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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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亏她还总是愧疚,这些年未曾为她心爱之人诞下一儿半女,却没想到这一切全是他所为!
“为什么?!”她再问,得来的仍旧是无动于衷的沉默。
“慕氏,放了贤妃,即刻出宫,朕既往不咎。”
祁云澈原想,废后圣旨一下,依照汐瑶原来的性子,至多流着眼泪离宫,再如此下去,倒是他想留她一命都难了。
饶她不死……
听着他无情的话语声,汐瑶心如刀绞。
明日午时,慕家满门抄斩,自小跟随她的四个贴心的丫鬟,如今就剩粉乔,还有看着她长大的张嬷嬷,早在她不自知时,只留有半条命!
是她太软弱,太自私,只顾着将一颗心都扑在了她的夫身上,等她全然醒悟,家破人亡,众散亲离,而她深爱的男人,最后给与她的是废后的诏书……
青天白日,恍如隔世。
此生,她已无可恋。
“皇上,不必饶我不死……”
平静得让人揪心的话喃喃而出,敲击在祁云澈心上,像是预料到什么,还没来得再多言,却见汐瑶猛地将挟持的袁洛星推开,高举那冷光熠熠的匕首,刺进自己的心口!!
“主子!”
“汐瑶!”
祁云澈推开扑向自己的袁洛星,大步上前,等他反映过来时,那人儿已在他怀中。
柔软的身躯,轻盈得像是蝴蝶,不小心就会随风而去了似的。
她的胸口,独留一朵嫣红的花绽得汹涌夺目!
周围的喊声全听不见,祁云澈紧紧盯着慕汐瑶,那目光如何都移不开了,俊朗的眉间拧出深深的褶子。
她能感觉他身体的温度,怀抱的坚固。
那么,他在乎吗?
自幼年第一次得见当世俊美的云亲王,她便被他的相貌风度完全吸引住了,得到先皇赐婚,更是她做梦都未曾想到的。
回到十年前(一)
成婚之后,偌大的云王府只有她与他相守,他竟不曾纳过妾室,再迎侧妃。爱虺璩丣
倘若他没有登基为皇,他们定会只拥有彼此,就此老却。
然而这都是她的痴想。
“祁云澈……你从没爱过我,是吗?”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这般傻问。
终于发现,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夫君。
双眼缓缓合上时,那无情的答案响在耳畔……
“是!”
……
沉入无尽的黑暗。
这儿好安静,没有尘世的喧嚣,甚至连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听不见。
而那神思,却出乎意料的清明。
我……死了吗?
汐瑶这般想着,血溅御书房外的场景还回荡在眼前。
胸口的窒闷和疼痛未散,袁洛星恶毒的脸孔,祁云澈冷漠的神情,还有粉乔和张嬷嬷痛心的眼泪……
莫非她要先赴黄泉,在路上等她被抄斩的慕家上下?
此生到最后一刻才幡然醒悟,什么爱,什么誓言,统统都是假的!
她,好不舍!好不甘!
若有来世,她定要为自己活一次,定要将真正关心爱护她的人好好守护,定要让那些给与她痛苦的人千倍万倍的尝到她所受的苦楚!!
蓦地,身体忽然腾空,急急下坠——
“啊!!!”
伴随着惊心的尖叫,女子从床上弹坐起来!!
大口的喘息,心跳阵阵急促难平。
呼吸的感觉,活着的感觉,甚至连双脚冰凉的感觉都那么清晰。
眼前一片昏暗,她被安置在某个房间中?莫非自己没死?
可这里分明是……
没等汐瑶想明白,外室的门便被人推了开,伴着个她熟悉的话语声在嗔怪谁,道,“你瞧了,安安静静,姑娘睡得实沉,我们这会儿来扰,不定又惊了她。”
这个声音!
“嫣絨?”汐瑶不确定的向外唤了声。
虽她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这间分明是她的闺房,方才她弹坐而起,立刻就被周围熟悉的感觉所环绕。
纵使疑惑,却让她安心。
外室里,嫣絨听到汐瑶唤她,似是念叨了句什么担心的话,便携着另一人快步行了进来。
转过屏风,果真见那小小的人儿坐在床上,周身被黑暗笼罩,只得一抹孤寂得让人心疼的轮廓,单薄的肩无力的塌着,不由的心中一紧!
“姑娘何时醒的?粉乔方才听到有谁大叫,可是姑娘发了噩梦?咦……姑娘,你……”
嫣絨正一面仔细瞧着汐瑶,一面给她掖被角,却见她忽然清泪夺眶,好一个吓!
回到十年前(二)
“嫣絨?嫣絨……”
汐瑶先是抓住她的手,细细的去瞧她的脸孔,面上泛出丝疑惑,又往她身后看了看。爱虺璩丣
嫣絨也回首一瞥,猜着她的心思,反手握了握她的手,道,“这夜是我与粉乔陪姑娘,姑娘若想见雪桂和心蓝,我便去把她们两个叫了……”
‘来’字还没出口,汐瑶忽的一头扑到她怀里,伤心的大哭起来。
她没死,嫣絨没死,心蓝和雪桂都活着,都活着!!
真好,真好……
嫣絨被她抱得紧紧的,又见她哭成泪人,心里又心疼又酸涩,柔柔的抚着她的背脊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见状,粉乔也跟着红了眼,默不作声的掌了灯,再拿了铜盆出去打热水。
前日是老爷的头七,府上从天明时分就开始来人吊唁,二老爷和三老爷忙着待客,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上几口,正午时,皇上更是由左相大人陪着,亲自微服来望。
自然了,老爷拼死护驾,以身殉国,当得起这份荣耀!
只是苦了她们家姑娘,出生时夫人就去了,而今老爷又殉了国。
消息传来到府上那天,姑娘当即便昏死过去,再醒来,便闷声不吭,随着两位老爷操办丧事。
直到这夜才痛哭出来,可想是忍了多久!
夜了时服侍姑娘睡下后,张嬷嬷特地把她们四个叫到跟前去嘱咐。
如今府上虽还有两位老爷在,亦是她们说个大不敬的私话,二老爷性格软弱,无论在朝中家中都不管事,三老爷就更不屑讲了,成日在那烟花柳巷之地流连,无所事事,瞧着也是个靠不住的。
姑娘到底失了至亲,左右都没有嫡亲的兄弟姊妹照应,今后还不晓得武安侯府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罢,她柔声安慰道,“张嬷嬷都仔细交代过了,大老爷去得壮烈,护驾有功,听王总管说,皇上来府上时还特别问起姑娘,冲着这份皇恩,外人也不敢欺到咱们头上来,退一万步说,就是我们几个拼了死,也不会让姑娘受半分委屈!”
听了这番话,哭得满面泪痕的汐瑶抬起头来,茫然的望住嫣絨。
昏昏黄黄的烛火下,嫣絨脸容虽沉稳,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
方才汐瑶就在疑惑,她确实记得爹爹去时,皇上曾经亲自来过侯府,这都是天烨二十七年二月初的事了。
二十六年末,皇上陪病重的太后回吴广郡省亲,因决定突然,只有爹爹与左相大人伴驾左右。
岂料到吴广郡的第二日,便遭南疆王领了两万精兵突袭,身后三十万大军更是随后而至!
回到十年前(三)
那一战极其惨烈,太后本就病入膏肓,经不起折腾,半道上便去了,而汐瑶的爹爹主动请命,自留五万勇猛将士,死守巫峡关,以五万,抵挡敌军三十二万,为圣驾安然退离争取了宝贵的两日。爱虺璩丣
最后,不但南疆王没有攻破这道阻隔北上进犯祁国的天然屏障,援军一到,就被吓得落荒而逃了,武安侯却身中数箭,回天乏术。
此时的慕家嫡长女慕汐瑶,也不过十四岁的年纪。
所以她……回到了十年前?
见汐瑶望着自己,眼也不眨半下,更不说话,哭是不哭了,却瞧得嫣絨心头发怵。
也不知姑娘是否伤心过度,刚想开口询问,便听她声音哑哑的问道,“皇上来时,还说了些什么?”
“当时我们这些登不上大场面的奴才也只得在外院候着,听王总管说,皇上闻得姑娘也到了议婚的年纪,当即便允了二爷和三爷,说定要为姑娘你指门好亲事呢。”
嫣絨回忆着说道,语气里是高兴的。
她们武安侯府,怎么说也为大祁鞠躬尽瘁了。
且不说老爷为国捐躯,就是太老爷当年随太宗皇帝御驾亲征,军功无数,更三度救过太宗皇帝的性命,这侯爵之位,来得实属不易。
大老爷只有一女,皇上重视也是应该的。
却不知在她说完之后,汐瑶又变了脸色,沉默下来。
若自己真的回到十年前,那么在这年十二月,皇上的万寿节上,就要指婚她与祁云澈。
想到那个名字,她心中就忍不住一阵绞痛。
“姑娘,莫要太伤心了。”见她脸上溢出悲伤之色,嫣絨又安稳道。
汐瑶眼睛酸涩,闻言冲她勉强笑笑,“哭了一场,我好似有些饿了,去厨房给我下碗素面来可好?”
听她想吃东西,嫣絨高兴还来不及,应声之后便踱了出去。
粉乔正好打来了热水,身后雪桂与心蓝也随着来了,围到床边给汐瑶擦洗了泪容,又好一阵关怀劝慰。
不一会儿,嫣絨就端来碗热腾腾的素面,上好缎骨熬治了好几个时辰才有的浓汤,洒上细碎的葱花,闻着都引人食欲。
汐瑶捧着吃了个底朝天,四个丫头总算松了口气。
心蓝高兴道,“还是梦姨娘有心思,吩咐我下午去守着火熬这骨髓汤来,姑娘可要再多喝一碗,将这些天掉的肉都补回来。”
“姑娘才是好些,你又提来惹她做甚?”开口的是雪桂,她话不多,一说便是关键,平时看上去冷冰冰的,实则最会洞察人的心思。
气氛略僵,粉乔立刻打趣道,“嗳,心蓝是看姑娘吃得香了,她自己也犯了馋吧。”
心蓝忙道没有,却被粉乔和雪桂一道编排,嫣絨摇着头在旁边低笑。
回到十年前(四)
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逗趣,往日熟悉的温暖点滴渗透在汐瑶的心,同时也想起那似梦的从前。爱虺璩丣
若不是袁洛星将实情告知,以此打击她,她都不知自己身边的三个丫头是如何死于非命,而张嬷嬷又是如何强忍迫丨害。
她们太疼爱她了,丁点儿烦恼都不让她知道。
即便她贵为祁国皇后,五载间,在倾凤宫不问世事,除了盛大的节日,连妃嫔都不愿意寒暄,外人说她清高,没有国母风范,她以为只要祁云澈真心爱她便足够。
没想到这都是自欺欺人。
当她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时,身边最亲的人却因为她而离去。
而今不同了,既让她重生回到十年前,这一次,她的命运便掌控在自己手里,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四个丫头,张嬷嬷,还有整个武安侯府!
夜入丑时,嫣絨见时辰不早,又得那三个插科打诨的,姑娘哭过一场,脸色也缓和了些,便再询问道,“姑娘食了面,可觉得舒服些了?”
汐瑶点点头,对她们露出温软的笑,“这夜难为你们为我丨操劳。”
“这说的是什么话。”粉乔最是活泼,回头往张嬷嬷歇息的那屋的方向看了眼,吐吐舌头道,“还好没将张嬷嬷闹醒,不定我们几个合起来还劝不好她呢。”
张嬷嬷是沈家的家奴,随汐瑶娘亲入了侯府,心可实诚着,办事麻利,又是个特别有主意的人,可就爱抹眼泪,刮阵秋风都要伤怀个半响,这会粉乔是趁她不在,拿来打趣了逗姑娘开心。
她说罢,果真屋里的人都齐声笑起来。
“好了,既然姑娘舒坦了,就早些安置吧,明儿个二夫人要来探望,汐婵小姐也是要来的,二老爷说了,这几日姑娘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