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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简随云-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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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盈从简随云臂边看去,就看到了几乎要认不出来的柳镇钟。

她认识柳镇钟,在几年前随着大哥出席一些江湖事宜时远远地看过柳大堡主坐在江湖席位里重要的位置上,而当时大哥作为一门掌门也被请去了前面,她却作为小辈被排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但她记忆力超群,那时的柳大堡主意气风发,显得很年青,并且一身书生儒雅气,让她意外了许久。看似一介书生的人,竟然就是“北方第一堡”的堡主?

未想到,只隔短短数年,应该是三年有余吧?柳大堡主竟苍老如此?

“柳扶摇!”柳镇钟面目沉痛地盯着地上的女儿,万万没料到自己刚刚在大厅再也坐不住,踏进这厢房的第一眼便看到自己的孩儿竟然伏在了别人的脚下!

“她不是在下跪,只是在伤痛!”唐盈看出了柳镇钟眼里的意味,道出了事实。

柳扶摇是在为母伤痛!痛得已经直不起身!

柳镇钟的眼转向了唐盈——

深沉、复杂,讳莫如深!并且布满血丝与煎熬!这是唐盈在柳镇钟眼里看到的。

而柳镇钟似乎只看了她几眼,便将视线移向只留侧面的简随云。

同样深沉、复杂,讳莫如深!

细细地、一瞬不瞬地看着。

“扶摇,快起来,简姑娘要看看母亲。”柳沾衣在旁边弯身扶向妹妹。

柳扶摇哭泣中,似乎终于听清了周围的话语,顺从地又是无力地被二哥扶起,而简随云脚步无碍后,青袍翻动,一步、一步,如月下闲花,随着晚风微浮,行向那对母子。

柳乘风还在紧抱着母亲,柳氏也还在紧抱着自己的头猛烈地摇着。

一步,一步,又一步,距离柳氏母子越来越近——

一步,一步,又一步,柳镇钟的视线跟着她移动着,眼皮一眨不眨。

始终未有一语的柳孤烟也在深寂中,看着简随云,眼皮同样一眨不眨。

除了简随云本人与那癫狂的柳氏外,所有的人的眼皮都是一眨不眨。

就在她的脚步离那对母子只有三步之遥时,突然——



第一百二十七章

突然——

“送唐盈,回巴蜀,即刻启程。”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简随云的脚步离柳氏母子三步之遥时,她突然步停,语淡,说出了这句话。

一阵呼吸停顿,一阵不可思议!

就如同看着一支饱含希望与期盼的利箭,在空中呼啸时突然就停下!

本希望那支箭能命中红心,一语道出柳氏的症结,带来治愈的可能。却如此一停,停得生痛,痛得让人不解与意外!

她说出的怎么会是与柳氏毫无关系的一句话?

所有人看着她,而她的眼,淡淡的,像是并没有真正地看着谁,却让她对面的柳乘风在怔愕中,心神一凛!

“送唐盈,回巴蜀,即刻启程”,这句话是如此的突兀,却像是在对他一个人说,让他送唐盈,只有他亲自送才可。

这就像是先前的感觉,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又有这种感觉,但无法不这样理解!

“姑娘……”神情几变,柳乘风的喉咙里像卡进了铅块,看了看唐盈,再看看怀中的母亲——

他很想问“为什么要即刻启程”?“为什么不让唐三小姐多休息一段时间?”“为什么天色有异,却要让重伤后的唐三小姐受旅途颠簸?”

但他什么都想过,却偏偏没有想过去问一句“为什么是要他亲自护送?”

而唐盈在简随云怀中也十分诧异简随云突然的话语,不明白,却不问,只立刻回应,“好,唐盈会即刻启程!但不需劳烦贵府,唐门之人遍布天下,出得贵府,唐盈自会与门中之人联络。”

只要是简随云的安排,她会无条件地照做,而她环看了一下柳家之人,除了柳孤烟的深寂孤远让人无法看透、柳镇钟的讳莫如深让人无法研酌外,其他人的表情一览无遗,而她的目光最后停在了柳乘风身上——

一身白衣,将他衬得更加出类拨萃。

记得生死浮游间,就是这样一个一身白衣的人冲出来抱住了自己,不停地唤着自己的名字,让自己的血沾了其一身,而那白衣的主人,声嘶力竭的声音与眼前这位刚刚呼喊母亲的柳四少的声音似乎很是相似?

再看向柳乘风的脸——

年少飞扬,皓齿丹唇,眼若晨星,但眉间却紧紧地蹙着。与那张脸上的青春并不相附,可是很奇怪的,又与那双眼衬到了极点。

突然脑中生痛,依稀记得自己在冰火相交间,曾有这样一双眼模糊地出现过,就如茫然世间中唯一的一个亮点,并且伴着一道声音,引领着自己的游魂回归。

那声音曾告诉她:她唐盈是骄傲的,是坚强的,是自由绽放的!一定要活过来,将生命继续下去!“要活,一定要活……”

柳乘风的眼睛也对上了唐盈的——

那有些探索的微眯的眼神,是一个年少女子少有的犀利,虽不似未重伤前的明亮,但那眼底属于内在的坚强不屈的意志,却如同数年前,他第一次在游船上看到时的那样。

眼中一跳,他想起了自己家的别院是如何不安全!就在刚刚不久前,还有一个夜行人几乎要将唐盈毒毕!

“唐姑娘如果要离开,自属应当,只是……”柳乘风迟疑。

唐盈重伤在身,不宜搬动,但也许,她要离开却是最正确的选择,在这样一个柳家别院里,生命几番受到威胁,而他们又因母亲之事,心神不定,难以旁顾,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离开。

但是,他怎么能在此时去送唐盈?

“啊!”

在柳乘风一疏神中,怀内的柳氏猝不及然地挣脱了他,嘶吼着,舞起双手就向前冲来——

她的对面是许多人,离得最近的是抱着唐盈的简随云。

眼看柳氏就要冲上简随云的身,疯魔一般的张牙舞爪中,似乎具有极大的破坏力,所有人又都一惊。

柳镇钟的眼里也在刹那间闪过一阵浮动,似乎身子欲起。

一只臂抬了起来,简随云青袍长袖一卷,一团微凉就拂向了柳氏——

“娘?!”柳乘风本能地伸出手再环向母亲,突然发现自己这一次很容易就抱住了母亲,并且发觉了母亲的瘫软无力,低头一看,“你点了我母亲的睡穴?”

柳扶摇等人神情又一变!

而柳镇钟几乎掠起的身体顿停,脚跟落地。

暗外的柳孤烟看了向了父亲——

而简随云袍袖又浮,柳乘风就觉怀中再起异样,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就看到母亲的身子被平平托起,像被几个人安稳地抬着,在空间缓缓地浮过,缓缓地到了床榻的上方,又缓缓地落到了床榻上——

好神妙的内力!

这一次,柳家所有的人同时看到了简随云运用内力!

虽然这种隔空摄物的能力不及先前袖卷毒血不落半滴那般让人震惊,但再一次让他们活生生地意识到了,眼前之人非常人!

寻常高手,需要在内力修为至为上乘对,才能够凌空点穴,如隔空摄物,则往往摄的是小型物体。

只有功入化境的高手,才能将他人隔空而摄,但那常是一种爆发力,操作时使得是猛然的力气,被摄之人也往往是非常快的被抛出或者被抓入手中,却少有如此缓慢速度的。

越是慢,越是难以掌控,越说明摄物之人的内力之强与控制得当。

但简随云抱着唐盈,在柳氏冲到身上的一刹那间就看似舒缓,实则快如烟逸的就靠袖风点了柳氏的睡穴,并且将之隔空而摄地放在了几尺外的床上。

这处隔空摄物的能力,父亲是否能做到?

柳扶摇等人的眼神已不足以用语言形容,甚至不确定武功高强如父亲,是否能及得上此人?如果不是母亲之事摆在当前,他们恐怕会再也无法遏制地想去弄明白简随云武学修为到底到了哪种境界?她的背景来历又倒底是什么?

心中突突地猛跳着,可有更迫切的事在眼前,他们只能先观察向他们的母亲。

柳氏静静地躺在了床面上,身形轻柔而放松,面部的神情也平静安然,虽然额前的发凌乱着,但看得出她呼吸匀称,不复癫狂。

“姑娘……”柳扶摇的眼里充满期待。虽然母亲睡穴没有避免地被点了,但或许简姑娘是另有安排?

“只说,送,与不送。”简随云的声音再起,淡淡的,没有起伏。

整个空气中,除了风雷电声从外传来,便是她的声音。

而她的话分明是接着前面的话。

为什么随云会就此问题再说第二遍?从未多说过一句话的随云竟然为了她的事,多说了一句?而为什么她的离开明明可以由唐门人护送,却非要扯上柳家人?唐盈诧异了——

柳扶摇等人的呼吸好像又紧了紧,为什么此对要一而再地提起送唐盈一事?难道唐盈的走,比救他们的母亲更加得紧迫?

柳乘风怔怔地看着简随云,再一次为难了——

唐盈在柳家确实太不安全!

她在命悬一线中痛楚挣扎过来的过程是他亲眼所见,也是他陪伴着走过来的,而他也是柳家唯一一个看到唐盈几乎又一次死于暗中投毒下的人!

那种直接参与的感观,远远比没有看到的人感受更深,而唐盈能活过来是如何的不易,他的眼又看向唐盈——

唐盈也正看向他——

一个的眼中,是一夜之间忽然出现得与飞扬直白不太相符的某些深度,其中有挣扎、有犹豫,有难以抉择,还有一些难解的东西像是碎星一样在闪烁着。

而另一个的眼中,是些微的疑惑,也是一贯的内敛,还有越来越坚强的冷静与韧性。

“乘风,去准备,立刻送唐姑娘上路!”就在众人的沉默中,威严的声音插入。

“父亲?!”柳乘风诧异。

柳镇钟立在最后面靠近的门的地方,将一室人皆能一眼一览尽,但他的腰身在此时却挺得笔直。

即使这两年来他的背一直都有些驼,这两天也显出更多的苍败,却比先前简随云初见那一刻要直挺。

一堡之主的威仪也在此时尽现,不再是收敛在眼神下。

“风儿,唐姑娘为护丹而负伤,无论怎样,是因我柳家而伤,于我柳家便是有恩,我等要确保她的安全,简姑娘精通医术,既能救她,对她的安排自然最恰当不过,既然简姑娘要她离开,便离开,要你去送,你就去送!”柳镇钟话里带出不容置疑。

“但是……”

“风儿!”柳镇钟的声音提高了些,“记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柳乘风又一震,看着父亲——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又是这句话!

从幼时起,忙于堡中事务的父亲并没有太多闲暇亲自教导他们,而每当能见到父亲时,他常常说的一句话便是:“男儿生在江湖,便是大丈夫,行事要当机立断,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切不可儿女情肠!”

当时那声音,是坚石一般的声音,那眼神,也是不可置疑的眼神,是要让他们记入骨中,永远不能忘记。

他与兄长们是听着这句话长大的,包括三姐,父亲也常对她说“江湖儿女,不枸一格,但身为柳家子弟,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大局为重,不然,不配为柳家人”!

此时,柳乘风被这句话震住了,柳扶摇等人显然也已记起了父亲的教导。于痛楚中,看着自己的弟弟——

此时此刻,让最受母亲宠爱的小弟离开母亲身边,无疑是不近人情的。

他们敬孝,但正因孝顺,离开便是一种折磨!远隔千里的牵挂怎比得上近守榻前来得更加蹋实?这种苦是心灵上的,不应该他们幼弟所受,但为什么简姑娘要做此安排?

柳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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