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浓淡由它冰雪中-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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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瑾皱起眉头，发现衣襟被松开，星彤虚弱的看着他，指指他，又指指天帝，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忙低声对她道，“无妨，这件事没有查清之前，不会对天帝及我严厉处置的。何况我们没有做过……”说到这，他突然想起，那一次他在仙界寻找纤纤遇害之处未果，在梦中梦到的情形，当时纤纤的背后升起万道金光，而仙界中能使出金光并且光芒达到那种境界的，似乎只有天帝而已。照这样看来，或者纤纤之死，与天帝脱不了干系。不过，他也仍然记得当时纤纤满足的表情，他相信即便是天帝所为，也一定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他的迟疑显然让星彤也有些不确定，他看向她，发现她忧心忡忡的，然后别过头去看对面，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她在看赤霞，赤霞也正在看她。赤霞作了个握拳放在心口的手势，然后星彤又把头埋在他的怀中，嘴角有丝浅浅的笑意。
身后的那个声音又说话了，“你怎么就知道是天帝所为，虽然‘大般若’会留下这样的印记，但不表示所有有这种印记的都是因为‘大般若’功吧。”
“九悲上仙，我知道你执掌仙界刑罚，讲求证据。不过，我们何不听听天帝自己的说法呢？”空空胸有成竹的看着天帝。纤纤也恢复人身，站到了空空背后，看着天帝，给她一个解释。
数万人的目光之下，天帝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纤纤，又看向他的师弟空空，叹了一口气道，“当日的确是我使用了‘大般若’，不过，是这位纤纤姑娘要求我这么做的。”
低下众人又如开了锅一般人声鼎沸，纤纤的眼神冷了下来。最后还是空空伸手示意大家安静，过了几分钟，场面终于恢复正常，“师兄，我知道你不是那等敢作不敢当之人，既然你已经承认，我也不说什么。至于你所说是纤纤要求你所为，因为纤纤已经失忆，暂时无法对证。我今天来这里，是要你让出天帝之位，交由更适合的人执掌仙界。”
整个大殿周围突然死一般寂静，天帝冷笑一声道，“这才是你的目的，你想当天帝？”
空空也笑了，“师兄，你错了，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不堪当此重任，但是我不能眼看着仙界毁在你的手上。”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天帝终于有些动怒了。
“本来我不想说，但是既然师兄你不肯放下这个位置，也不要怪为弟的我不讲情面。”空空面色也冷了下来，语气也强硬了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九离四处寻访的真正目的，九离院子中那些收集来的法器是为了什么？哼，你真正要找的，是当时魔王留下的魔晶吧。”
天帝脸色变了一变，没有说话。空空又道，“紫竹这一百年被你罚入偏殿抄写典籍，倒是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师兄想听听吗？不想听也没关系，我知道各位仙家还是很想知道的。这就是关于历任天帝最后的归属问题。哈哈……”
得意的笑声过后，紫竹开始接着空空的话，讲述自己在典籍中的发现。历任天帝一般只会在这个位置上掌管仙界两千年到五千年，而所有超过这个任期的，最后都会暴虐成性，似魔似狂。仙人之所以成为仙人是因为他们较少欲望，包括对权力的欲望，只是仙界总需要人管理，管理仙人是一种强大的诱惑，意味着你可以调动那些心思简单，灵力超群的人完成自己的意图。而‘大般若’功又是一种强大到可以让人藐视一切的法术，时间久了就会性情大变。更令人少为了解的是，典籍中记载，当年挑起仙魔大战的魔王，竟然曾经任过天帝。当时有个不成文的约定，每任天帝的任期不超过五千年，一旦发现天帝行为不轨，可不经过天帝和天官天将，直接交由众仙人决定。不过仙魔大战后，很多约定被忽视了，而转眼间天帝已经在位两万多年了。
终于，当紫竹说完之后，天帝开口了，“空空，你说这些到底想说明什么。纤纤的事我可以等到纤纤恢复记忆给大家一个交代；玉瑾绝对不是你说的什么魔王之子，也绝对不会做出紫竹刚才所说的无耻行径；九离收集的那些法器都是毁损之物，为了纪念那场大战而已；而我本人，也绝不是贪恋这个位子，实际上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接手，我早就让位了。”环顾一下四周，“如果你没有其他要说的，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至于你的处置，我会交由九悲和九恩。”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大多数天人还是愿意相信管理仙界两万多年的天帝，中间立场的不少人点头赞同，但是空空显然并未放弃。“是吗？师兄，不知道你看到魔晶之后会不会心动呢？我会证明纤纤的身份，我也会证明玉瑾的身份，当然我也会让大家看看你这个天帝是不是该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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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茗站到中心位置，看向玉瑾，玉瑾看着他突然觉得脑中什么图象一闪而过。然后看着品茗双手在胸前一番催动，慢慢的一块黑色的晶石出现在他手中。
“魔晶！”一些参加过仙魔大战的天人喊了出来，当时魔王手中的那块魔晶夺走了无数天人的性命。而其他天人显然也听过魔晶的大名，靠在近处的天人先是齐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齐齐围拢过来，大家都盯着那个魔物不敢稍微有所松懈。
黑色的晶石在品茗手中转动，品茗还是看着玉瑾，把晶石缓缓推向玉瑾的方向。玉瑾单手搂住星彤，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腾出右手阻挡晶石的前进，眼睛与品茗对视。那里面再没有往日看到的谦恭和顺，也不再是温和的好像没有光芒，而是晶亮异常，是因为晶石吗？还是其他？突然他在品茗的眼中看到一丝熟悉的东西，好像久远年代的依偎嬉戏，好像遥远岁月里的争执打闹，恍惚间，魔晶已经开始绽放出耀眼的黑色光芒。耀眼的？黑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多天人想象不到会有这种奇观。
玉瑾忙凝神对付眼前的魔晶，然而重伤未愈的身体，本身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面对来势汹汹的魔晶，真是苦无支撑之力。
身后的天官天将已经忍不住出手要帮他，然而，所有的灵力都被莫名的阻挡在一尺开外，再也无法靠近，有些想靠近品茗，却发现品茗已经收手旁观，根本没有催动魔晶，现在所有的灵力居然是魔晶自行催动发出的，果然不愧是魔界第一法宝。
天帝有些恼怒的声音传来，“空空，你这是做什么？想杀人灭口吗？你不曾给玉瑾一个澄清的机会，突然祭出魔晶，到底想干什么？一年前，玉瑾出去巡查还被人痛下杀手，至今未愈，你再不停手，我便不客气了。”
“师兄，你不要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空空冷笑着，看着敌视他的人越来越多，却毫不在乎，甚至他身后的有些天人也觉得他所为不妥，离开他的阵营到了大殿前方的大队人马中。
身边发生了什么，玉瑾根本无暇顾及，魔晶带来的压力不断增大，他觉得自己就要灵力枯竭，一下带出了未好的内伤，‘噗’一声，大口鲜血喷出来，喷到魔晶上。身后的九恩他们更加着急，绕到他周围，想着怎么把他从魔晶的范围抢出来，连天帝都靠了过来，伸出手想吸走魔晶。然而，就在这时，魔晶外面突然笼罩着一层黑雾似的，光芒减小了，但是，就在一瞬间，那个黑雾不断扩散，把玉瑾整个包围进去，然后光芒更加刺眼，靠近玉瑾的九恩他们没有防备之下，被那层黑雾似的东西全震飞了去，天帝也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
然后，包括天帝在内的一些天人脸色变了，他们都记起当年仙魔大战时，魔王有一次被围攻支撑不住时，突然喷血，然后身前的魔晶被催动突然法力大增，把他们击退，顺利脱困的事。后来从火烈那得知，这个是魔王一脉才能催动的‘血魔咒’，能瞬间用自身的血短时间内让魔晶发挥数十倍以上的威力。
玉瑾能催动魔晶，看来就算他没有做过什么，和魔王也脱不了干系，想到天帝刚才笃定的说他和魔王没有关系，天帝和周围的人站在周围，都有些愣住了，而外围的那些天人往空空那里靠拢的又多了起来。
玉瑾在魔晶的包围内苦不堪言，他已力竭，而魔晶威力更胜，右手虽拦着魔晶，却没有一丝灵力可供驱用，现在他心中后悔的是当时魔晶出来之际没有把星彤推开，如今自己自然是跑不掉，却连累了星彤，他吃了丹药，星彤要怎么是好呢？
收回右手，他抱着星彤坐在地上，星彤软软靠着他，却一直用眼睛盯着那魔晶，眼中神采莫名，也不知想到什么。“星彤，你会怕么？”
星彤这才看向他，脸色不是很好，苍白的有些透明，看来在魔晶的魔力之下她也不好过。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她，然后伸手接住什么。玉瑾低头看，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那颗泪在星彤手中凝而不散，像一颗闪亮的晶石，然后星彤笑了，虚弱的却是幸福的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握着它，我觉得好开心。”
玉瑾把她抱入怀中，闭上眼，这一刻，虽然死亡如影随形，但是他和她一样，觉得很开心。如果这一刻星彤能够记得他，他愿意在这一刻魂飞魄散，永不超生。魔晶的压力已经逼近他们的身体，玉瑾稳定一下心绪，挪开一点星彤道，“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星彤点点头，出乎玉瑾意外的从他怀中拿出那个冰雕，然后松手让那颗眼泪融入冰雕，慢慢的，冰雕发生了变化，玉瑾的脸清晰的从冰雕上显露出来，冷冷的表情，只有眼神还带些温暖的神色，似乎在教训身边的猴子不听话。星彤慢慢闭上眼，“我好累，好想睡觉。”
“睡吧，我抱着你。”魔晶的黑雾已经把两人团团抱住，不少黑雾往玉瑾体内袭去。玉瑾把星彤抱在怀中，任由那些黑雾钻入自己体内，闭上眼，等待着毁灭一刻的到来。
让玉瑾意外的是，游走在体内的那些黑暗的灵力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相反，好像是不断在修补他体内的损伤，与此同时，他脑海中不断翻涌着血腥的气息，一种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四下无声，但内心深处竟是这般清晰的听到一声狂吼，仿佛九幽之下无数冤魂的嘶喊，带了无数怨气，腾腾而起。白骨！鲜血！厉啸！血腥！
玉瑾霍然睁开双眼，大口喘息，看向星彤，却看不清她的样子，眼前仿佛一幕幕都是那些杀戮和怒吼。周身的黑暗灵力越来越多了，他想怒吼，想肆意而为，充沛的灵力，让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然后一个凉凉的东西摸到他，是星彤的手，玉瑾脑子清醒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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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血光，撕裂般的怒吼，然后是星彤远去的身影，不要！玉瑾伴着一阵剧痛喊着从沉睡中醒来。原来是在做梦，睁开眼环视周围，发现自己回到他目前暂居的九离上仙的一间小屋中，而床前居然是品茗。
看到他醒过来，品茗很开心的笑了。“想喝水么？还是想问点什么？”
问点什么？玉瑾有一刹那的恍惚，然后突然想起昏迷前的一幕，魔晶，还有星彤，他记得是星彤的手和唇让他恢复了清醒，他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的唇在他的额头带来的清凉，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