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轩辕-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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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如春雷贯耳,群臣惊喜交加,明白了万岁的真情,绝对不会在任用魏党,绝对不再是好色荒淫、昏庸懦弱的天子!
果然,朱由检很快杀掉魏忠贤和客氏,定逆案,把魏党一网打尽。他励精图治,勤于政事,事必亲躬,罢土木织造贡品,不近声色犬马,又英明果断,礼敬大臣。大明朝自从正德皇帝浪荡了十余年后,万岁爷一代比一代昏庸,终于出了个英明天子,大臣们无不拍手叫好,都觉得大明中兴有望了!
想到这朱斌摇了摇头,谁能想到这位一心中兴大明的皇帝,会是大明王朝的末代帝王?
朱由检说了几句,看到朱斌站在下面,他走到朱斌面前,说道:“抬起头来。”
朱斌急忙抬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崇祯皇帝,年轻的皇帝面容英俊,但也许是因为睡眠不足,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崇祯的眼睛里写满了与年纪不想符合的焦虑和忧愁,他整天想着的,应该是如何治理好这个国家吧?
“果然和惠皇帝相像。”朱由检叹息了声。
朱斌差点笑出声来,我和建文帝有个屁关系。朱由检想来是受了先入为主的影响,因此上才会觉得自己像建文帝了,不过这样也好,下面的事做起来就方便了。
“你们都先下去,我和他说几句话。吴直,你也先退下吧。”朱由检对侍侯自己的太监们挥了挥手,等他们都出去后,朱斌正想给朱由检磕头,却不想朱由检摆摆手说道:“免了,免了吧,这里又没有外人。”
只这一句话,等于他已经承认了朱斌的身份。
“找到你不容易啊,那些资料也当真翔实得很。”朱由检忽然淡淡地说道。
朱斌很快敏锐地感觉到崇祯话里有话,赶紧跪下说道:“陛下,请恕臣欺君之罪!”
“哦,你又何罪啊?”朱由检淡淡地说道。
他的语气越平淡,却让朱斌觉得越发紧张起来,他定了定神说道:“陛下,臣的确是惠皇帝的后人,但,但那些资料,却一样都不是真的。”
朱由检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他坐了下来,任由朱斌在那跪着,过了会叹口气说道:“人人都以为皇帝好骗,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看来崇祯早发现那些东西是假的了,朱斌的冷汗一头头冒了出来,能不能逃过这劫就看自己造化了:“当日臣在军中,马登初找到了臣,要让臣冒充建文帝后人,可他万万想不到,臣,臣真的就是惠皇帝的后人……”
见崇祯一点表情也没有,朱斌豁了出去:“当时臣震惊无比,本不想做这事,可想到陛下如此宽厚仁德,臣就冒着死罪按马登初的话做了,想着只要能见着皇上一面就可以了……”
第048章 老实人
朱斌悄悄看了一眼崇祯,发现这位皇帝脸上依旧毫无表情,这一劫就在眼前,朱斌倒把生死豁了出去,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陛下,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臣有证明自己身世的证物呈上,等陛下看完了之后,证明臣不是故意欺骗,您就杀了我吧!”
“你说的是那封信和玉佩吧,你那晚去马登初家的时候,朕已经派人在你的行李里查过了,我也亲眼看过,的确都是真的,否则你焉能活到今日。”崇祯淡淡地说道。
朱斌脸上露出了害怕畏惧,心里却长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把东西放在行李里的冒险举动还是做对了,他总是隐隐的感觉那两样东西,放在岳家比放在自己身上更加能起作用,看来果然这一宝是押对了。明朝锦衣卫、东厂的那些特务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传言,看来的确是真实的。
他从在马家开始,就决定不能做马登初的傀儡,否则马登初将会一直用这件事情来要挟自己,自己也许终生都无法摆脱他的控制。朱斌不想做一个太监的傀儡,他必须拿自己的命来做一次赌博,很显然现在事情正朝着好的一面发展。
“你起来,坐下和朕说话。”崇祯语气平和地说道:“其实朕本来也没有怀疑,可是马登初送上来的能证明你身份的资料,实在是太详实了。连惠皇帝当初逃出京师,某某时候落脚何处,某某时候生有一子都记得清清楚楚。朕不相信一个逃亡中的人,在声明都无法得到保障的情况之下,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朱斌有点佩服这位皇帝了,说朱由检是英明之主不太好判断,可他的头脑思考问题的时候的确缜密,也难怪吴直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如此小心了。不过吴直虽然忠心,可没有他主子的这份智慧,被个徒弟耍得团团转。
“你也是个苦人儿。”朱由检叹了口气:“那么多年了,在外颠沛流离,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朕几次想着加封惠皇帝,可那些当大臣的,讨论来讨论去,却总没有个结果,这事也只能缓缓再说了……不过朕觉得好奇,你又如何会投到军中?”
朱斌将如何遇到吴三桂,如何从军的事叙述了一遍,其中又夹杂了无数他编造出来的,可信度颇高的故事,末了说道:“家父给臣取‘斌’,左边文字是让我不要忘了自己是建文帝的后人,右边一个武字,那是要让臣尽自己一腔热血,卫护大明江山!”
“好,好!”朱由检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高兴的神色:“文武双全,卫护大明江山,如果满朝文武都能如你这般想,何愁我大明威武不能遍及天下!”
崇祯的一迭声的夸奖,让朱斌觉得自己实在太有才了,能把自己的名字做出这样的解释来。看崇祯高兴的样子,只怕自己这一关是能过了,朱斌心里稍稍放心了些。
“朕听说你在军中表现得非常出色。”崇祯兴致勃勃地说道:“给朕说说,你都是怎么指挥的,尤其是剿匪时,以六百微薄兵力大胜一万八千叛匪……”
朱斌脑筋转得快,很快想清楚了千万不要在这样的时候,为了一点小事葬送了大好局面,他恭恭敬敬地说道:“回陛下话,其实哪有一万八千叛匪,臣见到朝廷嘉奖后,自己也吓了一大跳。真正的情况是打败了两千叛匪,也算不得什么。”
“你是个老实人,真的是个老实人。”朱由检大加赞赏,其实他哪里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才真正是大明最不老实的一个,两千叛匪这数字里的水分挤出来的话,只怕够人洗个澡的。
崇祯站了起来,来回走动几步说道:“战绩报到朕这的时候,朕当时就觉得这不太可能。若真有近两万的叛匪,朝廷焉能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况且,要真有人能用六百人打打败两万人,嘿嘿,除非他是孙武子重生,岳武穆转世。朱斌,朕欣赏的就是对朕说实话的人……”
脸皮之厚在崇祯朝数一数二的朱斌,听到“老实”的评价,也不禁汗颜起来。不过现在他坚定了一个信念,面前的这位皇上,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糊弄的天子。
崇祯又追问起朱斌其它几场胜仗,朱斌一五一十道来,自己如何如何运筹帷幄,部下将士如何如何奋勇争先。十句话里七句倒是真的,吹牛的精华是大半真话,况且面对的是精明的崇祯。至于其它三分,未免添油加醋,大吹法螺。女真的主动撤退,不妨说出是中了他神机妙算朱大人的计谋……
他的话让崇祯听得津津有味,浑然忘记了时间,等到朱斌说完,他才击节叹道:“朕早先听说,九边之地,出了两个少年英雄,武有吴三桂,文有朱斌,今日一见,果然年少英勇。谁说我大明朝无人,我朱家子嗣里就有一个。朱斌,你是太祖的好子孙,你没有给你的姓丢脸,你也没有给朕丢脸。”
朱斌大喜,崇祯的这话,等于是正式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朕的满朝文武,有才的无德,有德的无才,朕每日为此忧虑……”崇祯的神色一变,颇有些黯然地说道:“朕每日都在想着,朕就算再勤勉,可底下的大臣们不堪重用,这大明迟早要……好容易出了个袁崇焕,朕对他如此信赖,可他……不说了,说了朕心里难过。现在好了,朕身边终于有个可以托付大事之人了……”
朱斌的心狂跳不止,这位皇帝虽然勤勉努力,可一直不相信手下大臣,用他们又防着他们。他唯一信任的,就是宗室子弟和身边的宦官,自己的机会,也许转瞬即来!
第049章 巡抚
“我看奏折上说,你今年才只有十七岁,贸然给你个大官,想也不用想,只怕朝廷里的那些人又要说三道四,竭力阻止。”朱由检冷笑了几声:“可那又怎么样,朕也同样十八岁,年轻的天子重用年轻的大臣,那没什么不好的,总好过现在的朝廷里一片暮气沉沉!”
朱斌不敢回话,的确,自己才十七岁,贸然启用自己,别说朝廷会反对,就连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崇祯话虽那么说,这其中只怕还要颇费周折。
“浙江、江南两地历来为朝廷粮库,赋税填补国库之重。”朱由检走到朱斌面前,说道:“可是现在流寇四起,每每征收上来的赋税无法到达朝廷,致使国库空虚。那些个当官的,吃朝廷的,花朝廷的,可心里从来都没有这个朝廷,一心只想着经营好自己的地盘。嘿嘿,他们可都是老成持重了,可那又能怎么样?朱斌听封!”
朱斌一愣,赶紧上前跪倒,只听朱由检一字一字地说道:
“朱斌,朕封你为巡抚浙江,兼管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四府地方,提督军务!”
这,这是多大的官?朱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心里急速地盘算着,虽然现在这时候还没有江苏的叫法,可崇祯帝封的这官,等于把浙江全省,和半个江苏交给了自己?
朱由检的语气不容置疑:“朕命你总理浙江全省、四府之地军政事务,督理钱粮、操练兵马、修理城池、抚安军民、禁革奸弊。如有战事发生,可以选将调兵,组织备战。对于才能不济或是不听命令的官员,文职五品以下,武职四品以下,都可以参究、拿问乃至以军法从事!”
他念一条,朱斌心里就一哆嗦,倒也不是害怕,而是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权利,让他觉得忽然之间有些迷茫,自己什么也不懂,去了那,能成吗?
“你是宗师子弟,朕如此封你,就算那些人想反对,朕也能让他们闭嘴,朱斌,你还不谢恩吗?”朱由检看着他道。
“臣,朱斌谢恩!”朱斌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反映过来,大声说道。身后有皇帝撑腰,自己还怕个什么劲?能做得好就做,要真做不好,了不起当自己做了场梦而已。
朱由检缓了缓口气,说道:“朕把大事托付给了你,你,你不要辜负朕。就和你的天字第一营一样,给朕练出一支无敌于天下的精兵来。还有,朝廷急需的饷银,等你上任后,万万不可耽误了啊。咱们君臣两人,做一出好戏出来。朕要告诉所有的人,朕,不会看错人的!”
他的话言语诚恳,不像皇帝在那命令大臣什么,倒像是一位兄长在对自己的弟弟叮咛嘱咐。朱斌心里一阵激动,用力点了点头。崇祯如此信任自己,不管自己怎么想的,上任了总得干出一点什么来,多少帮他分担掉点忧愁。
“甘罗十二岁拜相,周瑜十三岁领水军都督,咱大明可也出了个十七岁的巡抚。可是……”崇祯死死地盯住朱斌:“要学岳武穆,休学袁崇焕。朕……朕不会做宋高宗的……”
那就难说的很了,朱斌心里想到。别看你现在这么信任自己,可万一哪天您老人家心里一不高兴起来,或者听了些风言风语,兄弟这颗脑袋能不能保住那就很难说了。
“怎么,年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