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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415章

小说: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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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厅堂,进了一进二进,直三进的天井院之中,扣儿才站住身形,转身对苏锦道:“苏公子,我家姐便在右的花厅之中,婢便不进去了,请公子自去便是。”

苏锦张口欲问,却见扣儿转身招呼王朝马汉道:“两位哥哥随我来,我命人给你们准备了茶水点心,两位可去休息一番。”

王朝和马汉头也不回的赶紧跟着去了,连一声招呼也没打一声,苏锦暗骂一声:“吃货两个!”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步入天井之中。

院中的风景相当的别致,几树桃花围着一座精致的假山种下,树杈上居然有了粉红的蓓蕾;一条碎石路沿着假山的一侧通往后边的一派房舍,路边遍值不出名字的花草,难的的是,虽只是正月下旬,天气还狠寒冷,可是这路边的花草,有的居然已经开了粉色黄色的花,骄阳照射之下,让人感觉春意融融。

苏锦漫步沿着道往扣儿所指右花厅处缓缓而行,绕过假山,眼前豁然开朗,那花厅飞檐翘角红墙碧瓦,甚是精美;廊上一排鸟笼挂在檐下,几只五彩斑斓的鹦鹉立在架上慵懒的梳理着羽毛。

苏锦的来惊动了其中一只鹦鹉,那鹦鹉鼓动如簧之舌尖声叫道:“扣儿,扣儿,来客了,倒茶,倒茶!”

苏锦莞尔一笑,想必这鹦鹉是平日学了人话,在此显摆呢。

在此时,只听花厅内一声叹息,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道:“花将军,莫吵!学了那几句,成天翻来覆去作甚?扰了奴家的思路了,这词又填不好了。”

苏锦心中一动,他听得出这正是夏思菱的声音,不过以前在应天府之时可没听过夏思菱叹气,话的语调也不是如此的哀婉,相别数月,夏思菱变了。

苏锦刚要迈步进厅,只听里边叮叮咚咚一串流水淙淙般的音符传出来,紧接着‘拂、托、抹、挑、勾、剔、打;轻、重、缓、急、快、慢、松’各种手法使将出来,清音袅袅时如烟尘,急骤时似夏雨,曲虽不知何曲,但琴音中似乎能听得出夏思菱的心绪,或哀婉踌躇,或焦急烦躁,或期待、或忧伤、诸般感情融入其中,让苏锦听得如痴如醉。

顷刻间,琴音舒缓清亮起来,听屋内人启唇唱道:

一翦秋水青山远,

半曲清歌影若飘。

水袖击破霜前月,

罗裙扫碎暗香恼。

曼珠彼岸引三生,

菩提非树惹凡尘。

似叶如风难吹雪,

梦中花落知多少。

琴音舒缓,歌声悠扬,一种淡淡的情绪围绕在苏锦的身前左右,让苏锦迈不动步,不得话,只痴痴站着不动,如一只呆头鹅一般。

第581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琴声停歇良久,苏锦才回过神来,刚一迈步,一不小心碰了鹦鹉架,撞得鹦鹉秋千架左右摇晃,架上鹦鹉扑棱棱扇着翅膀鸹噪不已。

苏锦伸手将秋千架扶正停稳,花厅门口黄影一闪,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花厅门口,正惊讶地张着小嘴,看着苏锦。

此女正是夏思菱,一别数月,花容月貌依旧,只是稍显清减了,眉宇中带着些郁郁寡欢;但看到苏锦的刹那,夏思菱的双目顿时亮了起来。

“苏兄,你来了。”就像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两个人,见面之时的问候也平淡之极。

“夏小弟,我来了。”苏锦微笑上前,看着一袭黄衫粉裙的夏思菱。

“我便知道你会来。”夏思菱睁大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泪水,转眼又笑了起来。

苏锦微笑道:“怎的又哭又笑的,我这回可是被你抓了个现行,差点没被你家护院扭去送官。”

夏思菱嗔道:“谁叫你有门不进却翻墙头,不抓你才怪,你这手是那帮狗东西打伤的么?怎地流血了?”

夏思菱伸手将苏锦受伤流血的手抓住,忙不迭地细看,苏锦赶紧道:“已经结疤了,没事没事,是你家墙头上的瓷片划伤的。”

夏思菱确认一下伤口,发现并无大碍,立刻换了口气道:“活该!”

苏锦哈哈大笑,这夏小姐还是那个脾气,嘴上不饶人。

苏锦笑道:“不请我进去么?我在外边可站了老半天了,听你弹琴唱曲儿着实的心神俱醉,嗯……梦中花落知多少!好一个梦中花落知多少,这是你填的词么?”

夏思菱羞怯的道:“胡乱写的,当不得真,特别是在你面前,更是笑话了,你可不许说出去。”

苏锦笑道:“瞎说,这词相当有意境,只不过似乎不是固有的词牌格式,你自己创的?”

苏锦高挑大指道:“当日可不知道你竟然有这等本事,又会弹琴又会填词,早知道定然央求你让我大饱耳福了。”

夏思菱轻声道:“你从来没问奴家这些,奴家会的什么,你又怎能知道。”

苏锦听这话中有埋怨之意,忙岔开话题道:“这词有名字么?”

夏思菱脸上一红,点点头又摇摇头,苏锦奇道:“有便有,没有便没有,怎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夏思菱不答,转身往里走,口中道:“苏兄进来说话,奴家替你斟茶。”

苏锦迈步进了花厅,四方一扫目,顿时惊讶于厅中摆设的华贵豪奢,大到桌椅案几,小到摆设玩物,看上去都非同寻常;不过倒也不奇怪,夏竦之女的住处,自然是食不厌精物不厌贵的,否则如何对得住他西北领军大帅的气派。

夏思菱挽起袖角替苏锦斟上一杯茶,苏锦双手接过,道了一声谢,看着对面陪坐的夏思菱道:“夏小弟,那汴水大街的铺面是你家的吧。”

夏思菱微笑道:“正是,苏兄看着可还满意?邱管家和你手下的掌柜已经订了契约了吧。”

苏锦点头道:“订了,我有点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寻找铺面呢?”

夏思菱轻声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命人跟着你们几天了,你们的一举一动自然全部在我的眼里。”

苏锦一愣道:“这是为何?你为什么要帮我?而且还特意收了租户的房子,白白损失五千贯的赔偿。”

夏思菱道:“我愿意,不高兴租给他了,就便宜点租给你了。”

苏锦笑道:“本来我还当占了大便宜,但现在这个便宜我不能占了。”

夏思菱惊讶道:“苏兄这是为何?”

苏锦道:“本来我以为是陌生人的铺子,占了便宜也是心安理得,可是这回发现居然是夏小弟的铺子,这个便宜我绝对不能占,这铺子的契约还是作废了吧。”

夏思菱急道:“是奴家自愿便宜租给你,可不是你要占便宜,这有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再说我家也不缺那点租钱,权当你我是朋友,帮你一把不成么?”

苏锦正色道:“夏小弟,心意我领了,但我苏锦可从不愿欠人什么,从来都是别人欠我的,我若是欠了别人什么,晚上会睡不着觉;所以你我是朋友,朋友之间还是不涉钱物为好,不然会很尴尬。”

夏思菱道:“苏兄你想多了,奴家这么做也是想感激你当日在应天府之时对我的看顾,那段日子没有你的照顾,我怕是熬不过来的,所以这是帮帮你罢了,何必想的那么复杂。”

苏锦微笑道:“你感谢我,大可约我见见面,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再说上回,令兄找人寻衅,你不也已经事前通风于我了么?这便已经是感谢了。”

夏思菱看着苏锦,咬咬嘴唇,眼泪瞬间便下来了,一串串的珍珠从面颊上滚落,将衣襟也打湿了数处。

苏锦一下子慌了手脚,忙起身伸手道:“小弟,小弟,何必如此?你的心意我领了便是,莫哭莫哭。”

不劝还好,一劝之下夏思菱哭的更厉害了,呜呜咽咽的声音甚大,吵得外面的鸟儿们也不安的鸹噪起来。

苏锦伸手也不是所收也不是,站在一边连声道:“夏小弟,你别这样,教人看着了,还当我欺负了你。”

“你就是欺负我了,你就是欺负我了。”夏思菱小手往桌子上乱捶,震得茶盅茶壶哗哗作响。

“夏小弟……”

“别叫我夏小弟,奴家是女子,可不是你的夏小弟。”夏思菱哭道。

苏锦挠碎了头皮,心道:“早就这么叫了,你也没反对,谁叫你当初女扮男装来着,这会却又成发飙的缘由了,当真是教人摸不着头脑。”

“夏小……姐,莫要如此,我怎么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补偿你行么?要不改天我寻一家高档的酒楼设宴,正式的向你赔礼如何?但你总要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夏思菱停住哭声,默默的擦干眼泪道:“我问你,你到了京城这么久,为何都不想办法来看看奴家?”

苏锦皱眉道:“刚来十余日而已,这几日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你就为这事?我不来看你你不也没去看我么?这事咱俩扯平了。”

夏思菱怒道:“你睁眼说瞎话,我去过多次,每次都被你的那个小婢女给挡驾,说话还带着刺;定是你指使她这么干的。”

苏锦吓一跳,忙举手道:“天地良心,我何曾做过此事?”

“若无你指使,她一个下人敢如此放肆?”

苏锦难以作答,难道告诉她:我家那地方上没上下没下,都有点小暴脾气,我都让她们三分。这话说出来,根本就没人信,在这个时代,尊卑之分甚严,奴婢敢忤逆主人的,有倒是有,但是不是被家法处置了,便是被卖于他家,或是直接卖为苦力和娼寮了。

夏思菱道:“怎样,被我猜对了吧。”

苏锦叹了口气道:“夏小姐,你也别哭了,我知道为什么你会将铺面租给我,还跟我耍这些小性儿,我都明白。”

夏思菱白皙的面庞上飞起一道红云道:“你知道什么?”

苏锦拱手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喜欢我,这我很清楚;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来看你么?那是为了你好。”

夏思菱粗起秀眉刚要说话,苏锦伸手阻止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你让人送信示警,我在扬州之时你让小穗儿带信给我,我来京城这几日,你去了榆林巷的老宅子,又去了我在得胜桥的新宅子三次,我都知道。小穗儿那封信我是没见着,那丫头一路颠簸把信给丢了,其实我也明白她或许是扔了,但我不怪她,她也是为了我好。”

夏思菱眼泪又上来,喃喃道:“难道奴家在你眼中便是如此的不堪么?你连见我都不愿见么?”

苏锦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肩膀道:“你错了,你是个聪慧可爱又美貌的女子,如果谁能娶到你为妻,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我苏锦也是个俗人,对着你,我无法不动心;那日你从应天府走后,我的心都碎了,可是理智告诉我,你我之间并无可能,如果我还是频繁的跟你联系,来找你见面,那对你的清白名声是大大的损害。”

夏思菱一把抱住苏锦,依偎在他的臂膀里,闭目摇头道:“我不在乎,奴家什么都不在乎。”

苏锦轻声道:“我在乎,不仅是在乎你,也关乎他人。”

夏思菱仰头道:“是晏小姐么?”

苏锦点头道:“正是,实不相瞒,我和晏小姐已有婚约,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有了婚约,你我之间便再无可能,因为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所以我只能选择不见你。”

夏思菱喃喃道:“怎么可能?晏小姐大你那么多,而且是个……是个寡妇,她怎么能跟你在一起呢?”

苏锦微笑道:“你不懂,爱情这玩意可不是用身份和年龄所能形容,比如你我,我苏锦是个商贾出身,你是当朝大员的贵女,你还不是照样爱上我了么?如果我没有婚约,我要你跟我远走高飞,你会抛下一切跟我走,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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