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只有风知道 作者:西默尔-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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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威尔又忙于打球了。他换了两次球棒,用手摸摸喜形于色地望着他的球童,在球前走来走去。
“也许护士跟凶手是联合的。”
“基尔伍德怎么知道了博卡的阿尔及利亚人?”
“也许他进行了调查,懂得的比我们其他人都多。”
“您讲他是个不可救药的醉鬼?”
“因此他进行了调查!”托威尔终于将球击走了。我们在草地上继续往前。“警方没有进展。您没有进展。你们可都是专家啊!你们为什么没有进展?”
“为什么没有?”我问
“因为你们都被那个固定的想法迷住了,以为是我们中的一个人干的,我们这群人中的一个。如果您不能撇开这一想法,您将永远不会获悉真相,卢卡斯先生。你们将太多的秘密塞进我们当中。我们不是发过誓的黑社会,我们不是cabale。”
cabale——这个词又来了!英语里也有它。黑社会——小个子拉克洛斯这么形容“富豪”们的这个社会。他认为他们组成了一个盟过誓的黑社会。马尔科姆·托威尔取笑了这个念头。他笑着朝球的方向走去。小球童和我跟在他身后。在这城外的莫金斯的高尔夫球场上,景色非常秀美。我深深地呼吸这纯洁的空气。微风轻吹。多汁的嫩叶在老树稍上颤动。当我仰头望天,想看看太阳有多高时,我注意到了。
四
15
十一点左右,我回到“庄严”酒店。酒店的室外大游泳池里有几位客人在游泳。其他人躺在太阳底下。我看到帕斯卡勒·特拉博坐在昂热拉和我的那个角落里。她使劲向我招手。我向她走过去。帕斯卡勒穿着一件很薄的胸衣和一种料子很薄的裤子。这个角落里还很阴凉。
“我等你两个小时了。”她跟我们打了招呼,等我在她身旁坐下后说。
“我没想到你会来。”我说。
“你也不可能想到。我还会再等两个小时,再等四个小时。你总会回酒店里来。”
一位侍者出现了。
“你喝的是什么?”我问。
“杜松子酒加奎宁。”
“我也要一份。”我说,“给夫人再来一杯。”
侍者走了。
“什么事,帕斯卡勒?”
“昂热拉。”
“昂热拉怎么了?”
“她昨晚来了我们家,呆了一整夜——在那种状态中,我们不能让她单独一个人。克劳德今天早上送她回家了。她的车还在修理厂里。”
“什么叫——在那种状态中?”
“她垮了,彻底垮了。她全都讲给我们听了,谈你妻子的信,她对此的反应,你如何反应的,说你打了她就走了。”
“我失去了理智。”我说,“我道了歉。我实在是感到抱歉,真的。”
“这我知道。这昂热拉也知道。她也难过得要命。”
“什么?”
“她那种行为。她相信了你妻子写的信,而不相信你的话。”
噢,上帝,我想。噢,上帝,你这是怎么对我啊?我刚刚开始适应走给我划定的路,现在你又将一切反过来。上帝,或者不管你是谁,你做出这一切,让这一切发生,你就同情同情我吧。我是个病人,我再也忍受不了这么多。
“你一句话也不讲。”帕斯卡勒说。
“我好讲什么?”
“跟昂热拉一样的举止。她好讲什么?她能对你讲什么?她不知道。她不敢随便讲什么。罗伯特,我还从没见过一个比她更不幸的人。她不知道我在这里。你得去找她,罗伯特。”
“不……不……这……我不能这么做。”
“你不再爱她了吗?”
我感到我的眼睛开始火烧火燎。我望向游泳池,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刚刚跳进水里,激起高高的水花。
“我,”我说,每个词都令我窒息,“我比过去更爱她,不管她做什么,我都将爱她。”
“她同样爱你,罗伯特,但是她羞愧。她相信,她永远也不能弥补她所做的事了。因此,你得去找她。”
我沉默。幸福感回来了,我能感觉到它,但它来得缓慢,令我伤感,这听起来是如此的奇怪。如果我们的爱情继续下去,那么一切就更要麻烦、更严重——在几个月之后。可是我已经适应了……
我适应了吗?我想。一秒也没有!百分之一秒也没有!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上帝。但是要让昂热拉和我重新和好。一会儿,只要一会儿。等我到了那种地步。无论如何,我们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了。
“罗伯特,回答啊!我请求你,回答我!”
侍者端着饮料出现了。我看到他走过来,不等他来到面前,就跳起身,一句话也没讲,跑过平台。众人都望着我。当我冲到泽尔热面前时,那个泊车师傅也吃惊地看着我。
“出租车!”我说,“请您赶快叫一辆!”
他急忙走了。
我站在烈日下,望着那个大花圃,我的呼吸迅猛短促。昂热拉,昂热拉。噢,苍天在上,昂热拉。
16
当她打开门时,她让我觉得特别的脆弱和疲惫。她的脸上有哭过一整夜的痕迹。棕色的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她的嘴在颤抖。她想讲什么,但是讲不出来,只发出一声沙哑的叫声。
我抱住她,温情地吻她的嘴。这时她哭起来。
“昂热拉,别哭了!”
她摇晃着头,抓住我的手,带我到阳台上,带到烈日下鲜花的海洋里。我们坐到预先卷起的遮篷下,坐在阴凉处的一张宽床上,相互不看对方,长时间不讲一句话。我俯瞰城市和大海,我看到天空和飞机,我感觉到,我好像看到整个世界浓缩在一个小核桃壳里,就像诗里写的:“我看到耶路撒冷和马达加斯加,北美洲和南美洲……”昂热拉的手放在我的手里,我们彼此不再放开。她望着九重葛,但我想,她什么也没看。
最后她低声说:“我很抱歉,罗伯特。我真抱歉。”
“别再提它了,”我说,“已经过去了。”
“对,”她说,用力握握我的手,“已经过去了,罗伯特。再也不会发生了。可我感觉真难受,难受得要命。这怎么会发生的呢?”
“别再想它了。”
“我忍不住不想它……我无法忘记它。我也不想忘记它。我想过,我爱你,没有哪个女人能爱得这么深。然后我又怀疑你,赶你走,相信你妻子写的。”
“你相信它,是因为你太爱我。”我说。海上又有许多帆船了,这回它们的帆五颜六色。“就是这么回事。换成我同样也会这样。”
“这不对。你从没怀疑过我。”
“噢,怀疑过。”我说。现在我们四目对视。她眼睛里的金点在闪烁。我说:“这才是开始,昂热拉。咱们得想办法,别真的失去理智。咱们才处于开端。卑鄙、无耻和诽谤还会成吨地向我们倾泻。但咱们本来就知道了,不是吗?”她点点头,仍然很严肃地直视着我的眼睛。“好吧!昨天咱们俩都失去了理智。我打了你……”她把一只手指放到我的唇上。我推开它。“我打了你。我走了,怒气冲冲地扔下你一个人。这再也不会发生了。”
“不,”她说,“绝对不会了。”
噢,上帝,我想,脑子里似乎听到儒贝尔大夫的声音:“……六个月之后。这是实情,卢卡斯先生。您想知道全部实情……”
这一下我又想到,如果他们截去一条腿,不会死人。有时候当然会,但是不经常。
“我对你太不公平了。”昂热拉说。
“我给了你这么大的痛楚。”
“不是你,你从来没有过。”昂热拉说,“不,今天我全明白了。现在这就是最后的证明。”她的眼睛模糊起来,“到我身边来,罗伯特。”她说。
17
我坐在厨房里的凳子上看着昂热拉准备我们的——一顿很晚的——午餐。厨房和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我听新闻,却没听到,因为我所想的一切都是昂热拉,昂热拉,昂热拉。她现在十分愉快,十分幸福。当她经过我身旁时,她俯下身来吻我。她说:“这样老看电视真是疯了,叫你受不了吧?”
“一点也不。”
“噢,你太礼貌了,才不讲。”
“这是事实,昂热拉。”
“你看,我孤身一人,那么多时间,不断地看——当然不总是,但是经常。我的电视癖就由此而来。比起我一夜一夜地乱转,你更喜欢我这样。是不是?”
“不,”我说,“我更愿意你一夜夜地转来转去。”
我帮着昂热拉铺好平台上的桌子,我们平静地坐着。当我们收走餐具后,我们从宽腹的高脚杯里喝了一点威士忌。昂热拉吸烟,我不吸。她左手上的戒指亮闪闪的。
“罗伯特,”昂热拉说,“今天是六月十三日。咱们的第一个生日。”
“对。”我说。激动和一夜未睡的后果来了。我越来越打瞌睡了。“你知道,我很想咱们特别地庆祝这一天。咱们有过这一打算,对不?”
“我也想这样。我想过,咱们去尼古拉的‘黄金时代’。这是一家我一定要带你去的饭店。”
“咱们先在‘庄严’酒店‘我们的’那个角落里喝一杯开胃酒。”
“当然,最亲爱的。”
“咱们打扮得漂漂亮亮,你今天晚上穿得光彩照人,像过节似的,好吗?”
“你知道吗,‘黄金时代’是一家很有名、很好的饭店。去那儿时没有人穿得像出席宴会似的。人们会觉得那样很滑稽。”
“随他们去吧,”我说,“这是我们的生日。我们想怎么庆祝就怎么庆祝。我是那么迷恋你在‘老英格兰’买的那身黑色短装。你穿上它,戴上耳环,戴上你的首饰。我穿燕尾服。”
“你真想这样吗?”
“这可是咱们的一个大节日啊!如果咱们这样打扮不适合尼古拉那儿,那咱们就去其它什么地方。”
“不,”昂热拉说,“去尼古拉那儿。照你希望的那样,穿得像过节似的。我会打扮得非常漂亮。”
“你不可能打扮得比你本身更漂亮。”
“我可以涂涂抹抹之类的。”
“对,”我说,“请你这样做吧。要让所有的人以为咱们是两个疯子——咱们都不介意。”
“全不介意,”她说,“尼古拉会理解的。只要他看到了咱们俩,就会理解咱们是怎么回事……罗伯特!”
我的头垂下来了。
“嗯?”
“你累了。”
“不,一点也不。”我说,“对,是的,相当累。”
“我也同样如此。”她站起身,“你到床上来吧。咱们睡一会儿,好让咱们晚上精力充沛。”
于是我们躺下去,这上面一直能感觉到的凉风带来清新宜人的空气。床足够我们两人睡。我吸进昂热拉被太阳晒透的皮肤的香气,越来越感到疲乏了。
昂热拉轻声说:“你知道我最希望的是什么吗,罗伯特?”
“什么?”
“不是现在,以后。当一切都好起来之后,当你有了时间不再忧愁时。”
“那时干什么?”
“那时我很想跟你周游世界……”她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在一艘大船上,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