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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三次机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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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请问纵火的凶手抓住了么?”

“凶手?不不,各位肯定弄错了,这场大火是一场意外,朕的军机大臣、内务府总管大臣已经为此引咎辞职。虽然起火原因并未查明,但没有人相信这是一起蓄意纵火,特别是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存在。”

“我们听到传闻却说是有些不利于袁大人的势力在巧妙主导整个过程。”

“希望各位不要听信任何谣言。”林广宇的拉下脸来,“在鄙国虽然有种种反对势力存在,也确实在某些场合发生过意外(比如1905出洋考察5大臣挨炸弹事件,1907徐锡麟刺杀恩铭事件),但总的来说皇宫是非常安全的,拥有充分的安全保卫。”

“公使团商议了一番,认为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此类悲剧性事件,各国愿意抽调本国最精锐的警卫力量包括消防人员来担任皇宫的护卫。”

居然想监视皇帝?!在一旁听着的梁敦彦肺都快气炸了,林广宇的脸色虽然很难看,但还是沉着回答说:“朕听说两年前西班牙国王阿方索13世在婚礼上遭到了暗杀……”

“是的,皇上,确有此事。”梁敦彦忽地明白了什么,赶紧接话。

“朕听说今年年初的时候,葡萄牙国王卡洛斯一世和皇储殿下双双遇刺身亡。”

“是的,皇上,确有此事。”

“那么,各国是不是已经将最为精锐的保卫力量包括消防队员提供给阿方索陛下了呢?是不是已经在保卫葡萄牙皇室了呢?……”

“这……”朱尔典被这句话堵住了,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西班牙和葡萄牙两国的公使已经涨红了脸,却也无法争辩。

法国公使接过了朱尔典的话茬:“不久前我曾听贵国皇太后提起陛下的身体不太好,在全国寻访名医,现在看来陛下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我特别为陛下感到高兴。”

梁敦彦的拳头握得生紧,这不是公然挑拨皇太后和皇帝的关系么?就算全天下的人知道皇太后和皇帝有矛盾,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场合也是不适宜提出的,法国公使完全是在挑衅。

“这没什么,朕一直就认为自己没有病,只是精神上有些压抑罢了。”林广宇笑笑,“九年前贵国医生多德福博士就替朕诊断过病情,他当时说的话朕一直还记得——‘皇帝根本没有病,生病的不是皇帝的肉体而是这个庞大帝国的政治。’为了这句话,朕在瀛台苦思冥想了九年,休养生息调养了九年,终于形成了对这个国家根本性变革的思路,朕以为即便在思考当中有一些精神的压抑,各位公使也是能够理解的罢……”

皇帝转性了?不是那个动不动暴跳如雷,动不动迁怒于他人的鲁莽皇帝了?朱尔典和各国公使陷入了沉思,大殿中一时颇为寂静。

“到今天朕终于完全想明白了国事,想清楚了以往的一切,朕的精神自然也不复那种压抑了。不过朕对多德福博士的贡献始终铭记在心。公使先生,朕将通过您向多德福博士授一枚鄙国的勋章,充分表达朕的感激之情,如果博士本人乐意的话,极愿意聘请他为朕的私人医生。”

“这是他的荣幸,明天我就打电报给他,希望他能够亲自来领取这枚勋章。”法国公使已经被绕进去了,不知道刚才咄咄逼人时想说些什么。

“那么陛下,能否告诉各国您已经想清楚的思路是什么呢?”美国公使柔克义问道。

“一共三条。第一,推动新政。第二,加紧立宪。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注意方法……”这话却是梁敦彦翻译出去的。大殿里的人对第一条和第二条都非常熟悉了,众人纷纷在回味第三条,什么叫做注意方法?

林广宇却不想再给他们提问的机会了,他用眼神向梁敦彦示意。后者会意:“因皇帝陛下操劳国事,为皇太后守灵,已一夜没有休息,极感疲倦,各位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等国丧大典完毕后也是一样可以求见的……”

气势汹汹、意图在皇帝刚亲政时来个下马威的12国公使团没有捞到任何便宜,灰溜溜地走了。消息传开,无论是极端守旧派还是开明派,都对皇帝的答复大声叫好——看着洋鬼子吃瘪真叫人爽气!

靠心神不定的奕劻和言过其实的那桐终究是不行的,为了讨论国丧大典,他们不得不涎着脸请来了张之洞和礼部各大堂官,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拟就了大典的礼仪并准备呈送给皇帝过目。呈送之前载沣已经过目,不过他提不出什么意见,只会说好好好,赶紧请皇上定夺。

奕劻刚刚把折子递上去,张之洞忽地想到一件事情:“有件事是照例文章,还请皇上从宽处置。”

“何事?”

张南皮果然扯出一番话来……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十三章 … 伪托神迹

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易老悲难诉。

……

张南皮的话让林广宇非常惊讶——“太后大行,各省所荐的医生跟太医院的御医如何处分?”

“为什么要处分?”皇帝的话一出口,其他人反而愣住了,这不是明摆着么——太后大行,说明医生没把病治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都怪医生,还让不让人治病了?”林广宇呵斥道,“传出去人家以为朕如此不晓事,好坏不分,将来谁替皇家看病?”

“皇上,这只是照例文章,下面心领神会,不会有怨望的。”

那桐赶紧表白:“以往历朝历代都是如此,皇上如果不这么做,反倒显得对皇太后……”

“那就准吧,什么处分你们看着拟一个。”林广宇叹了口气,惯例就惯例到底吧,哪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处分该有轻重!”张之洞斟酌着说,“太医院的重一点,各省来的轻一点。”

“不管轻重,反正都照样做官当差。”奕劻道,“外省的革留,太医院的降留就是了。”革是革职,降是降级,但后面跟了一个‘留’字,说明都是留任,并无大碍。

“皇上,其他人都可以这么办,唯独一个人不行。”

“谁?”

载沣咬牙切齿地说道:“江苏来的杜仲骏,这个人前两天在外面到处散布风声,胡诌什么皇上的病情恐怕捱不过四天了……”

“到今天满四天了么?”

“满了!”载沣小声地说,“到昨儿个就满了,这不是咒皇上么!”。

其他人无语,他们或多或少地都听到了这个风声,只是没往心里去,方才也没想着要说。载沣却是皇上的亲弟弟,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格外诚挚。

“既然敢这么说,那就宣进来,朕有话问他。”

杜仲骏被人不由分说地押了进来,进门后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跪在地上磕头。

“杜仲骏,听你在外边说朕的病熬不过四天了?”上面传来了皇帝威严的声音。

“臣死罪,死罪啊……”杜仲骏终于明白为什么找上他了,端的是祸从口出。

“真有此事?”

“臣……臣……”杜仲骏匍匐在地,已经连话都吓得说不利索了。

“皇上,既然此人供认不讳,应定个大逆不道、妖言惑众的罪名……”载沣想了想转过头去问张之洞,“张师傅,依律该处何等刑罚?”这两天林广宇“张师傅长张师傅短”的,载沣也改口变成了张师傅。

“当夷三族,不过老臣以为……”张之洞的话还没说完,杜仲骏已经号啕大哭起来,“皇上饶命啊,饶命啊!”

“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林广宇喝道,“起来!”

可怜的杜仲骏已经完全被吓傻了,连起来的命令都听不见,只知道一个劲地顿地痛哭。林广宇没办法,跟旁边的王商说了两句。王商立即唱道:“上谕,杜仲骏医术精湛,为人耿直,实属有功无罪,擢为御前侍从医官,正六品,随侍皇上左右。”

“啊?”这下轮到载沣等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张之洞原本只想着将杜仲骏保下来,没想到皇帝居然还升了他的官——这御前侍从医官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头衔,而且还正六品——等级最高的御医不也就如此么?

这一声宣谕是最好的止啼剂,杜仲骏当即就呆呆地趴在那里,不哭了。张之洞看不过去,踢了他一脚,他才如梦方醒地清醒过来,连连磕头:“臣谢皇上不杀之恩,臣叩谢天恩。”

“扶他起来。”林广宇又好气又好笑,随即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决定借题发挥一下。

“杜仲骏,你可知朕为何这般发落?”

“臣……臣委实不知……”杜仲骏恢复了一点正常,但说话还是结结巴巴,从大悲大喜中走过来没有精神崩溃已算心理素质极其过硬。

“那一日夜间神人托梦与朕……”林广宇开始讲故事了,这是他的强项,“言朕尚有4日阳寿,朕虽大骇,亦有所知。然神人又道,朕以冲龄嗣位,在位34年,兢兢业业,心系万民,无一日懈怠,虽无成绩亦无失德……所有种种苦难,无非命中劫数。”

“皇上……”张之洞率先跪了下去,其余人也跪倒在地,载沣眨巴着眼睛,静候下文。

“今天下多事,国祚不永,将有大难,神人不忍天下分崩离析,生民涂炭,故出手镶穰,愿替朕再续阳寿,以挽狂澜,然天道深远,劫数只可转移,不可化解,问朕愿意否?朕原本万念皆空,极欲早归极乐,奈何心系天下苍生,不忍离弃,故答而应承。神人告诫朕续阳寿后,需辨忠奸、亲贤明、用良臣、远小人,关心百姓疾苦,泽被天下苍生,如违此誓,将来朕有十倍劫数之报应……”林广宇一脸肃穆地讲下去,“昨日暮,雷电大作,元龙附体,你等可知否?”

“臣……”

只有杜仲骏知道:“臣知晓,知晓。那日皇上为雷声所慑,昏倒与地,皇后娘娘急召臣等诊视,问诊之下发现脉搏强劲有力,并无其余异样,甚至以往疾病症状一并消逝,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如此……”张之洞长出一口气,“老臣为皇上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得神人襄助。”

“皇上是真龙转世,果然有惊无险。”载沣天真,看来相信了这个故事。

奕劻等人虽然将信将疑,但皇帝原本重病缠身他们是知道的,眼下身强体壮、精力充沛,着实大相径庭,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又当如何?

“只是……劫数转移……”林广宇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皇上。”奕劻浑身一震,难道说?

“昨夜大火,殃及无辜,虽然神人未明言劫数如何转移,但朕思虑之下,恐怕是……”

“应在了袁慰亭身上?”张之洞略一思索就推出了这个结论。

“天机深不可测,卿等切莫多言,朕原本也是将信将疑,没曾想一样样灵验。”林广宇告诫道,“孝达可拟文稿,将神人之意诏告天下臣民,只是袁世凯一节且休提起,以免袁家触景生情。”

“袁卿应了朕的劫数,替了朕的苦难,原本该是亲往祭奠的,奈何亦有天数不方便前往,故差卿等替朕前往。明日大殓毕,庆亲王、肃亲王、醇亲王替朕往袁府走一遭,庆王爷主祭。载沣,你现为摄政王又是朕的亲兄弟,用全套天子仪仗去吧,不为僭越,只表朕之痛心……”

“奴才等遵旨!”

林广宇讲完后,奕劻和那桐不约而同也松了口气,原来这么回事,唉,只可怜了袁慰亭,怎么如此阴差阳错?张之洞却是不信,因为他亲眼所见袁世凯被皇帝留下的经过,但他老而成精,只管把怀疑闷在肚子里而不置一词。

翻开奕劻等人呈递上来的皇太后丧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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