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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简随云-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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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泪挥,竹尽斑……”

幽深的林影似乎映入了唐云引的眸中,让他的眸深邃,他的声音如此清雅,淡淡的叙述间,只三言两语便道出了那段上古年间流传下来的传说。

湘妃竹,湘妃泪!以泪染竹,泪尽人殁,是一段刻骨爱恋的传奇!

简随云静静地立着,她似乎知道关于湘妃竹的传说,望着那片林,不语。

夜风中竹林婆娑,也似在低吟着那段委婉的血泪故事,舜帝与娥皇、女英之间的爱恋赋予了它神秘而悲凉的寓意,这样一丛竹,竟让这角落与其他地方有明显不一样的感觉,哀婉、凄凉。

“当一份情,担着黎民百姓的福祉时,它,便不再是寻常的情——”唐云引再度开口。

语声似乎与那竹林的低吟混在了一起,幽远无限。他的视线抬了起来,望向了天边——

仿佛遥远辽阔的苍穹中,才是他心的深处。

如果,当年的舜帝没有从千里外奔赴湘江,斩恶龙,平江患,帮百姓重筑家园,最终沥肝竭胆累死于九巍山中,谁又能看得出,一代帝王家中竟也有那般情深义重?

舜帝是那时的部落联盟的首领,统领人间,权掌四方,相当于现在的帝,但在他的人生中只有鞠躬尽瘁,没有贪图享受!他用他的病死异乡,成就了他的功勋,真正的做到了为民而死,为民而亡!

而他的妃,用她们的情包容他,用她们的义放他平天下、除万恶,共同与他为百姓谋福。在他出门几载不见归踪时,踏征程,翻身涉水、历经艰险地寻找他,最终发现的是他的坟后,二人泪如雨下,抱头痛哭,连哭九日九夜不息,哭肿了眼,哭哑了嗓,哭干了所有眼泪,并继续哭出血泪来——

血泪练成血雨,血雨混合着涕水溅撒在坟旁的竹上,在血泪也流尽后,二人双双倒在了舜帝的坟旁——

心竭而亡!

她们用生命追随着舜帝,共赴黄泉!没有怨言,没有悔恨,只有以死相随!

那样的情,已不仅仅是通常的儿女私情,中间夹杂着天下苍生!

因此,她们的名字同样铸进了历史,在滔滔史册洪流中,流传至今——

“如果,一生能得知心人,一个,便足够。”

唐云引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仍似无波。他是否在说,舜帝得两位有情人相伴相随,而在他的人生中,得其一,便已足够?

慢慢的,他的唇边又浮起了一个微笑,那个笑让世界皆无色!所有的花丛树影都渡上了一层光华!

“都说女子性伤感,为情,可折身牺命,男儿,若在情关,同样可以命相抵——”

语音很平淡,没有起伏,但唐云引的这句话却以不再是溪水潺流般的写意从容,似乎带了一份暗蓄的波涛,潜在了很深很深的底处。

他的眼,望向了简随云——

简随云的眼,仍在看着那丛竹,月光在她脸上流泻,没有人能看懂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情之一字,世人皆在尝,她是否能独善其身?

忽然,有人在笑!

笑声几不可闻。

仔细听,竹吟风唱中,的的确确有一丝笑声在隐隐地绕着,轻微,似一缕若有若无的牵在空中的线,随着风起伏。

并不像在对他们笑,是从竹林深处传来的,时高时低、时断时续,就如花间的精灵在夜间趁人类熟睡后的偷笑一般,动听,又充满着奇异的魅惑,仿佛在对听到它的人说,“来吧,来吧,快随我来……”

二人对视一眼。

“可愿去看看?”唐云引的眼仿佛在这样说。

“随意——”简随云的神情淡淡。

视线略一交流,他们便举步向林中走去,是“既然已经到了,不妨看看而已”的随意。

林中竹影斑驳,风声簌簌,脚下曲径似要将他们带到一个无人可预知的国度,而那神秘轻悄的笑声也渐渐地停了。

二人不受影响,仍在行进,当眼前豁然开朗时,一阵含着湿意的风迎面而来——

他们看到了一面湖。

准确的说,是那面湖看到了他们!只因他们现身的一刻,湖旁的氛围便忽地变了,因他们的出现而倍有风情。

那是一面人工湖,不太大,在月下波光粼粼,湖面幽幽,有月的倒影在夜风惊起的涟漪中摇曳。此时,笑声又起,弥漫在空中,像是无处不在!

但如果内力极强的人可以确定,那笑声其实来自湖中。可湖面只有微波,没有其它!

“尔等是何人?”

突然,周围的空气涌出一阵阴寒,阴寒中有道很古怪的声音冒出——

并不刺耳,也不高亢,但偏偏就像是一只带刺的勾子直接勾上了人的心脏,并在里面撒上了几千只毛虫在横行蠕动。

让人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同时,有一只怪东西,从暗中出现!



第七十六章 香培玉琢

简随云的背后,突然横出一样东西。

长而暴突,纵横交错,在月下泛着死气沉沉的青白色,活脱脱就是一只一掰就折的干柴。

但这干柴却有莫测的攻击力!

“尔等是何人?”

话未落,它已到,直扣向简随云的肩——

快!仿佛它已不知练过了几百万次,在黑暗中蓄积着力量,就等着这一击。

隐于暗处的风吉儿突然紧提一口气,即使她是老江湖,即使她见过简随云出手,并知道其看起来虽弱质纤雅,实则身怀绝学,但她仍然紧绷了神经。

只因她瞧得出那东西至少包含了一百五十种以上的随机变化,只要简随云有所反应,它便会跟着应变,封掉简随云所有的退路!

真可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而那怪东西的出现,也仿佛让乌云在瞬间蒙上了明月,天地间顿显黯淡,远远看去,她,竟然没有动?!

为何没有动?

有些意外,风吉儿眼睁睁看着那东西所有的变化都落了空,直接就扣上了它的目的地,毫无悬念。

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那东西极是刺眼,不应该落在一身无暇的她的肩头,就像是尘埃染镜,污浊了那具身子。

但简随云倒底是躲不开,还是不想躲?

这个问题未及想明白,接下来的发现让她微眯了眼,脸上惊疑不定。

夜风阵阵,一切似乎都已停止——

静而不动的东西,总是会让人看得更请楚。原来那事物不是什么干柴,根本就是一只手!

一只没有血色,形容枯槁,每一根指头都扭曲变形,似枝桠交错的手!如果不是连着一条臂膀,谁都无法认定它是人身上的一部分。

这个发现,让风吉儿的眼神涌起了阵阵波澜。简随云却仿佛对肩上的变化仍无所觉,即使是现在,仍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打算,衣袂轻扬,淡淡地盯着湖面。

唯一略有所动的,是唐云引。

他在那东西出现的一刻,也似毫无所觉,此时,只是轻挥双袖,在半空划过流云两道,剪于身后,又微微地移了目光,看向了简随云的背后——

那里,正杵着一截枯木!笔直一条,从上到下裹在深色中,僵硬木然,没有半丝温度,与夜融为一体。

但木头不会有那样一双眼!

亮得出奇,咄咄逼人,在整个近乎黑色的身体上显得格外的醒目,也使他在死气沉沉中透着一种慑人的奇诡。而奇诡的眼正死死盯着简随云的肩,一瞬不瞬!

但简随云的肩上除了他自己的手,什么也没有,他的视线为何就像被钉子牢牢钉住了一般?

“核尧,退下——”

又有人在说话,似来自天外,飘渺游离,却如瀑中之水从高空坠落后打在了玉盘上迸裂时的扣人心弦。

“是!”

像勾子一般的声音再出冒出,这一次可以确定它是来自那截“木头”的口中。但他的手,没有移开!他的人,没有退下!

而他盯着简随云的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喉头在牙关打开的一刻伴有一阵猛烈地滚动,胸部也有一个极大的起伏,僵白的脸上突然冒出一抹刺目的鲜红色,顺着他的嘴角在汩汩地下流——

就像一条腥红的细河,浸染了他的胸前!

淡淡的轻笑浮上了唐云引的眸中,他就像看到了一片飘花落到了简随云的肩上,眼中只有写意如画的风景,仿佛再不堪的事物与她沾上了边,都会变得入眼几分。

那份笑意中,是了然一切,全然放松的平静。就算那只手在扣上简随云肩头的第一刻起便不失时机地将内力贯出,他也依然在轻笑。

“禾尧——”

天外之音似乎掺进了几分冰冷,在催促着这个木头人放手。

严格说起来,此人面孔虽僵白硬冷,却五官深刻,眉目有型,宛似刀斧所琢。

如果他不是这样面无表情,如果不是同时有那样一双奇形怪状、不同常人的手,他会是一个同样引人注目,让人惊心动魄的俊美男人。

可惜,现在的他不像活在阳光下,就似深埋在地底不见天日的木块,即使再俊美,却少了几分生意,消了许多光彩。

“是!”

此人再度应答,脸孔有些微的扭曲,但他的手还是搭在简随云的肩上,动也不动。

旁人如果远远观看,只以为他制着简随云不愿离开,却无法发觉他唇角的血迹与手臂上轻微的颤动。

但唐云引显然已看出,这个人不是不想退,而是退不得!

“禾尧?”

第三声轻斥传来,似乎含了几分不耐。

此人奇亮的眼中又划过道电闪,开始再催内力,打算用十二成的功力来脱身!

只有他最清楚,自己的内力在逼出掌心后,只觉是遇上一堵柔韧又难以摧破的墙,将他所有的内力反弹而回!

非但如此,最意想不到的是这张肩就像被突然涂上了强力的粘剂,让挨着的人无法脱离,牢牢的被粘住,拔也拔不出!

就像沉入泥浆!欲进无门,欲退无术!

他被自己的内力所伤,气血翻腾,筋脉受损,如果要硬提内力想拔出那只手很可能是伤上加伤。

但他显然打算硬来!

刚一提气,手中突然脱空,身子几乎要扑了出去,连忙气沉丹田,站稳脚跟,然后,看了眼简随云——

是简随云主动放开了他!

枯白的脸仍无变化,对简随云的手下留情也无半点反应,僵冷的身子突然似吹起的球一般渐渐膨胀起来,整个人也原地浮起,向后倒退——

越退越远,随夜风混入了暗影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简随云没有理会他的离开,唐云引也未阻止,远处的风吉儿则眯着眸子紧紧地盯向了那波光粼粼的湖面——

原本无人的水中央本有一轮月倒投其中,此时,月影正渐渐变化,有浪花涌起,并且像喷泉一般地突出,带起流动的水音……

万千水花溅洒,莹光点点,有一挂墨色的飞瀑冉冉上升,就似一朵水莲花沐月而出,悄悄绽放!

渐渐地,空气中幽香暗起,又一声轻笑逸出。妖冶的声波,不同于先前听到的轻忽飘渺,却听得出是出自同一个人的口中。

简随云与唐云引淡淡地看着水中——

看着那里水花渐落后,显出一段玲珑曲线、似柳还折的腰身,还有一对肌理晶莹、孤度圆润的肩头……

好一个望不到面孔的背影,似曾熟悉,又似陌生。而对方随着笑声开始回转。

转得不紧不慢,他们也看得是不紧不慢,眼神既未避开,也不急于探究,平静地等待。等待中,空气里中的幽香似乎变得浓郁!

但何处来香?

是因为那水中人的脸,使周围如同生了香气?

看到那张脸前,你绝难想像得到世上竟有这样一张女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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