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立国传-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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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默许的,都是曾华哭穷哭得好啊。
很快,荆襄四千军士和豫、扬两千军士陆续在五月达到汉中,而大量的物资也从水、陆路络绎不绝地向梁州的汉中、上庸汇集。
如此算下来,曾华手里多了一万六千人马,被编成五厢,分驻在汉中、武都、汉中,正在玩命地训练。而益州原驻扎的四厢人马在各郡的折冲府兵逐步完善起来后也分部调回汉中了。现在益州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动荡,因为一方面已经乱了两年,百姓都在盼望安宁,不希望再动荡了;另一方面益州的“动荡因子”-各地的豪强世家都被清理干净了。所以在各地顺利实行均田制之后,益州最大的威胁变成少数“不服王化”的山羌了,不过他们都地处偏远,而且人数较少,新组建的折冲府兵足够暂时应付他们了。
五月中,不算出到关中扶风的甘芮部三厢步军和一厢骑军,武都、汉中、上庸一线集中了十二厢步军,三万六千人,只留了一厢步军在成都。加上屯驻沔阳的一万羌骑和河洮地区的三万羌骑,曾华手里的步骑兵力已经超过了八万余,这是朝中那些大佬谁也没想到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呀!不但我们,江陵、京口无不是磨刀霍霍,就等着石虎死。好像强横一时的北赵羯胡只要石虎死了就会变成绵羊了一般。”曾华先感叹道。
“可叹这些人呀,以为北伐真的就如此轻松吗?但凡能顺应天意把握时机,救济万民于水火之中者,无不是胸怀大志,睿智非凡之人。看看那些人,要不就是才高志大却心有异意者,疲民力逞己意;要不就是图有虚表,空负盛名,这样志高才疏的人危害更大,财殚力竭,智勇俱衰,置兵马于险地,恐难成灭胡大计,更贻朝廷之忧。”车胤接着在那里摇头感叹道。
曾华听了车胤的话,心里暗自嘀咕,这老车还是一如既往的眼毒,桓温和褚裒那点算盘和本事都被车胤说了一个通透。以前他不是和桓温的关系挺不错的吗?现在也成了他抨击的目标了。不过自己的异意好像不比桓温小,不知这车胤是不是指着光头骂和尚?
但是笮朴心里没有那么多盘算,他一门心思就是策划让曾华如何在这次“集体北伐”中切到最大的一块蛋糕,至少要把关中切下来。
“三月,大人不但下令再从各校尉部骑丁中征兵万余,汇集河洮,更命白马校尉姜楠护都护将军职,移驻河洮和姚劲汇合,统领三万羌骑,随时准备进入陇西诸郡。”笮朴只顾自己思量着。他将曾华的步骤再理顺一遍,希望找出一些纰漏以便早早地弥补。
“大人再命河曲校尉野利循为督军,监河曲、白马两校尉部军事,调集骑丁五千,向西征讨孙波羌、马儿敢羌、波窝羌直至山南羌,彻底统一西羌地区。又命青海校尉先零勃为督军,监青海、河洮两校尉军事,防御凉州的偷袭侵扰。姜楠、野利循、先零勃是最早跟随大人的羌人,忠诚不用质疑,而且才干堪当大任。续直是大人的岳父,而且只领有势力最小的白兰校尉部,不足为惧。这西羌已经实行完毕分户制,各归顺首领都被安置到秦州和益州,各户羌民也都安心开始生活,应该没有什么变故和大的动荡了。”笮朴非常熟悉西羌地区情况,听他如此分析,曾华和车胤都点头赞同。
“如此说来,大人不必过于顾虑西羌,可专注于关中了。”待笮朴讲完后车胤说道。
“是的!”笮朴答得非常干脆。
“素常,那我该如何攻取这关中呢?”曾华虚心请教道。毛穆之等人都已经回各自岗位,准备进取关中事宜,所以曾华身边只剩下车胤和笮朴人了。
“甘大人先初出关中,是为试探关中的实力,但是不管关中实力强劲与否我们都必须考虑几个问题。正如上次军议中提到一样,我们梁州军全力取长安不难,关键是如何抵抗东西两路的援军!所以一旦我们要全力取关中就必须解决东西两方的问题。”看来笮朴对经略关中思谋已久。
“西边的陇西、天水、略阳诸郡其实也好解决。根据甘大人报回的消息,陇西诸郡的边戍军已经断粮许久了,恐怕军心早已涣散,士气早已低迷,应该不难攻取。到时只要毛大人先从武都兵出祁山,直入天水、略阳两郡,而姜校尉率三万羌骑从河洮直入陇西、南平郡,东西汇合,则天水、略阳、陇西、南平四郡屈指可定。攻取四郡之后,我们可缓动兵马,全力经营陇西四郡,只是派羌骑侵袭东边的安定、扶风、始平三郡。”笮朴眼睛闪着精光说道。
“石虎将死,而其太子石世年幼。诸王在外,无不虎视眈眈,早晚会大乱。而长安的石苞封乐平王,领有关中。一旦关东为争位而四下混战,你说他会不会对邺城的宝座动心?”
听到这里,曾华和车胤不由都笑了起来。从石苞的一贯表现来看,如果关东打得不凶,可能石苞没这个胆,但是如果关东打得一团糟,估计他就有这个胆了。
曾华笑道:“素常的意思就是说,石苞一旦敢离长安去关东争位,就是我们出兵的机会。”
“对,只要石苞敢出兵关东,就说明关东已经乱得不可收拾了,那样我们就不用担心关东有强有力的援军支援关中,毕竟在消息方面,我们还是比不上石苞灵通。”笮朴答道,“到时大人率军直出子午谷,全力攻取长安,而毛大人和姜校尉可从西边席卷而来,直至长安于大人汇合。”
“好,就这样办。秦州已经有四厢兵马,传令给武生,叫他将兵马全部集中到武都,反正武都、阴平两郡已经安定,折冲府兵也已经组建。我再调拨两厢步军给他,让他以左军将军职权领陇西诸郡经略事宜,姜楠和姚劲统领羌骑协助他。”听完笮朴的话,曾华的心里已经决定好了,毛穆之走的时候也是建议先取陇西四郡再趁乱取长安。既然定下来就要开始部署起来,“汉中留三厢步兵,其余兵马全部逐渐集中到上庸郡西城、安康一线。”
这时,一个随从疾步走来禀告道:“禀告刺史大人,有几名侦骑处的人找笮大人,说是北方有紧急军情。”
“快传!”
笮朴接过侦骑处探子递过来的布绢,展开一看,不由眼睛一亮,然后一边呈给曾华一边说道:“石虎已经死了!”
曾华又喜又惊,只见布绢上写着:“四月己巳,虎卒,太子世即位,刘氏为皇太后临朝,彭城王遵、义阳王鉴为左右丞相。”
曾华将布绢递给车胤,快步走到地图前,望着关中和中原地图,不由地呆在那里了。
第五十四章 … 石苞
永和五年五月,石遵废世而自立。六月,桓温屯安陆,遣诸将讨河北。石遵扬州刺史王浃以寿阳来降。秋七月,褚裒进次彭城,遣部将王龛、李迈及石遵将李农战于代陂,王师败绩,王龛为农所执,李迈死之。八月,褚裒退屯广陵,西中郎将陈逵焚寿春而遁。
………………………………………引言摘述
秋七月初,天气有些炎热。坐在长安乐平王府后花园凉亭中的石苞正心神不定地喝着西域高昌国的葡萄美酒。这种果酒由于路途遥远,加上中间有个跟北赵是死对头的凉州张家,所以运到关中都已经是天价了,跟喝“上仙琼液”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石苞拿着酒樽一口又一口地拼命往嘴里倒,丝毫体现不出这高昌葡萄酒的价值来。
亭子里很安静,旁边正在轻轻摇扇的侍女丝毫不敢出声,只是屏住呼吸,运用手腕的劲摇动着扇子。正由于静,才显得亭子远处树上的知了叫得有点响声了。
满腹心思的石苞对那时断时续的知了声音没有放在心上,他边喝边发呆,好像有什么事情委决不下。
这时,匆匆走来一个内侍,站在石苞跟前弯着腰轻声说道:“殿下,右长史左咯、左长史石光、司马曹曜、将军麻秋求见。”
石苞闻言一愣,稍微想了一下才算回过神来,连忙放下酒樽说道:“快传到厅堂去!”
左咯、石光、曹曜、麻秋四人等了一会儿,石苞换了身衣服这才施施然走进厅堂。四人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抱拳施礼道:“见过乐平王爷殿下!”
“免礼,诸位免礼,快快请坐!”石苞一边坐下一边轻轻地挥动右手说道。他不过三十余岁,平时很注意保养,脸上看上起不但肌肤洁白,还有一种上位尊者的威严和风流名士的飘逸,只是那深陷的双目让人看上去不是很顺眼。
“左咯,说一说,东边又有什么消息。”待众人刚坐定,石苞就开口问道。
“是的殿下!”负责情报往来的右长史左咯连忙应道。
“镇守幽州蓟城的沛王冲殿下,闻彭城王遵殿下杀太子世自立,行檄文燕、赵曰:世受先帝之命,遵辄废而杀之,罪莫大焉!其敕内外戒严,孤将亲讨之。于是留宁北将军沐坚守幽州,自帅五万兵马蓟城南下。至常山时,已经聚众十万余。行军至苑乡,遇彭城王遵殿下送赦书,诚谈原委曲折,并重诺以幽、冀州许沛王冲殿下。”看来石苞在邺城的情报网非常有效,得到的情报也非常详细。
“冲殿下颇为心动,对众臣言道兄弟之情,不忍相残,意欲领军归蓟城。其部将陈暹等人力谏,冲殿下才重新进军邺城。遵殿下遣王擢再携书劝冲殿下,冲殿下不听,继续进军。遵殿下派武兴公闵及司农李农等将率精锐十万余人迎战于平棘。冲殿下大败,被俘于元氏,被赐死,其士卒三万余人被武兴公闵尽数坑杀!”
“我知道这棘奴(石闵小名)是一员猛将,却没有想到居然如此残暴。”石苞感叹道。
但是左长史石光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沛王冲殿下领军南下,幽冀精锐尽数折于平棘,恐怕北边平州的慕容鲜卑从此无人防御,也无力压制,恐怕会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近来邺城动荡,中国不稳,如果慕容再纵兵南下,恐怕不但幽冀难保,就是中原基业恐怕也危急呀!”
石苞不耐烦道:“慕容鲜卑都是些北夷白虏,地处寒苦贫瘠之地,肯定贪图中原的花花世界,抢掠一番后自然会回去的,不足为患!”
而麻秋接口却说到另一件烦心事:“不仅如此,自从五月起,不知从哪里跑出来那么多西羌,尽数涌入凉州(北赵自设的凉州)陇西、南安两郡。那里边戍卒军断粮多日,早已散心,羌骑一冲居然尽数崩溃,两郡尽入西羌之手。而武都的晋军也突然出兵天水,十几日竟然连克冀县、上邽、新阳、临渭、略阳、显新、成纪、平襄诸城,席卷天水、略阳两郡。凉、秦州诸郡居然尽陷。”他原本是征西凉的主将,在陇西河南之地打得几年仗,对那里还是比较熟悉的,知道现在陇西诸郡由于两次粮草被断,各地的边戍军卒早就已经慌了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肯定是招架不住了。
石苞更不耐烦了,皱着眉头说道:“西羌乃是贪利荒蛮之人,侵掠陇西、南安就是为了掠夺财物人口,过一阵子就会退兵;而武都晋军和汉中晋军一样,都是趁火打劫之徒,掠得百姓人口之后,自然会退回武都,不足为虑。只是此等耻恨待来日本王必当加倍报还!”
石苞两句不足为患就把麻秋和石光的担忧给打发了。
麻秋连忙诺诺而应,不敢再言语了。他可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却扫了这位王爷的兴。上次姚国在郿县大败,没过多久就郁愤而死,余部归在麻秋属下。尽管石苞不待见这位桀骜不逊的羌人将领,把他的战败说成是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