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宫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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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皇后杜氏和崔夙几乎同时霍地站了起来,一个是又惊又喜,一个则是满脸不可思议。
皇帝至今没有一个皇子,只有两位公主,而豫如这骤然得来的一胎,无论是对于豫如自己的未来,抑或是对于其他人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
卷尾 夕阳残照
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卷尾 夕阳残照 任宝林有妊,皇后请太后懿旨,晋任宝林为美人!
无论是宫里宫外,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人们露出的第一个表情无疑都是惊讶。皇帝登基三年,而这三年间,宫中没有任何一个嫔妃传出有孕的消息,唯一的两位公主还是皇帝当年当亲王的时候出生的。为此,那些外戚没有少往宫里弄药方子,但结果就是只开花不结果。而礼选了两次,新添的嫔妃十几个,同样没有任何效果。
而今,一个从宫女爬上龙床的小小宝林,居然得了这样的机缘!一朝怀上龙种,居然连跳两级从宝林晋封美人!
作为豫如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皇帝反而最晚得到消息。他在听报喜的太监说完后,并没有露出多少喜色,反而微微皱了皱眉头,而最后说的话却有些意味深长:“替朕转告皇后,此事就多劳烦她费心了,任宝林……任美人有孕期间,让她负责照料。另外,把玉宸宫附近划为禁区,非朕或者太后皇后允许,任何嫔妃不得擅入。”
皇帝的这些话传遍宫中之后,众多娘家显赫的嫔妃顿时不干了,这不是像防贼那样防着她们么?不过是一个运气好一点的宫女罢了,用得着出动这样大的架势?
于是,数日后在慈寿宫,诸妃早上请安的时候,便对紧跟皇后而来的豫如冷嘲热讽,而韦美人更是一时气急,质疑起了豫如腹中胎儿。结果,太后雷霆大怒,当场将韦美人贬作御女,令其闭门反省,然后又将其他嫔妃训斥了一通,却大大称赞了皇后贤德,而没有掺合其中的陈淑妃亦是得到了几句赞语。
由此一来,因为豫如的怀孕,玉宸宫再次成为了风口浪尖,甚至有人暗自猜测,崔夙既然得赐府邸,豫如会不会因此而占据玉宸宫主殿。然而,等了几天之后,她们却无一例外地失望了。豫如仍旧安安分分地呆在玉宸宫后的偏殿,即使添了几个使唤人,身份亦水涨船高,在外却依然对旧主毕恭毕敬。
只有崔夙自己知道,她或者豫如从这一次的事情中得到了什么。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皇后不过是一尊泥菩萨,然而,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她再也不会小看这位祁国公的独女,当初的汉王妃,如今的皇后。
而因为皇后的这一次玉宸宫之行,崔夙解决了最棘手的问题——豫如找到了靠山,而玉宸宫上下的太监宫女同样有了人照应。当然,皇后杜氏也有莫大的好处,在宫外没有任何背景的豫如,唯有牢牢靠住皇后,方才能够在深宫中生存下去。同时,皇后也得到了一个保证,将来豫如腹中的孩子,将会由她抚养。
但是,崔夙已经不去想这些了。她不喜欢皇宫,一点都不喜欢,而尽管外面依旧是一座诺大的宅院,但是,总比这四四方方的宫城要小些,要自由些。因此,她轻松写意地指挥那些小太监收拾东西,吩咐沉香整理金银细软,而库房中剩下的那些大件,将会在之后陆续运往新府。
正在忙忙碌碌的时候,却突然有人向崔夙报说有人求见。等崔夙满腹狐疑地来到前殿,见到的却是刘宇轩和那五个侍卫。
“你们这是……”
刘宇轩微微一笑,突然躬身行下礼去:“卑职刚刚蒙太后召见,太后已经下旨,以卑职为侍卫长!而他们同样将在郡主身边随扈,之后若是有可靠的人可以接替,再另做打算。”
饶是崔夙一向镇定,此时也不由变了脸色:“你们都是武艺超群的世家子弟,若是外出任军职,至少是都监副都监,跟着我出去岂不是大材小用?”
听崔夙这么说,秦达第一个笑了:“我们在宫中不过也是闲散侍卫,又不像小凌有那样的机缘,反倒是跟着郡主逍遥。太后看在我们随扈郡主一场的面子上,将来外放军官说不定还能再晋升一级。刘大人都和我们说了,宫中是非漩涡,我们跟着郡主即能够脱身,又能够捞到好,反而是郡主带挈了我们才对。”
对于秦达的这种论调,崔夙着实挑不出什么错处,然而,别人也就罢了,刘宇轩若是给她当侍卫长完全是浪费,刘成怎么会答应这种事?
刘宇轩见崔夙神情恍惚,便寻了个借口打发走了秦达五人。等到前殿只剩下了他和崔夙两人,他这才解释道:“虽说是太后的旨意,但这是爹爹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如今外面同样是一片混乱,听说魏国公府上前几天还出现了刺客,所以更应该小心防备。你难道忘了,当年我说过要还你的情?”
欠情……
崔夙没有想到,一句儿时玩笑话会让他记到现在,正想再劝,却想起此人也是个死硬脾气,叹了一口气便绝了这个念头。下一刻,她方才想到刚刚刘宇轩提到了魏国公府上出现刺客,连忙问起缘由,而刘宇轩也只是从京兆府道听途说,并不知道其中详情。
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真是蹊跷了……先是太后遇刺,临江王和江东王遇刺,又是魏国公府上出现刺客,仿佛天底下的刺客都在这个时候一下子窜出来了,究竟怎么回事?”
刘宇轩惟有报以苦笑,前一个倒霉的京兆尹已经因为未能查出太后遇刺一案被罢职,而后一个京兆尹刚刚上任就碰到了魏国府闹刺客,不得不说是双双倒霉透顶。然而,和崔夙一样,他才懒得去操心京兆尹的死活,事情究竟是谁做的,这才值得深究。
两人正默默相对而立,突然,殿外响起了一个煞风景的声音:“郡主,郡主,皇上宣召!”
沈贵三两步冲了进来,却发现殿内情形有些古怪,顿时进退两难,最后干脆低下头数着地上的砖缝。而崔夙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转头沉声问道:“皇上宣召我做什么?”
“说是贺郡主乔迁之喜,皇上亲自写了匾额,还有一幅中堂画送给郡主。”沈贵本想将打听到的事情一一告知,但由于摸不准刘宇轩是否可靠,因此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寇总管亲自过来传话,说是请郡主尽快过去。”
贺礼?崔夙眉头一挑,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皇帝大约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快离宫别居,想要趁机另打主意才是。除此之外,临江王和江东王的即将回归,大概也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她朝刘宇轩点了点头,随即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红彤彤的晚霞下,整个宫城都笼罩在落日的余晖之中,那一轮红日,眼看就要落山了。
《第一卷宫深不知处》完
《第二卷彩云何时归》将从明日开始上传
感谢纳兰,非非,那那,六六,青衣,橙子,雪儿……还有无数我也许不知道,但是一直在帮助我的人,深深鞠躬致谢!
至于某篇深坑文,掉进去的朋友对不起了,目前就这么多而已,大概是一年多以前写的……
第一章 高朋满座
第二卷 彩云何时归 第一章 高朋满座 黄昏时分,曲洛街长乐坊便渐渐热闹了起来。迎客的灯笼一盏盏高高挂起,白日里紧闭的大门也一扇扇打开,内中无一不是灯火通明,绮年玉貌的女子隐约可见。而街上的酒楼茶馆亦是到了一天中最红火的时候,但凡两三层的大酒楼,底楼已经是坐得满满当当,至于二三楼的雅座包厢也已经坐满了六七成,端的是繁华气象盛世风流。
那种五陵年少争缠头的盛景,在这长乐坊中日日上演,既有才子佳人的喜剧,亦有薄幸儿郎的悲剧。总而言之,外乡人来到上都,长乐坊便是必来之地,否则纵使回乡,旁人亦会笑话白白来了这京城一趟。
长乐坊中最大的烟花之地是太康院,传闻太康院的匾额乃是前朝一位皇帝的御笔。只不过,数百年前的事又有谁耐心求证,旁人只知道这太康院中的女子大多是经过了宫中教坊的调教,也就乐于大把大把地洒银子。
然而,这一晚上光顾太康院的大多数主儿却恼火得很,别说十三位当红姑娘不见踪影,就连次一等的也都不齐全。虽然管事的打躬作揖赔尽了好话,几个年轻气盛的豪门子弟终究咽不下一口气,厉声要求一个交待。当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的时候,楼上终于懒洋洋地下来了一个人。
“吵什么吵,有本事去望川阁上去把各位的相好领回来,光知道在我们太康院门口吵吵嚷嚷,算什么本事?”
门口愤愤不平的几个人抬头往楼上看去,登时眼睛一亮。只见一位盛装丽人缓步从楼上下来。她手中一柄宫制团扇,一袭薄纱长裙下滑腻肌肤隐约可见,足下轻履的头上缀着两颗小指头大的明珠,轻挽云鬓淡点唇朱,粉面上一颦一笑,无不流露出一股婉转轻佻的风情。
“十一娘!”
那几个豪门子弟脱口惊呼了出来,一个大胆的便涎着脸上前几步想要揩油,却被那十一娘厌恶地推了开来。她不屑地扫了这些世家公子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今天晚上是荣国公、魏国公、祁国公,还有左相林大人,右相鲁大人等几位朝中大臣一起设宴请客,各位公子既然不满,是不是敢和奴家去望川楼,当面向他们质问?”
此话一出,刚才还喧哗一片的门口顿时鸦雀无声,而那几个闹腾得最起劲的公子哥则一个个缩回了脑袋。开什么玩笑,刚刚十一娘说的那些人当中,有好些便是他们的父执长辈,而即便不是如此,仅仅朝中左相右相这些实权人物,也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当下大多数人无不脚下抹油溜了个干净,而尚有不甘心的则开口问道:“既然是那么多大人请客,十一娘你可是太康院十三姝中最出色的,怎么独独不去?”
“老娘今天不舒服,晚去一阵不行么?”十一娘一瞪眼睛,没好气地朝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侍女喝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帮我去把琵琶拿来,要真的让那些大佬等急了,你们就等着明天太康院关门吧。”
这么几句话一丢出来,那些仅剩的人顿时也悻悻散去。毕竟,找乐子是一回事,因为寻花问柳而和朝廷大佬对上了,那就不是找乐子而是找死了。再说,长乐坊不止太康院这样一座青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当然,所有人心中都存下了一丝疑虑,劳动这样一大批重磅人物亲自设宴款待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望川楼便在曲院街东头,是整个长乐坊中唯一一座四层楼的建筑,平日最是达官贵人云集之地。只是这一日,素来高朋满座的三楼却是无比安静,往日呼朋唤友招歌姬助兴的官员全都偃旗息鼓,隔在中间的屏风也被人撤了。他们有的在那里一边用餐一边小声议论,有的则干脆招来小二低声询问。刚刚进去的那些人他们都看到了,有两位尚书,三位国公,两位宰相,这架势着实太大了。
突然,不知是谁轻嚷了一声:“又有人上来了!”
一群官员顿时止了议论,全都把目光投到了楼梯口。只听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之后,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便上了楼,往这里扫了一眼便脚步不停地往楼上走去,身后还跟着几个显然是护卫的随从。而这个时候,几个倒吸凉气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但是,大多数人却是一幅不明所以的模样,他们根本不认识那个上楼的人。
正当有人想询问刚刚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又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