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十九辑)-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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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渐渐亮了,空旷的舞厅在布景的衬托下,一下变成古朴原始的荒原,山石、
木桩、莽兽 、河流、木舟、鱼网,隐约可见的草棚和草庵。接着传来一阵低沉的鼓
声。皮鼓声中,一群 挂着兽皮的男女走出来,跳起欢乐的舞蹈,嘴里发出“嗨嗨”
的声音,动作和声音都非常简 单、刚劲。皮鼓声渐渐急骤,舞蹈也越来越激烈,一
阵急促的“嗨嗨”声后,舞蹈戛然而止 ,演员在暗下去的灯光中迅速退场。灯光再
亮起时,一个身材修长、长发披散的女子已经登 场。钱坤扶扶眼镜,没错,就是月
儿。月儿跳的是草裙独舞。说真的,月儿的舞姿一看便知 ,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可
她跳得本色,更接近生活本身。她在呜呜咽咽的音乐声中起舞,身 上的草裙
,听得人身上痒痒的。开始时跳得舒展缓慢,手臂慢慢扬起,一束灯光打 来,能
清晰地看到她腋间的汗毛,软软的,稀稀的。钱坤的心在紧束,那是编舞者精心的
设 计。此后,灯光变幻莫测,音乐也时缓时急,月儿在舞池中独自旋转,忘情地旋
转。三年中 ,月儿由一个瘦弱的女孩,已经发育成一个丰满迷人的姑娘,皮肤仍然
是棕色,双腿依然修 长,上身却变得蜂腰隆胸,两个高耸的乳房在稀薄的草裙中时
隐时现,蹦蹦跳跳。她没有胸 罩,甚至也没有内裤,在旋转和跳跃中,一切都裸露
无遗。场内的气氛开始活跃了,人们不 再文雅,不再沉默,而是不断发出一阵阵狂
呼。人们看到的是一个真正的来自山野的女子, 原汁原味,毫无遮掩,毫无伪装。
他们痴迷的就是这个,他们离开繁华的南京城来这里就是 为了看这个,他们温文尔
雅地等到凌晨一点为的就是在等她,他们看腻了光滑的葱白样的女 人现在要看看一
个像印度少女似的长着棕色皮肤的女孩子,他们已经恶心那些刮掉眉毛刮掉 腋毛甚
至刮净全身体毛的女子,现在要看看一个带着山野气的毛绒绒的真女子,就像吃够
了 美味佳肴的城里人要改改口味吃点野味。
整个舞厅都疯狂了,所有的人都在狂呼乱叫。
在这一片山呼海啸般的狂叫声中,月儿的尖叫依然能分辨出来,她身上本就稀
薄的草裙已快 要抖落干净,全身的器官都已展示给众人,她在叫,在尖叫,在撕心
裂肺般狂叫,钱坤从她 的叫声中已经闻到了血腥气。突然,他不顾一切地冲进舞池,
抓住月儿转身就走,刚走出几 步,被保安一拳头打在脸上,打得鼻血四溅。与此同
时,周围响起一片狂叫打死他打死他打 死他!……
钱坤被一个保安搀扶着,踉踉跄跄走出月牙儿中心的大门,手里攥着一张沾满
血迹的纸条子 ,是月儿由保安转交给他的。就着门口的灯光,钱坤展开纸条,上头
是歪歪斜斜的几行字: 钱老师,你不要再来了,我还没有变成城里的女孩子,他们
不让我做城里的女孩子,说这样 才好挣钱,我一定要做城里的女孩子,等我挣足了
钱就能做城里女孩子了,还有二年,我去 找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高高大大的保安和善地拍拍钱坤的肩说请回吧。钱坤的头有点晕,刚才那一拳
打得太重了。 他抬头看看,好像就是这个家伙打的。但此刻保安正对他笑。笑得叫
他毛骨悚然。钱坤有些 站立不稳,他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摇摇晃晃走到一棵小树
旁,扶住树身蹲下,干呕了一阵 子,鼻孔又流出血来。他用手背擦了擦,努力站起
身。他决定回家了。这时月亮已经落下, 月牙儿休闲中心也已曲终人散,来此消闲
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已走完,刚才还闪亮的“月牙 儿”三个字倏然熄灭,整座森林
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雨季的懵懂
王艳玲
在烟雨濛濛的雨季里,我踏着平坦宽阔的求学道路,生活在欢乐愉悦的高中校
园。处于雨季的我也同其他女孩一样情不自禁地情窦初开。每天走在熙熙攘攘的人
群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总能集中我的目光。他稳健坚定的步伐,他含蓄深沉的
个性,时时掀起我心中的涟漪。不知道那只是每个女孩都有的偶尔的心动,还是师
长们坚决禁止的初恋。我分不清,只是很习惯地在人群里张望,时而欣喜,时而失
望,而且脚步的节拍完全是为了适应另一种节拍迈出的。就这样,我的每一天又多
了一份希望。为了这份希望,我开始注意自己的着装,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每一
次我对他是深情地凝望,可他却是匆匆的陌路人。我开始忧虑,开始担心他将会被
别人占据。其实他真的为别人所拥有,我又能怎样呢?对他我永远是个过客。就这
样,我对他的情感一直在我心中生根发芽,渐渐滋生。
一次次地扭头寻觅,一次次悄悄地追逐,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激荡的心潮。也
就是从这时起,我开始提起笔,开始记下自己一次次跳动的心:
三言两语说不清我的心思,
千言万语诉不尽我的情感。
也许朦胧,也许真切,
也许清淡,也许激烈,
我无法关闭我心中的这扇窗,
我无法撑稳我梦中的那张帆。
只能迎风将它启开,
只能随浪飘荡在海上。
只能追逐你的脚步——匆匆忙忙,真真切切!
正像这首小诗中写的那样,我无法说清这一切。我只知道我想更了解他。和他
相处了一年,他在茫茫的空间时常给我制造些紧张、喜悦,还会有小小的气愤时刻
牵动着我的心情和思绪。读着他的来信是我在疲惫的高中生活中最美好的插曲,最
幸福的事。
进入高三,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地成熟。我越来越看清我与他之间的距离。
他在另一个中学补习,我们很少见面。也许是距离给了我冷静的空间。面对现实,
理智地说我和他的确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帅气,潇洒,人生目标平凡。他不愿
为了远大理想而长途跋涉。而我是个平凡的女孩,但却愿意付出一切去追求我的理
想。我再不愿意一些叛逆的因素成为我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所以,我努力地下定
决心将他放弃。我想只要我放开,他一定会淡然处之。但令我大为震惊的是,在我
高三毕业也就是他高四毕业的时候,他来找我。我无措了,几乎要妥协。但我在百
般慌张喜悦的情感上为自己努力地罩上了一层平静的面纱。我不敢直白地表达,只
好用躲闪的言语告诉他我坚守“最初永远是最美”。但任何人都得面对现实,现实
的差距必须得承认。所以我们只能向相反的方向远走。但他一直装着不懂,并且还
时常向我表达他内心有多么痛苦,他有多么自悲!听着他的话语,我情不自禁地想
安慰。想用自己的温存温暖他,那时,我真的很无措。毕竟,他曾经让我有炽热的
执著。
人常说,高中校园生活中除了有学习上“血水+汗水”的拼搏,还有刻骨铭心
的初恋。那也许是我的初恋吧,但它从未真实地走在我们坚定的步伐中。它从未温
馨地穿插在我们互慰的话语中,它只是一直在空中飘荡,从未降临……
原上绿树
佚名
我所在的城市被民歌包围。我故乡的山歌与理查德·马克斯的《在此等候》同
在舞台登场。我不知哪一曲更深长更悠远。我故乡的山歌能把日子唱死,也能把日
子唱活。它把日子唱得苦难无比唱得欢天喜地,唱得一无所有唱得烟火不绝。
浸染在民歌的旋律中我就变成了高原上一棵鲜绿的大树。它忘却了人类所有的
秩序和所谓的文明,努力在阳光在风雨中开花吐嫩,倾听岁月深处细碎的流逝之声,
它心中的歌化作天上高飞的鸟儿和流向低处的水。
可现在的树也得不到安宁了。自1988年以来,世界上已经有17个国家利用24种
树木进行了116次得到确认的基因改性试验。这些试验的次数越来越多,世界自然保
护基金会警告说,关于基因改性树木的商业化试验将在一些国家进行。这类试验引
发了超级杂草的出现,对天然森林造成基因污染和对这些地区的其他物种带来不可
预见的后果。
文明是什么?我们每天坐在网络时代中紧握的鼠标就是一种文明。文明的时代有
发达的科技,也有疯狂的人群。正当全球都为预防千年虫作怪而采取各种措施与准
备时,一些人则逆道而行,惟恐天下不乱,编写各种电脑病毒,阻碍了电脑的正常
运作。在台湾,去年就出产了共500种电脑病毒。网虫都知道的黑客组织“全球地狱”,
它的主谋、19岁的少年戴维斯最近被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他曾用电脑入侵美国国
防部五角大楼的陆军部电脑。当时没对他怎样,可戴维斯不思悔改,又频繁作案,
杀入陆军部网络,把陆军部国际互联网主页的信息换成了“全球地狱还活着,全球
地狱是不会死亡的”,并留下了一些色情信息,这一下惹火了美国政府。
网络时代,委内瑞拉人最爱美。女性选美在委内瑞拉是一桩大事,全国为之狂
热,而且不论男女,做外科整形手术也很普遍;美国人最爱钱,从5岁开始,美国的
孩子就可以明白持有股票的基本概念;芬兰人最厌世,因为生活似乎过得不十分惬
意,有接近4。2%的人表示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有人说,文明是一种病,染上了就不可能再回归纯朴的自然。然而美国人伯翰
·海恩斯用他极地生活的25年证明了可能性。在这场荒凉的跋涉中,时间是如此的
绵长而清晰,与现代社会里风驰电掣的高速度形成鲜明的对照。在森林里,聆听冰
在水底轻诉、阳光在窗口的呼唤、听雾气下沉的声音、在初雪的早晨阅读生命活动
的痕迹、和偶遇的动物进行目光交流……灵魂打开,容纳万物,时间不再被追赶被
挤压,回复缓慢悠长的状态……他,渐渐向一棵树的本质靠近。
一桩据说与爱情有关的凶案
张虎生
白洁突然暴亡。在勘察了现场和简短调查之后,警方这样记录着:一、死者无
外伤,现场无搏斗痕迹,无酒精和药物中毒迹象,面呈紫色,处女膜陈旧性破损,
死前有过性行为,时间约在一小时前,阴道内留有精液,死亡地点为其父(某银行行
长)送其的结婚新房,死亡时间约为某年某月某日下午四时左右,报案人为死者父亲。
二、死者概况:白洁,女,1976年3月出生,现年24岁,某储蓄所会计,家住本市,
未婚夫宁肯,28岁,博士,现在某医学研究所。首先进入警方视野的,当然是宁肯
博士。警方清晨来到研究所时,博士在实验室里,正趴在桌上睡觉。警方把他拍醒,
通知他,宁肯博士,你的未婚妻白洁突然死亡。
宁肯似乎并不特别吃惊,很安静地听完警方介绍情况,警方问他有什么要说的,
他只是发了很长时间的愣,一双疲惫的眼睛眨了一下,显得很费力,再然后就慢吞
吞站起来,从桌前移动到墙角,一直抱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