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立国传-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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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两王的小动作,曾华早就有了察觉,但是好像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派蔺粲去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
其实曾华很忙的,根据他和桓温的“私下分赃协议”,这伪成汉府库和王宫的财物和钱粮被分成四份,一份犒赏了三军,一份由桓温带回江陵,一份由周抚保管,做为治理益州的基础,第四份多是是粮食,则被曾华拿到手,做为进军和经营梁州的本钱。然后大家再选选,拎了几件合适的送到建康去献宝。
根据曾华和桓温战前的“赌约”,曾华拿到首功之后,桓温就愿赌服输,表他为梁州刺史,授权他去经营梁州。
在攻陷成都之后,曾华在和桓温的密谈中就直接说道:“我知桓公意欲北伐久矣,我愿前驱至梁州。一边经营,一边试探关中。一旦桓公大举北征,收复河洛的时候,我可在西线出兵响应。东西呼应,何愁洛都河山不复?”
桓温听完之后,深以为然。西征成汉,有曾华在前边当前锋,桓温感觉没费什么事就拿下成都。以后北伐的时候,要是还有曾华的臂助,这北伐中原、收复故土的千秋功业岂不是就落在了自己的头上了?
所以桓温临走前,授权给曾华,这蜀中和成都的东西,你看着挑,别客气。
曾华当然也不客气了。他不但把属于自己那份钱粮财物收拢到手,而且开始打起归拢的伪蜀军队的主意了。
从涪水和成都附近归拢汇集的蜀军有五万多,曾华先把老弱病残放还回家,还余三万多人。然后曾华先从中选出青壮精锐万余,分成两拨,一拨七千余人,拨给车胤、张渠、徐当统领,和长水军第二幢、第三幢一千多人混编成“新四军、新五军、新六军和新七军”,一路往晋寿而去。另一拨三千人和蔺、谢两族青壮及长水军第一幢混编成“新一军、新二军、新三军”,顿时让曾华手里有了一支近九千人的队伍。
剩下两万多人马,周抚领了一万多去彭模,杨谦领了数千去涪城。不过他们没有曾华狠,曾华不但选的人最多最好,还把手里一万余原蜀军的家眷,共三万余,一起随前军往北迁,使得他们不敢轻易有二心。
听完蔺粲的禀报,看上去很忙的曾华只是点点头,应了一声道:“好的,你回去继续监视这二人的动静,每天照例或者有任何异常动静都需禀报于我。”
说罢,转过头去又在看起手里的文件来,看来曾华对于两王的举动,还是只监视,却不见行动。
蔺粲点点头,抱拳领令道:“是,大人!”但是他眼中的疑惑还是让人看了出来,他对曾华这奇怪的举动是万分的不解,但是迫于曾华的身份和“威名”,却不敢轻言相问。
旁边“新任长水校尉参军”毛穆之不由笑了笑,接口道:“蔺幢主只管听令就是了,军主自有定夺和完全之策。”
蔺粲不敢多言,连连称是,躬身下去了。
看到蔺粲出得门口,曾华突然转过头去问道:“武生兄,你怎么看?”
这位毛穆之可是曾华费了老大的劲挖过来的。本来桓温怎么也不答应的,你老是这么挖,我身边厉害一点你都不放过,以后我还怎么混呀!
但是曾华几乎是声泪俱下:“梁州悬于前线,北有伪赵雍州,东有司州,西有仇池,可以说是被团团包围,危险万分。而曾起兵于微贱,那及得上桓公身边人才济济。如此北上,如果桓公不支持几个俊杰能人,恐怕不但没办法北伐助力,就连尸骨都难保全了。”
桓温实在被缠不过,加上又被曾华的那“北伐助力”给忽悠了,只好忍痛割爱,让出毛穆之。毛穆之本人没有意见,毕竟他对于曾华是颇有好感,对其也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曾华重待人才那都是大家耳闻目睹的。
不过毛穆之转过来不可能只当一个长水校尉参军,毕竟人家身上还世袭了一个州陵候爵。曾华已经请桓温在报捷请赏上书中表毛穆之为为扬威将军、汉中太守。
听得曾华的问话,毛穆之含笑答道:“二王此等跳梁之蚤那里会被军主放在眼里,留他们到今天只不过是军主还想从中再捞些好处罢了。”
“武生兄知我!”曾华不由大笑起来,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痛快。
这次曾华留守成都,可以说是卷着袖子上阵,什么有用的就拿什么,恨不得把整个成都都搬到汉中去。看得一同留守的周楚又气又急,外加万分的心痛。但是桓温已经明里暗里都交代过,这成都城任由曾长水取用,所以除了跳脚和跟在后面收拾,周楚也没有什么其它办法了。
“这两个老王,就算是有异心也不用这么着急呀!虽然桓大人已经回江陵了,但是大军却还没有动,这么急就跳出来了。如果我不利用他们好好做场戏,我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一片苦心呢?”说罢,曾华仰首大笑起来。
看到曾华那得意的样子,毛穆之不由宛尔摇首。他非常清楚曾华为什么还赖在成都,除了亲自坐镇成都,尽快把物资人员北运梁州之外,就是想看看在成都还能再捞点便宜,结果这两王傻不拉叽地跑来扔给曾华一个枕头。曾华得了这个借口,他还不把你这数十家豪族全部疏理一遍,给你搜刮一干净。
真的要替这两王和那些参与其中的豪族们悲叹一声,毛穆之心里暗暗想道。不过悲叹完之后,毛穆之还得给曾华干活,现在最急迫的是把成都那些工匠们赶紧登记造册了。这些工匠都是李势的老爹李寿为了大兴土木从成汉各地征集而来,后来加上李势再接再厉,继续更上一层楼,汇集的人数足有三千余人,可以说全成汉像样的工匠基本上都在这里了,现在全便宜曾华了。
别人也许不会把这些工匠们放在心上,顶多搞点德政,把他们全部放回家去,搏得一点好名声。毕竟在许多人眼里,他们干的活都是奇技淫巧,世祖武皇帝(司马炎)就早有诏书:“奇技、异服,典礼所禁。”
但是在曾华眼里,这些人可都是宝贝呀,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他初中时就会念了。在整理完钱粮财物以及北上前军的家眷之后,曾华这才“漫不经心”地装作突然记起一样,开始整理这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工匠们。
工匠有三千余,加上他们的家眷足有一万四千余,而且这些工匠大部分是父子相承,一揪一长串。清理工作足足忙了近十天,这才算整顿完毕。
但是在这段时间里,郫县的局势越发地紧张起来。王誓、王润看到成都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地越发胆大起来,开始频频向周围的县郡开始发展势力。而附近一些观望的豪族们看到成都似乎很胆怯,而郫县越发的兴旺,不由地开始向郫县靠拢,一起参加大业。一时郫县风云际会,幡然成了“大汉”复辟根据地一般。
而曾华还是不慌不忙。前日他接到车胤的急报,说汉德(今四川剑阁北)和晋寿已经攻陷,前军前锋已经深入到汉中郡境,而伪成汉的汉中官员惶惶不可终日,已经无心恋战了,看来这梁州差不多已经快落篮子里了。
曾华闻报不由嘿嘿一笑,这梁州是自己策划已久的,西征之前就埋下伏笔了,现在算来张寿和甘芮他们应该开始动作了,要不然汉中郡官员不会这么快就惶惶不可终日了。
曾华马上传令,命令三千“新三军”护送一万多工匠和家眷北上梁州。工匠们这些年被李势父子折腾地够戗,自然逆来顺受了。加上曾华上来就出手不凡,每户工匠先来一匹绢、十石粮食做为“安家费”,顿时让工匠对曾华产生好感。加上曾华派人下去花言巧语,给他们在梁州许下重重诺言好处,不由地不让他们怦然心动,也就“半推半就”地随着新军北迁了。
工匠们走了,钱粮财物也分批地运得差不多了,曾华舔舔舌头,然后转过头开始注视郫县了。
第三日卯时,驻扎在成都北的“新二军”突然发生“骚乱”。新二军是由原涪水蜀军精锐组成,一直是两王渗透和拉拢的重点,看来今天这些行动都收到效果了。
巳时初,全成都城的百姓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时候成都城开始四门紧闭,以蔺谢两族为主体的“新一军”戒备森严,四处巡逻,严密盘查路上的行人,搞得气氛非常紧张,吓得成都居民大白天的都紧闭大门,不敢出来。
接着成都城由周楚坐镇,而那个在成都城里有止小儿夜啼功效的长水校尉曾华则亲自出城去安抚弹压骚乱去了。
但是骚乱一直闹到晚上,整个晚上北门城外火光冲天,喧闹非凡,上千人在那里鼓噪不已,震天响地。成都百姓们不由瑟瑟发抖,纷纷求神发愿,当日成都城破没有怎么大乱,大家还以为逃过一劫了,谁知今日却遇上了乱兵,看来成都注定要被“洗礼”一次。但是有少数人却躲在家中,听着城里城外的动静,心里却是幸灾乐祸不已。
到了黎明时分。成都北门外的骚乱突然停息了下来,成都城的戒严也突然取消,任由百姓自由出入。城内城外的官兵又和往常一样,上街的上街,训练的训练,巡逻的巡逻,该干嘛照样干嘛,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成都百姓看到外面没什么动静,开始试探性地跑出来,到街上四处走走,发现一点屁事都没有。百姓们不由议论纷纷,有的说昨晚闹事的“新二军”被曾华一个人杀得血流成河,片甲不留,但是北门外的军营依然炊烟缭缭,人声徐徐,不像被血洗了;有的说昨天闹事的“新二军”被曾华单刀赴会给吓住了,个个俯首认罪,而长水校尉大人不愿把事闹大,也就赦免了他们,大家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种说法流传最广,但是没有得到“官方确认”,而且不管是城内的“新一军”还是城外的“新二军”在昨天骚乱之后突然好像换了一拨人一样,成都百姓发现许多相熟的人都找不到了,找到来了也没人理。也许是全军戒严了,所以也没有办法从晋军内部验证了。
成都百姓们在疑惑中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生活。但是到了午时,他们正常的生活又被打破了,一匹快马从西边急驰进城,一边跑一边大叫:“郫县大捷!长水校尉率新二军夜袭郫县,大破逆军!”
成都百姓们不由都吓蒙了,纷纷追着快马后面跑,一直跑到镇守成都的周楚驻地门口。
不一会,一份大大的捷报被帖在门口的告示栏里,成都百姓纷纷涌上前,而前面打头的却是几名书生模样的人,其中一人开始摇头晃脑的念起来。
“昨日巳时,长水校尉亲率新二军,西奔七十里,于寅时至郫县城下,假装江原逆军,诈开南门,一举攻之。逆军不防,被一举攻破,俘一万二千。逆首王誓、王润以下一百二十一人尽数被缚。”
听到这里,许多聪明的人开始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昨天早上北门外“新二军”的骚乱是一场骗局,人家的家眷都被送到北边去了,捏在人家手心里,你再鼓动人家也不会轻易出手。加上这军队编制里面,原长水军士多为士官、军官,组成了整个基层,而原涪水精锐和蔺、谢两族青壮混编在一起,谁也不知道旁边战友的底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人家告密了,谁敢有异心和异动?
这样严密控制下的新军怎么可能被你渗透煽动?偏偏有人一厢情愿,看到新二军闹起来了,以为阴谋得逞,忙不迭地跑去郫县告密。
那位曾校尉等你报信的人出去的差不多了,然后借口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