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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简随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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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明白了,为何刚刚的敲门声会带给她那种浮想。

“入内详谈。”青衣人轻缓地说出四个字,神情间,仍是似笑,又似非笑。

唐盈听到心底有轻微的碎裂声传来,像是花瓣从花萼脱离时的碎裂。

然后她满身的戒备就突然松懈了,并且有些说不出话来,只用一双明丽的眸子盯着对方,将心中的疑惑问出。

“室内有桌有椅——”青衣人的笑隐在云中,说的话只有一半,另一半,似乎是要到了屋内才会吐出。

她想听另一半。

“请。”侧身礼让,并且终于迸出一个字来。

此时此刻,她知道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一个人,但眼前这个人,是个例外。她相信他。

青衣人袍裾一动,入内——

抬步间,茶香漫过唐盈的鼻端,室内则随着这个身形的进入,立刻就多了一份舒缓。

“紫金香,天下奇毒。”青衣人跨进三步后,开口,声音并不高。

这距离,正够唐盈把门掩上,而惊愕爬上她的脸的同时,她便用最快的速度关好门,然后看着青衣人的背影,清丽的容颜上是动容。

“你知紫金香?”她的声音甚至带了些颤抖,眼里升起一种希望。

青衣人缓缓转过身来——

“已入五脏,再过三日,便是回天无力。”

他的这句话有些突然,显得没有头绪,但唐盈听懂了,神情间是更大的错愕,盯着眼前的人,心中起起伏伏,各种情绪纠结,最后,低下了眼,将怅然的叹息化在心底。

她并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懦弱与贪生怕死,因为她是唐家的儿女。

“公子是慧眼,竟然看出我身中奇毒,并且时日已不多。”她说着,眼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心中有揣测闪过——

这个人为何知道我中了紫金香?他的出现又为何是这般突然?

青衣人此时则翩然而行,到了窗下桌前,落坐——

那姿态,如闲花照水,随风而落。

“你的面上,紫气萦绕。”青衣人的这句话又让唐盈吃了一惊,先前的震动还未退下,便换上更大的惊讶。

“公子是高人!”她腹中的话脱口而出后,才发觉失了常态。

但很快便谅解了自己的失常——

要知普通人就算懂些医术或毒术,也不会一眼便能看出她中了紫金香,而此毒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奇毒,在江湖绝迹近三十年,连她在一开始时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中了这种毒,这个人却一眼断出。

她非常肯定在今日之前从没见过他,刚刚在门外初遇,也只有短短数语的时间——

莫非在当时,她望过去前对方便已注视着她,便是因为发现了她脸上浅萦的紫气?那就意味着在她现身门外时,此人只一眼就将她的面色打量的一清二楚。

因想到这个可能,唐盈心中开始翻起惊涛骇浪,并夹杂着疑虑——

连她自己在镜子中端照时,也没那么快就发现脸上的改变,即便是现在明知有毒,也得细细打量,才能看到那若有似无的浅紫如烟气笼在脸上,但这个人却只需一眼便察出端倪,实在不可思议。

莫非此人与暗中下毒之人有关?

唐盈的警觉心腾地泛起——

“挽起——左臂长袖。”

正自暗涛起伏,青衣人又开口了,语气里是悠扬的韵律,舒缓有致,不紧不慢。

唐盈发觉自己今天是惊上加惊,立刻下意识地用右手抚上自己的左臂,“你我男女授受不清,这个——”

“男、女、授、受、不、清。”青衣人神情不变,依旧淡然舒展,并且盯着她缓缓重复她的话,似乎在咀嚼话中的意思,然后笑了——

唐盈与其他所有看到这个笑容的人一样,短暂的失神,并且微微地张了嘴。这笑,真的含着香气一般,浮在她心头,久久不散——

“肌肤相亲,也分尺度,你先考虑,是卷起衣袖让我看诊,还是死守陈规,等着毒入心脉。”青衣人坐在那里淡淡语,周身的气息似在流动。

而室内已是日落前的昏暗,却无法影响青衣人带起的那种缓缓的清风推着云团的感觉。

唐盈又怔了怔,仔细端详对方——

眉宇间的宽阔,眼中的淡淡悠然,唇边与眸光里似笑非笑的意味,都让她无法找出猥琐的半丝迹象,更无法让心中的那个阴暗的猜测扯在对方身上。

莫非此人真是让她唐盈命不该绝的救星?

迅速判断与衡量,心中定了主意,便走了过去,卷起了衣袖——

卷着的同时,一份难言的羞涩让她脸上的温度攀升。虽是江湖儿女,却仍是无法抑制的脸颊飞红,而她不能死,但有一线生机,她都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青衣人的眼已盯向她的臂膀,并没有太凑近她,也没有伸出手来把着她的手臂仔细观看,但眼神的确是望着那条缓缓上升的紫线的。

“需要掌灯吗?”唐盈问,现在室内的光线实在很暗了,必竟是春天,昼短夜长,天色黑的很快,也离她巨毒攻心的时间越来越近。

“不需。”青衣人淡语。

唐盈闻听那种语音,花瓣碎裂的声音又从心底传来——

细细盯着面前人的容颜,感受着含着茶香的气息在周身缓缓的流动,一股说不清的东西从心底泛起,在她整个胸腔间徘徊,不由轻叹—声,涩笑地说,“此毒入身时无色无味,却在侵入人体后中便显示出来,有紫线顺血脉而上,伴有紫气萦于面颊,让中毒人深知自己染毒却无可解之术——”

这就是奇毒,除了让她每日里心脏绞痛,全身骨骼奇庠外,还有明显的迹兆出现在自己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如果不是服用了她唐门的解毒灵药强行克制着基本的症状,她现在恐怕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但那药只能缓解痛苦,却无法解除死亡的威胁。尤其每晚脱衣而睡与更替衣衫时,都会看到手臂上的紫线比上一次又攀升了许多。

也正是这紫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的命已不长,并时时刻刻地在让她承受生命即将逝去的恐慌与焦燥。

可这份被压抑的情绪却在此时不由自主的向面前这个陌生人倾吐出来,仿佛那种硬撑出的面临死亡的无惧,在最心底处悄然崩裂。

而她不想死。

也没有人会喜欢死。

尤其是还没有开始享受生命的人。

她只有十九岁,生命正比花娇,又远离家门,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在她思绪间,青衣人的声音又传来——

“离开此处,并准备空房一间,木桶一个,木炭柴火……”

唐盈一时疑惑,“公子让准备这些是为了?”

“药蒸,再施以针法与解药,你的毒可清。”

唐盈突然失语,又惊又疑!不可置信!

对方的视线这时从她的臂膀上抬起,看着她,那眼里的轻云让她的心从狂潮中恢复了些冷静。

“公子会解此毒?”

她还是无法相信。

连她唐门都解不了的毒,这个偶然有一眼之缘的陌生人就能解的?这真是让天下人都要惊疑不定的事。

据说江湖中,有个毒物排名榜——

排名榜上是按照毒性的刁钻、毒发生后的症状,以及难解的程度将最近两百年来天下间所有的毒进行了排名。而排名次序也因有不同的新毒被研制出进行着不时的调整与变化。

但这一百年来,有三种毒,在排名榜的位置却是撼然难动!任那所谓的鹤顶红、七步断肠草,也要退居后位,远远不能与其相比。

而这三种毒,正是排在前三名的那三种——

第一奇毒:午夜浮罗。

第二奇毒:紫金香。

第三奇毒:黑沙掩月。

乍听起来,这三种的名字个个雅致,但江湖人却是谈虎色变,只愿自己最好一辈子也不要碰到,并且连听也不想听到。

因为,它们不仅巨毒,毒得可怕,更因为它们也是传说中没有解药的三种毒!

没有解药的毒,便是最毒的毒!

而其中排名第三的黑沙掩月,正是唐门之毒。

唐门造毒使毒,历来让世人避之唯恐不及,并且毒数众多,品种繁杂,可以说,在整个排名的三百八十味毒物中,唐门之毒便有三百二十二味,其他五十八种才是别的门派以及从历史中洪流中沉淀遗传下来的。

于是唐门占尽风头,虽然镇门之宝“黑沙掩月”没有抢得第一名的宝座,但整体形势,已让江湖人胆寒,而在最近几十年来,“黑沙掩月”在不知觉中也俨然成了江湖人心中的第一毒。

只因为,排名第一的“午夜浮罗”在江湖上已失传近了七十年,似乎随着当年的“绿妖姬”婆兰儿的死亡而消失——

排名第二的紫金香也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近四十年,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当年的三岔路的夺宝一战中。。

没想到,四十年后,这第二奇毒再次出现,而一出现,竟然是让唐盈遇上了,不但遇上,还中了招。

正因她出自制毒世家,同时,也是唐家子弟中对毒物的了解和钻研最深、最出色的一位,才会如此震惊!

她是唐盈,在江湖上,“唐盈”两个字可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三年前,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唐家的上任掌门与现任掌门,同时在所有唐门门人的面前声称,当今唐家之毒,要由最具天赋的唐三小姐来承起继往开来、再上高峰的重任。

就是在那时,江湖上一夜之间,便都知道唐家有个唐三小姐,而唐三小姐是唐家的第二毒王。(第一毒王是上代老掌门唐山,也就是唐盈的爷爷。)

由此可见,她对毒物的了解之深。

而据传,她已担负起研制唐家镇门之宝“黑沙掩月”解药的任务,是深得上代唐家掌门与现任掌门的共同信任。(关于黑沙掩月,后文会有交代,它可不是所有唐门子弟都能接触到的东西。)

总之,唐盈是集中了唐门目前四代人的希望,对毒的了解是除了她的祖父外,在唐家目前活着的人中,第二精通的,也是江湖上数得上头脸的人物。。

也所以,在听到这个人说能解此毒时,唐盈的心里已超过了以往十九年以来所承受过的所有的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味来,将惊、疑、奇,全都压下,深吸了口气,看着面前人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问:“公子身上有此毒的解药?”

紫金香从出现在江湖中的第一天,就没听说过哪个人能配出解药,包括制出来的那个人也没有配出。真得让她遇上了奇人?

青衣人的望着她的视线似乎没有偏移过,缓缓语,“主药有,副材需现配,你可令人从各家药店中采购——”

短短一言,让唐盈有了一些真实的感觉。

那话中之意是说,最重要的主药就在这个青衣人的身上,而其它配材似乎又极为普通,可在药铺购买。

再看面前的人说的是如此的淡定,看着她的视线中没有躲闪,没有飘浮,有一种安定人心的东西。

她的心中开始松动——

“公子要医我,并让我离开这里?”忆起了青衣人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她犹豫。

“信我,便离开,另找它处,不信我,就此别过,明日天亮各自殊途——”青衣人淡淡回答,话语里是无可无不可。

唐盈的犹豫加重。

这个人可信?还是不可信?

她从小在唐家长大的,也是从小就浸染在江湖中的。即使娴雅端庄,却与非江湖的女儿家不同,心中有江湖的诡谲,也有习武人的警觉,尤其她现在的情况和身上的责任,不能让她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做。

“公子,能否赐告您的名字?”

“简随云。”

“简、随、云?”唐盈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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