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5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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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郭孝恪微微一笑,“更何况,咱们不是已经分析过了吗,这事情只会成功,不会失败。既然对我军有利,我们又何必畏手畏尾呢?”
“好你个老郭,居然还敢反将我一军。好,咱们就干这一票,咱们有三万人在手,而且还有一座洛口坚城,要想守个十天半个月,并不是什么难事。有这么十天半个月,估计殿下早把李密解决了。”鲁世深大笑道。
“大将军,我有个想法,如果成了,我们的计划就更多了几分保障。”郭孝恪附耳上前,轻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饶是鲁世深这样的狂莽汉子,听了郭孝恪的想法也不由的瞪眼,“这,俺真不知道该说你胆大心细,还是要说你肆意妄为了。这样的想法,你居然也敢想得出来。”
“试试看嘛,如果不成,咱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你看如何?”郭孝恪漫不经心的道。
鲁世深没有犹豫,立即点头道:“试就试,怕他个鸟。”
大业十六年四月初二,也即是河北共和元年四月初二,中午时分,暖和的太阳当空而悬,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之上,遍地铺上了一层金黄。
邙山东关岭北面山脚下,东沟滩平原上,到处都是大战过后的尸横遍野,折断的兵器,斜插在地上的白色羽箭。
阵阵风吹过,一群乌鸦从天上直扑而下,竞相啄食着战场上那遍地都是的尸体,举行了一场群鸦的盛宴。
呱呱的鸦叫声,战场上偶尔还有没有死去的伤兵的哀嚎声,以及不少负伤的战场挣扎着的嘶鸣声,交织谱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一阵大风吹过,吹来了朵朵乌黑的云朵。乌云之下,一骑骑士踏着漫天的尘土飞驰而来。
“报报金墉城急报,河阳江淮军数万人马在今日天明之前,突然偷偷渡过黄河,对金墉城展开偷袭。我守军将士血战半日,方击退敌军,目前敌军仍然驻于邙山,王当仁将军急遣末将前来报信。”满身疲惫的信使在挣扎着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昏了过去。
第694章 好谋无断
战争总是如此,一旦卷入,便像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
李密阻击陈克复,他所预期的是一场伏击战、斩首战。计划在洛口将心腹大敌陈克复一举斩杀,为此他甚至匆促间调动了所有的军队。
陈克复将计就计,他想打的是一场反伏击战,意图借机重创魏军。
只不过,很多时候,战争发起很容易,但是战争的走向却并不完全按他们的意愿发展走向的。
从四月初一打到四月初二的东沟滩地大战,以李密的大败为结束。要不是在关键的时候,李密在东关岭背后的五万兵马赶到,在东关沟北面山脚下布阵,接应溃败的数万大军,组织起了一条坚固的防线。
这场李密精心策划的战争就要大败而终了,但就算他的后备部队及时赶到,在这第一天的战争中,李密仍然是满身伤痕。在前哨战的水战中,他的一万杂牌军组成的水军全军覆没。
紧接着六万大军组成的进攻阵容,试图将在他面前抢滩登陆的陈、郑联军赶下黄河喂鱼,结果,河北军还没有出面。仅是江淮军豪华的排槊步兵方阵,一出现就让三军动容的江淮铁甲骑兵,及随后出现的多达两万的精锐江淮轻骑兵,将李密自豪的六万精锐魏军杀了一个丢盔弃甲,如果不是接应及时,他的这六万人就将消失。
吃了如此一个大亏,李密也被打痛了,不得不收容了败军,让大军依靠着邙山稳住阵脚,甚至立起了栅栏,挖起了壕沟,埋起了鹿角,一时之间,再也没有人敢提直接冲过去,把联军赶下黄河去喂鱼了。
“一万水军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一万轻骑,整军后清点还剩下六七余人,不过战马却基本上没了,还只剩下了两千余匹战马。另外,五万步军,阵亡一万三千余,重伤三千五百余,轻伤不算。还能再战者,只有三万五千。另外,此战折损了大量的铠甲武器,皆须补充!”
“不用再念了。”李密面沉如水,伸手打断了房玄藻的战后清点统计汇报。
王伯当与出战的数十名校尉一同跪在李密面前,头也抬不起来。
“大王,此战之败,皆是末将指挥不力,请大王责罚。”
李密此时不但气,甚至都已经是惧了。虽然他号称天下兵马最多之人,可是真正最精锐的人马也不过十余万,由自己嫡系心腹们直接统领的兵马也不过是三十余万人。其它的那几十万兵马,不过都是其它各路来投的义军首领们自带的,那些人带的与其说是兵,还不如说是一群来混饭吃的难民。
如今都跑到他这里来混饭吃,可他自己明白,一旦自己失利,出现一场大败的话,说不定这些所谓的盟友,部下们会比谁都跑得快,而且肯定还会把他们的那些乌合也一起带走。
眼下一场初战,他就折损了一万杂牌,近两万精锐,这个损失太大了,大到他的心在滴血的同时,心里还感到一阵阵的冷寒。起身走到王伯当的面前,他心情复杂万分。
王伯当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好友,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是王伯当跟随了他。可以说,没有王伯当与沈落雁这两人,就没有他李密的今天。
可是自己这么信任他,他却把这第一仗就打的这么大败,如果不严惩,如果号令三军。虽然他心里也明白,就算换了自己上阵指挥,也许一样逃不了失败的命运。
王伯当见李密站在他身旁,脸上满是失望的神情,当下羞愤至极,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就要自刎。李密见事的快,抬起脚就把王伯当手中的剑给踢掉了。宝剑呛啷声摔在地上,李密又气又恨,又抬起脚,对着王伯当恨铁不成钢的又踢又打,直踢了十几脚,帐中诸将都连忙上前拉开他为止。
李密被部下拉开,一边还指着王伯当大骂,“你还跟孤来这一手,这是想气死孤吗?你既然知道打了败阵对不起孤的看重与信任,那就更应当知耻而后勇,想着怎么再去打胜仗才对,你这样一死了之,算什么?算什么?你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孤的眼光不行吗?”
王伯当一个五大三粗的马上悍将,面对着江淮重骑兵冲锋时都不曾有过半分畏惧的汉子,此时面对自己老师与君上的责骂,却是心头哽咽,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磕头。
李密挣开部下的拉扯,几步走到王伯当面前,一把将他拉起,突然抱头王伯当一起大哭起来。这一幕,惹的魏军的文武臣属都是感动不已,一个个的都面色发胀。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堂堂魏王,当着诸将的面因败仗而哭,他们这些将领无一不感受到了极度的羞耻感。是他们的失败,才让魏王如此。
满帐之中,魏国的各级文武大臣们,一个个都是眼睛发红,面色发胀,甚至不少的文臣也跟着失声大哭。
唯剩下沈落雁与李渊两人却是盯着李密,脸上十分的凝重。李渊与沈落雁两人不经意间目光相撞,都马上发现了对方眼神中隐含的意思。那是对李密的佩服之意,魏军吃了一个大败仗。
如果是一般的义军首领,估计会把统兵的将领斩首,以示三军。可李密虽然踢了王伯当十几脚,可却只会让王伯当感觉到那种亲密的君臣之情,心下更生感激。特别是李密此时如此大哭,虽然有些失仪,可是如此一来,却是让诸将心怀耻辱之感。
哀兵必胜,知耻而后勇。
李密演这么一出戏,立马就让诸将把刚刚大败的阴云给抛到了一边,而是心中都怀着报仇雪恨,一雪前耻的激昂之情。
好一会后,李密渐停止了哭声,他拉起王伯当,“三郎,这次受挫失利,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王玄应那个小崽子,可恨王世充枭雄一世,却生了这么个蠢笨的儿子。眼下如此好除去陈克复的机会,这蠢货却把王家全部的家底拿来这里为陈克复卖命。不过,咱们虽然吃了一个大亏,不过现在咱们既然知道了对方的全部实力,也就可以再做布置。”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闯进来。这条黄泉不归路,咱们本来只打算送陈克复上路,不过现在王玄应既然也争着赶着要去见他的死鬼老子,咱们就连带着把他也一起送去。他们现在已经落在我们的乌黑之中,虽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可又岂能扭转大局?三郎,孤在这里将战场之事看得清楚,你指挥的很好,判断及时,指挥若定,而且十分勇猛。所以,孤决定,给你加封为司徒、东郡公,并赏黄金千两。”
司徒、东郡公这两个职位,以前是大龙头翟让的官职爵位,不过自李密摆鸿门雁杀了翟让兄弟后,这两个官职爵位也就空了下来。此时,李密面对着打了大败仗的王伯当,不但没有斥责,反而厚加赏赐,直接把这两个容悬很久的官位给了他。
王伯当感激涕零,只恨不得立即下山去与陈克复决死一战,以报李密的厚恩。安慰了王伯当之后,李密又对其它的各个校尉,全都加以赏赐,一时诸将上下,士气如宏。
“诸位,刚刚金墉城送来急报,王玄应这个蠢货不但亲率十万人马护送陈克复东归,而且居然还下令河阳的江淮军主动越过黄河,试图偷袭金墉城。现在王当仁将军已经打败了江淮军,不过江淮军并没有退去,而是在邙山上扎营。诸位,你们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谋士祖君彦道:“魏王,据臣所知,偷袭金墉城的江淮军不过三万人,而王当仁有五万人守金墉城。以臣之见,如今我们的重心应当放在洛口战场,相信陈克复也是如此想。他们袭取金墉城,不过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与兵力。所以臣以为,可通知王当仁将领,让他暂时收缩兵马,退回金墉城。只要据城坚守,我们有五万人,敌人只有三万,自保有余。等到我们解决了这里之后,到时可以从容击败敌军,甚至可以乘势一举攻入河东。”
李密沉思了一下,点头同意了祖君彦的观点。
“好,马上给王当仁传令,让他退守金墉城,据城坚守,切不可出城迎敌。只待孤解决了这里,立即率大军返回。”
李渊出声道:“魏王,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得速战速决,早日歼灭对面的陈克复与王玄应为最要紧。夜长梦多,陈克复的河北援军随时有可能会到来,我们切不可耽误。”
李密摇了摇头,“上一战,我们伤亡惨重。将士们还得休整,二来我们的援军也在四下赶来。河北援军再快,一时也无法突破我们的金堤、虎牢两道关防,一时无忧。百花谷与洛城的三万援兵刚刚赶到,且让他们休息半日。待明日一早,咱们再也陈、王二贼决一死战。”
“遵令!”
第695章 诈取洛城
戌时过后,野外再没有半分光亮,夜黑如幕。
洛水河边重镇洛口仓城城楼上,正懒洋洋、百无聊赖值班的守军哨兵忽然站直了身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在那辽远的北面邙山方向,升起了一片昏黄难辨的雾霭,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在接近,人影影绰,由朦胧到可见,这分明是一路军队打着火把过来了!哨兵脑袋一阵发晕,莫非自己刚刚喝多了,刚开始值夜班就醉了?
但他很快清醒起来了,跑着步向值班的伙长报告了情况。
“铛铛铛!”
城头的军官很快敲响了城楼上的警钟,洛口仓城守卫的士卒都是李密精心整编的精锐兵马。在他们身后的洛口城中,存着魏军三分之二的粮草,这让守军的军官警惕十分的高。
不过在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