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系列之基地边缘-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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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所,我再把我推测的情况分析给你听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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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维兹靠回椅背时,觉得自己有着一种相当愉快的焕然一新感。以「特米诺」标准而言,这家餐厅并不算贵,然而它却的确很新颖。某个角落上,有着一座热拱烘的炉子用来烧菜。肉都切得小块小块的,刚好可以一口一块 全部用各种调味料卤过,香喷不已 每块肉外面还用一种绿油油,光滑滑的菜叶子包到,当你用手指去拈起来时,就不会被沾得满手是油腻,也不会被烫到;叶子又凉又湿,还带着薄荷香。
每块肉都可以拌着那片菜叶子一起送进嘴里嚼。侍者还替他们详加解释了该怎麽个吃法。他大概常常招待外星来的游客,所以在看到特维 和詹诺夫两个人狼吞虎 、风卷残云般的大快朵颐时,就以慈父般的微笑和满足远远望着。
特维兹吃完一道,忍不住大喊,「鲜美无比啊!」跟着又叫了第二道。詹诺夫岂肯示弱,当然从善如流。
他们又吃了一块松软微甜的尾食,还有一杯带了糖焦味的咖啡,两个人忍不住边喝边摇头,双双又如了些糖浆之类的玩意儿进去,惹得那名侍者在旁大摇其头。
詹诺夫吃饱喝足後,就说,「好啦,戈兰,你就说说看,到底『旅游中心』那儿有什麽不对劲吧?」
「你是指跟康柏?」
「难道还有其他方面值得讨论吗?」
特维兹四下一望。他们坐在一个凹凹里,有某种程度的隐密性,再加上餐厅高朋满座,人声嘈杂,不失为一种最好的掩护。
他以低声说道,「他跟我们跑到『赛歇尔』来,不是很奇怪吗?」
「他说是凭着他的直觉能力。」
「不错,他当年在大学里曾是『超太空追逐大赛』的冠军。这点我到今天仍然毫未质疑过。我十分了解,当你要去追踪某个人进行『蛙跳』前,你可以从他预先所做的准备动作中,去猜出他大概的方向,久而久之就可驾轻就熟,轻轻松松的在一次『蛙跳』中,算准别人的行进方向、速率,和落点了。然而,问题在於,我无法 解一个人怎麽可以在追踪时,去判断对方所进行的一连串蛙跳行动!你只跟电脑准备了一次,去完成所有紧跟而来的跳跃,让电脑自行处理。对,不错,追踪者仍能猜出被追者首次的『蛙跳』,可是他凭了什麽魔法,能让电脑去算出其他连续不规则的『蛙跳』呢?」
「可是事实上他明明办到了,戈兰。」
「他的确是办到了,」特维兹说,「而唯一我想他能如此晓得我们要到哪去的方法,是『预知』 预先就知道我们打算去哪儿了,藉预知,而非判断。」
詹诺夫考虑了一下。「不太可能,孩子。他凭什麽能预先知道?我们在登上『远星号』之前,根本还不晓得自己要到哪去啊。」
「我了解这点。 那今天是『沉思节』的说法,又是怎麽讲?」
「康柏并未欺骗我们。当我刚才进餐厅时,已经问过侍者了,他告诉我说是。」
「不错,他是有说过,可是他是说,这家餐厅并不休业。事实上,他的讲法是,『赛歇尔市可不是什麽穷乡僻壤的落後地区。它可是不作兴这一套的。
』是有人在沉思 今天 可是大城市的人根本不甩这套风俗习惯,仍然照常。所以外面才会有交通、忙乱 只不过也许比平常稍微不繁忙些 可是照样很忙。」
「可是,戈兰,我们走进『旅游中心』时,的确没什麽人哪?我注意到了。一个人也没进来。」
「我也注意到了。我甚至故意晃到窗口去看,发现外面行人车辆来来往往,可是就没任何一个人走进来。如果不是我早就下定决心,不再相信那个王八蛋的话,也许我就不会对『旅游中心』突然间变得这麽冷清到适合谈私事的情况,感到怀疑了。」
詹诺夫听他这腰说,就问,「那你认为这中间究竟有什麽古怪?」
「我认为很简单,詹诺夫。我们这儿有某个我们一有什麽打算,就能预先知道我们要到哪去的人;即使他和我们分别是在两艘分开的太空船上,而且我们这儿还有某个能把一处公共场所腾空到一个人也不剩,以便可以让我们和他能放心交谈的人。」
「你是想要我相信他乃是个能耍魔法和奇迹的人?」
「不错。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康柏就是『第二基地』派出来的特务,所以他能控制心灵;如果他能从老远的一艘太空船上,看清楚你和我心中的打算;如果他能影响『赛歇尔空中海关』,毫不考虑的放他通过;如果他能直接以重力直降法落到地面上,而又不会使巡警大怒,怪他不遵循电波光束导航,直接降落;而且他能用某种方法去影响外面的行人,要他们别进入某栋建 的话,他除了是这种人,绝不可能办到任何一点。」
「凭宇宙中所有星辰发誓,」特维 以悲痛欲绝的口吻回忆道,「我现在甚至可以顺着这条线索,一直想到毕业後的那次旅行事件。我根本没跟他去旅行。不是不愿,而是不想去。这难道不也是被他影响的吗?他必须一个人单独去才行。而到底他真正又去了哪里呢?」
詹诺夫忍不住把面前的杯盘推开,好像想腾出点空间来好让他思考那样。
这个动作好像正好触发了隐藏着的「清桌子感应器」,一转眼的工夫,就走上来一个清桌子的机器人,推着一辆自动盘碟收集小车,停在他们旁边等着;两个人就把杯盘刀叉和那些剩饭残羹往里放。
等他们桌旁又没人了,詹诺夫才说,「这简直太疯狂了!这种事不想则已,一想可就走火入魔了。只要你脑子里一有某个人正在暗中控制事件的想法,你就会觉得好像事事都在被人左右支配之下,完全不能自主了。算了吧,老夥计,这完全只是捕风捉影的诠释和狂想。可别弄到後来陷入偏执狂,而无法自拔呀!」
「可是我也不愿意就此不闻不问。」
「好,就让我们用逻辑的态度来看这件事吧。假定他是『第二基地』的特务。那为什麽他又要冒着让我们起疑的危险,去腾空『旅游中心』呢?就算当时那里面有些人的话 就算他讲的话很重要 那些人又不站在旁边 这又有什麽影响呢?」
「答案相当简单,詹诺夫。他是想要把我们两个人的心灵加以严密的观察,他不想有其他心灵在附近干扰。没有噪音,没有紊乱的机会。」
「这可又是你自己的解释了。我们这麽谈来谈去,到底又有多重要呢?合理的推测,只可能正像他所说的,他想来找我们,只是想向你解释他曾经做过的,想道歉,想警告我们那些正等着我们的麻烦。为什麽我们非得再更深一层的去想呢?」
餐桌侧边上那具「信用卡收受机」的小灯亮了起来,把这餐饭的消费额打了出来。特维兹伸手掏进长袍,拿出他那张在「银河系」到处承认通用的「基地信用卡」,往机器卡槽孔一塞,一转眼工夫帐就结清了,卡片随着就重新跳出来,特维兹顺手一拿,看了看上面的馀额,才放回口袋中去。
他向四下望了一下,那些还没走的食客,并没有对他有兴趣的模样。「为什麽我们还要更深入的去想?为什麽要更深的去想?他故意装做很吃惊的谈到『地球』。他告诉我们它已经完蛋了,却又催我们去『康柏里昂』。我们要去吗?」
「我也正在想这件事呢,戈兰,」詹诺夫承认。
「就此离开?」
「等我们搞清『希里厄斯星座区』之後,还可以再回来这儿啊。」
「难道你就没想到,他是故意要我们忽略掉『赛歇尔』,要我们早点滚吗?把我们支开,骗到别处去?」
「为什麽?」
「我不知道。先看清一件事,他们希望我们到『特朗多』去。也许就因为你也刚好想去,所以他们就希望我们能去。可是没想到被我从中搅局,临时跑到『赛歇尔』来了,这可是他们最不希望的,所以他们希望我们能尽快离开这里。」
唐诺夫一听,顿时明显的表示不乐。「可是戈兰,你这不是又在妄下结论了吗?为什麽他们不希望我们来『赛歇尔』呢?」
「我不知道,詹诺夫。可是由各种迹象看,他们就想要我们早点走。我偏偏就要留下来。我不打算离开。」
「可是 可是 哎呀,戈兰,假如『第二基地』想叫我们离开,为什麽他们不直接影响我们心灵,让我们自行产生这种想法呢?何必还那麽麻烦的跟我们讲道理呢?」
「现在你可是终於谈到关键性的重点了;以你目前的突然转变,是否正是受了他们的影响呢,教授?」特维兹说出这番诂来之时,眼睛也跟着一眯,突然感到狐疑了。「难道你不想离开吗? 现在你不是突然想走了吗?请问,这又如何解释呢?」
詹诺夫吃惊的瞪着特维兹。「我只是认为那番话颇有点道理。」
「当然你会这麽认为,假如你已经被影响了的话。」
「可是我并没有 」
「当然你会一口咬定你并未改变,而是本来就是如此罗。」
詹诺夫说,「如果你硬要把我局限在这条路上,那我也不能再反对你的论断了。好吧,你打算怎麽办?」
「我要留在『赛歇尔』。而你当然也得留下来。没有我,你无法驾驶那般太空船,所以,如果康柏的确已经影响了你的话,他就找错对象了。」
「好吧,戈兰。我们就留在『赛歇尔』,直到找出完全独立的理由再走。
反正我们能做的最差劲事 比去留问题更差劲的 就是自己先闹得窝里反。好了好了,戈兰,老夥计,就算我曾被影响过的话,难道我就不能再改变心意,高高兴兴的顺着你,就像我现在打算这麽办吗?」
特维兹认真想了一会儿。然後,就好像内在猛然颤抖了一下那样的,突然破颜为笑,把手一伸。「完全同意,詹诺夫。现在让我先回到船上去,明天再重新开始。 假如能另外找到条出路和方法去着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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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恩.康柏记不起他是何时被吸收的事了。一方面,是因为他当时年纪还小;另方面,乃是因为凡是担任「第二基地特务」的人,有关的记忆,都早已刻意的尽量抹掉了。
康柏对「第二基地人士」而言,正是一名天生适合担任「观察员」的人。
这表示康柏对精神学还算熟悉,可以和「第二基地人士」交谈沟通到某种程度,然而在辈分上,他却是属於最低阶层的人。他能窥视出心灵瞬间的变化,而加以捕捉,可是却无法改变它们。他所受过的教育还没到登堂入室的阶段。他只是一名「观察者」,而非一名「行动者」。
这种情况,使他最高也只能爬到第二级而已,不过他并不介意。他晓得自己在许多事情计划中的重要性。
在「第二基地」最早的那一两个世纪里,对所谓「观察员」的重要性,一直都给予低估的评价。
他们认为单凭数十个 十数个 发言人,就足以操纵监管整个的「银河系」;只需偶尔为之,即可顺利的维持「瑟顿计划」的推行了。
「谬尔危机」终於剥除了他们这种幻象。他莫名其妙的由某处冒出来,把「第二基地」逮个正着(当然,「第一基地」则更不用说了),弄得他们手忙脚乱,灰头土脸,却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