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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隋末-第547章

小说: 隋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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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既然李世民如此诚恳,就给他这个面子吧。”上首座上,陈克复举起手中酒杯向王世充一扬,朗声道。

“也罢。”于是王世充自他手中接过酒杯,仰头深吸一大口。杯底一亮,酒已饮尽。

“好!”陈克复起身走下来,走到王世充与李世民中间,一把拉起李世民,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高声道:“李世民斟酒请罪,郑王大人大量,从现在起,李家与郑家过往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一笑泯恩仇。从此大家俱同殿称臣,彼此一家。来,诸位共饮三杯,庆祝这一高兴的时刻。”

“贺!”

众人齐齐举杯。

“来,唐王,本王也敬你一杯。”陈克复一招手,冯婠马上端着黑漆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正摆着三杯酒。

陈克复举着手里的酒杯,向李渊、李建成、李世民示意。

“刚刚世民与郑王一笑泯恩仇,确实让本王欣慰。本王也知道世民诚心醒悟悔改请罪,不过你本来腿就有伤,刚刚又摔了一跤,就不必再这么辛苦的磕头请罪了。本王娶秀宁为妻,我们本就是一家。都是自家人,也就不必那么客气。来,一起喝了这杯,干!”

李世民刚刚看着王世充把那杯毒酒喝下,心中正是高兴。本来下一个就是陈破军了,却没有想到,他今天倒是这么和气,居然先敬过来了。无奈,李世民看了父亲、兄长二人,只得一起自托盘中端起酒杯。

陈克复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微笑着看着李世民父子三人,也一起将杯中酒饮尽。心中不由大呼痛快,刚刚李家父子三人喝下的这三杯酒,正是用冯婠从李世民手上偷来的戒指中的毒药下过的毒酒。他自己的那杯没下过毒的,他早端在了手中。

李家父子三人,一人一杯。

这一刻,陈克复心里只一个感觉,自作孽,不可活。李渊父子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处心积虑想要害死自己,可他们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要毒死自己的毒酒,最后却是被自己给喝了下去。

如果不是李渊父子的这个计划,陈克复也许还得费点其它的功夫。正是今天这个机会,反倒是让李家父子给放松了警惕之心。

一想到,三天之后一,李家父子三人都将死去,陈克复就不由乐从心起。而且刚刚王世充已经饮下了李世民敬的酒,看李世民之前与李渊的争执。如果他真的相信李世民所说的争执是因为那什么让李建成代为请罪,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他心里已经敢有十成的把握确定,李世民敬的那杯酒,定然是一杯毒酒。

王世充此时对这些事情依然浑然不知,过了今晚,陈克复终于就要带着他的人马回河北去了。他也再不用如今天这般,如孙子一样的陪着陈克复了。想他王世充,这辈子也只有以前侍奉杨广的时候,才这么小心翼翼过。要不是为了灭掉李密,他几时何曾需要受这样的气。

过了今夜,一切又将恢复原样。等到与陈破军一起击败了李密,到时候,他再与陈破军一决高下。到时,一定要留陈克复一条狗命,让他如现在一般的侍奉自己。

旁边的侍女为他将空了的酒杯又满上了,看着杯中的酒,他笑了笑。这是他进入洛阳后,从宫中取出的御酒,后来运了一部份放在这河内城。这可是好酒,浓浆,色如紫琥珀。要不是为了今天的宴会,他怎么舍得拿出来。

喧嚣的厅中,他听到陈破军又在喊干,一抬手,那淳美的酒液穿入喉中。酒入肚中,王世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晕炫,仿佛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

“陈王,请让臣向您再敬一杯酒。”李世民端着一杯举到陈克复的面前。

陈克复伸手去接那杯酒,鲁世深去走了过来,“殿下,孙神医早有嘱咐,不让你多喝,每次最多只能喝三大杯。您今天已经过量了,不能再喝了。”

“陈王”李世民满怀期待地看着陈克复,王世充已经喝下了毒酒,那个毒酒不是那种紫色的毒药配的酒。那只是普通的毒酒,用不了多久就会毒发,如果今晚不毒死陈破军,那就再无机会了。

“罢了,也不差这一杯了,本王就再喝一杯,先说好,只此一杯了。”陈克复笑着道,李世民闻言大松了一口气。

李世民看着陈克复的手已经到了酒杯边,马上就可以端起来,可是他旁边那美丽的侍女突然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陈克复皱了皱眉头,然后收回了手。

“二郎,你现在倒掉这杯酒还来得及。”

“什么?”李世民声音有些不太自然的道。

陈克复端起了那杯酒,李世民刚高兴了一下,下一刻,陈克复却把那杯酒送到了他的面前,“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代本王喝了这杯酒吧。”

第653章 毒发身亡

陈克复摊开手指,指着黑色漆盘上的那杯酒,示意李世民端起来。

两人已经成为了众目所视的焦点,但李世民的眼中,此时只剩下了陈克复一人。凌厉的眼神,月白长袍,碧玉腰带,还有那翘起淡淡讥笑的嘴唇。

他感觉到,那是嘲讽的笑。

他藏在袖中的右手颤抖不止,但却在强作着镇定。他安慰自己,也许陈克复并没有看穿他的计划,只是想又一次的羞辱自己罢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慌乱,要不然,事情真的就完了。

看着漆盘中的那杯酒,他感觉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那是一杯毒酒,他亲自加入毒药的毒酒,如果喝下去,他必死无疑。可是当着陈克复和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不喝。如果不喝,那接下来是什么后果他知道。

陈克复没有催促李世民,他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观看着李世民的表情。

喝,他得死,死于他自己下的毒酒中。

不喝,他也得死。

李唐诸人心中复杂,特别是李渊,这是他最优秀的儿子。李家要打天下,就少不得他的帮助。可是眼下,他一面希望能保住儿子的性命,可一面却又知道此事的关系。暗暗的却又担心儿子不肯喝下这杯酒,到时让陈克复将他们的计划发现,那今日在场的李唐众人将没有一个可以幸免。内心的摇摆不定,让他受尽煎熬。

李世民回头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的脸上全是担忧,心中不尽有了几分安慰。可是见到父亲就站在那里,明明知道那酒中有毒,却不阻拦,也知道了父亲心中最后的想法。不由感觉几分黯然。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颤抖着伸出了右手,向那酒杯伸去。

“啪!”李世民的手就要端起那酒杯,这个时候,那侍女手中的漆盘却突然不稳,漆盘中的酒杯酒壶一起滑落,摔在了地板上,酒壶和酒杯中的酒都流了一地。

“奴婢一时失手,请大人责罚!”那端酒的侍女脸也吓的青白,惶恐万分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李世民本已经万念俱灰,此时得窦红线暗中相助,不由的心中长叹一声,仿佛全身的血液瞬间又回复了过来。连那刚刚已经仿佛停止跳动的心脏也再次有力的跳动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正装着惶恐万分的窦红线,心中不尽万分的感激。

“请陈王恕罪,容在下再斟一杯酒。”李世民低头请罪,但话语却轻快许多。

“砰!”

又是一声传来,众人不由齐齐转头,却正好看见王世充双眼睁的巨大,一双眼睛赤红,面色青黑。一双手正挠着自己的脖子,十指张力,脖子上已经显现出数道血痕。他全身痉挛,已经倒在了地上,正不断抽搐。

突然的变故,引得一片惊呼。特别是王世充的叔伯兄弟子侄,部下大将们,一个个全都大惊失色,围在了王世充的身边,大声的疾呼着。

这一切,让陈克复都有些吃惊,刚才冯绾对他说那紫色戒指中的毒药有三天的时间才会发作,他本以为,李世民给王世充下的毒就算没这么好,应当也是慢性毒药,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种当场发作的剧毒。

“快传大夫!”陈克复大叫一声,上前几步,分开了围在王世充身边的人,俯身蹲在王世充的旁边。

“郑王,你怎么了?”

王世充试图应答,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他努力想吸进空气,结果只咳出细得吓人的嘶声。他伸出手,紧紧地抓住陈克复的衣袖,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侍卫很快就带着随军的大夫赶到,大夫抓起王世充的手号过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再张开他的嘴唇看了看。对着陈克复一拱手,摇了摇头道:“禀陈王,郑王乃身中剧毒,已经无力回天了。”

“郑王所种何毒,有何解药,你把解药方子说出来,本王马上让人去取。”陈克复大声道。

那大夫摇了摇头,“郑王所中之毒,乃是这世间最毒的毒药之一:鸩毒。”

“鸩毒?”厅中众人闻言无不变色,历代以来,史书中所载君王赐毒酒于臣,多用鸩酒。鸩酒之毒,最名传于天下。谁都知道,鸩毒乃是无解之毒,而且毒发迅速,饮者毙命。

眼见王世充毒发,李渊与裴寂两人都是汗湿衣背。裴寂与李渊对视一眼,上前假做疑惑地问道:“我闻知只需以鸩鸟之羽拂之于上等好酒,酒色香味不变,而鸩毒尽入,喝之顷刻间五脏俱溃,神经麻木,无痛而死。人有饮吞鸩酒,白眼朝天,身发寒颤,忽忽不知如大醉之状,心中明白但不能语言,至眼闭即死。可郑王眼下症状,似乎与之不像,是不是郑王有其它的什么顽症,敢问玄应公子,不知郑王以往可有其它未能根治之顽疾否?”

王玄应此时已经失了方寸,只顾跪在王世充面前,惊慌落泪,不知所措。闻得裴寂此言,不由大怒,“父王向来身体强健,不但能开强弓连射百箭,更能纵马持槊部锋陷阵,从来不曾有过此等事情。更何况,大夫已经说了,父亲乃是中了鸩毒,又岂会有错。”说着他转身看了一下身后的诸位本族叔伯兄弟,“二弟、三弟,你们马上回营,把营中弟兄们都带过来,无论谋害父王之人是谁,我江淮军上下,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玄应世侄且慢!”陈克复一挥手,“今日之宴会本王乃是主人,发生此等事情,实乃不幸。世侄但请放心,本王今天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给江淮军上下一个交代。陈雷,马上让人封锁将军府,不论是何人,许进不许出,本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说着又对大夫道:“大夫,裴大人刚才的疑惑也有些道理,不知鸩毒之诊断可否准确?”

满头白发的随军大夫对于裴寂的疑惑,也并不在意,回道:“裴大人所言者,乃是鸩毒在正常使用情况下的症状。但如果并不直接以鸩羽拂之于酒,而是将鸩鸟的羽毛磨成粉末掺于酒中,则药效就会相对弱些。郑王的中毒症状就是如此。鸩鸟乃是极稀奇之物,世间少有。两晋之时,朝廷更是禁绝鸩鸟,见即杀之。所以鸩鸟愈少,那些配置毒药者,便会将鸩鸟羽毛磨成粉,再掺杂其它的毒药,往往一根鸩羽掺杂其它毒药配药后,可以配置出上千份新毒。”

“既然是掺杂过的减弱毒药,那没有解药吗?”

“鸩毒之毒,为百毒之王。历来无解,虽然郑王所中之毒掺杂了其它的毒药,如果是一喝下立即配置解药,尚且有一线生机。但此时已经毒发,回春无力了。郑王已经快不行了,还是准备后事吧。”大夫摇了摇头,对于这种渐渐消失的鸩毒居然出现在这个宴会上,他也是倍感意外。

王世充此时心中明白,对于陈克复与大夫等人的话也听的清清楚楚,可奈何却口不能言,话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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