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7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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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精锐陈军的职业性,在吴军围住他们之前,居然一个没少的飞速的撤到了关前。
一千兵马刚撤入城中,无数的吴军前锋骑兵已经乘着月色飞奔而至,只差一步就围到了城外三营的兵马。不过最后却只能眼看着采石城的南城门缓缓关闭,吊桥缓缓升起。被阻在坚墙与宽阔的护城河面前不得寸进。
最先杀到的吴军轻骑虽然未能一举冲入关内,但他们的动作却也早有预划。眼见城门关闭,人数约有三千左右的镇南军轻骑兵们并没有停顿,而是飞速的向左右一分,兵分两路,犹如两条长蛇,开始一东一西包抄整个采石城。
片刻之后,采石城就已经被三千轻骑绕城包围,这个时候后面的镇南军步兵也已经开到。这些由单雄信一手训练出来,多以淮南军精锐为底组建的士兵们,并没有多少嘈杂,一个个全都按部就班的分别封锁四门,在城下列阵布军。
“呜呜呜!————”
一阵阵长角声响起,采石南门的前方夜幕下,突然一条火龙飞旋而至,很快就到了城门前二百步才停止。在无数红色铠甲战袍士兵的拱卫中,中军一面大红绣着单字的镇南军中军大纛终于出现。
南城门楼上,正在布阵准备迎敌的徐世绩一见到那面单字大纛也不由面色微变。
“单二哥!”
徐世绩一声惊呼,心中说不出的惊讶。当初在河南分道扬镳,他投了北陈,好兄弟单雄信却跟着自己的侄女投了南陈。一晃三年多过去了,先前徐世绩镇守九江,单雄信却一直在建安岭南一道练兵。两兄弟并未曾有机会见过,不曾想,三年之后,再次见面,居然已经是在这战场之上。
单雄信与徐世绩当年都是瓦岗寨的创建人,分别为大龙头翟让的左膀右臂。单雄信有勇气,乃军中勇将。徐世绩却更善谋划,乃智将。转眼三年一挥间,单雄信已经是吴国镇南军元帅,统领五万大军来攻。徐世绩却是陈国的行省从三品左指挥使,统领三千守军坐镇采石。
望着城下那如海的甲士,徐世绩也不由的面色发白。单雄信之勇猛他是最清楚的,他虽自信不比单雄信弱,可两人的兵力却相差近二十倍,实在悬殊。
城上三千陈军视死如归,张弓举剑并没有多少恐惧,这些最职业的大陈府兵精锐,百战余生,对于战士的归宿自然十分清楚,此时真到了这一天,大家反有种解脱的感觉。战士死则死尔,并不可惧,更何况他们相信,自己的家人还有皇帝与朝廷照顾。
镇南军中军大纛之下也是一片寂静,单雄信来前已经知道了采石的守将是好兄弟徐世绩,但是他并没有要求更换目标。两军相战,各为其主,这就是武将的宿命。更何况,他相信,唯有自己在攻破采石后,也许才有一线机会保住老兄弟的命。
“驾!”
秋风吹起单雄信头盔上的红缨,卷起他背后的长披风。他一抖缰绳,手按长剑策马缓缓来到城前百步。
“茂公,单通单雄信来了。可否现身一见?”单雄信大喝。
徐世绩探身出现在城门楼上石垛之前,双手捧了个抱拳,大声道:“茂公在此见过二哥。二哥,如果你是来劝我归降的,那大可不必。两国相战,各为其主,你我虽曾是生死兄弟,可今日弟却也无法将兄弟之情与君臣之义混谈。哥哥有强军五万,弟虽只有三千,却也不惧。今日,你我兄弟正好分出一个高下,一决个胜负!”
“茂公,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如此无畏牺牲?只要你肯归降,哥哥保你在吴国也如哥哥一般位列元帅,晋封国公,并且可以自己独统一军,如何?”
“哈哈哈”徐世绩一阵放声大风,在清冷的夜空中传出久远。“二哥,任谁都能看出如今唯有我家陛下才是真命天子。当今九州,也唯有吾皇陛下才能一统天下。更何况,吾皇之威,吾皇之贤,乃古之圣君唯可并论相表。二哥今日何不弃了那已经是风雨飘摇,穷困到要靠一弱女子来当家主政的东吴小国,何不就此归顺吾皇,一起开创一翻千秋功业,从此青史留名,彪炳史册!哥哥归顺我大陈,弟虽不敢保哥哥国公之位,元帅之职,但纵是凤尾又岂不胜过鸡头哉?”
当着数万大军的面,两位曾经的老兄弟你来我往,一席话语却是已经表明了各自立场。
陈克敌一直站在徐世绩的背后观看着这一切,没发一言一语。年纪轻轻却已经十分得皇帝看重的少年统领,一直在观察着徐世绩的反应。他的手一直按着腰间长剑,如果徐世绩刚才敢表露出半分的犹豫和投降之意,他会立即为皇帝出剑斩下这个降将。幸好,徐世绩并没有那么做。
城下的单雄信已经放弃了劝说,策马返回了本阵。陈克敌对着徐世绩微微一笑:“徐指挥使好气魄,好忠义。今日将军对陛下之忠心,来日定当向陛下奏明。”
“五万大军来袭,只怕没有来日了!”徐世绩微微苦笑。
小将陈克敌哈哈一笑,放声大喝道:“陛下已经亲率九万大军兼程赶来,如今马上就要渡江来援。各位弟兄们不必担忧,有陛下亲援,区区五万吴军杂鱼,不必放在眼里!”
“此事当真?”徐世绩眼前一亮,急忙问道。
“千真万确!”少年统领目光中此时充满了对大战的期待。
第864章 攻破建康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已经出现,东方大片的鱼肚白亮起,一轮红日缓缓从云海之中跃起,大地光芒一片。
到了此时,建康城的攻防战也终于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之时。继外城十八座城门被攻破,外城全面失守之后,眼下吴军死守着的内城十三城门也终于坚持不住了。阵阵喊杀之声中,十三座内城门顾此失彼,无数的求援声响起。城中来不及逃走的贵族世家豪绅们此时也全红了眼,他们都知道陈克复对河北世族曾经的清洗,更明白他们这些年来软禁了陈克复的父亲,抢夺了南陈的旗号。如今陈克复的麾下大军杀到,谁也不奢望在城破之后,北陈军还会对他们这些背叛了陈氏一族的建康豪绅世族们善待。
私兵、护卫、家丁,甚至连看门护院,府中奴仆小厮杂役,也全都被这些心中恐惧的贵族世家们全都赶上了城墙帮助防守。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能坚持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
建康城本来只剩下了万余守军,不过作为江东第一大城,城中的百姓还是有几十万之众的。贵族们仓促间将城中大部份的青壮都给征召起来,将各自仓库中存放堆积的各种刀枪弓箭通通发了出来,临时间却也组成了一阵数量庞大的守城部队。虽然面对着城下陈军犀利猛烈的攻击,城头上的这些仓促而成的守军,总是每隔两三个时辰就要换上一荐,可一时间却也保住了城池不陷。
“他娘的,水雷准备好了没有?”
建康城下,满脸灰尘血渍的攻城总指挥胡海一脸的焦急,外城没费多少功夫就拿下,可偏偏这内城却已经攻了一天却依然未下。这让胡海心中十分不满,偏偏这个时候本来早应当出现了的沈落雁援军,却还没有踪影。冯婠父女带出去的那两万狼兵到现在也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更别提指望他们找到吴军的足迹了。
到了这个时候,久经战阵的胡海心里也不由的有一种直觉升起,感觉这江东的局势已经在超脱于他的控制了。
“都督,水雷和木排都已经准备好了,属下立即亲自去攻打水门。这一次,保准一举拿下水门。”右指挥使苏烈苏定方一脸的坚定,仗打到现在,他也已经打出了真火了。十三门久攻不下,他也有些焦急了。
建康内城十三门,却有一道是水门,内是从长江开挖护城河并引入城中穿城而过的城中河的水门。这道水门防守严密,不过仗打了这么久,水门的守军也伤亡惨重,而且那些水寨也破损了不少。苏烈盯了这么久,眼下已经准备一举把这水门攻破,从此杀入城中。
胡海脸上的大刀疤紫红紫红,一脸凝重地道:“好,水门就交给你了,军中的火药已经快用完了,我全都交给你。此次出战,许胜不许败。沈落雁这么久还不出现,让我心中实在是有点没底。早点攻下建康,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去吧!”
“末将遵命!”苏烈点头起身离去,这次江东攻略乃是他们几个的擅自用兵,如果不能大胜,那将来朝廷可还有军法在等着他们呢。不管是如何,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只能一步步的硬着头皮顶上了。
“砰!”
“轰隆!”
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响起,苏烈已经指挥着士卒将火药绑在木排上撞向了水门的铁栅栏之上。接二连三的爆炸响起,本来已经被攻击的破损不已的铁栅栏终于被炸开。顺着引入城中的河流水道,西南角上的水门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如同一个狰狞的魔穴一般的大张在那。
“杀!第一个杀进城者赏金币千枚!”苏定方见终于炸开水门,心中激动无比,长剑一挥,大声喝道。
早已经准备好进攻的一队队陈军士兵发一声吼,纷纷跳上一个又一个的木排之上,举着盾牌,撑着竹竿猛的向破开的水门冲去。数千计的轻装步兵们举盾挥刀,一举涌入。
建康城中此时早已经疲惫不堪,青壮也都全分守在十三道城墙之上。水门虽然也分到不少士兵青壮,可是攻防战猛打了一夜,到此时,还有着充足战斗力的基本上没有多少了。在一往无前,势不可挡的陈军先锋军面前,基本上就是一边倒。
陈军顺着水门涌入了内城,立即便如钉子一般的钉在了水门内,建立了一个坚固的前头堡垒。一面面盾牌树起,一把把长枪举起,一张张弓箭搭起,水门内顿时就成了一个横扫一切的死亡收割阵地。
无数赶来增援的吴军与城中青壮们都倒在了这个桥头堡垒的二十步之外,无一人能最终到达陈军的阵前。
越来越多的陈军后续部队已经涌进了城中,那个如刺猬一样的先头阵列也开始缓步前移,他们排着整齐的阵列以摧毁一切的阵势顺着大街前行,挡者披靡。
“杀!杀!杀!”
建康城作为天下第一大城,城中那宽阔无比的街道向来被城中百姓们所称道,但是此时,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大街道干道,却完全成了建康守军的恶梦。
一队又一队涌入城中的陈军将士,迅速的列成一个个的步兵方阵,然后顺着四通八达的街道向四面八方清扫。以一种无可抵抗的势头横扫一切。
随着步兵阵列顺势的扩散开来,更多的骑兵也已经冲入了城中。他们以优势的机动力,迅速地向着其余的十二座城门,以及最内部的宫城杀去。
城中的吴国贵族与世家豪绅们面对此情形,一个个全部面无人色,如丧考妣。
“撤,我们还有第三道城墙!撤入宫城,我们还能坚守,我们还没有完全败。摄政公主殿下的大军马上就能到了,再坚持片刻,公主援军就要到了。”有那不甘心的贵族见到不少同伴消极的样子,忙大声劝道。
建康城的宫城自修建起,就是为皇帝的宫殿皇城。虽然如今南陈变成了吴国,不过这皇城却并没有沈家的人入住,依然还是住着陈氏一族。不过以前陈深是皇帝,这宫殿是他的皇宫。如今陈深已经禅位,这皇宫却成了他的软禁之地。
建康皇城比起长安与洛阳,甚至北京蓟城与东京辽阳这些城池来,都有一个显著的不同。那就是建康的皇城虽然是处于建康内城的包围之中,但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