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夏-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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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喊好一边乐,陈寿亭偷空还拍着陈晓奇的肩膀说:“老七啊!真行!想不到你不但拿洋文骂人有一手,动起手来也不含糊,好!这才是我兄弟的风范!很像你六哥年轻时候的样子!改天咱弟兄俩好好切磋切磋,看看你那‘黑虎偷心’厉害,还是我的抓鸡擒拿手厉害,哈哈!接着说!”
讲到老外输人不输嘴,吆喝着要立牌子不让中国人进餐厅吃饭,陈寿亭又是一阵破口大骂,完了转头埋怨陈晓奇道:“我说老七,你当是怎么就不直接给他堵回去?他还立牌子不让中国人进去?我拆了他那破生肉铺子!娘的!气死我了!”
陈晓奇一脸的不在乎,嘿嘿冷笑道:“六哥,不用在这上面生气,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拆了铺子他们还可以再盖,这个不是长法,咱们得好好的发展多多的赚钱,有朝一日咱们把整个青岛城给买下来,把这些***撵到海里喂王八!那不是更痛快!”
陈寿亭大赞:“哎呀,还是我兄弟有魄力!把青岛城买下来?敢想!好!你六哥平生的愿望,就是开个青岛城这么大的染厂,把咱们染出来的布卖到全中国!你倒好,直接买下来,那不成土皇帝了!哈哈!行啊,等那天你有这个能耐了,你六哥给你当看大门的都心甘情愿!”
三个人给他这话给逗乐了,一天云彩散尽,卢家驹把话说出来后,痛快了许多,但仍是有些担心的说:“六哥,我觉得没有必要的话,这段时间还是尽量别让晓奇出去抛头露面了,那些洋鬼子的心胸狭窄,他们明面上吃了亏,一定咽不下这口气,他们拳头不行,可是他们枪炮厉害啊!我看还是小心点好!”
陈寿亭皱皱眉头,拿尾指搔了搔短发,道:“有那个必要?怎么说这里也是中国人的地方,他们就敢明目张胆的打枪放炮?”
卢家驹郑重的点头道:“有这个必要!我在德国上学的时候,听那些外国的同学说,这洋人里面,最聪明的是德国人,最乱腾的是法国人,最狠的是俄国人,这最坏的就是英国人,这世界上一多半的坏事都是英国人挑起来的,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噢,要真是这样,那还真得防着点他们,这些混账不讲信用我倒是知道,欺软怕硬也听说过,不过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些道道。”陈寿亭抓着下巴沉吟道。
陈晓奇一笑道:“家驹哥说的没错,我了解到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好吧,这段时间我安心的在家看书吧,正好我的一些学业有些生疏了,我得赶紧重新捡起来,到时候上大学别再跟不上。”
“上大学?”两个人听他这么一说,同时楞了一下,异口同声的问道。
陈晓奇也不嬉皮笑脸了,正容道:“是的,我想过了,我还是要上大学才行,现在我年龄还小,资历也浅,干不了什么大事,最好还是到大学里面去深造一下,多学一点东西总是有用的,到时候帮六哥得忙也能得力。”
陈寿亭拍着自己大大腿叹道:“上学好啊!你六哥这辈子就吃不认字的亏,现在想学也晚了!这不我整天寻思着,等我的孩子长大了,也送他到外国去留洋,学点大本事回来,省的跟我似的窝在这里动弹不了,没文化干不了大事,这个理咱得认。老七有这个想法很好,六哥无条件支持你,你打算去哪里,要花多少钱?跟你六哥说!”
陈晓奇一笑道:“去哪里现在还定不下来,钱的问题嘛,我自己有办法,先不用六哥担心。”陈寿亭一听这个马上就急,陈晓奇赶紧按住他,道,“六哥先别急,我不是说不找你,我这也不小了,总得自己先琢磨点门道试试,有你做后盾我心里有底,实在不成了,那不还得靠六哥嘛。”
陈寿亭这才把心放下。再闲扯了几句后,天色不早了,他们还要回住处休息,三个人就散了。不过陈晓奇果然守信,从那天开始,一直到他跟陈寿亭正式结拜那天,他都没再出门惹是生非去。倒是卢家驹因为交游广阔,青岛很多外国人都认识他,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那天晚上闹出来的事情跟他有关,不过当事人已经去上海了,这里暂时也没人找他们麻烦。这件事情就这么沉寂了下去。
八月十五之前的一天,在包括山东首屈一指的商界巨子、山东成德面粉厂的苗翰东先生,中国经济界的大家、现在隐退的周家周怀义先生,以及青岛的许多外国洋行代表,陈寿亭的岳父、干爹、周村通合染厂的周掌柜,以及卢家驹的父亲、张店有名的儒商卢老爷子等人的见证之下,陈晓奇和陈寿亭结为兄弟。
仪式结束之后,酒宴闲聊之中,陈晓奇突发奇想,给苗翰东出了个主意------将面粉厂进行增值,也就是所谓的深加工。在这之前已经做到全省最大的苗氏根本没考虑过要更进一步,因为他们现在的生意就算是再扩大一倍也不够忙活的,中国缺粮食缺白面吃的人海了去了。陈晓奇却不那么看,他就着酒兴,给在座的人上了一堂跨时代的经济课,其中的内容在现代人看来似乎浅薄的很,可是在那个时代却是振聋发聩的。他首次提出来产业链的概念,让这些商人们明白了为什么日本人从中国买面纱,运回日本织成布再运回来还能比中国本埠布便宜的道理,不仅仅是日本政府补贴、中国军阀剥削的原因,经济上,日本人勾结军阀控制棉花产地压低收购价,在上海大肆开设纺纱厂压低生产价,加上政府补贴免税的措施,加起来拥有竞争力的事实,进一步阐述了产品再加工增值的必要性。
苗翰东等人尽管学贯中西,但是对于这些经济方面的眼光显然有局限性,毕竟陈晓奇这套从郎咸平那里剽窃来的理论即使在21世纪的中国也是少有人知,更别说现时代的人了,幸亏他说的比较简单,听者却都是一时俊杰,理解起来没那么困难。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陈晓奇负担起来给面粉厂增值的任务,不过这仍然难不倒他。他手里可是有一样制胜法宝没用过------钙奶饼干!
青食钙奶饼干是后世中国享誉几十年的优质产品,在六十年代初全民缺钙的时代,没有牛奶喝的中国人特别是儿童普遍营养不良钙质缺乏,在“保护下一代”的使命之下,众多的食品厂使出了各种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这其中青岛的饼干厂创造出来钙奶饼干这种优质产品。在经过初期的骨粉添加之后,改良为葡萄糖酸钙作为钙质添加剂的配方一直沿用到21世纪,亿万民众曾经在不同的年龄段品尝这可口的美食。曾经在几十年中,蜡纸包装的钙奶饼干都是走亲访友必备的礼品,说印象不深是不可能的。
陈晓奇出马,当然不会再重复用骨粉制造的初级阶段工作了,他直接给出了化浆、调面、压片、冲印等工序的大体规划,以及面粉、鸡蛋、奶粉、白砂糖、植物油、钙质等配方。并且连广告词都想好了,在这个时代,史无前例的提出来补钙协助骨骼成长和防治佝偻病的维生素的概念,并进一步发展出食疗的说法。
不仅如此,陈晓奇还根据自己后世的知识,告诉苗翰东将饼干产业做大做广的一些意见和建议,特别是后世超市里常见的各种疏打饼干、蔬菜饼干、巧克力曲奇、三明治夹心等等,至于怎么加工,那就不是他能说明白的。
不过这显然足够了,这种显而易见的可行方案不是傻子谁都看的出来其中的商机,比起来六十年代,20年代的中国人生活同样困苦不堪,城市家庭和地主富农们有了吃饱饭的机会,却没有改善下一代体质的办法,而陈晓奇这一出无疑是及时雨。他这灵机一动的策划,不留神就将中国人补钙的时间往前提了整整四十年,对于整个国家民族的深远影响那是无法估量的,中国人缺钙的历史从此之后一去不复返了。
苗翰东最后是满怀着赞叹和遗憾走的,当年他出三十万大洋挖陈寿亭未成,陈寿亭重情重义的守着自己岳父那点微不足道的产业,兢兢业业十年发展成现在青岛第二大的染厂,一代商界奇才就此失之交臂。而今陈晓奇横空出世更是让他感叹,陈晓奇的一个主意就能让他现有的资产在最小投资改良之下增值三倍都不止,而着短短几个月内陈还与法国人达成了一看就是长远宏大的合作,还能写出来染布的方子,这更是个不可多得的大才啊!大到他那间山东最大的面粉厂都容不下的程度了,一时俊杰啊!幸亏是他的兄弟!
第一卷 绸缪基业 第十七章 春—药大亨
忙完了那一段后,陈晓奇有一段时间闷在染厂的实验室里面鼓捣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陈寿亭问他他也不说,只是嘿嘿诡笑。。***没几天他又从柜上支了几十大洋,然后在青岛的各大药铺买回来大包小包的药材,从那之后染厂厨房里经常弥漫着一股熬中药的味道,熏得陈掌柜的直皱眉头,再次质问陈晓奇,这厮还是严守秘密不说。
这一天早晨,位于团岛的大街上,“德仁堂”药铺刚刚打开门,里面的人随便往外泼了两盆水冲了冲夜晚的灰尘,便草草了事的不管了,而后从里面出来三个腰扎板带的彪形大汉,横鼻子竖眼的拎着两条长凳往大门两旁一摆,左一右二的就懒洋洋坐在上面,一条腿还踏在长凳面上,颤抖着另外一条腿,浑身没有四两肉似的贱样,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斜溜着朝来往的人身上瞟着,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这“德仁堂”说是药铺,其实是地痞们收保护费的场所,附近归他们管的地面上,经商开店的老师百姓们摄于他们的淫威,没奈何每个月给这帮孙子上供,这帮人干拿钱名声不大好听,不知道从那一辈开始弄了个卖药的名堂,几个大洋不过买一付几文钱的药材。
大清早的又不是收租子的时候,这帮地痞便很没趣的在那里晒太阳,时不时冲着路过门口的大姑娘小媳妇吹下流哨,然后自以为得计的嘿嘿淫笑。
打远处跑来一辆黄包车,正正的停在药铺正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个身材高大西装笔挺带着礼帽的男子,正是陈晓奇。他随手给车夫几分钱的车前将其打发走,转身来到药铺台阶前,带着墨镜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很是稀罕的上下打量着这个门面儿,同时似是有些鄙夷的打量了一番那三个地痞。
地痞们被他的墨镜给看的浑身不自在,这年头,老实人不敢打量他们,有身份地位的人不屑于看他们,被一个衣冠楚楚摸不着深浅的人这么看法,他们从心里就觉得不习惯,可是陈晓奇那打扮跟这时代的牛人们一个款式,在这些地痞眼中很难猜的出来是哪家留洋回来的少爷,得罪不起的人物啊!那一身的西装就够他们忙活小半年的呢!
这么干瞪眼不是个事啊!领头的地痞站起来,歪着头塌着肩膀冲陈晓奇一抬下巴:“嗨!你!你干什么的?站这里干嘛呢?”
陈晓奇微笑道:“哦,你给何老大禀一声,就说大华染厂陈晓奇来访。”
“你谁……陈晓奇?大华染厂里面那位七少爷?”地痞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道,“呵呦!感情是七少爷大驾光临了,稀客稀客啊!快往里面请!那谁,顺子,赶紧泡壶茶去!七少爷您先坐,我这就叫老大去!”
哈着腰侧着身,地痞殷勤的就将陈晓奇让进里面的八仙桌旁,然后那个叫顺子的地痞就急忙去泡茶了,他则一溜烟的往后堂跑去。没多长时间,就听后面有人故作豪爽的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