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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嫡女策,素手天下-第295章

小说: 嫡女策,素手天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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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汐瑶并不否认,只轻松的问道,“那你为何又不嫁了?”

宝音嗔她,“你当我傻么?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我嫁给他也不会开心,他更不会开心,那有什么意思?!”

说到后面,她语调都平地拔高不少。

随后,却又是兀自怅然的一声叹息,继续喝酒。

她喝酒的模样很豪爽,仰头就要干到底,谁来找她斗酒都不惧似的,颇有蒙族男儿的气势。

沉默许久,那一坛也快要见底了。

宝音耷拉着眼皮,发了一会子呆,像是想到了很远处。

良久才说道,“我出生就被女皇带在身边抚养。懂得记事的时候,只晓得两样,一样是我乃蒙国皇太女,未来的女汗皇,另一样,就是图亚。那时我们都很小,许多我都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有一天图亚不见了,我撒泼打闹,还不肯食饭,那时……我有五岁吧。”

五岁为何时……

不刻意仔细的回想一番,她都快弄不清,哪些是真的发生过,哪些,又从来不存在。

“我长大一些后,原本都将图亚忘记了,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女皇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我,她要我去祁国寻他,与他在一起,还说……若我不听她的话,将来不止我不能继承皇位,就连我的阿爹,我的族人,他们都要死。”

她看向汐瑶,神情里有显而易见的伤。

那都是赛依兰的手段,她是她的棋子。

“你与女皇只见过一面,知她手段,不知她性情。”宝音对此可是体会最深之人。

“她高兴的时候,可以将你宠上天,不高兴时会将你所珍视的一切毁掉,更会让你生不如死,所以我很听她的话,她便很疼爱我。”

由始至终宝音都明白,她的所有都是赛依兰给与的。

她想要长久的拥有下去,只能乖乖的听她的话。

“所以我依言去了祁国,见到许多年未曾蒙面的图亚,那时,我的十分开心。”

“他长得比过往我在蒙国见到的任何男子都好看,虽他对谁都冷冰冰,但亦是此最吸引人,我与他最开始……谁也不知情爱是何东西。”

她口中说的‘最开始’,自然是肢体上亲密的纠缠,只有欲,没有情。

“我们都贪图一时的快意,时常我去祁国数月,在他的府上和他云雨,什么都不用去想。将来我成为蒙国的女皇,而他会君临整个大祁,我们会有一个孩子,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

宝音看汐瑶的眼神中慢慢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恨有,不甘亦有。

“我以为那便是情,结果又是一天……”

汐瑶忽然出现了,先是祁尹政要与她和祁云澈赐婚,后又被她闹出这么多的风风雨雨。

裕德街的偶遇,才子宴上的冲撞,南巡的共患生死……

宝音的图亚,不知何时慢慢变成慕汐瑶的祁云澈。

情爱,当真是世间最难让人把握的东西。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女皇同我说,你只是颗棋子,哪个都能做的。况且将来,我也不可能到祁国做妃子,图亚更不会来蒙国给我做王夫,可是真讨厌,如今所有都变了。”

宝音不再可能成为女皇,祁云澈却做了大汗,他的心只有慕汐瑶一个人。

“那时……”

“我还没说完!”

汐瑶刚开口就被她打住,暴躁不耐的,“明明我比你年长,凭何要喊你‘阿姐’?”

真是要气死她!

见她有了醉意,又一副极想找人诉个苦的模样,偏生这些话,听似不过情情爱爱,当中太多事关天下,轻易不能与哪个乱说。

她定憋得惨了。

汐瑶继续默着,听她言。

宝音叹息连连,酒意上了头,她索性躺倒下去,侧了身背对旁边她根本不愿多看的女子。

“记得祁璟轩的辰宴吗?那时我已在燕华逗留数月,图亚忽然喊我回王都去,说过几日云王府上会有许多人,我没当回事,大不了到那几日我在房里不出来就好了。可是你来了,像女主人一样进出,我心里难受,得一日见你一人在碧水阁附近乱转,就想吓唬你。”

她语气里满腹委屈,说到此处狠力吸了两下鼻子,好像是在哭。

这倒将汐瑶弄得坐立不安。

十二辰宴前发生的那件她还记忆犹新,只回想起来,那时她还一心一意的想着要摆脱皇宫,离开燕华,对祁云澈除了敬而远之,说起来还真没个好脸色。

不想就是那时候,已经惹了宝音的不痛快。

其实那时汐瑶也不痛快。

许是饮了酒,又听她对自己诉苦,她不当回事的安慰道,“过都过去了,还提那些作甚?你既已决心和他做个了断,多提只会让自己更伤心。”

转过脖子来,宝音用发红盈泪的眼睨她,“就为那个,他把我最喜欢的九节鞭都扔进熔炉去了,那是我阿爹送我的第一件礼物!那时你与他才识得多久?他竟为你做到这步!”

汐瑶哑了哑,有些无言以对。

宝音撇嘴,强忍着哭意,“我晓得你来是为了什么,讲和么,对大家都好,他不喜欢我也不得办法,阿爹还有我的部族将来还指望你,不过如此时候竟是你听我说,真是……”

复而把身子转过去,她瓮声瓮气道,“讲和就讲和罢,草原上喜欢我的人多的是,我定能挑个中意的,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好了。”

见她伤心透了,又听她说了和祁云澈的种种,汐瑶有所感同身受。

犹豫了下,她伸手为她拨开耳边的碎发,“我与他在一起,也是经过许多苦难的。你得不到,只能说之余你他不是对的那个。”

“那自然了。”宝音细声道,“他要是我对的那个,还有你在这儿跟我说话的份么?”

汐瑶闻言扬起一笑,“那看来你还是看得挺通透的。”

她答,“在藏秀山庄时,你同我说的话虽不中听,其实你没错。”

情情爱爱的事,从来都只和那两个人有关,其他的,都是多余。

翻坐起来,她用袖子胡乱揉了揉眼,再正对汐瑶,说,“我欠你一件嫁衣,待你大婚时还你,往后和你也两不相欠。”

“好。”汐瑶一口应下,“你喊不喊我阿姐都无所谓。”

宝音登时沉下脸色,“我不想做的事,哪个都勉强不了,你且回去吧,我想自己坐会儿。”

说罢她又躺下去,一手做枕,背对汐瑶侧躺。

那背影闷闷的,又委屈非常,本这事就并非一时半会儿能真正释然。

既已下了逐客令,汐瑶不多留。

站起来刚行得两步,忽然又听身后那人儿用极其细微的声音,愤愤不甘道,“不过……你虽年纪不得我大,可行事作风、手腕算计,都略胜我一筹,图亚又这样喜欢你,算起来,你肯做我阿爹的义女已是我族之幸。”

格尔敦不知,宝音却知。

就算慕汐瑶没有来到北境,就算她没放弃,到不了大婚之期,图亚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她还没松口前,阿爹已然在暗中布兵备战。

那般局势,再想到图亚心不在自己身上,宝音才硬生生的逼自己断了情!

看出她心思,汐瑶道,“机缘巧合,说不上谁幸与不幸。你阿爹不收我做义女,我又拿什么身份去站在他身边?”

“你这笨蛋!”宝音蓦地恼起来,“我的意思是,也只有你能嫁给图亚,做阿爹的义女,还有我……阿姐。别人没那个资格。”

她认可她了。

她们讲和。

汐瑶莞尔,默默看了那别扭的身影一会儿,笑着转身,边走边道,“过几日送你份见面礼。”

……

炎碧与白蕊大婚三日后,众人一齐回塔丹。

颜莫歌身子不大好,只能留在纳古斯继续休养。

汐瑶见他成日上哪儿都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逍遥自在,倒比许多人过得安逸,最先的担心也都烟消云散了。

临走时,国师秘密到来,为他换了一次血,还将一个消息带到。

祁国一切安好,兴许不得多久,女皇便就亲自初访蒙国。

汗皇陛下欣然。

不日回了塔丹,格尔敦王爷不知用了何种方法,摆平了沈老太爷。

据说而今两人每天都在一起饮酒,加上另外两位王太夫,七七八八的将大汗的婚事商议妥当。

汐瑶取了胭紫玉佩,又寻来巧匠和有名的兵器师傅打造了一条九节鞭送与宝音,‘姐妹’之情仿佛又更近一步。

之后的时日,祁云澈带着她在北境到处玩乐,待到八月末,转归蒙国王都——呼奇图。

睡过女皇的男人

十月末的呼奇图,入夜后竟开始飘落点点白雪,寒意沁人皮肤,白霜爬上无坚不摧的城墙,将这座刚毅的王城妆点上银装。爱睍莼璩

次日汐瑶从温软暖和的被窝里醒来,睁开朦胧的睡眼,便是见到石窗下已然堆了一堆白雪。

隔着整块半透明的屏风,中央的四方凹槽里,取暖的炭火烧得通红,火堆上面悬挂着一只铜壶,壶里沸腾的酒液正飘出醉人的香气,盈满整个寝殿。

她裹着绒被,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实在安逸极了。

既然这天落了雪,长住纳古斯的那位小土皇帝也快回来了罢榛。

两个月不过眨眼之间。

当初刚来到呼奇图时,汐瑶对什么都倍感新鲜。

一望无际的高原上,一座白色城静卧最旷阔的中心,王城背后是巍峨的阿尔山,高耸的狼峰正好位于城的正中肄。

远远望去,那座上千年都无人攀到最高点的山峰像是一根矗立在天与地之间的支撑,壮丽非常。

这里的城墙比山还要高,这里的房舍厚重坚毅。

连宫殿都仿若是用巨大平整的巨石累叠而成,随处可见神秘古老的图腾和雕纹,穿着银甲的蒙族勇士有条不紊的来往巡视其中,尽显磅礴之气。

眯了一会儿,再度将脑中那幅画面重温罢了,以此告诉自己,此刻她身在北境,蒙国的王城,与所有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样很好。

睁开眼,汐瑶翻身坐起。

一双赤足将将落到床榻边的地毯上,菱花和湛露像是早有所料般,捧着衣裳和洗漱的用具从外殿走进来。

见只得这二人来,她心花怒放,都不用谁言语相哄,笑盈盈的站起来,舒心道,“外面落雪了,真好,待会儿去找梦娇姨娘和四婢,我们到城外透透气,顺便去接女皇。”

半个月前,收到祁国女皇的亲笔书信,她都快高兴疯了!

粗粗算下日子,虽下了雪,可定迟不过午时就能到。

这几天大王宫里到处都在忙着准备,里里外外喜气洋洋,堪比盛大的节庆。

昨儿个下午汐瑶在外面闲逛,遇上三个族长,难得大家都面带笑容,一团和气。

比起她刚来时的横眉冷眼,如今对她亦是不得成见了。

真是天下太平万事兴。

就连祁云澈在晚膳时都不停对她说起从前在宫里时的趣事。

她在他那张俊容上望见飞扬的神采,和她初识他时,有着天壤之别。

由着菱花湛露给自己换装,汐瑶心情雀跃。

两只豹儿在后花园玩耍,听到里面有了动静,撒丫子的跑回来,见它们的娘亲在妆台前坐下梳头,忙不迭蹭上来讨宠爱。

挤得菱花都没法为汐瑶好好梳头了。

忍不住,她怒骂道,“这两个畜生,来了呼奇图之后越发放肆,宫里宫外的乱窜,坏透了!”

湛露拖着其中一只的尾巴,将它拉开,应和道,“就是!成天只会到处撒欢,瞧这一身的肉,再不听话就将你们拔了皮,拿来做袄子过冬正好!”

飞墨好似听懂她的话,说它胖便算了,还要剐它的皮?

它被湛露连拉带拽的赶到一边,委实不甘愿得很,却又晓得她是不怕自己的,只好佯作攻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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