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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落花谣-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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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嘲讽地笑意睨了秦旺一眼,“你以为我连你。的意思也不明白?我只是给你一些暂时维持的东西,你得给我时间,给我时间我才能去筹集。”

秦旺又沉默了,最后脸色极为难看地带走了那个。箱子。

我叫来了望月,告诉她我为她物色的那门婚事。。这本来就是极好的一门婚事,所以即使我还有另一重目的,也没有感到有半点的不自在。

然而世上的事。情果然总是出乎人们预先的料想。这样一桩在我眼里算得上是金玉良缘的婚事,竟然让一贯温柔乖巧的望月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格格,奴婢不愿意嫁!”望月听完我的安排便跪在地上,脸色已经苍白得像纸一般,嘴唇不住地颤抖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不愿意嫁?”我意外地重复着望月的回答,不由得感到一种奇异的荒谬之感。我煞费苦心为她安排的婚事,她竟然不愿意?我确实感到愕然了,想到自己后面的安排,原本十分笃定的心也不由地往下一沉。“为什么?你……心里有人?”

“没有。”望月苍白而疲惫地回答,顿了顿又轻轻开口道,“格格不是一直希望我和听雪能够嫁给心上的人吗?听雪心里有十四爷,她嫁了,奴婢还没有找到,所以奴婢不愿意嫁。奴婢自然知道格格是为了奴婢着想,这样的一桩婚事在世人眼里看来自然是对奴婢的恩典,可是格格……奴婢见过孙家的少爷,奴婢不愿意,还请格格成全奴婢的心思,让奴婢继续在格格身边服侍吧。”

望月说完这句话便俯下身子磕了个头,苍白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悲意。我很生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管我颇费心思地跟孙家达成了一致,但是现在事情的关键在于望月,她不愿意嫁给孙济常,她不愿意嫁,我就不能逼她嫁。

于是我遣退了眼泪汪汪的望月,把自己关在屋里,开始闭门造车地想着秦旺需要的经费的来源问题,还有向孙家做出解释的问题。

太阳渐渐落了山,我心里也越发阴郁起来。屋子的木门被轻轻地叩响,我站起身来,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即使没有姻亲关系,但我还是可以试着跟孙文成进行某种交易,比如说向孙家的产业中投入一些钱作为入股,江南三家织造这么大的产业,我只要入股应该就能得到不菲的红利吧。

我郁闷地安慰着自己,喜殊已经端着托盘近来,手脚麻利地把饭菜摆在前厅的桌上。桌上的菜色极为丰富,而老陈家厨子的手艺也是一直让我极为赞赏的。如果我节衣缩食有用的话,以后可千万不能每顿都吃这么多菜了。

喜殊摆好饭菜,又迅速地端了热水过来帮我擦手,平日里两个人的活在她一个人的手中也显得不急不慢。

“望月姐脸色不大好,奴婢让她躺着了。”喜殊极轻柔地帮我擦着每一根手指,淡淡地说着。我有些怅然地应了一句,心里生出几分有些奇异的恼意。

“望月姐姐说辜负了福晋的恩情,只是福晋想做的事情,喜殊愿意帮助福晋完成。”喜殊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思,继续轻声地说着,抬起头用清亮的眼睛望着我,“而且可以做得更好!”

我吃了一惊,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漂亮伶俐的丫头,她十三岁开始跟着我,也是有些年头了。我对她一直怀着一种复杂的感情,既亲近和喜欢着,却又不敢放心地信赖她,她是十四派到我身边的人啊,我怎么能相信她呢?

喜殊看着我有些复杂的神色,微微笑了笑,“奴婢知道福晋并不完全相信奴婢。福晋一定会这样想的,认为奴婢是十四爷的人,但是奴婢想说的是,奴婢是福晋福晋的人,请福晋放心。”

我沉默着思索了一阵,喜殊虽然原本在十四身边,但是在跟着我的这些年里,她确实算得上是忠心耿耿,这也是我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的原因,因为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其实更倾向与相信眼前的这个丫头。

“你想嫁给孙济常吗?”我轻轻地问,随即便摇了摇头,我不愿意强迫望月,又怎么能让喜殊踏上这样的一条路呢?

喜殊却是微微一笑,“奴婢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福晋这样做必定有这样做的意思。”

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喜殊,只是略过了为望月打得那些如意算盘。喜殊听完沉思了一阵,却是一语惊人,“福晋,奴婢觉得要执行这个计划并不困难,只是奴婢有个建议,这个计划可以更加完备。”

……

第二日,我亲自上门向孙文成和他的夫人表示了最最诚挚的歉意。孙文成到底是为人臣者,哪里敢托大,连忙诚惶诚恐地应了。但是我并没有就此打住,还是表示了歉疚,并在杭州城里极有名气的山中楼宴请了孙文成一家。

山中楼是杭州极为有名的一个饭店,坐落于西子湖畔的孤山上,因为恢宏壮丽酒楼该在孤山之上而得名。那一日阳光明媚,碧空万里,美丽的西子湖像一面明镜一样嵌在山峦与长堤之间,堤上绿树成荫,山上柳暗花明,好一派湖光山色的美丽景色。

鼎鼎大名的山中楼仗着西子湖畔的地理位置,每日都是高朋满座的,只是那一日却被秦旺仗着皇家的势力硬是包了下来,山中楼上,除了我和孙家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客人。鸿门宴讲究的就是排场啊,我穿着一身鹅黄镏金的旗人宫装,衣服上雕龙绣凤,发髻上珠藏翠叠,端的是庄重高贵,一副连康熙除夕家宴上都没有过的气派装束。

有了这山中楼并不够,我还花了重金请来了江南最最有名的毓庆班,他们多次进京为康熙贺过寿。唱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昆曲,班子里登台的个个是角儿自然不用说,连那幕后奏曲儿的,连那台上的一桌一凳都是出了名的考究。提到毓庆班三个字,那不仅仅是听戏的人如雷贯耳,唱戏的人也是心惊胆颤!

我就在这样的一个山中楼里等着孙文成,等着我想要合作的孙家,这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等待,更多的是一种兴奋与渴望!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九十九章 定势山中楼(中)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九十九章 定势山中楼(中)

从孤山上看夏末初秋的西子湖,确实是一种美不胜收的胜景。我站在孤山顶上的山中楼上,以一种俯视群山的姿态看着目中的一切,不由地感受到了一种波澜壮阔的豪情。

喜殊领着一个丫头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纤细袅娜的姑娘,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娇娇怯怯,让我心中纵然有些沉重,终于还是生出了一些喜爱之情。

“你叫什么名字?”我尽量温和地问她,心里温温地泛滥着一些怜惜之情。

“回福晋,奴婢叫初夏,是喜殊姐姐一手培养的,因没进正屋里当差,主子没怎么见过奴婢。”唤名初夏的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是难得的爽快清新,回起话来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轻快而迷人。

我心中有些难过,带着犹疑的眼神望向喜殊,喜殊却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福晋莫要犹豫,咱们只能胜,不能败……”喜殊温言地劝慰我,一旁的初夏亦是一脸的决然,倒让我觉得自己的优柔寡断有些可笑起来。

晚膳前的两个时辰,孙文成。带着他的所有家眷到了山中楼,每个人都是端庄大气,衬着这山中楼,也算得上是一种景色。只是他们还是被山中楼的这番景象所震慑了,我看着孙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几分敬畏的神色,心里觉得十分满意,暗想在山中楼花下的大价钱果然还是极有效果的。

一行人在孤山上游览了一圈,居。高临下地看尽了杭州城里的湖光山色和城市景色,大家的情绪都颇为轻松了些,宾主似乎都忘记了原本将要进行却半路夭折了的联姻那桩尴尬事。

只是孙济常的脸色却依然有。些晦涩,他刚来时的目光在我身边的丫头们身上转了一遍,见没有望月那温柔袅娜的身影,便不由地黯淡了几分,让人看着心生怜惜。只是他的晦涩与黯淡却是没有维持太久,身为我身边有名的大丫环之一的喜殊似乎对于这位皇商公子颇为留心,无论是引路招呼还是端茶倒水,都细细地照应着,眼中不时地流露出一阵阵羞涩与期待并存的娇羞眼神。其实喜殊的相貌本来就极美,细细看来更是在望月之上,她这样娇羞地招呼着,照应着,崇拜地看着,赞叹着,只过了不多的时间,那孙济常的脸色便渐渐明亮了起来,连看着望月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多情的意思。

孙家今天来的人极多,孙文成的儿子女儿都在,所。以场面有些凌乱,但是我却一直留心看着孙济常那边。直到看到方才所说的那一幕,便不由对男人的定力嘲讽起来,看来这孙济常也不过只是自尊心受了些打击,如今喜殊不过抛了几个娇柔的媚眼,他便马上把原本让他黯然神伤的那个姑娘扔到了脑后。可是我心里虽然微微地嘲讽着,但也不由地承认,今日山中楼中一身淡粉纱裙的喜殊确实娇媚可人,加上有心的痴笑娇嗔,又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住这样的诱惑呢?

喜殊的成功让我的心里安定了许多,按照我们定。下的计划,我手中还有一张极为重要的牌,而那张牌即使失去了本来的效用,我还是可以基本上达到自己预定的计划。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的时候,我在山中楼里定下。的晚宴终于缓缓地拉开了它的序幕,露出了奢华而迷人的面目。每个酒桌上的菜肴都经过了山中楼大厨精益求精地雕琢,在花厅璀璨的灯光下,映衬着那精美绝伦的餐具,打到了一种令人咂舌的效果。

毓庆班的二胡。和琵琶像流水一样顺畅地响了起来,最出名的无双甩着她美丽炫目的水袖,如行云流水一般地飘了出来。杭州织造本来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这无双的戏他们必然也是听过的,可是关键问题是,我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才达到的一种震撼和璀璨的效果,这就不是他们在听戏的时候就见过的了。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赋予断壁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曲子还是那般哀而不伤的婉转音调,唱词还是那样的美丽凄婉,可是无双的声音一起,我心里还是不觉地惊异和叹息起来,什么叫珠落玉盘,什么叫余音绕梁,便要听了这一嗓子才能完全明白,原来前些年听过的那些戏竟都是白听的了。

在山中楼灯火辉煌的垂花厅里,每个人脸上都带了一种惊异和震撼,我徐徐地笑着,端起酒杯向孙文成和他的夫人敬酒,二人有些茫然无措地站了起来,脸上的敬畏比任何时候都更为明显。

“孙大人,夫人,花楹来到杭州的时日不多,承蒙您二位的关照,并没有多少背井离乡的感觉。我心里,其实待二位也如家中长辈一般,您二位也知道的,若不是嫁与天潢贵胄,我也不过是寻常官宦之家的女子,咱们这样的人,对家的渴慕怎么着也消除不了。这不……花楹已经把杭州织造府当做半个家了。”

我颇为动情地说着,孙家的人都已经忍不住唏嘘起来,孙文成先开了口,话却比我说得更为实在,“福晋哪里的话,福晋待我孙家也是极亲近的,福晋能这么想,是我们孙家的福气。奴才本来就是皇上的家奴,请您在杭州尽量随心所欲地过,但凡我孙家能做到的,必定做到……即使做不到的,也自当勉力一试。”

话说到这里,我自然很高兴地应了,并且宣布今天的晚宴正式开始。无双又开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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