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耕田-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裴子慧咬了咬下唇,喃喃道:“就算没有办法,我也要想出办法才行。”
此事果真是裴逸之和段氏都不爱提的事,他们就裴子慧这么一个女儿,虽然没有给她好吃好穿,但心里却心肝宝贝一样的疼着,怎会忍心她嫁给那么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呢!
于是裴逸之开始连连摇头,段氏也不由长嘘短叹起来。
不一会儿,外面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裴子墨几人都前后进屋准备休息了。
裴子慧也闷闷不乐地回了自己那个窄小的房间,但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本来她只想着如何让大哥能有机会读书,如何能带着全家摆脱贫困,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从天而降一个未过门的夫婿,而且听上去还是一个无耻之徒。
刚刚降生的她,就因为叶氏的一句话,便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与此同时,兰家沟村西的凌家内,也正在密谋着什么。
正房内,凌正坤和刚刚与儿媳妇吵完架的凌婆子对面而坐,对着凌婆子由于生气差点眼斜嘴歪的表情发了一会儿呆,又巴嗒了两口悍烟,才沉声道:“老婆子,我也觉得那红英太过份了,真是不孝!”
“是吧?”凌婆子胸脯上下起伏着,因为凌正坤能为她说一句公道话而越发委屈不已。
凌正坤掐灭了悍烟卷,向凌婆子的方向凑了凑,低声道:“老婆子,我和一策商量好了,明儿一早我们就起身去京城寻一鹏,不管寻到寻不到,我们在京城一边务工一边找人,可能要两个月才回来,待回来后就让一策休了那不孝的媳妇。”
凌婆子一愣,奇道:“你不是说我们家若是休了她就等于忘恩负义吗?”
“谁叫她对你这个婆婆不孝呢!”凌正坤一脸不平之色。
凌婆子绷了绷脸,哼一声:“就是。”
而厢房那一边,凌一策也对正在气头上的曲红英说道:“红英,我看咱娘是对你越来越不好了,待我明儿和爹进京寻大哥,大约两个月回来,回来后我就把娘解决了。”
“解决了?”曲红英一愣,问道:“咋解决?”
“到时候我在京城带回一瓶毒药,直接毒死她!”凌一策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这倒是把曲红英吓了一跳,她双手抖了抖,颤着声音说道:“他爹,这,这行吗?那可是你娘,何况若是官府知道了,会将你抓起来的。”
“怎么不行!”凌一策眼睛一横,摆出了一副穷凶极恶之态,“至于官府那边,那可就要你配合着才行。”
“我,我怎么配合?”曲红英很是吃惊。
凌一策这才缓缓说道:“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和娘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若是现在把娘毒死,那村中肯定有人告发官府说是咱们毒死的。但是若你和娘的关系好,从来不吵架,到时候她死了,村中自是不会有人怀疑,娘年纪大了,生老病死也属常事。”
“你的意思是让我先对她好,然后你再动手?”曲红英已经猜出了几分。
“嗯!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怀疑,至于官府,那自然也是民不举官不纠了。”凌一策正色说道。
本来曲红英还很犹豫,但一想到凌婆子日日对她横眉怒目外加言语攻击,不由怒气直冲头顶,当即就答应了。
第017节:金柱
如此这样又过了几天,村中各家各户田里的农活也都做得差不多了。
只等着老天再下几场透透的大雨,然后再有充足的阳光,使那些庄嫁有充分的日晒,其实也就是现代所说的光合作用。然后过了雨季,再拔一遍大点的野草。立了秋之后,就等着庄嫁日渐风干成熟,再然后就是秋收了。
农闲下来之后,村头的大树下,村前的小河边,包括村后的晒谷场上,总是时不时地聚集着好多人。有成年男子围在一起说一些种田的经验和不足,有成年女人一边洗衣服,一边说着东家长西家短,还有半大不小的孩子们玩着他们乐此不疲的游戏。
而裴子慧在纠结了几天葛二赖子的事情之后,也终于渐渐释然。
因为毕竟现在她才七岁,离成亲的日子还远。何况此事现在并不是她能力所及之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使自己,使这个家慢慢的变强大起来,只有这样她才有能力选择自己的幸福,追求自己的幸福,并给家人带来幸福。
而现在,思虑再多也是徒劳,总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办多大的事儿才行。
思及于此,心里便也就痛快了几分。
既然是农闲,她除了洗衣服自然也就没什么事做,便整天如假小子一般,随着裴子唐以及楚牧到处跑。好在裴逸之和段氏都比较开明,对于这个女儿也比较溺爱,并不去管她做什么,只要她高兴就好。
叶氏那边倒是想管,不过裴子慧在她面前总是规规矩矩的,倒也没让她抓到什么说教的把柄。
因此,这些天她过了一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雨后,他们总是跑到河边去摸鱼,但是摸出来的往往是些泥鳅。三个人反而不如大黄和小白有本事,但凡有它们参与,总是能在河里叼到几条草鱼出来。
每逢这个时候,家里的餐桌上算是能有一些变化。轻微的改善一下伙食,但是轮到裴逸之这屋的一桌时,几乎也没什么好东西了。所以子慧几人便每次都将鱼留下一条,在自己屋内给段氏炖汤喝。
也每次都是这个时候,大黄和小白便能受到裴逸之的表扬,有时候还多拿一个粗面馍给它们吃。并看着大黄和小白摇着尾巴的样子,咧着嘴呵呵的笑。
由于裴子慧在软柴垛后面发现的二十个鸡蛋,再加上近来几次的青鱼汤,段氏的脸色果真是红润了不少。
这日,天上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裴子慧随着裴子唐以及楚牧又来到河边,但是几人辗转了好半天,却依旧是一无所获。就连大黄和小白也没有抓到一条鱼。
正在几人有些扫兴地想回家时,裴子慧望了望山脚下,喜道:“牧子哥,二哥,这小雨过后最是适合采蘑菇了,我们去采蘑菇吧,用蘑菇给娘炖汤喝也不错!”
“不行!”楚牧和裴子唐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裴子唐道:“现在还没立秋,蘑菇是有毒的,不能吃。妹妹你忘了,去年前院的兰婶子一家不就是因为食了还没立秋的蘑菇而中毒了吗?”
“二哥,蘑菇有没有毒,和立不立秋是没有关系的,有毒无毒是由蘑菇的种类决定的。”裴子慧争辩道。
“你还小,哪里懂得那么多。”裴子唐一脸严肃道:“去年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前院兰婶子一家吃了蘑菇后,口水白沫直翻白眼,
不一会儿那一家人就不行了,所以这没立秋的蘑菇千万食不得。”
“妹妹,没立秋的蘑菇真不能吃啊!”楚牧同样掷地有声,认真严肃。
看着裴子唐二人谈蘑菇色变的表情,裴子慧不由好笑。
其实按科学角度来讲,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蘑菇作为营腐生真菌,它是分很多种类的,和季节并没有什么关系,无论什么季节,
它是有毒的种类,那么立秋后它依然有毒,若是无毒的种类,夏季依然可以食用。只是由于夏天太热,温度不适合蘑菇的生长,所以立秋后无论从各种条件来讲,都是采蘑菇的最佳时机,所以人们通常都是立秋之后才开始采蘑菇,绝对不是因为有毒无毒的关系。
一般来说,从杨树桩上长出来的无毒,而且比较好吃,通常人们称这种蘑菇为杨树蘑。次之便是松树蘑。而从平地上长出来的就不如树桩上的,因为那大多是从动物尸体上长出来的。
而吃蘑菇最大的忌讳就是有鲜艳颜色的蘑菇一定不要碰,一般是有毒的。
不过既然此二人称不立秋坚决不能吃,她也就没再坚持。而是坐在那里等着他们给自己烧麦粒吃。
这个季节是烧麦粒最好的季节,因为此时的麦粒不但丰满且还有嚼劲。
先是找一些干枯的树枝,引火烧旺,就可以将麦穗放在上面烤,也可以埋在烧红的柴火里烧,总之很简单。待麦穗烧得黑乎乎的,
麦芒都烧成了灰,就将包着壳的麦穗放在手心里一搓,那粒子和谷壳便自然脱落,将谷壳轻轻吹掉,剩余的便全是烧熟的麦粒了,放在嘴里一嚼,外酥里嫩,还有丝丝甜味,真是满口麦香之气,好吃得不得了!
吃完烧麦粒,裴子慧抹了抹嘴,歪头问裴子唐,“二哥,咱们村是不是有一个姓金叫金柱的人?”
“有啊!”裴子唐继续搓揉着手中没吃完的麦穗道:“不过他不姓金,他是姓兰,叫兰金柱。”
“姓兰?”裴子慧不由奇怪,既然姓兰,那他家就应该是本村的落地户了,是兰氏家族里的人,凭她对本村的了解,但凡是本村的落地户,家中的田地都是不少的,就算过不上什么富裕的日子,但是温饱总是能解决的。但是那日听裴子芙的口气,这兰金柱家可不是一般的穷呢。
“对,就是姓兰。”楚牧接话道:“金柱是他们家老大,老二叫银柱,老三是铜柱,老四叫铁柱。”他嘿嘿一笑,“反正就是金银铜铁四根柱子。”
“那他们家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爹。”裴子唐答道:“因为金柱爹的一只眼睛有点歪,所以村里的人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兰老歪。听咱祖母说以前兰老歪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有田有牛,年年还有余粮。但是金柱的娘病了,不但把家底子都花空了,还卖了耕牛,卖了余粮,好像那家中的田地也卖了不少。后来金柱娘走了,兰老歪就有点呆呆傻傻的,听说金柱他们几个能活下来,也还多靠他们的族人和亲戚帮助呢!”
“那金柱这个人怎么样?人品可好?身体如何?”她连连发问。
楚牧歪了歪脑袋,说道:“人品还行,这几年他们家也就靠他在撑着,左邻右舍的大娘婶子们也都挺喜欢他的,就是家里太穷,娶不上媳妇。至于身体嘛,人高马大的,人家耕地用牛,他家没牛,他自己都能当牛使唤。”
裴子慧点点头,心想这兰金柱倒也是个勤劳肯干的,若是还能真心待子芙,倒也是个良人的首选。
“妹妹,你打听那金柱干啥?”裴子唐起身踩灭了烧麦穗的火苗,“他家就住整天吵架的那个凌家的前院,你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就路过他家屋后的。”
“没事儿,我就是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听那些婶子大娘们提过金柱,然后就胡乱打听一下。”裴子慧笑道:“不过说起那天天吵架的凌家,现在还吵吗?”
“这两天还真是没听到。”裴子唐说完,将目光转向楚牧,问:“牧子哥你有听到凌家吵架吗?”
楚牧摇头:“我也没听到。”
如此几人围着村中的麦田和山脚走了那么一大圈。本来是从村东出去的,结果却是饶到村西回来的。
进村时,正好路过凌正坤家和兰金柱家。
裴子慧隔着院前的栅栏,不动声色地向凌正坤家的院内观看。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正在院内坐着,手里似乎在摆弄着什么好玩的东西,很是聚精会神的样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正抱着一捆柳条叶喂院内栓着的三只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正蹲在小园内拔青菜,看上去很是风平浪静。
她不由微微放下心来,再转头去看金柱家,果然是大吃一惊。
那是一座四间的泥草房,由于年久失修,草顶上已经长起了绿色的苔藓,远远看去,竟像是黑色泥墙的房子上面,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一般。所以由此便可以想象出这房子有多少年没有修整过,也可以想象到逢了雨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