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轩辕-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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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本该是自己敌人的武英王,居然帮着自己说话,陵社的人一个个心中感激。相比于自己的老师张溥,这位传言中凶狠的武英王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反而显得更有人情。
倒是马屁拍到了马脚上的侯方域、钱谦益领导的复社,见武英王严词训斥,心中大是惶惑,武英王这究竟是怎么了,反倒骂起“自己人”来了?
“来人,给我把带头闹事的侯方域、钱谦益抓起来!”
随着武英王的厉声怒喝,也不待二人反应过来,已被武英王身边将士反绑,在声声哀泣和求饶声中渐渐远去,等他二人离开,朱斌的口气一下缓和了不少:
“至于其他复社成员,不知者不罪。还有你们陵社的,大家都是读书人,不必弄得如此剑拔弩张,搞得好像仇人一样。这样吧,你们既然都到紫禁城了,不进去看看实在遗憾。尤其是你们陵社的,在这坐了这么久了,也该好好休息下了。哎,你们这些人啊,孩子啊……”
他说话的语气平稳沉静,并不像是朝廷的第一权臣在对布衣百姓说话,倒更像是一个慈祥的兄长在怨恨自己不争气的弟弟一般。归庄他们听了,心头一阵激动,眼泪几乎便要流了下来。他们闯出了这么大的祸,可武英王不但一点也不怪他们,反而还要带着他们参观宫城。
这一些读书人,除非考中的功名,再通过层层考试,否则这一生中哪有进紫禁城的机会?可这庞大的几千人里,像这样的幸运儿又有几个?现在眼看着武英王就要帮他们实现心中的梦想,那些什么样的不快和委屈都被抛到了脑后……
总算归庄还算头脑清楚:“王爷,这紫禁城乃是皇上起居的地方,是众大人们商议朝廷的地方,乃是我大明最神圣之地,岂是我们这些草民能够进去的?万一,万一我们中有人心怀不轨,我等万死也不能辞其罪了。”
“皇上没有得罪你们,我朱由斌也和你们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不一样,我想你们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吧,都是我大明的好子民,我就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那么多化解不开的仇恨。”朱斌不以为意的说道,接着便很自然地拉起了归庄的手向里走去……
几千个读书人同时进紫禁城,那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穿梭着的太监宫女,和那些守卫皇宫的士兵一个个都向这些人投来了好奇的眼神。那朱斌却甚是热情好客,亲自当起了导游,向读书人们说起了这是大臣每天朝会要经过的地方,那是皇上专门走的道路,何地为什么会取了这个名字,当中有什么典故都说得清清楚楚。那些儒生们听得津津有味,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区区的小民,竟然有幸进入紫禁城,还能和当今的大明武英王并肩而行,什么请愿,什么科举都被忘得干净。
“这紫禁城大得很,便是逛上一天也逛不完。”朱斌笑道:“你们这些日子来整日里都是馒头加上凉水,可也辛苦了,今天我便招待你们好好吃一顿。不过,这钱也不能乱花,我就为你们准备了一些热汤面而已……”
他就带着这些儒生们各自找地方席地坐下,大明的紫禁城里坐了一地的人,倒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奇观。等到一碗一碗的热汤面送上,归庄愣愣地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面条,眼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他抽泣着把碗放了下来:“王爷,是我们对不起你。”
“看,说的是哪里的话。”武英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其实你们也没有错,十年寒窗为的就是考上个功名。只不过你们错就错在不该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大明到了改变的时候了,不变不足以强盛。你们读的书都比我多,懂的道理也比我多。商鞅变法,王安石变法,哪一个最终不是使国家强盛?我比不了这些人,可一心想着的也是咱们的朝廷,绝对没有什么私心。好好地想一想,光是死读书有什么用处,能帮得上朝廷什么忙?现在向不通不要紧,慢慢想,总有一天你们会向通的!”
“王爷,我已经向通了。”归庄擦了擦泪水,决然说道:“我们不该来请愿,不该破坏朝廷的变法大计。王爷如此待我们,我们再这么胡闹下去,那哪里还有半点人性?等离开了这里,我不管别人怎样,反正我归庄第一个就回家务农去。”
“你这是意气话,还是没有想通。”朱斌笑着对他道:“考试一定要考,不光科举照开,而且从现在开始不是三年一科,而是一年一科,这就是说,你们每年都有机会报效朝廷!”
归庄有些迷茫地道:“可我听说朝廷不光要改变科举制度,而且还在准备着废除科举?”
“不要去听毫无来由的传言。”朱斌详细地介绍了朝廷变革科举的一系列制度。
这些读书人都是第一次听得如此详尽的介绍,一个个都放下了手里的汤面,不自觉地在朱由斌身边围了几圈。随着解说的深入,这些读书人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科举改革就是这样的一个制度。
“现在你们大家都明白了吧?”说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朱斌这才笑道:“我想凭着你们这些人的聪明才智,不是什么难事吧?我相信明年、后年,一直到几年后的科举考试,你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能金榜题名,这是不是比你们过去的考试,相比下要容易得多?”
归庄兴奋地道:“王爷,我现在完全明白了。只学一门的确比我们死记硬背八股要简单得多。不过这次的考试看来我是参加不了了。我自小便对天文有爱好,这次回去后我便苦心钻研天文之学,三年后必定再来京师,让王爷看看我新学到的东西!”
“不必回去,不必回去。”朱斌连连摇着手道:“你们中家境不好的占了绝大多数,一来一去的得花费多少银子?恐怕有的人还是借债来的吧?我已经下了命令,这次到达京师的,便就在京师的学堂读书。你们的一切费用,全部都由朝廷包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所有的读书人愣在了那里。朝廷包了他们所有的费用,难道是他们听错了吗?这样子的好事,竟然真的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
归庄忽然跪了下来,早已泣不成声地说道:
“天下竟有这样仁义的朝廷,天下竟有这样仁德的王爷。我们请愿闹事,王爷却以德报怨,王爷,从此后,我等衷心支持朝廷变法,誓死捍卫朝廷新政,虽万死而不悔也!”
第340章 名单
闹得沸沸扬扬的万名读书人请愿事件,在武英王朱斌的精心安排之下,以一种非常轻松的方式结束了。但是,朱斌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紫禁城请愿事件,只不过是开始而已,对于朝廷旧势力的铲除,将以大风暴的形式拉开帷幕!
朱斌并没有急着对张溥动手。在这次事件中始终在幕后不肯露头的张溥,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门生的信任。而相反的,朱斌成功的演出,却收回了本该属于张溥的那些读书人的心。使那些对朝廷政策心存不满的人,奇迹般地站到了朱斌的身边。
就在请愿事件后不久,朱斌全部取缔“复社”和“陵社”这两个组织,并且宣布今后凡要组建任何超过一百人以上的组织都必须经过朝廷的批准才可。
但这道命令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当初在组建复社的时候,本来就有阉党当道,政局混乱,国将不国,士子们力图挽救朝廷危亡的特殊原因在内。而现在的大明朝廷,政治上正在走在逐渐走向成熟,官场上起码还称得上清平二字。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类似“复社”和“陵社”这样的社会,其生存空间正在减小,其存在的目的也逐渐不为大多数人所接受。而朱斌更是提出了“将一切权利交给朝廷,朝廷将给大明一个太平的国家”这样富有鼓惑性的口号,将道义上的主动权牢牢把握在了自己手里。
更主要的一点是,朱斌让普天下的读书人都弄清了改革科举的重要性,让他们读懂了即使不去死读书,不用加入任何社团,不用讨好那些在朝廷为官的所谓“师长”,也一样能够凭借自己的真实本领,而进入到大明的朝廷之中……
最为可怜的是被抓入狱中的侯方域和钱谦益,他们甚至没有弄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又进入到了这个地方。他们更加猜想不到的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只是朱斌利用的棋子而已。对这两人从来就厌恶的朱斌,现在到了榨取他们剩余价值的时候了。
在黄溪一步步地诱导下,两人逐渐招供出了此次事件的“主使者”和“参与者”。凡是守旧派的那些官员,名字无不都在其中。而侯方域和钱谦益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很快就像两条疯狗一般疯狂咬人,只要黄溪需要谁的名字他们便会供出谁的名字。
当这份名单报到朱斌处的时候,朱斌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这份名单上的很多人,对所谓的请愿根本就一无所知,完全是被冤枉的。但要让大明按照自己的设想走向强盛,这样显得有些卑鄙的事情,是朱斌必须去做的。
只有清除了一切保守的,显现不出任何进取精神的官员,大明才可以大踏步地前进。也许一年,也许十年,总有那么一天,等大明稳定了,强盛了,会有人帮他们平反的。但却绝对不会是现在……
抓捕行动很快开始了,必须要赶在新的《大明律》出台之前完成这一切。《大明律》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它在完善大明法律的同时,却权利也起着制约的作用。一旦《大明律》正式启动,那么这些官员将会受到正式的审判。
这些官员只能在强权下按照自己的心愿处置,每当自己想到这总会有些苦涩。自己既是完善的法律的制定者,居然又是第一个违法者。但愿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这一代身上嘎然而止,这才是大明的希望所在。
被逮捕入狱的这些官员,很快纷纷按照黄溪的意思招供了自己的“罪行”。他们得到的承诺是,除了被罢免官职以外,将不会受到其它任何的惩罚。甚至,他们还会得到一笔由武英王亲自出资,极其秘密的“退休金”。
当然,也有很多硬骨头的人,宁死也不愿意交代出所谓的“罪行”,他们甚至采取了绝食的极端方式,来以死抗争自己获得的不公正的待遇。而这样的人,都以各种方式被转移到了台湾、澳门和巴达维亚这些地方……
反对改革的势力被一步步地清除着,朝廷的政局正在按照朱斌的意思重新组建。朱斌为大明所构思的那份宏大蓝图正在顺利实施。
作为张溥的好友,大学士史可法曾经找到过朱斌,问他这么做心里会不会有内疚。因为他的心里知道,在那些官员中,也许有的保守,有的固执,可是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更加绝对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反对朝廷!
面对史可法的责问,朱斌在沉默了很久后才回答史可法:
“是的,我心里很内疚,但除了你以为我绝对不会承认。在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更加多的官员被牵连进来,一切反对变法的人都在我的名单上。但我内疚,却绝不会后悔。史可法,如果换了你在我的位置上,或者你也一样会这么做的。当权者考虑的,并不仅仅是自己的名声,更加也不能有任何的后悔,哪怕这样事情,明知道它不对,既然做了,那就一定要做到底。我就是这样的人,支持变法的,就是我的朋友;反对变法的,就是我的敌人。一个强盛庞大的大明,难道不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你是一个好的当权者,但绝不是一个好人。也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