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翻云覆雨-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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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主力高了一倍,根本没有运输船能跟上他们的速度。可是在这里等候的话,万一俄国舰队已经逃跑,岂不是放虎归山?
铃木贯太郎无奈,只好给联合舰队的旗舰“敷岛”上发了电报,请求指示。过不多久,接到的命令是原地待命。又过了一个小时,铃木贯太郎等到了联合舰队的第三舰队。出羽重远中将率领的第三舰队是最早出发地。而且大部分是轻型巡洋舰之类的,所以比联合舰队主力提前许多到达对马海峡。他来到对马以后也不晓得该怎么办了。他的处理办法和铃木贯太郎一样,发电报请求指示,秋山真之和东乡平八郎商量过后,让他们就在冲之岛附近埋伏,等候俄国舰队,准备打俄国人一个措手不及。
一个小时以后,一封电报摆在了东乡平八郎的桌子前,东乡平八郎和秋山真之看过以后同时倒吸了几口冬天的海风,凉气顺着头顶窜在了脚心。他俩的感觉是全身已经结冰了,冷的钻心。三井物产租用的一艘挪威商船“第二奥斯卡”号在海上发现了一个令他们目瞪口呆的情景,一个由一艘战列舰、四艘巡洋舰、一艘通讯船、一艘医疗船组成的俄国舰队,除了一艘巡洋舰冒着白烟拉开全速向西南方逃跑以后。剩余地六艘船全部打开了海底阀,在对马海峡附近自沉了。
“第二奥斯卡”号的船员亲眼目睹了一艘艘小山般的军舰几乎是同时向海里沉没,海面上卷起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周围地海水向沉船的地方灌了过来。看起来似乎是海底有水怪在张口大嘴将这些军舰生生吞进肚子里。
而那艘没有沉没的装甲巡洋舰把人员由小艇接上船以后,就拉开了全速向西南方向逃逸,看样子,那艘巡洋舰是最新式的,逃跑地速度不会低于每小时二十节。
“我们上当了!”秋山真之的嘴唇都变的乌青,凭他的智慧,他立刻就明白了,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用的是丢车保帅的策略,用六艘老式军舰吸引了联合舰队的注意力。把东乡平八郎骗到对马海峡,而波罗的海舰队则通过宗谷海峡或者津轻海峡绕过北海道,进入日本海,直扑他们地目的地…………海参崴。唯一让秋山真之搞不懂的是,为什么这支舰队不和联合舰队决战呢?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使这支舰队全军覆没。也可以消耗掉联合舰队的一部分战斗力,使得今后俄国波罗的海舰队可以更容易地对付日本,这样白白的沉入海底,实在是太可惜了。
“秋山君,通知舰队全体返航镇海湾,加煤加水完毕,回旅顺吧,岛村君只有一艘三笠号战列舰和几艘老式军舰,万一俄国远东舰队突围。那他们太危险了。”东乡平八郎平静的道。
“都是我的错。我过于轻视罗杰斯特温斯基了,请司令官阁下允许我有尊严的死去。”秋山真之神色黯然道。
俄国波罗地海舰队如果到了海参崴。那就是放虎归山了。旅顺没有打破。这种用空城计围住远东舰队。然后主力出海寻找波罗地海舰队决战地把戏只能演一次。消息应该很快传到旅顺。如果龟缩在旅顺地俄国远东舰队提前得到了消息。那么岛村速雄和“三笠”号战列舰就只有“玉碎”一条路了。
联合舰队总共就只有六艘战列舰。已经被水雷炸沉了两艘。再要损失了“三笠”号。那么波罗地海舰队和远东舰队汇合以后。九艘先进地战列舰对日本三艘战列舰。傻子当统帅也能全歼日本海军。即使俄国人胆怯。不敢进行海上决战。只要波罗地海舰队地主力没有被消灭。日本向满洲地运输线就是非常危险地。失去海上运输线对于日军来说。几乎等同于失败。这就是岛国地悲哀。天生地弱点。
“哈哈。秋山君说什么呢?我正要为你请功呢!”东乡平八郎哈哈大笑道。他转过脸叫道:“来人。给大本营发电。联合舰队在对马海峡战役中。大败俄军。俄国波罗地海舰队被我军击沉六艘。击伤。击伤。就说击伤十五艘吧。我军大获全胜!其中先任参谋秋山真之地功劳最大。七段击战术使用极为成功。俄国波罗地海舰队残部仓皇逃往海参崴!”
一个参谋记录完毕。走出舰长室。去了电报房。秋山真之又羞又怒。忍不住厉声道:“司令官阁下。你这是讳败为胜。谎报军情。什么时候。帝国海军堕落到了这个地步?我是松山藩地藩士。对这种损害武士尊严地行为。我无法赞同!”
“秋山君!这个报告地目地是用来堵住国会那些蠢货地嘴。这份电报。海相山本权兵卫大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是海军地奠基人。这点眼力是有地。山县有朋元老和伊藤博文大人都能看明白!仗还要打下去。如果国民知道我们失败了。国会里就会掀起轩然大波。那些意图扳倒山本权兵卫大人和打击海军地家伙就会借题发挥。现在是帝国最危难地时候。只有保住了联合舰队。帝国才有反败为胜地机会!秋山君。现在不能考虑那些虚无缥缈地武士荣誉。那些藩士地信条救不了帝国。为了天皇和日本。即使让我做魔鬼。我也会毫不犹豫去做地!”低矮地东乡平八郎挥舞着拳头吼叫着。像一头笼中地困兽。
秋山真之沉思半晌。苦涩地道:“您说地是对地!我太小看那个俄国舰队司令了。他们在早上六点发现了我们。而到了三个小时之后才逃走。就是故意给我们三个小时地时间。让我们抛弃军舰上储备地煤炭。使得我们舰队无法绕过北海道追击他们地主力。俄国人真是够心狠地。居然能牺牲六艘军舰作为诱饵。”
秋山真之彷佛可以看见俄国人脸上那种得意地笑容和深深的嘲弄意味,这让这位被称为天才的日本联合舰队先任参谋,感觉心灵很受伤。
“是啊,俄国的实力比帝国雄厚太多了,他们沉入海底的舰队。实力已经快赶上咱们联合舰队的主力了!算了,说这个没有用处,返航吧。”东乡平八郎的脸上也显露出了遗憾里带着羡慕的神色。
日本海军的将领哪个有胆量拿军舰作为钓饵,随意牺牲地?任何一艘最老旧的军舰,都是联合舰队的宝贝,日本海军的军官十个有八个是守财奴,像俄国人这么大手大脚的败家子,要是生在日本,早就上了军事法庭了。不把他千刀万剐恐怕难消国人之恨。而俄国人也真够大方的,连战列舰这种海上霸王都舍得往海里沉。这让东乡平八郎和秋山真之唏嘘不已。
“司令官阁下,出羽重远中将带着第三舰队地巡洋舰分队追击俄国舰队去了,铃木贯太郎中佐也跟着他去了!”一个参谋拿着墨迹未干的电报译稿道。
“八嘎!他想干什么?立刻命令他马上返航!否则军法从事!”刚才还平静的抚慰秋山真之的东乡平八郎,此刻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司令官阁下,追击一下也许不是错,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秋山真之现在反过来劝东乡平八郎了。
“八嘎,出羽重远是个想立功想疯了的家伙!俄国军舰逃逸的方向一定是清国的港口,我估计不是上海就是青岛,现在清国和德国都还在保持中立,而万一出羽重远杀昏了头地话,追进了中立国地港口,帝国现在正在争取清国加入帝国一方对俄国宣战,这个时候激怒清国是非常不明智的,而德国一直对帝国很不友好,德国皇帝天天在宣传黄祸论,要是出羽重远和铃木贯太郎造成什么恶果地话,帝国就是雪上加霜了!我怎么会让铃木贯太郎去做驱逐舰分队的分队长!我真混啊!”东乡平八郎又急又气,对秋山真之也说了粗口,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忧虑和悔意。
秋山真之也意识到,出羽重远和自己一样,也是当年倒幕战争的时候站错了队,出身于支持幕府的“贼藩”,自己要不是因为老师是赫赫有名的美国海军之父…………马汉上校,恐怕也很难有升迁的机会,而出羽重远为了洗刷这个“贼藩”的罪名,铁定是想立一个头功的,铃木贯太郎更是个敢用鱼雷艇攻击定远、镇远这样的头号铁甲舰的疯子,他们俩凑到一起,不惹祸那就奇怪了!
日本和俄国这场战争里,政治的因素远远大于战争本身,用的将领不勇敢不行,过于勇敢了又会惹来大祸。在旅顺的时候,日本不敢在公海布雷,而俄国人就从来没有这个忌讳,说到底,还是国力太弱。对于国际影响考虑的太多了,但是不考虑又肯定出大乱子,真是难啊!
第三舰队的巡洋舰自带的煤炭不能支撑到舰队绕过北海道,却足够跑到上海或者青岛地,万一这俩家伙杀红了眼,一路追击带着舰队杀进上海或者是青岛,那玩笑就开到天上去了。杀进上海,日本想拉拢清国参战,一起打击俄国人的计划肯定泡汤,而且上海虽然名义上属于大清。可实际上列强在那里的利益盘根错节,简直是个万国瓷器店,碰一下就是大麻烦,而万一杀进青岛。后果就更不堪设想,盛怒之下的威廉二世皇帝不把德国的舰队开进东京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下令电报室,不间断的呼叫出羽重远和铃木贯太郎,命令他们不得追击。必须马上返航镇海湾,否则军法严惩!”东乡平八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嚎叫。上开足了马力向上海方向驶去,太阳已经将海面上的大雾驱散了,烟囱里冒出的白色烟雾也隐约可见,湛蓝地海水、灿烂的阳光、黑色的巨舰,整个就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可是陈铁丹这些人可没有什么心情欣赏海上地美景,这艘一万零两百吨的重型装甲巡洋舰已经开到二十节的速度,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本来这艘船设计的最高时速可以达到二十四节,可是因为从俄罗斯跑到安南这一路上。锅炉烧地都是海水,结垢极为严重,尽管在海防的时候经过了一些简单的软化、除垢处理,但是并不彻底,影响了航行速度。
“纳瓦里诺”号装甲巡洋舰是陈铁丹带的七条船里唯一的一条新舰,下水还不到一年。剩下的六条都是博加列夫带来的号称第三太平洋舰队的那些老式军舰,其中还有博加列夫一直使用的旗舰“亚历山大一世”号战列舰,这些军舰平均舰龄超过了十年,有些甚至比雷纳在澳大利亚买地那些法国退役军舰还要老旧。
博加列夫带的那只舰队因为军舰过于陈旧,所以被英国、法国这些海上强国戏称为“浮动的熨斗”,他们觉得这些老旧的军舰和老式的烧木炭,带着个烟囱的熨斗在海战中起地作用也区别不大了,这样的舰队怎么能给主力舰队增加战斗力呢?只会成为波罗的海舰队的累赘。
陈铁丹在对马海峡把那六艘老军舰沉入海底,然后把人接到纳瓦里诺”号装甲巡洋舰。就开始了海上的逃亡生涯。
陈铁丹是跟着庄虎臣打过仗的。娘子关面对联军的时候从来就没怕过,甘军这些士兵虽然都是新军。没上过战场,可也是训练有素,只是都是些旱鸭子,一上了船就觉得心里发虚。
“哥哥,咱们不会死在海上吧?这人死海上,魂能回家不?”
=奇=“你放心吧,魂自己认得路,死在外面的人啊,家里请个法师做个法,给游魂引路,魂魄就能自己找回家去了。”
=书=“这几年,一直训练不打仗,心里急的慌,可一上船就觉得胸口闷地很,心里空落落地,哥哥,兄弟不是怂啊!就是怕死在海上。”
=网=甲板上无数的甘军士兵都在小声地嘀咕,俄国水兵也是脸色煞白,相比之下,那些澳大利亚雇佣兵倒是神色轻松,看着海景讲笑话,不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