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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1900翻云覆雨-第77章

小说: 1900翻云覆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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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瞎比什么啊?钦差大人是武曲星君下凡,你拿那些个污糟人来打比方,小心菩萨降罪。”

一群人嘀嘀咕咕,但都是打心眼里往外地高兴,见到这么大的人物,又对自己如此客气,值得回家去说嘴了。钱庄的伙计此刻也是格外的客气,脸上挂着笑,见到岁数大点的排队,还专门有人给送了马扎子。

庄虎臣走进了内堂,里面好大个院子空荡荡地。前些日子好几十人挤在这里,连内外之防也不顾了,现在人都到了娘子关,就剩下楚颦儿和冰儿两个人。贾大掌柜说了几次要再安排些丫鬟、仆役来伺候。但是楚颦儿地爹是穷御使出身,性子刚强,要面子不要里子的人,本来就没什么钱,他死了以后,楚颦儿和冰儿就靠典当过日子,节俭惯了,又是个不喜欢热闹地。就给回绝了。

庄虎臣看着整洁而又空旷的院子,心里也是有些歉疚,这些日子把她俩给忘地叫个干净。连做梦的时候都没想起过自己有个半拉子媳妇儿,容龄倒是经常记挂的,不过想她的主要原因还是考虑她在北京事情办的如何。自己现在好象权利大了,想的东西多了,对女人似乎淡了许多。当年自己上学的时候,壮着胆子给那个漂亮而诱惑的历史老师送了封信,还专门给叠成了仙鹤的样子,结果一整天都没看到那个女老师有什么反应。到了放学的时候,看见她钻进一辆别克里,和一个胖忽忽地中年男人腻歪,还不忘记回过头,白了自己一眼。弄的庄虎臣郁闷了一个学期。那时候,可是觉得自己有当情圣的潜质的。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屋子里传来轻轻的歌声,唱的居然是那首《送别》,声音很小,似有若无,到了后面,越来越慢。有些不成了曲调,仔细听来,仿佛有了轻轻的抽泣声。先是一个人抽泣,逐渐变成了二重奏。

庄虎臣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自己是有点过分了,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敢把女朋友一个人扔到一边不管,那轻则一天二十四个电话,又是哭又是骂。不把自己搞神经就算客气了。这还是好地。要是换了个轻浮点的女孩,那还不是和尚拖木头……………作出事(寺)来?绿帽子成箱的搬来。可这个时代的女人只能是在屋子里轻声哭泣。守着这几间空房子,也着实是太可怜了。

庄虎臣故意大声的咳嗽了一下,然后叫道:“颦儿,我回来了。”

屋子里地哭声立刻就止住了,先是冰儿飞也似的冲了出来,看见庄虎臣兴奋的眼睛放光,旋即又板了脸,冷冷的道了声:“姑爷,你回来了?”

庄虎臣笑道:“是啊,回来看看你们。”然后把手里的一个小包递给了她道:“这个是你们买的上海出的花洋布,天要冷了,做件衣服吧。”

冰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问道:“这是给小姐买地吧?”

庄虎臣笑道:“给你们俩的,你们都有。”

冰儿脸上一红,又高兴起来,快步走回屋里,还边走边叫道:“小姐,姑爷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东西。”

庄虎臣看她高兴的样子,也是脸上一红,刚才还得亏是杨士琦提醒,才想起来,要给她们带点礼物,幸好祁县是西帮的大本营,街上商铺林立,卖什么地都有,就找个布庄,买了一丈二的洋花布。

赵驭德轻声道:“少爷和少奶奶说说话,我和老杨去喝酒了啊。”

然后拉住笑的脸上开花的杨士琦道:“走,走,看什么看?快四十的人了,老没正经地东西!”

赵驭德把杨士琦连拖带拽地拉走了,庄虎臣慢慢走进了楚颦儿的屋子,见她正在拿帕子擦脸,估计是怕让他看见自己哭过。

楚颦儿见他进来,赶忙把脸扭到一边,又偷眼对着玻璃镜子看看,见已经看不到泪痕,才转过头来,淡淡地道:“大人回来了。”

庄虎臣陪着笑道:“几天不见,怎么就这么生分?叫大人听着别扭,还是叫相公好些。”

冰儿撅起嘴道:“相公?怕今后叫相公的是那洋婆子吧?”

庄虎臣一楞:“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冰儿白了他一眼道:“姑爷莫当我们都是聋子,前堂的伙计都吆喝遍了,说大人怕是要娶格格当娘子了,那洋婆子也不知羞耻,姑娘家家的往军营里跑,那里是女人去的地方吗?全都是些爷们,还都是些臭当兵的!”

庄虎臣装糊涂道:“你听谁乱说,没这事儿!”

楚颦儿对冰儿使了个眼色,把她嘴边的话又给堵了回去,然后对她道:“冰儿,你去吩咐厨房,给大人弄几个好菜,大人喜欢吃徽菜,山西没什么好吃的东西,若是他们弄不好,(奇*'书'*网。整*理*提*供)就让他们去醉仙楼去叫,那里的菜大人中意。”

庄虎臣有点感动,她一个从来没出过门的人,居然知道自己喜欢徽菜,还知道哪家的馆子味道好,看来对自己是动了心思的,自己也算是没良心的,把她给忘到九霄云外。

冰儿甩着大辫子,风摆柳般出了门。

楚颦儿一指椅子道:“大人坐啊,这是你自己的家,又不是客人,何必这么拘束,说句实话,我才是寄人篱下的,谢大人收留了。”

庄虎臣尴尬道:“颦儿,你这么说,我就羞死了,这本来就是你的家,你是女主人啊!”

楚颦儿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大人,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你和大格格才是一条路上跑的车,都是洋人做派,又都会说洋话,人家为了你,什么都能舍得,一个人深入北京城,舍死忘生的,大人别辜负了她。”庄虎臣也是暗自郁闷,她一个从来不出门的女人,怎么就什么都知道?有位先贤说的好啊:不吃饭的女人也许世上还有几个,但是不吃醋的,那是一个都没有。尤其是在山西,那更是老陈醋的故乡,庄虎臣在空气里嗅出浓重的酸味。

楚颦儿看出他眼里的疑惑,叹了口气道:“你不要乱想,没人向我瞎嚼舌头根子,这祁县的商人满天下都有,你的事情他们都用电报发到这里了,就连冰儿和我都听了个满耳朵。罢了,我就成全了你们吧。”

庄虎臣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方道:“你听的不假,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但是还是那句话,这里是你的家,你哪里都不能去。”

楚颦儿苦笑着摇头道:“我不走又能如何?我是大红花轿正门里抬进你庄家的,我是不能做小的,难道将来大格格进门以后,让她做妾?怕是不成的吧?她也是个好的,对你也情深意重,你心里也是念着她的,我知道,你是个重情意的人,不是浮华无行的登徒子,必然会好好的待她。”

庄虎臣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抬头看见楚颦儿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急忙从怀里掏出手帕给她擦,还没等把她眼泪擦干。楚颦儿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嘤”的一声扎到他的怀里,哭的身子颤抖,把庄虎臣抱的紧紧,呜咽道:“我不许你休了我,我好怕,别不要我,我怕!”

庄虎臣搂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服,心里暗道:原来她装了半天的大方,都是假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和别人分享老公的,更不会客气到把自己的老公拱手送人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 ~庄虎臣的心思~

楚颦儿就这样趴在他肩头哭了许久,大约是哭累了,喃喃自语的睡着了。在梦里还在说着:“别不要我,我怕。”

庄虎臣慢慢把她的头放在了自己膝盖上,让她趴的舒服些。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一个怕字,把楚颦儿的心思道尽了。如果说她如何的喜爱庄虎臣,怕是连庄虎臣自己都不敢信。自己第一次给她留下印象的时候,就是带着一帮恶奴当街调戏,一副戏文里王老虎的嘴脸,能让人待见吗?等到随驾山西,自己是忙的脚踢屁股,哪有时间和她相处,虽然说早晚也见个面,可都是说不三句话,就赶紧跑。在即将去娘子关前线的那天,她倒是温柔可人,自己差点就答应和她把婚礼补办周全,可是现在仔细想想,那只是她无奈之举吧?

这丫头也算是够可怜了,娘家已经没人了,拜堂又只拜了一半就被义和团给搅和了。嫁个男人偏偏又是个恶少,虽然庄虎臣觉得自己和那个榆林堡恶少关系不大,可是毕竟这副皮囊自己披着呢。这个年代的女人本就悲惨,足不能出户,笑不能露齿,要是命不济,再嫁个混蛋些的男人,更是张口便骂,伸手就打。如果有个有势力的娘家给撑个腰,那还多少好些,可楚颦儿是个连娘家都没有的人,她还只不过是个周岁不足十六的小女孩啊。如果自己要是真的把她轰出门去,怕是除了死,她是没别的路可走了,她能不怕吗?今天虽然嘴上说的硬气,但心里怕是吓的要命吧?

自己一直觉得和一个不爱的女人上床。是不负责任地表现。哪怕是有那张婚约也是不道德地。但是在这个时代,不和她圆房,恐怕是更不道德吧?楚颦儿现在过的日子和望门寡又有什么区别呢?也许给她个孩子,她有个盼头,可能会快乐一点。二十一世纪的道德标准放在清末那简直就是垃圾。

此刻,楚颦儿好象睡熟了,脸上泛起了甜蜜的笑容,怕是做了好梦了,许是很久都没这么塌实过了。没有根的浮萍,那种随波逐流的日子真的很难受。她的皮肤那种水嫩柔滑的质感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把,只是脸上隐约可以看到没有擦拭干净地泪痕。庄虎臣不禁暗自怜惜,她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庄虎臣实在无法想象和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躺在一个被窝里,犯罪感太强烈了。

看着楚颦儿。不觉又想了容龄,这丫头才十九,而且这个年代是讲虚岁的,但是她个子也高,发育的更是良好,洋人地做派,感觉象二十几岁的成熟女人。她现在在北京那是混的风生水起的,西洋各国都知道有个鞑靼的美丽公主。她那张给联军伤员包扎的照片。在西方报纸上几乎登了个遍,名头比庄虎臣还要响亮许多。法国主教范国梁,法兰西的公使夫人,那是她府邸的常客。就连联军搞地酒会,她都敢孤身赴宴,弄的庄虎臣和赵驭德替她捏把冷汗,这要是被当了人质可如何了得?

现在法国使馆专门给她派了兵保护她家的宅子。前门大街上的一个五进地宅院,这个就是容龄家。她爹裕庚也是个贝勒。现在几个洋鬼子给贝勒府看门,在北京城也算是一景了。要不是街上联军乱哄哄的。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来西洋景呢。

不过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很爱容龄吗?不错,她是满漂亮的,虽然要论眉目的精致比楚颦儿略差些,但是在这个女人基本上都是泥金般地牙齿,抹地白的如同僵尸还魂般地脸,描的嘴巴血红的时代,她那张朝天的素面,绝对已经是上上之选了,而且她那双勾魂的长腿和风拂柳枝般的腰身,顾盼之间那段自然的风情,真是有看头。

但是,细想想,自己和她在一起,未尝没有后世有钱人泡女明星的那种感觉。毕竟真正的感情要靠培养的,甚至是要靠风雨来洗礼的。自己和她认识怕是也没几天吧,而且就是在祁县的时候聊过几次天,就这样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还是在娘子关才独处过一会儿,可也没说上几句话。

容龄自己说过,自打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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