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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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诸葛是怕没敌手了,与人斗其乐无穷嘛,这下没乐子了;哈哈哈。”黄东家的胖脸笑的肥膘乱抖,宛如充满水的水囊咣咣作响。
……
庐州城南一间朴实无华的大宅院内气氛热烈,朱知府今日特意来拜访一位即将上任的官员,对于朱知府来说,官员之间的拜访和交往是超乎公事之上的大事;庐州城里杀人了放火了,对朱大人而言都是些不足为奇之事。
朱大人真实的想法是:一样米吃百样人,世间人形形色色各色人等都有,彼此间闹个矛盾,泄泻火气实不需大惊小怪;为官之道不在于关注这些鸡毛蒜皮之事,而在于上下疏通、平行交接、一篱三桩、互助成网。
所谓杀人放火之事年年有,但管辖内有祖籍庐州之人升任端州知府,倒不是件容易碰到的事;阎王小鬼都是鬼,每间庙门都要拜到位,这是朱知府的行为准则。
虽则跟这位新任殿中丞加端州知府包大人同为四品官员,且席间谈话常有鸡同鸭讲之感,两人也时时呛了话头,但朱知府还是勉力将话题扯的轻松圆滑,极力保持着一种亲近的姿态,扯着一些官场上流行的稗官野史,闲云轶事。
对面坐着的那名直愣愣的白净脸庞、面无表情的汉子,名叫包拯。
第75章 包大人
包拯的冷淡,并未打消朱世庸热情,朱世庸不是不想拂袖而走,但他知道这位四十一岁的包拯在庐州当地是位传奇人物,此君天圣年间便中了进士,论资格比自己老得多,现在多忍忍,以后没准就多一条出路。
另外包拯可不止是庐州的名人,他中进士后在家赋闲十年,不惜推辞不就建昌知县、和州税官等官职,原因很简单,父母在不远游,他给出的答案是要在家赡养父母。
这在推崇出仕入朝光宗耀祖的大宋是很少见的,包家老爷子倔强的要命,建昌县太远他不愿随包拯赴任也就罢了,仅仅一湖之隔的和州,老爷子也不愿去,结果包拯老老实实的在家赡养父母十年,一直到父母辞世。
有其父必有其子,包拯这十年下来之后,忽然不想去当官了,包家家底殷实,平日里关注民生,周济百姓的事情没少干,日子过的倒也逍遥自在;可是乡亲们不干了,包家亲眷直系旁系的倒也罢了,周围的乡亲们觉得好不容易才中个进士,如此荒废实在可惜,于是天天堵住包家闹,包拯的恩师和朝廷中自己同窗的故友们也纷纷来劝,包拯这才赴任天长知县一干就是三年整。
任期已满,小小天长被包拯治理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包大人铁面无私,偏又智慧超群,断了不少难以解决的案子;官声清正之名传入朝廷,此番刚刚从京城吏部接受考授,并经人推举升任端州知府之任,顺路回庐州来,一来赴任时间还有月余,二来省亲一趟,会会亲朋故旧。
但是刚刚回家才半日,便被这位庐州知府朱大人得知,巴巴的赶来扯谈半日,包拯端了数次茶杯,此君视而不见,让包拯极为厌烦。
包拯不喜欢官场上这种相互结交拉交情的行为,在他看来,当官的应该体察民情上唔天意,只有将朝廷的恩典播撒万民,又能为民办些实事,才算是真正的尽到了职责,相互之间钻营结交互送高帽的行为完全是不必要的。
特别是这位庐州知府的到来,包拯对此人有所耳闻,此君攀上京城某位政要,竟然从一个小小八品县丞之职,数年间便被提拔为四品知府,虽则任上庐州没出什么大乱子,但在百姓们中间的官声并不好;包拯自然更加懒得跟他结交。
另一个让朱知府忍气吞声的是,他得知包拯这次还被授予了一个名为‘殿中丞’的虚衔,虽则只是个从五品的虚衔,外人看来远没后面端州知府这个名头响亮,显得有些多余;但深谙官场之道的朱世庸却很清楚这个虚衔的分量。
殿中丞职位在宋代是虚衔,本来是协助管理皇帝生活工作诸事,这里实际上表达出皇帝对包拯的一种信任和不设防的态度,有嘉勉为自己人的意思在里边。
“希仁兄,听说这次官家还授予您殿中丞之职,这可是莫大的荣光啊,皇上对希仁兄信任有加,今后还请多多照顾呀;咱们同属庐州一系,今后同气连枝相互配合些,朝中也好说些话。”朱世庸说的略含蓄,但在包拯听来却是赤裸裸的拉帮结党了,包拯毫不留情的驳斥道:“朱大人这是什么话,你我同沐皇恩浩荡,谈何地域之论,朝廷严令禁止结党啸聚,大人此言似乎有欠考虑吧。”
朱世庸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暗骂道:“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这次你能被举荐赴任端州便是晏大人的举荐,此时却来撇清。”
面上笑容不变道:“希仁兄教训的是,只是有些误会本府,我的意思是说,公为公私为私,公事上自然是互不相干,但好歹咱们是庐州乡里,私下里倒还是可以亲近的。”
包拯不喜欢他这种油滑的说话方式,皱着眉头不语,便在此时,一名小厮匆匆进入厅中回禀道:“门外来了一名知府衙门的师爷,声称有紧急要事回禀知府朱老爷。”
朱世庸忙起身道:“希仁兄,本府去看看是何事,居然寻到这里来了,扰了你我聚会的雅兴。”
包拯心道:可没扰了我的雅兴,来的正是时候。当下拱手道:“朱大人请便,官事要紧。”
朱世庸道:“怕是没什么大事,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也会大惊小怪;希仁兄稍候,本府去去就来。”一头说一头出了厅门往外走去。
不到一会,小厮来回禀包拯道:“朱大人已经乘轿回府衙,命小人来跟老爷说声,改日再来叨扰。”
包拯轻吁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些蹊跷,这位朱大人对府衙之事似乎不太关心,但为何来人禀报一声便急匆匆连告辞都来不及便往回赶呢?这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前恭而后倨,看来其中必有原因。
“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城中是否发生了些大事,然后来回禀。”
“遵命。”那小厮转身出门去街面上打听,不到半个时辰便回转府中,将庐州城中这几日所发生的几件大事一一禀报。
包拯仔细听着小厮的回禀,他发现所有的事都归结到一个叫苏锦的商贾身上,前几日苏家粮仓起火被焚,接着苏家店铺失踪了一位伙计,而这个苏锦去府衙报案时又暴起伤人,这苏锦是何许人也,怎地倒霉倒成这幅模样。
种种的疑问,勾的包拯坐立不安,包拯自小便有个爱好,喜欢穷究事理,探查真相;也就是俗称多管闲事多吃屁的那种人,也正因为他的这种性格,成就了天长任内破众多谜案博得明察秋毫的美誉。
此刻这件事如此蹊跷,包拯便如老饕见到美食,色鬼看见美女一般欲罢不能了,更加让他关心的是,这位倒霉蛋苏锦打的人是刚刚离去的知府大人的独子,包拯倒想看看,这位朱大人是如何审讯这件案子的;自己被皇上授予殿中丞之衔,职责中也有刺探之意,虽不在自己赴任的端州辖内,但同为大宋疆域,何尝不可为之呢。
想到这里,包拯开始更衣乔装,他要亲自上街打探一番,这是他的习惯,一旦他决定涉入某案,必先亲自查探消息,绝不信他人之言。
庐州城中,两拨人正急匆匆的往府衙赶,一拨是李重和赵大掌柜,另一拨是得到消息的晏碧云;晏碧云怎么也没想到,苏锦居然在这个时候当街给知府衙内拍砖。
朱衙内的行为确实不端,但扯下苏锦的袍袖并不是殴打,充其量只是两人之间的拉扯不清;但拉扯不等于动手,闹到官府也不过是赔偿衣服钱款,最多加上个赔礼道歉。
但苏锦伤人的罪名就大的多了,幸而用的是砖头而非刀具,但即便如此也够苏锦喝一壶的。
“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嘛。”晏碧云急的直跺脚,急匆匆的登上车便往县衙赶,人人都知道,不管何处的监狱都是鬼门关,进去之后会有一番苦头吃,苏锦那小体格,又是养尊处优的一位公子哥儿,这一下的可要吃不消了。
第76章 狱中行(上)
晏碧云一行来到衙门前的小广场,恰好遇见李重跟赵大掌柜两人带着个小厮急匆匆的往西边的监狱赶,晏碧云忙使小娴儿上前叫住二人。
“李公子,你怎么来了。”晏碧云上前行礼。
“哦,苏公子命这位赵大掌柜通知我的,可急死我了,这位小爷可真敢闹事。”
晏碧云心里有些郁闷,最危急时刻,苏锦想到的人居然是这位李重,而非她晏碧云,这让她心里颇不舒服,但此刻可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齐心协力捞人才是正经。
“李公子,你可有把握么?”晏碧云道。
“在下跟知府大人倒是有过几面之缘,我有官身在身,希望他能给个薄面吧,当街打人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主要是怕苏公子在里边吃暗亏,所以手脚需快点才是。”李重对官场的一些门道倒是比较清楚,毕竟做官之前朝廷都有专人给予讲解程序和一些关窍。
晏碧云点头道:“说起来确实不是大事,当街殴打他人不过是臀杖之刑,亦可花些钱财了事,只不过这次伤得是衙内公子,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李重道:“能有什么后果,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知府还能枉法不成?”
晏碧云默然不语,李重把问题想得简单了,这件事若是知府大人能轻易地让苏锦脱身,那才叫一个奇怪;商会和知府衙门原本就是勾结一气,此次商会十成会借此机会推波助澜,知府大人也会藉此给商会一个交代。
“先别说了,先去府狱打点一番,以免苏公子受无妄之苦,过堂前可不能任由那些狱卒们胡闹。”李重道。
众人赶紧随着他往衙门西首的一大片府衙监狱处走去。
来到大牢门口,几名看守牢门的禁子正斜倚在通风阴凉的墙角闲聊,见有人来,一个个赶紧迎了上来。
大牢这等地方,等闲无人走近,但一旦来人,便是发财的机会到了,这些人只要看见有人来,便会一窝蜂的涌上来,所谓见财有份,犯人家属要办什么事情,不喂饱这帮蛀虫是不行的。
“来者何人?此处乃府衙大牢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散。”一名狱卒装模作样的喝道。
赵大掌柜忙上前道:“几位军爷,我们是来探监的。”
“不许!”狱卒斩钉截铁地道。
“军爷给通融通融呗,大热天的都不容易,这一点茶资奉上,算是给诸位军爷消消暑。”赵大掌柜伸手奉上一贯大钱。
那狱卒一看出手如此阔绰,眼都绿了,忙那眼睛看着身后一名高大的狱卒,显然是征询他的意见。
“你等要进去看谁呀……这么多人进去可不行,这是违例之事,出了漏子我们兄弟都要担责任的。”那高大汉子缓步踱上前来,上下打量着李重和晏碧云一行。
“这位是咱们刘牢头,好好回话。”先前那狱卒喝道。
李重鼻子都快气歪了,一个小小的牢头便是这般做派,手下狱卒气势凌人,全然不念这位赵大掌柜是位长者,语气堪比呵斥三岁孩儿。
“原来是刘牢头,老朽失敬失敬,我等想进去探探上午送进来的苏家小官人……”赵大掌柜躬身答道。
“什么?”那牢头一愣:“你们要去见苏锦?当街殴打了衙内公子的那位苏锦?”
“正是……正是,我等是他府上之人,正是前来探监的。”赵大掌柜老老实实的道。
那牢头斜着眼睛将众人再打量一番,伸手将狱卒接过去的那一贯大钱抓过来往地上一扔,吐