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轩辕-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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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艳中的马湘兰早就死了,还有董小宛、卞玉京、寇白门现在何处?不过好歹自己现在身在金陵,也不急着回去,慢慢找总能寻访得到,就看自己的部下谁和他们有缘了……
忽然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女人。她既不是战场上的勇士,却随侍军中,南北涉足;也不是政治角逐场上的能手,却出入宫闱、王府,与皇帝、王爷、农民军领袖有着错综纷出的联系。
她没有参与大明王朝的被毁灭,却是被卷入这一事变的巨大波涛中泛起的一朵浪花;她更不是明清交替这出悲壮的历史活剧的主角,却是一个其中不可缺少的人物,从序幕到剧终,无不与她有着某种牵连。她就是一位色艺倾城的绝代佳人。历史的种种奇遇,把她这个小人物推上了政治舞台……
“恸哭三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陈圆圆!
如果说吴三桂日后完全是为了陈圆圆这么个女人而投降满清,未免有些不太尽实,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在吴三桂的正式生涯中,陈圆圆的确对吴三桂,甚至对很多人产生了连她自己也无法想像得到的事情……
如果吴三桂根本就不认识陈圆圆,那么历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有个叫陈圆圆的,你们有谁认识?”朱斌随口问道。
但见朱国弼和顾媚等人脸上一片茫然,都摇了摇头,朱斌苦笑一下,看来这时候的陈圆圆或许还只是个小姑娘吧……
一夕酒醉尽兴,朱国弼却似乎有话要对朱斌说,以目暗示,朱斌会意,找借口不胜酒力,顾媚乃在眉楼中为他安排了一间客房,请朱斌进去歇息。
那朱国弼只说自己是主人,侯爷酒醉,自当好好照顾,于是便陪朱斌进了屋子。
待顾媚及下人退出后,朱斌翻身从床上坐起,擦了擦脸,笑道:“今日这装醉也快变成真醉,酒喝得实在是多了……适才见兄长似有话说,现在四下无人,兄长尽管直言无妨……”
朱国弼倒了杯茶,递给朱斌道:“兄弟,你我虽初次相逢,可也不知怎么的,我就把你看成自己的亲兄弟一般……”
你把我看成亲兄弟?兄弟我可就未必这么看了。朱斌心里对这人了如指掌,可是个标准的贪生怕死之徒,自己这类人可沾得太多了,再这么深交下去,保不准将来史书上不留下骂名。
就听朱国弼说道:“自圣上登基以后,励精图治,废寝忘食,真乃天下英明之主也。只是天不假大明,灾祸连连,兵锋四起,中原到处都是流寇,关外又金虏横行,再这么下去,只怕咱们大明的国力迟早都要耗完……”
这句话倒显出这人可不是那种从小就锦衣玉食,却屁也不懂的公子哥,看天下局势还是看得相当准的,这却更让朱斌起了戒备之心,生怕一个不谨慎,却落到他的圈套之中。
“金虏离咱们甚远,可贼军却不得不的提防啊……”朱国弼看了看朱斌的脸色,说道:“最近的时候闯贼高迎祥和张献忠曾经打到过凤阳,那凤阳何许地方,居然一个上午便被攻破。最为可怕的是,凤阳距离金陵不过几日行程,那段时候,当真是金陵上下人人害怕啊……”
这时朱斌已经开始有些渐渐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耐着性子听朱国弼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江南富裕之地,金陵锦绣之都,万一落到反贼手里,那可真正是不堪设想,当时我就想了,若我能和武英侯认识,江南起一军卫护金陵,纵反贼有十万百万又有何惧?后来听说反贼战败,高逆授首,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可谁知道这反贼什么时候又会再来啊……”
朱斌微微一笑,装傻道:“兄长,这我可就不懂了,高逆已被我格杀,反贼各部也在我江南军和陕军联手绞杀之下,声势一日不如一日,转息间便可平定,兄长又何虑之有?”
“哎呀,兄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那装糊涂啊?”朱国弼顿着足道:“不错,逆贼眼看便要给你平定,可忽然间圣上将你调到了京城,这不是给了逆贼以喘息的时间?你知道卢象升说过句什么话吗,他知道你被调回去拱卫京畿,连声叹息,说‘从此逆贼将得以大展身手,形势很快就难以控制了’……”
朱斌心中大动,卢象升这句话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只怕连崇祯也不知道,怎么这位远在金陵的保国公居然知道了?难道,他在卢象升这些官员身边也一样安插下了自己的人?
“你之回到江南,卢象升另调它处,洪承畴孤掌难鸣,从此东西夹剿之局面不复存在,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你进金陵之前,我这已经接到急报,反贼李自成部,又一连攻陷了几座城池,官府连连告急啊……”朱国弼急切地说道。
朱斌沉思在了那里,这些战报,他居然到现在才从旁人的嘴里知道。
随着朱国弼把朝廷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各地战场的局势一一说来,朱斌这才知道了大概。
原来,自朱斌和卢象升被从剿匪战场调离之后,崇祯起杨嗣昌为兵部尚书,总督各地剿匪事宜。
杨嗣昌先上三计:其一,必须先安内,然后才能攘外;其二,必须先足食,然后才能足兵;其三,必须先保民,然后才能荡寇!
又和崇祯商议,暂时增兵十二万人,增饷二百八十万两银子。他从“安内第一”的高度,提出加征用于内战的军饷,因为它用于剿灭“流寇”,故而称为“剿饷”。
其后,提出了“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策。
所谓“四正”,就是陕西、河南、湖广、凤阳四个正面战场,这四个地方的巡抚,以围剿为主以防御为辅。
所谓“六隅”,就是延绥、山西、山东、应天、江西、四川六个侧面战场,这六个地方的巡抚,以防御为主以围剿为辅。把“四正”与“六隅”加起来,十个罗网,所以叫做“十面张网”。
假如“流寇”在陕西,那么陕西、四川、湖广、河南、延绥、山西的巡抚必须共同张网,六面合围,总理入关和总督联合围剿;假如“流寇”在河南,那么湖广、凤阳、应天、山西、山东、河南的巡抚必须共同张网,六面合围,总督出关和总理联合围剿;假如“流寇”在湖广,那么河南、陕西、四川、应天、凤阳、江西的巡抚必须共同张网,六面合围,总督、总理都前往湖广联合围剿。总之,总督、总理是随敌剿杀,各地巡抚是四面合围,不论主战场在哪里,都要围成一个罗网,这就是“十面张网”的意图。
崇祯对于杨嗣昌如此周到缜密的战略方案非常欣赏,赞许:“只有你才能够办得到!”
“卿之计谋,虽百胜名将武英侯亦不如……”朱国弼冷冷地说道:“这就是圣上当着杨嗣昌的面说过的话。可是圣上和杨嗣昌也不想想,新任五省总理王家祯根本就是一个废物,不要说和兄弟你相比,就连和卢象升比较,也是天差地远,用这等人去剿贼,焉能不败?”
朱斌这时心里有些酸酸的,在自己和卢象升的努力下,胜利是如此之近,现在却眼睁睁地看着要功亏一篑,这朱国弼看人的确极准,那王家祯的确是个无能之辈,包括后来接任他的一系列官员,个个都是庸才……
“所以我看啊,这反贼要不了几年,又会重新猖獗起来。”朱国弼长长叹息了一声:“我想着,若我在金陵,兄弟在杭州,两地遥相呼应,一方有难,另一方迅速支援,起码可以保得两地不受战乱之苦……”
朱斌开始对这位花花公子不再那么轻视了,两地联保之策,的确可行,尤其是在自己目前的处境之下。崇祯开始对自己有了疑心,若是得到朱国弼的全力帮助自己当可获利不少。
可是面前的这位保国公,究竟是真的想和自己合作,还是崇祯派来试探自己的,朱斌并没有什么把握,这样的事情一旦走错一步,转眼间将会进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198章 公侯结盟
朱国弼盯着面前这位年轻的侯爷,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微笑:“兄弟,难道你以为我是在骗你,想要从你嘴里套出什么话吗?你错了,因为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只有联起手我们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我,凭什么相信你。”朱斌静静地问道。
朱国弼沉默了会,忽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就凭上面这位……他勤勉,他为了朝廷可以把自己的心操碎,可是,他多疑……我也不想瞒你,在宫里,我有很多自己人,一些事情甚至还没有传出皇宫,我已经知道了。比如,这次剿匪之后,圣上急调你入京,可是你却认为当以剿匪为重,金虏并不敢直接攻打京师。圣上知道了后,大发雷霆,对着皇后说了句,‘朕的一条性命,在他武英侯的眼睛里还没有一个流寇值钱’。又说,‘看来这大明有没有我朱由检不重要,可万万不能没有他朱由斌啊’……”
崇祯说的这些话,朱斌并不知道,纵然他把陶慕晴安插在了周后身边,但有些皇宫里的事,就算陶慕晴再如何努力,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好的。现在陶慕晴所能知道的,仅仅是崇祯外围的一些情报……
可是这位保国公就不意义了,他就是那些所谓的世家子弟。他们的父辈、祖辈,上百年来,早就为自己的子孙铺好了一条道路,这条道路所牵涉进的人太广太广,当今的皇上今天说过了什么话,做过了什么事,甚至和皇后说了哪几句悄悄话,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因此也没有人比朱国弼更加了解崇祯的脾气心思了,他怕,他比任何人都怕,生怕有一天会有什么不测落到自己的头上,所以他必须要保护自己。
也许打心眼里,朱国弼就看不起朱斌这种来路不正的宗师子弟,甚至还会在背后对他大加讥讽,可是有一点却是朱国弼最为看重的,那就是朱斌手里的军权,那枝战无不胜的江南军!有了这样的军队,哪怕就算朱斌是街边的乞丐出身,朱国弼也一样会刻意讨好于他……
“有一件事也许你还不知道,我也是今日下午才得到的消息。”朱国弼喝了口茶,说道:“圣上为江南军派出的监军,已经从京师启程了,这人叫曹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那个被你杀死的杨禄的亲信弟子……”
在这一刻间,朱斌心里忽然出现了失落,甚至是失望……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自从自己到了江南之后,崇祯从来都没有给自己指派过任何一个监军,这是对自己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信任,自己也因此而感激莫名……
可是现在崇祯终于不仅派了,而且派的居然是仇人的弟子,朱斌苦笑了一下……
“所以,这就是我们必须联手的先决条件,因为我知道,圣上同样也在金陵,包括开封、洛阳……这些王爷、公爷们住的地方派了大量的人手,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朱国弼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很滑稽,是吗?明明是一家人,却在那互相提防着,监视着,这就是皇家,生不入帝王之门……”
朱斌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一个抉择,拒绝朱国弼,继续选择死忠崇祯的道路,然后把一切命运交给上天去处置,或生或死,但这不是自己的性格……
接受朱国弼的提议,就等于选择了背叛崇祯,这却是朱斌最不愿看到的,或许两人的联手,能够化解很多危机,但也许会向另一条深渊走下去……
朱斌的手深到了面前的茶盏上,水已经凉了,他在手里把玩了很久,忽然举了起来:“兄长,请!”
朱国弼终于开心地笑了,他和朱斌一样举起了杯子,起码在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