑了。我,我没有。”沫琛起身,在炭炉里加了块黑晶晶的炭。
月湄见沫琛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勉强。毕竟官宦人家的子女,就算有了心上佳人,若是门不当户不对也成不了眷属。无论沫琛有没有心爱的郎君,还是不去触碰的好。
沫琛加了块炭,那炉子里的火更旺了些。她还是呆呆的站在那儿,红盈盈的光映在她脸上,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夜晚,漫天红光,照亮了大半边黑蓝色的天空,无助,恐惧,毛骨悚然。
正文 第五章,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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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争取
Chapter5:
冬天的雪花飘得很悠长。但始终是春天了,有了生色的世界,就是让人眼前一亮。
董府里也照原先的样子收拾的妥当,几个丫鬟在遵从着沫琛的意思在后院里栽了一颗梨树。
都说梨花是代表女人的,淡淡的幽香,洁白如碎玉片的瓣儿,总会叫人情不自禁的想到一个貌若仙子的女子,在太阳落山之前,与晚霞共舞,与幽香缠绵。
这是她们眼里的梨花和梨花与人的故事。沫琛在梨树下摆了一张红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