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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七上八下 作者: 公渡河-第31章

小说: 七上八下 作者: 公渡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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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很烦它这一点。她说:波波,不闻行不行?   
        波波想对莉莉说:不闻也可以,只要你改掉和男孩上床的毛病就行。   
        181   
        几个月后,波波死于一根骨头鸡骨头。它把骨头吞下去,那根骨头再没从它身体里面出来。   
        波波最终死于贪吃。   
        莉莉说波波到死都没能跟母狗发生关系,虽然它一直很渴望,每次都跃跃欲试。   
        她总是认为波波太小,才一岁多,就和母狗睡觉,太不像话。   
        她人为地延长了波波的青春期。   
        还有一点很重要:莉莉的男朋友告诉她,公狗一旦跟母狗发生了关系就再也不听话了,它会半夜不睡觉出去和母狗约会,或是把自己的玩具和食物偷出去献给母狗,甚至会和小母狗私奔。 
        
        莉莉很认同这种说法,在和男孩上床之前,她是妈妈的宝贝女儿,上床之后,她成了一个叛逆。   
        所以他们让这件事不能发生。   
        遛狗的时候,他们严加看管,不准波波和别的小狗眉来眼去。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把波波用一条狗链锁起来,防止它像《 西厢记 
      》里的张生一样,背着他们偷香窃玉,演出一场〃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点污了小姐清白〃的好戏来。   
        我猜想,黑夜来临的时候,波波躺在自己的小窝里,听着莉莉和她的男友在床上翻云覆雨,多半会孤枕难眠。   
        我很喜欢波波。   
        有时候看到和波波一样的斑点狗,我就会想起它,像想起一个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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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东北旺,我认识了胡德标。   
        胡德标在一家电脑公司工作,专卖假耗材。
        胡德标特别喜欢讲一个笑话,是用天津方言讲的:   
        哥儿俩见面了。   
        二哥,干嘛呢?   
        打官司。   
        原告被告?   
        原告。   
        原告好哇!   
        好嘛好,你嫂子让人强奸了!   
        过了一个月,哥儿俩又见面。   
        二哥,怎么样,咱那官司?   
        输了。   
        咱不原告嘛,怎么还输了?   
        唉,你嫂子,她收人钱了!   
        胡德标见谁都讲这个笑话,往往是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笑得乐不可支。   
        有一天,吃西瓜的时候,他又给别人讲这个笑话。讲完之后,他仰头大笑,笑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新镶的一颗假牙不见了,肯定是和笑声一起,和着红色的西瓜汁,咽到了自己的肚里。 
        
        胡德标强迫自己剧烈呕吐,试图把那颗假牙喷射出来。   
        他用一个小棍在那滩胃液和西瓜瓤所形成的混合物中搅拌,试图发现假牙的银光一闪。   
        但是他失败了。   
        他猜想,那颗假牙比重比较大,肯定已经先于西瓜抵达肠道。   
        剩下的两天,他拒绝去卫生间拉屎,而是把屎拉进一个白色的搪瓷小桶。拉屎的时候,他全神贯注侧耳倾听,注意有没有假牙和搪瓷接触时所发出的声响:然后用水稀释,先是晃动,听有没有假牙的摩擦声:最后一步很关键,要用小木棍在那堆排泄物里进行搅拌,让假牙沉冤昭雪,拨开云雾见青天。 
        
        但他几乎一无所获。   
        他的假牙就此失踪。   
        我问他:如果你找到那颗假牙,你还会戴吗?   
        胡德标声嘶力竭地说:戴,凭什么不戴?那颗假牙,可是花了我八百多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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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德标交了一个女朋友,据说是学舞蹈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名字叫诺拉。   
        听说我写东西,诺拉没事就会过来和我聊会儿天。   
        诺拉的脑袋里好像缺根弦,做什么事都不在状态,总是心不在焉。她说这是小的时候太胖闹的,她生下来的时候九斤二两,是个〃巨肥儿〃,影响了她的脑部发育。 
        
        诺拉号称〃短信王〃,练舞蹈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她都挂着手机,不停地用手机发信息。甚至当她做爱的时候。   
        我和胡德标喝酒,喝高了,就在他的沙发上躺一会儿。   
        迷迷糊糊,我听到胡德标的床上传出不太健康的声音。   
        我给诺拉发短信,问她在干什么。   
        和她以往的风格不一样,她回得特别慢。   
        我站起来,走到胡德标的床前,想揭开帘子看一看。   
        胡德标急得够呛,连说不行。   
        不过,我还是发现诺拉骑在他身上。   
        一会儿,我收到了诺拉的短信,上面说:别再偷看,我快到高潮了。   
        接着我就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好一会儿才逐渐平复。   
        她真是无愧于〃短信王〃这个光荣称号。   
        暑假的时候,胡德标回家了,诺拉没回去,说是要找工作。   
        要说我对她没动过心那是假的。   
        但总的说来,她还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让她扮演双面荡妇的角色,有点儿勉为其难。   
        和她睡觉不是问题,但她会打电话,第一个把这件事告诉胡德标,并且是满怀欣喜,她会说我招待你的朋友睡觉了,好像是干了一件光彩的事。   
        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就平静下来。   
        诺拉后来和胡德标分手,因为她找到了一个比他更有钱的人。   
        我闲得无聊,给她打电话,希望她给我介绍一个学舞蹈的女孩。   
        诺拉说:她正在医院生孩子,等忙完了就给我找一个。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医院打胎。   
        184   
        和诺拉分手后,胡德标很沮丧。   
        他对我说,他想去放纵一下。   
        他坐车到东直门,然后从东直门,坐了十六块钱的车到了顺义,在顺义县城,他完成了夙愿,终于做了一回嫖客。   
        他很生气,说那个女人长着烈焰一样的红唇,嘴抹得比头都大,看起来就是性工作者,并且是最没档次的那种。女人不允许他讨价还价,并且拒绝为他提供增值服务。 
        
        胡德标拿着两个戒指,说是要卖给我,好把花去的钱挣回来。   
        两百块一个,纯金的,他说。   
        我问他哪来的,他说是从小姐手上撸下来的。   
        我说算你狠,不但不亏本,还赚一把。   
        他说我是开玩笑,两个戒指都是我原来买给诺拉的。离开的时候,她把戒指还给我了。   
        他不止向一个人做过推销,但最终也没卖出去。   
        因为他是卖假耗材的,大家都怕上当。   
        戒指上面已经满是牙印,每个人都想看看是不是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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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伯父病了,我回到家乡,去探望。   
        坐在长途汽车上,我看到很多标语,都是这一句:   
        〃如有三日咳,怀疑肺结核。〃   
        我想这世界可真有点儿疯了。   
        老人躺在病床上说:很庆幸没出大乱子。以前从没想到脑溢血是这么凶险,一不留神就要了命。   
        他说:我算是看透了,年轻的时候是拿命换钱,老的时候是拿钱买命。   
        坐在回程的火车上,我想:人怎么这么倒霉?不换行不行?   
        我的结论是:不换不行。   
        186   
        我的生活开始难以为继,我只好又重新出去找工作。   
        我痛恨按部就班的工作,每次坐进办公室,我就脑瓜仁疼,像是一个正在被挤碎的核桃,但我别无选择。   
        不管是等价交换还是不等价交换,你总得活下去。   
        只要想活下去你就得和社会交换,这就是市场经济。不管你是什么人,都得把自己变成商人,这就是现在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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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招聘会上,碰见了马路,就是我当老师时的那个同事。   
        马路已经来北京好几年了,他听说我也在北京,就是一直没能和我联系上。   
        他很高兴,我也很高兴,都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马路告诉我,他的事业发展得很好,他正准备离婚,准备在北京买房,还有了女朋友,并且,他的女朋友我也是认识的。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的女朋友出现了,是霍小玉。   
        自从离开那个学校,我就没和她再见过。霍小玉已经长成一个真正的大女孩,已经上了大学,在一个艺术院校里学习油画。   
        我们一起慨叹时光荏苒,频频举杯。   
        到最后,我有些喝高了。   
        我们都没提起韩静,那是我们三个人共同的伤疤,没有人想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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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小玉没课的时候,就会来找我聊天,和我说一些她和马路的事情。   
        霍小玉说,她爱马路,但是她也爱别人。   
        我从来不插话,只是静静地听。   
        每当我和她呆在一起,就让我想起很多原来的时光。   
        我喜欢和霍小玉一起聊天。那种气氛很暧昧,有些像爱情。   
        马路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对霍小玉和我的接触很不安,以为我们背着他,在干一些别的事情。   
        所以,他经常会不请自到。   
        我对他的这种举动很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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