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翻云覆雨-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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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金花笑道:“大红袍自然是不会错的,不过这个不是女儿茶,而是真正的大红袍。猴儿红袍!”
庄虎臣这下也觉得开了眼界了,大红袍本来是武夷山上的几棵野生古茶树,因为生在悬崖峭壁上,人是上不去的,那些聪明人就训练了猴子去山上采茶,又怕猴子走丢了,就给猴子穿上红色的衣服。所以此茶名叫大红袍。但是产量实在太低了。就有人在附近平地和山坡地上嫁接了一些。现在连给皇上、皇太后地贡品都要靠嫁接出来的来进贡,其中最好的是十二三岁女孩在早晨太阳还没出来到时候用嘴唇噙下的嫩芽,因为怕用手伤了叶片,这个叫做女儿红袍,宫里喝的基本上就是这种。而猴儿红袍已经是传说中的神品了,这壶里的金红色地液体怕是和同样体积地黄金价格差不了许多了。
庄虎臣现在喝起来也不敢牛饮了,只觉得味道格外不同,惊喜之余又问道:“赛老板从哪里弄得这样的极品?”
赛金花笑道:“这个是福建蕃司送的,他原来是我相公的门生。春天进京的时候送了我两斤,一直没舍得喝,大人有口福了,就连用的水都是去年扫下的梅花雪。”
庄虎臣眼睛瞪圆了:“两斤?这样的好茶居然一送就是两斤?不是听说一年只产三、五斤吗?”
赛金花亲手给庄虎臣又斟了一杯道:“大人若喜欢,一会就拿了去。这个猴儿红袍虽是稀罕。但是也不至于一年就产几斤,只要天气不是太坏。三五十斤的产量还是有地。”
庄虎臣不解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往宫里进贡呢?女儿茶虽也不错,但是比这个还是差了许多。”
赛金花盈盈一笑,居然坐到庄虎臣腿上,一股法兰西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和大红袍的香味混合成一种诱人情欲的味道。
庄虎臣虽然不是初哥,但是比起这***场上的教母级人物那还是差了好多,脸也有些红了。
赛金花用手抚摸着他地辫子道:“大人地辫子真好,又黑又粗,我真的是好生喜欢。”庄虎臣被她弄地有点想支帐篷,她那句“又黑又粗”实在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其他方面,尴尬一笑道:“赛老板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赛金花一边把玩着他的辫子一边道:“这个其实很简单,野生茶树就那么几棵,如果用这个来进贡,太后和皇上喝的喜欢了,那么遇见不好的天气,贡不上来了怎么办?拿女儿红袍顶替,就有欺君之罪,所以啊,这个最好的东西是不能拿来进贡的,倒是略次些的,品质稳定,才能当贡品。”
庄虎臣点点头,看见瓦德西脸色有些不好看,轻轻推了赛金花一把,朝她使了个眼色。赛金花哀怨的白了他一眼,眼神里似怨似艾,似乎是对情郎的不舍。庄虎臣虽然明知道她这是职业的手段,但是也不禁有点暗自动容,这个女人真是祸水啊,能让男人心甘情愿淹死在她销魂蚀骨的眼波里的红颜祸水。
庄虎臣倒也不是想装什么正人君子,两个成年人,你情我愿,就是做出什么来,也很正常,只是瓦德西就在旁边,大事还没办成,只得压抑一下情欲罢了。偏偏赛金花有一心两用的本事,一边把瓦德西挑逗的又是哈哈笑又是窃窃私语,一边还时不时用深闺怨妇的眼神瞟庄虎臣,弄的这位年轻钦差的心情乱七八糟,要不是记挂着议和大事,早就把她就地正法了。
庄虎臣现在听曲也没心情,美味珍馐吃着味同嚼蜡,实在是坐不住了,起身告辞,瓦德西虚留了一下,也就由他自便。
已经是初冬天气,北京城的晚上很冷,喘气都会哈出雾气,庄虎臣刚从被炭火烤的想冒汗的屋子出来,更是觉得冷的刺骨。但是冰凉的空气却让被赛金花冲昏的脑袋觉得清醒了许多,这个女人只是个妖精!
一直在门口负责境界的王天纵见他出来了,也跟着他出了大门,走到他身边道:“大人,咱们上车回去吧?”
庄虎臣点点头道:“好,回去,不过车我就不想坐了,还是走走吧。”
王天纵牵过一匹西洋战马,庄虎臣飞身上去,信马由缰的缓缓而行。这条街还是那么热闹,无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到处拉客,那些偶然走过的男人忙不迭的躲避,同时眼睛都又瞟着这些妖冶的女人。
马车在前面小跑,庄虎臣和王天纵等人在后面慢慢骑着马。
一离开这条街,立刻就是两重天地,已经很晚了,别的地方人们都已经睡熟了,夜很静,风很凉。
王天纵见庄虎臣有些魂不守舍,就没话找话道:“大人,这几天,也没见大格格来找您啊。”
庄虎臣笑道:“贤良寺里洋兵进进出出的,她估计是看着腻烦,怎么,想她的赏钱了?”
王天纵呵呵一笑,他现在已经是五品了,一块两块洋钱的赏自然是看不到眼睛里,不过一想起在山西时候,还是觉得好笑:“大格格真是个好人啊,模样也好,对大人也好,就是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最和善的。”
庄虎臣也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对容龄有些疏忽了,虽然容龄住在东门外自己家的贝勒府里,而且不缺人伺候,可她阿玛额娘都在西安,这里没什么亲人,而且她的洋派作风在中国是很难交到真正朋友的,确实有点可怜了,该去看看她了,毕竟她为自己做的够多了。
可是庄虎臣实在没心情和她见面,尤其是见到她以后,容龄总是有意无意的暗示他,要和他去国外生活,庄虎臣理解她在中国生活的那种不习惯,也觉得她确实很可爱,但是个人的感情和国家、民族的命运比起来,那实在是微不足道的,而且自己已经谋划了许久,从西安传来的消息,自己议和结束,就应该可以接任甘军提督的位置了,手下这么多人都要靠自己谋个出身,能丢下这些不管,跑到国外逍遥吗?
“通”的一声巨响,庄虎臣被吓的一个激灵,前面那辆马车已经飞上了天,两匹装饰的无比华丽的白马被爆炸的冲击力扔出老远,高头大马竟然被撕成了两片。王天纵一个飞身把庄虎臣从马上扑倒,俩人同时摔在地上。
王天纵大叫道:“大人小
“砰、砰”,与此同时,几声枪响,庄虎臣骑的那匹马已经中弹倒地,发出悲哀的嘶鸣。
庄虎臣心里一惊:被偷袭了?是谁要暗杀我?
第一百六十七章 … ~自残~
王天纵和一帮子亲随把庄虎臣护在中心,这些人虽然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但是毕竟不是专业保镖,枪法虽然不错,但是在夜里很难发现偷袭的人。
一群人把开枪还击边撤退,不远处那辆装饰的极尽奢华的马车已经被炸成了一堆烂木头。庄虎臣从最初的惊慌里回过神以后,发现偷袭的人枪法很烂,虽然枪声还算密集,但是很难伤到人。而且这些榆林堡出来的亲兵毕竟是打过仗的,遽然遇袭并没有乱,一半人掩护庄虎臣后撤,其他人利用树木和房屋的拐角作为掩体,努力搜寻开枪的位置。不多时,这些装备了新式五子洋枪的亲兵就压倒了偷袭者的火力。尤其是王天纵,一边护着庄虎臣,一边开枪,几乎每一声枪响就有一个人发出惨叫、哀鸣。对面一声口哨声,黑夜里的人影一刹那的功夫就跑的无影无踪。王天纵他们要去追赶,庄虎臣摆摆手道:“不要追了,看看是什么人干的。”
几个亲兵谨慎的跑到前面,还有几个人枪口朝着四方警戒。
王天纵满脸惭愧的问道:“大人有没有伤着?”
庄虎臣脸色煞白道:“不碍事的,没伤着我,幸好没坐马车啊!”
王天纵挥手把身边几个亲兵一人一个耳光,怒道:“你们是猪啊?能让别人把炸弹装到大人的马车上?自己说,你们该当何罪?”
被刚才的变故吓地魂不附体的亲兵满脸的困惑。努力回想着刚才地情形。
王天纵黑着脸问道:“刚才你们干什么去了?有什么人接近过大人的马车?”
几个亲兵想了又想,突然一个一脸酒刺的小子眼睛惊恐的瞪得溜圆,庄虎臣见他的表情。知道他想起什么,就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酒刺小子低着头,喃喃道:“我们一直都守着马车来着,就只有两个八、九岁的小孩子玩皮球,球跑到车子下面,小孩儿钻到车下面捡,就两个孩子啊!”
王天纵一脚把他踢的翻了个跟头。怒骂道:“孩子?就这俩孩子差点害了大人的性命!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都是吃货!”
几个搜查地亲兵跑了回来道:“大人,那些人跑了,被咱们打死了七个,还有一个重伤没死的,还没审他两句,就一头撞墙上自杀了。”
王天纵阴着脸道:“一个活口都没有?那就是没头公案了?”
一个亲兵摇头道:“搜了他们身了。外面穿的是一般人衣裳。不过里面都贴着符,应该是义和团的人干的。”
庄虎臣一愣,竟然是义和团?这个倒没想到,刚才他设想过是洋人干的,也想过是朝廷里的人下地手,就是没想到义和团。自打联军进了北京,义和团地人跑的跑,没跑的基本上被联军杀光了。
街上响了半天枪,周围的房子里就没有一个百姓打开窗子看热闹的。自打五月义和团进了京。北京城死人无数,庄亲王府门前就成了杀人场,每天被当做二毛子、三毛子杀头的就一千多,其他地方被杀的就无数了。紧接着,甘军进了北京。他们也是又抢又杀。然后义和团和甘军你杀我,我杀你。禁军八旗也来凑热闹,等到聂士诚的武毅军进了北京,打的就更热闹,军杀团,团杀军,当兵地和义和团一起杀老百姓,然后义和团自己又大规模的械斗,死伤枕籍。洋兵进了城,侥幸逃过前面几个月混乱的,又被联军又抢又杀,可怜几百年的帝王都成了人间地狱。十室九空已经不是个形容词了,活下来的人也都吓破了胆,听见外面枪响,也没人敢开门看个究竟,都在家里念佛求菩萨保佑呢。
庄虎臣看王天纵还要打这些亲兵,拉住了他道:“旭九,算了,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些?别怪他们了!”然后又问道:“你们刚才搜身地时候,有没有人看见?”
亲兵齐声道:“没有,路上就没有行人。”
庄虎臣对王天纵道:“把这些尸首弄到没人地地方,对了,你们这些人有会剃头的吗?”
王天纵蒙了,迷惑道:“剃头?”暗杀了,而且受了很重地枪伤,这个消息立刻震惊了全国。公使团更是慌了,李鸿章已经病倒了,庄虎臣又被刺杀,那么议和的事情很可能就出现重大的变故。
英国公使立刻赶到贤良寺探望,庄虎臣胸口缠着洁白的纱布,里面隐约能看出血迹。庄虎臣面色苍白躺在床上,见到英国公使,勉强要挣扎着坐起来,但是还是又无力的倒在床上。
英国公使先是安慰庄虎臣安心养伤,然后又开始大骂暗杀这种野蛮行径,最后问道:“子爵大人是被什么人袭击的?”
庄虎臣勉强摇摇头,辜鸿铭不干了,用英语大叫道:“还能有谁?东洋倭奴啊!除了他们,谁能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
辜鸿铭虽然是随员身份,但是他在西洋名声极大。不在庄虎臣之下,英国公使也是认识他的,英国公使有些不以为然道:“辜先生不要这么主观。臆测地东西不可以作为证据的。”
辜鸿铭冷笑道:“公使大人是认为我辜某人是胡说八道了?”他打开一个柜子,里面一把带着血的武士刀,里面还有几把其他规格地武士刀和手枪之类的武器,他怒道:“公使阁下,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